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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再遇武林大会(五)

    身在其中的风衔,自然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的处境,而他身后的呼延钰雁,似乎只是在为能够有机会与这些与自己师父为敌的人交手而感到兴奋。

    风衔只在心中叹了口气,无奈之下,他只好取出一件东西,那是一件风司羽曾亲自赠予他,并且郑重嘱托过的,只有在危急时刻才可以使用的东西。

    那些想要以此机会向风司羽寻仇、报复的人,自然是不会考虑这些的。他们只知道眼前的风衔已不如开始时那般锋芒毕露,而这样,也是他们围攻的最好时机。

    在风衔将面前的几人一一打出场地之后,尾随而来的,是另外几人,几乎相同的动作,六人一同,隐隐的将风衔围在其中,并且同时发动攻击。

    之前的一些人,不过是各自为战,风衔应对虽有些吃力,但也并非一点空隙都没有。

    但这六人,显然是配合已久了的,一人稍有闪失,身边两人马上相助,牵制住风衔以给前一人喘息的机会。

    如此一来,风衔便处于下风了。

    好在风衔自小对于这样的情况,早已经历过,甚至比这更加危急的时刻,他也是见过的。这也正是他不见有丝毫慌张,只会沉稳应对的原因。

    静下心来寻求应对之法,只为等待一个最佳的,反攻的时机。

    风衔的判断并没有错,在他的身上又添了几处伤痕的时候,他终于等来了那样的机会。

    一脚踢出那个刚刚被他打伤的人,马上便在他身侧二人前来增援的时候发动了第二次的攻击,手中长剑连点,将二人的攻势阻了下来。

    随后,又在第一时间,甩手将其余的三人,以暗器击退。

    但这次他所用的暗器,却并非寻常。风衔也知风司羽一再叮嘱的东西必然不同凡响,他却没有想到,竟会如此出人意料。

    在他将手中那件暗器掷出之后,场中似乎只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见已经无人再向他发动攻击,风衔也收回了手,目光看向了场下的众人。

    而这些人的目光所在,是他之前掷出的那件暗器,那件金色的,羽毛形状的暗器。

    整个江湖之中,有意仿制凤凰金羽的不少,尤其是自风司羽一举成名之后,同样的仿制品数不胜数。而真正可统领赤溟门的,只有一件,那是一直只留在风司羽手中的那一件。

    即便风司羽已死的消息过了八年,赤溟门仍旧并未重新推出一人,只因为那样东西,并不在他们的手中。

    时隔十年,凤凰金羽再度出世。一时间,所有人的都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向无极温言等人,更是直接相互对视之后,依旧由向无极出面开口询问了。

    “这位小公子,敢问尊姓大名?你是风门主的弟子?”

    风衔扫了一眼不再进攻的众人,侧过身来,对着向无极施了一礼,回道:“在下风衔,名字是师父取的。”

    向无极继续问道:“那么,你刚刚所用之物,可是门主亲手所赠?”

    风衔点头回道:“正是。”

    向无极回头看了其他几人一眼,继续问道:“小公子可知此物寓意?”

    风衔摇了摇头,回道:“不知,只知师父嘱托,不到不得已时,不可使用。”

    听了他的回答,赤溟门众人不由得暗自叫苦,同时又在心中暗道:这师徒二人行事,还真是惊人的相似啊!

    随后,向无极便向着场中其他的方向一拱手,说道:“诸位,凤凰金羽已出,赤溟门便再无坐视之理,所以,若再有人想与他们师兄妹二人动手,便是要与我赤溟门为敌了。”

    一时间,场中众人开始小声的议论了起来,必竟,有了赤溟门的加入,这一场战斗,怕是就会演变成整个江湖的争斗了。

    更何况,他们的身后,还有容爵岛的一行人。

    这时,一直未有动作的柳南河也开口了,他说道:“诸位想必不知,公子便是我峡门关的军师,无论是当年对抗夜郎国,还是半月前的夜袭,他都是功不可没。”

    “更何况,早在半月之前夜袭之时,公子他已经带领容爵岛众人投身峡门关了,他们,已经是我峡门关守军的一员了。”

    “而我们岛主,更是在那时便已起誓,容爵岛众人,会誓死守卫峡门关。自那时起,我等便已将性命,压在边境与外敌水火不容之境。”

    “诸位若是当真与我等起了冲突,将来滥杀守军之责,怕也是难逃了。必竟我等早已归属朝廷,若是诸位,今日与我等相斗,怕是将来得罪的便是朝廷了。”

