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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终章、绝迹江湖(五)

    风司羽轻笑一声,回道:“或许吧!”随即,他马上转移话题道:“我们还是快些回去,不知道那两位我们惹不起的女子,将我家弄成什么样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假意扶额。这个动作,看得叶风澈一阵发笑。

    二人回到府中之时,并没有见到太过喧闹场面,反而却是一片安宁。

    风司羽尚在暗自奇怪,便见到了多日未曾见到的温言,已经在他府中等候了。

    随着他一同等候的,还有两名女子和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

    “温堂主消息如此灵通,怎的今日竟比我晚到了两日呢?!”风司羽开着玩笑对着温言说道。

    随后,便见温言十分郑重的对他施了一礼,开口道:“回门主,属下确实有事耽搁了。”

    一见这情形,风司羽也将笑容收了起来,叶风澈则更是感到奇怪。

    这些日子,风司羽将门主之位传与了风衔,莫非是赤溟门有异?!

    叶风澈正想着,便听到温言继续说道:“属下今日前来,是这几位有要事求见。”

    温言说完,一侧身,同时一手指向了他身后的几人。

    三人都是苗疆女子的打扮,这其中一人,风司羽却是见过的:乌苗一族的青溪。

    这个小姑娘,当年曾因乌苗内乱,被风司羽云夕瑶二人救下,而她也是云夕瑶好友。此人今日前来,风司羽有些意外。

    青溪三人向前一步,那小女孩立在原地没有动,她身后的青溪二人则是对着风司羽施礼道:“见过风门主!”

    风司羽轻轻点头,随后二女又微微调转了方向,对着叶风澈施礼道:“见过领主!”

    青溪二人来自苗疆,自然是认得叶风澈的。

    叶风澈则是皱眉看着她们,迟疑的问道:“你是?乌苗的族长?”

    叶风澈对于苗疆之人,自然并不能全部认识,但他对于几位族长,却还是有印象的。

    青溪点了点头,回道:“正是。”

    风司羽奇怪的看了一眼叶风澈,叶风澈也有些不解的问道:“今日你们前来,是为寻我还是?”

    谁知,青溪没有回话,而只是轻轻摇头,随后,她俯下身,来到小女孩的面前,双手在那小女孩的肩膀处轻轻一推。

    同时说道:“念儿,快过去,见过你爹爹!”

    听了这样的一句话,风司羽二人同时一愣,只见那小女孩怯生生的缓缓走到风司羽的面前,轻轻唤了一声:“爹爹!”

    风司羽看了一眼小女孩,又抬起头看向了青溪,不解的问道:“青溪姑娘,这是何意?”

    青溪则是一面认真的反问道:“风公子,你当真不知?念儿她,是你的骨肉啊!”

    风司羽呆立当场,还是叶风澈先行反应了过来,轻轻推了他一把,他这才有所反应。

    风司羽回头看了一眼叶风澈,见叶风澈在对他以眼神示意,便又回过了身,他俯身蹲在了小女孩的面前,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小女孩的眉眼之间,与云夕瑶有着几分神似,风司羽这才有些迟疑的问道:“她是夕瑶的女儿?可是我?”

    见到风司羽的模样,青溪焦急的说道:“风公子,你当真不知吗?当年,不是你曾允诺她要带她离开苗疆,带她看尽这世间美景的吗?怎么这时,竟全然忘记了呢?!”

    风司羽尚未开口,青溪则是继续说道:“当年,你身中剧毒,夕瑶为了救你,舍弃了自身。在那之后,你则是帮她做上族长之位。我们都以为,你们是人人艳羡的一对眷侣。”

    “可谁知,你竟这样离开了,你走之后,夕瑶便发现怀有了身孕。可直到孩子出世,你也没有再回来过。”

    “自念儿出世之后,体弱多病,唯有苗疆特有的一味药可医,于是,夕瑶她便将念儿留在了苗疆,独自一人出去寻你。”

    “谁知自此,她便再没有了音讯。”

    风司羽听着青溪一字一句的将话说完,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脑中浮现的,全部是与云夕瑶相识后的点点滴滴。

    “夕瑶!跟我走吧!我带你去长安,去洛阳!去看尽这世间的美景!去吃尽这世间的美食!识尽这世间各色各样的人!”

    “夕瑶!随我回墨芸山庄吧!那里有疼爱我的师父,有照顾我的师兄们!那里!是这世间最美的地方!有着这世间最好的人!”

    “夕瑶!你知道吗?这世间!最美的景色!是在墨芸山庄!”

