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日记
“这个人，见过吗？”
唐墨依旧是那副优雅的语气，仿佛这件事对她来说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但是她认真的眼神告诉沈凡，自己不能随意回答。
“见过几次。”沈凡没有说谎，如实的回答到，在唐墨那双清澈平淡的眼睛的注视下，让他总觉得自己说谎，会很愧疚，虽然连沈凡自己都搞不清楚这愧疚感是哪儿来的。
唐墨将名片放到桌子上，转身走到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周围没有更高的建筑，透过巨大的窗户，她可以俯瞰四周的一切。也许是不想给沈凡压力，也许是不愿意透露出紧张，她这次没有用那双充满魅惑的，会说话的眼睛看着沈凡，而是只留给他一个高挑的背影，不咸不淡的说到：“讲一讲吧，有关这个人你所了解的…”
唐墨顿了一下，坚定地道：“一切。”
沈凡看了一眼宁白，她一样一脸迷惑兼好奇，深呼了一口气后，沈凡便将如何遭遇到唐彩，以及与她之间的对话悉数说了出来。其实他自己也很好奇那个神秘的女人到底有什么意图，而且这事也是在算不上什么值得隐瞒的秘密。再加上不管怎么说，唐墨都相当于救了自己一命，虽然不至于对她坦诚相待，但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他一连说了很多，从那辆好像活着的汽车开始，到周围的人似乎都看不到唐彩，所有的疑惑与不解，都一并娓娓道来。或许是因为一次说了太多话，沈凡在全部讲完之后，神色也虚弱了不少。
唐墨只是静静的听着，没有打断他，也即便沈凡偶尔因为遗忘了什么卡壳，也没有转过身询问，始终只是注视着窗外的风景一言不发，默默的等待沈凡想起，亦或就此略过。
在沈凡讲完一切之后，她沉默了许久，久到宁白已经开始不耐烦的大声咳嗽，才缓慢的转过身来，脸上依旧是那一抹浅笑，看不出任何的波澜，她走到沈凡面前道：“辛苦了，你很累了吧？需要我叫人上来吗？”
沈凡努力摆了摆有些僵硬的双手，客气的婉拒“那倒不必，只是，您叫我们上来就是为了这个？”
唐墨向后退了一步到桌角，拿起那杯已经凉了的冷咖啡，抿了一口慢悠悠的说：“其实还有一件事，但没那么重要，如果你已经感到疲惫的话，改日再说也不迟。”
秉承着来都来了，索性把事情都解决的想法，沈凡道：“没关系，一并讲了吧，其实我也没那么累。”
不知为何，这个办公室虽然即明亮又简约，但他还是莫名的感到一股压力，以至于实在不想再来一次。
唐墨杯子里的咖啡似乎已经喝完，她放下杯子，来到档案柜旁，一边打开柜门一边说到：“关于你和宁小姐帮忙镇压的那个C级异常体，它的本体是一件很有趣的东西，我觉得，你俩应该会感兴趣。”
说着，她打开柜门，取出一个档案袋，里面鼓囊囊的，唐墨随意的将袋子里的东西取出，是一本封皮老旧的笔记本。
她走到沈凡面前，注意到了沈凡身上全是绷带，并不是很适合翻阅这本笔记后，将手中的本子递给宁白道：“这个，就是那天你们遇到的C级异常体的本体。”
宁白本来悬在半空的手停了下来，有些发憷的说：“那，这个东西，不会再变成我们遇到的那个…鬼玩意儿吧？”
她想了半天，还是没办法准确描述出那一晚遇到的诡异生物的具体称呼。
“应该不会，本来这件物品应该放到收容室的，但我看了以后觉得你们可能也会感兴趣，就把它暂时留在办公室了。”唐墨解释到。
眼见宁白还是不肯接手，唐墨自信的笑了笑，“放心，只要有我在，不管这东西会变成什么，都掀不起风浪。”
唐墨如此自信的担保，宁白才将信将疑的接过那本笔记，她单手拄拐往沈凡这里挪了挪，坐到轮椅的扶手上，以一个沈凡也能看到的角度翻开那本笔记。
与其说是笔记，倒不如说是日记更为恰当。日记以繁体字书写，似乎是一个男人的手笔。
“近日的食物越来越少了，小玲最近也害了风寒，她的母亲身子骨本就羸弱，家里的担子越来越重，财物却损耗的越来越快，该想个办法赚钱了。”
“隔壁的昨日王兄同我讲，参军可以获得食物补贴家用，我欲与他同去，但是在是放不下家中妻女。”
“听说王兄在战场上丢了性命，军队给他家发了一笔抚恤金，他的妻子前几日魂不守舍，我让月娥去多陪陪她，希望可以略缓她心中的悲伤之情。”