    关于这一点,这些江湖中人是清楚的,明眼人一眼便可以看得出。是以,他们也明白。无论当年风司羽做过什么,峡门关一战,他击杀了胡德,是不可磨灭的事实,更是他们所不能达到的。

    这些人想在这样的情况下杀了风司羽,是不可能的。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传来。

    沐闲也已自人群之人,走了出来,一直站到了柳南河等人的身边。

    以沐闲大师在江湖之中的地位,他的话,自然不会有人不听。

    “阿弥陀佛。诸位有所不知,当年,贫僧曾在无意间得知,军师夜寻,便是风施主的化名,而当年峡门关一役,更是因为风施主的舍命相守,才可换来了这么多年边境的安宁。”

    “什么?怎么可能?”一时间,场中议论纷纷,所有的人都不相信,这样的事,是风司羽所为。

    “我也可以做证,风司羽,确实曾用过这样的一个化名。”一直未曾开口的贺步瑜,忽然说话了,但也只是说了这一句,之后又不再开口。

    议论之声再次响起,所有人,对于风司羽的行事,有了完全天番地复的改变。

    只不过,依然有人不满的说道:“就算他当年死守峡门关是事实,但他滥杀了那么多的江湖人士,也是我等亲眼所见。”

    “正是,即便他的功绩不少,也不能就此免去他滥杀了那么多的罪行。”

    “此人,就是该死!”

    “对!”

    “诸位。”沐闲也已经听到了场下那些人所言,他继续说道:“诸位想必应当明白,风施主于大战之际击杀胡德,此一事,于朝廷,于百姓,甚至于整个江湖来说,都是大功一件。”

    “重伤敌军元气,于我朝百姓来说,或许便可自此远离战乱之苦。此一事,便可足够换他今日平安离去了。”

    “诸位各自之间,自有恩怨,贫僧自是不便参与,但今日,贫僧斗胆,会誓死保风施主一命。即便只为边境之内因他而免受战乱之苦的百姓,贫僧也愿行此一事。”

    众人听到沐闲已当众说出要护风司羽,也都不由得为难了。

    想要维护风司羽的,单单赤溟门已足够江湖中人忌惮,更何况,又加上了容爵岛和沐闲等人。

    议论声再次响起,就连几大门派的掌门,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场中的贺步瑜。

    而贺步瑜的目光,则是一直盯着直到这时仍未曾苏醒的风司羽,见了这般模样的风司羽,他的神情也有些恍惚了。

    场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贺步瑜也忽然回过了神,他抬眼看了过去,见众人都在看他,缓了缓,开口说道:“诸位,贺某招集诸位前来,为的便是相助峡门关,今日,既然已经有人将我们想要做的事做完了,就便到此为止吧!”

    “无论如何,他们已先我等一步,做到了一个江湖中人该做的事,也算是为国为民立了一大功。所以,今日,所有容爵岛之人,可自行离去,不会有人阻拦。”

    听着场中一部分人不满他将仇人放走的声音,贺步瑜继续说道:“我知你们中不少的人与他们有过节。但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过了今日,你们大可与他们寻仇,但今日,贺某此言已出,绝不容任何人阻拦。”

    贺步瑜说完这些话,环顾四周,仔细的看了看众人表情,之后说道:“今日的武林大会,到此为止,诸位,请回吧。”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其他的人,直接走到了正在为风司羽诊治的魏子衿等人的身边。

    “师父。”呼延钰雁虽自小跟着风司羽,知道他身上伤势不轻,便这样的情形,也是第一次见。

    在风司羽的耳边呼唤了半天,也不见他有任何的反应,这小姑娘已经忍不住哭了出来。

    浅月见了这样的情况,也是第一时间来到了风行的身边,紧紧握着他的小手,看着他一脸焦急的守在风司羽的身边,和那已经在眼中打转多时的泪珠。

    幸好,风行年纪虽小,人却也算坚强。他只是强忍着自刚刚与父亲相认,此事又亲眼见到父亲吐血昏迷而没有任眼泪落下了。

    “如何?”听到了贺步瑜的问话声,魏子衿收回了帮助风司羽调息的内力和探在他手腕上的手。

    “气血攻心,内息混乱,我需要,寻一处安静的所在为他疗伤,迟了怕会危及性命。”魏子衿说完,看向了贺步瑜。

    贺步瑜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带他来贺家吧。至少,不会有人来贺家寻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