    “夕瑶!你可看到?夕瑶…夕瑶…夕瑶…”

    风司羽暗道:原来,当时自己身中剧毒,一心以为的大梦一场,竟是云夕瑶舍命救下了自己。

    几个月之后,当他再次见到云夕瑶时,正值他被人暗算之时,为了不让云夕受牵连,便几次寻借口想要将她赶走。

    可谁知,最后竟还是连累了她。

    此时,风司羽也已经想到,二人再次相见之时,云夕瑶的几次欲言又止,和她临死前对他所说那些话的含义。

    “司羽,我们说好了要看尽世间美景,吃尽世上所有美食,我…”

    “司羽,你要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

    “一定要…活…下去…因为…我…我…我为你…”

    直到此时,风司羽才明白,当年云夕瑶临死前,所要说的最后一句话竟是:“我为你,生了个女儿。”

    眼泪滴落,风司羽一把将念儿拥入了怀中,口中轻轻的说道:“夕瑶,对不起,我知道得太晚了…”

    叶风澈心知,风司羽此生最为愧疚之事,便是云夕瑶因他而死,而今日又得知了她用情之深,这让风司羽更加悲痛。

    看着风司羽的神情,叶风澈忽然想起一事,开口问道:“青溪姑娘,这些年,你们便没有打算出来寻找他们吗?”

    青溪连忙回道:“自然是有的。夕瑶离开之后,我们也曾前来寻你们,第一次是我自己来的。”

    “谁知,来到洛阳时便听说了夕瑶的意外,而公子你,也已经不知所踪。”

    叶风流暗道:“想来,正是风司羽离开这里,在峡门关的那几年。”

    青溪继续说道:“第二次来时,是带着念儿的。可惜,我们出来没有多久,便得到了公子已经殒命的消息。”

    “这第三次,则正是我们得到消息,说您尚在人间,所以,我们便带着念儿来寻公子了。”

    叶风澈暗自叹道:“没想到,她们几次前来,竟都没有机会相遇,看来是造化弄人了。”

    风司羽则是看着念儿的小脸,轻声的问道:“她叫念儿?是吗?”

    青溪点了点头,回道:“念儿只是她的乳名,夕瑶说了,大名是要留给公子亲自取的,所以…”

    “所以这些年,她竟只有一个乳名?”风司羽的声音有些哀伤,不由得轻叹道。

    青溪没有回话,只轻轻的“嗯”了一声。

    风司羽想了想,开口道:“风怜汐。这名字如何?”

    叶风澈心知,他取名是为记念云夕瑶,便开口道:“不错,这名字取得好。”

    风司羽对风怜汐说道:“汐儿,以后你便叫作汐儿,你可愿意?”

    风怜汐高兴的说道:“我终于有了名字了,汐儿很高兴。”

    说完,还不忘郑重的的对着风司羽施礼,说道:“汐儿谢过爹爹。”

    风司羽这才站了起来,低头看着他身边的小家伙,笑了。

    风怜汐的小手此时还是一直被他握在手里,小家伙忽然说道:“爹爹,你的手好热。”

    叶风澈一听,暗道一声:不妙。于是连忙打算来到风司羽身边查看。

    想来,是这一日以来,所经历的悲欢太多,风司羽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住了。

    谁知,风司羽却是笑着对叶风澈摇了摇头,随后低头说道:“那么,有爹爹在,以后汐儿就不必害怕寒冷了。”

    风怜汐想了想,也高兴了起来,说道:“那倒是,还是有爹爹好。”

    风司羽笑了,叶风澈却皱眉看着他。

    一旁许久未曾开口的温言,一见风司羽有异,便说道:“想必公子今日事务繁忙,温某不妨明日再来。”

    风司羽向他点头示意,回道:“多谢。”

    温言走后,风司羽又将风怜汐等人也寻借口支开了,这一切叶风澈看在眼中,也心知他必然有异。

    于是,在风司羽悄然离开之时,叶风澈随着他的脚步,来到了他的卧房之内。

    风司羽回头一见叶风澈,这才没有阻拦,而是直接回手将房门关好。

    叶风澈连忙来到风司羽的身边,伸手一探,见他竟然再次混身发烫,在将他扶至床边之后,便以冰之镜助他化去火之羽的反噬之力。

    待这一切完毕,叶风澈这才放下心来,眼见风司羽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些红润,又觉得他竟比之上一次助他疗伤之时,虚弱了几分。

    为此,叶风澈不由得又开始担心了起来。

    “司羽,你感觉如何?”叶风澈轻声问道。

    半晌,风司羽才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笑了一声,轻声回道:“我这不是挺好的嘛!放心!”

    叶风澈还等开口寻问,便听门外一个声音道:“驸马,你没事吧?”是呼延灼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