“小玲的风寒越来越严重了，隔壁王兄的妻子带着儿子，用那笔抚恤金出了村去，希望她们母子可以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听说前几日有车队遇到了土匪，有胆大的村民去看了，找到了王兄儿子的尸体，但没有他母亲的下落，担心之余，不免也有些害怕，若是土匪来了村子里，仅凭我们可以抵挡得住吗？”
“小玲的风寒越来越严重了她的生日快倒了，家里总是在没有多余的财物，我这个父亲当的实在是不称职。”
“据说RB人来了，要打仗了，世道越来越乱，到底该如何才能生存下去……”
日记的内容越来越沉重，沈凡和宁白的眉头紧缩，翻到下一页，之前男人那粗狂的笔体不见了，换成了有些稚嫩，但娟秀的字迹。
“今天是我的生日，爸爸把他一直用着的日记本送给了我，他是私塾先生，从小便教我习字，他还给了我一根钢笔，让我以后把自己的想法写下来，今天是我记录生活的第一天，很开心。”
“我的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只能躺在床上，但好在妈妈一直陪着我，妈妈一直在咳嗽，很心疼，我以后长大了要当一个大夫，治好妈妈的病。”
“隔壁的王哥哥好久都没来找我玩了，听爸爸说他们一家搬到了很漂亮的地方，真好，我以后也要努力，让爸爸妈妈都过上好生活。”
“最近家里吃的东西好像变少了，爸爸说是为了小玲着想，吃太多对身体会不好，小玲很乖，小玲不饿。”
“爸爸说家里以后一天就一顿饭了，而且还是粥，妈妈的脸有些黄，就像是蜡烛的颜色，妈妈和我说，这是因为蜡烛会着火，脸有这样的颜色代表像火一样健康，所以她把粥给了小玲，让小玲也健康起来。”
“爸爸和妈妈吵了一架，很害怕。”
“屋子外面飘来了肉的香味，小玲很想吃，但妈妈说那不能吃，爸爸的左手好像受伤了，奇怪，之前长长的，但现在变短了好多。”
“爸爸说想把我送去对面赵叔叔的家里和赵小妹交换，小玲不要，小玲只想要现在的爸爸妈妈。”
“妈妈说带我玩捉迷藏，我们明天准备一起去树林里。让爸爸来找我们。她让我什么都不要拿，但我准备偷偷把日记和笔带上。”
“妈妈背着小玲到了树林，让我等她，小玲很乖，小玲会等妈妈来接我。”
“天亮了又黑，好几次了，妈妈还是没来，小玲很饿，但小玲很乖，会等妈妈来接我。”
“妈妈…为什么…还不来？”
日记的最后，只有潦草的几句话，似乎写这些文字的人已经很虚弱了。日记的后面还有不少空白页，但很显然，日记的主人已经再也没有机会在上面书写任何文字了。
宁白抹了一下眼角，语气有些哭腔“所以，这就是小玲嘴里一直喊着’妈妈’的原因吗？”她改变了称呼，不再用“那个鬼东西”，而是“小玲”。这本日记的主人。
没有答复，她转过头，这才注意到沈凡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了，但碍于无法行动，只能任由泪水混着鼻涕流到胸口。
宁白倒也不嫌弃，直接拿手帮沈凡擦干净，然后郑重的将日记交还给一直在旁边等待的唐墨，“谢谢您，唐局长。”
唐墨接过日记道：“分内的事，不用谢我，其实但就凭这本日记，即便催生异常，但也不足以到达C级，毕竟也只是一个小女孩的执念罢了。”
她将日记放回档案袋，抬头道：“宁小姐，你住在那片旧城区，之前那里发生过一桩失踪案，你知道吗？”
宁白点了点头，“我是入职之后才搬到那里的，但我有听局里的人说过，之前那里有个小孩被人贩子拐走了，但因为周围没有监控，证据又太少，现在也没有找到。”
唐墨点了点头，“被绑走的是一个小女孩，后来她的母亲经常回去那里懊悔，你们觉得，一个母亲思念孩子的感情，加上小玲数百年都没有消散的，对于母亲的执念，会催生出什么？”
沈凡低着头，沉重的道：“一个…C级异常体？”
“没错，有时候异常的诞生就是这么简单，可能是两场横跨上百年悲剧，也可能只是一个小女孩临终前对于母亲的渴望。”唐墨顺着沈凡的话说到。
“所以，沈先生，宁小姐，你们还希望这样的悲剧继续发生吗？亦或者，你们不想对遗憾做一些挽救吗？”
唐墨严肃的问到。
“那我们，能这么做？”宁白有些犹豫的问。
“很简单…”唐墨指了指沈凡，又指了指宁白。
“加入我们，成为北天市异常回收管理局的一员！”
唐墨依旧是那副优雅的语气，仿佛这件事对她来说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但是她认真的眼神告诉沈凡，自己不能随意回答。
“见过几次。”沈凡没有说谎，如实的回答到，在唐墨那双清澈平淡的眼睛的注视下，让他总觉得自己说谎，会很愧疚，虽然连沈凡自己都搞不清楚这愧疚感是哪儿来的。
唐墨将名片放到桌子上，转身走到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周围没有更高的建筑，透过巨大的窗户，她可以俯瞰四周的一切。也许是不想给沈凡压力，也许是不愿意透露出紧张，她这次没有用那双充满魅惑的，会说话的眼睛看着沈凡，而是只留给他一个高挑的背影，不咸不淡的说到：“讲一讲吧，有关这个人你所了解的…”
唐墨顿了一下，坚定地道：“一切。”
沈凡看了一眼宁白，她一样一脸迷惑兼好奇，深呼了一口气后，沈凡便将如何遭遇到唐彩，以及与她之间的对话悉数说了出来。其实他自己也很好奇那个神秘的女人到底有什么意图，而且这事也是在算不上什么值得隐瞒的秘密。再加上不管怎么说，唐墨都相当于救了自己一命，虽然不至于对她坦诚相待，但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他一连说了很多，从那辆好像活着的汽车开始，到周围的人似乎都看不到唐彩，所有的疑惑与不解，都一并娓娓道来。或许是因为一次说了太多话，沈凡在全部讲完之后，神色也虚弱了不少。
唐墨只是静静的听着，没有打断他，也即便沈凡偶尔因为遗忘了什么卡壳，也没有转过身询问，始终只是注视着窗外的风景一言不发，默默的等待沈凡想起，亦或就此略过。
在沈凡讲完一切之后，她沉默了许久，久到宁白已经开始不耐烦的大声咳嗽，才缓慢的转过身来，脸上依旧是那一抹浅笑，看不出任何的波澜，她走到沈凡面前道：“辛苦了，你很累了吧？需要我叫人上来吗？”
沈凡努力摆了摆有些僵硬的双手，客气的婉拒“那倒不必，只是，您叫我们上来就是为了这个？”
唐墨向后退了一步到桌角，拿起那杯已经凉了的冷咖啡，抿了一口慢悠悠的说：“其实还有一件事，但没那么重要，如果你已经感到疲惫的话，改日再说也不迟。”
秉承着来都来了，索性把事情都解决的想法，沈凡道：“没关系，一并讲了吧，其实我也没那么累。”
不知为何，这个办公室虽然即明亮又简约，但他还是莫名的感到一股压力，以至于实在不想再来一次。
唐墨杯子里的咖啡似乎已经喝完，她放下杯子，来到档案柜旁，一边打开柜门一边说到：“关于你和宁小姐帮忙镇压的那个C级异常体，它的本体是一件很有趣的东西，我觉得，你俩应该会感兴趣。”
说着，她打开柜门，取出一个档案袋，里面鼓囊囊的，唐墨随意的将袋子里的东西取出，是一本封皮老旧的笔记本。
她走到沈凡面前，注意到了沈凡身上全是绷带，并不是很适合翻阅这本笔记后，将手中的本子递给宁白道：“这个，就是那天你们遇到的C级异常体的本体。”
宁白本来悬在半空的手停了下来，有些发憷的说：“那，这个东西，不会再变成我们遇到的那个…鬼玩意儿吧？”
她想了半天，还是没办法准确描述出那一晚遇到的诡异生物的具体称呼。
“应该不会，本来这件物品应该放到收容室的，但我看了以后觉得你们可能也会感兴趣，就把它暂时留在办公室了。”唐墨解释到。
眼见宁白还是不肯接手，唐墨自信的笑了笑，“放心，只要有我在，不管这东西会变成什么，都掀不起风浪。”
唐墨如此自信的担保，宁白才将信将疑的接过那本笔记，她单手拄拐往沈凡这里挪了挪，坐到轮椅的扶手上，以一个沈凡也能看到的角度翻开那本笔记。
与其说是笔记，倒不如说是日记更为恰当。日记以繁体字书写，似乎是一个男人的手笔。
“近日的食物越来越少了，小玲最近也害了风寒，她的母亲身子骨本就羸弱，家里的担子越来越重，财物却损耗的越来越快，该想个办法赚钱了。”
“隔壁的昨日王兄同我讲，参军可以获得食物补贴家用，我欲与他同去，但是在是放不下家中妻女。”
“听说王兄在战场上丢了性命，军队给他家发了一笔抚恤金，他的妻子前几日魂不守舍，我让月娥去多陪陪她，希望可以略缓她心中的悲伤之情。”
“小玲的风寒越来越严重了，隔壁王兄的妻子带着儿子，用那笔抚恤金出了村去，希望她们母子可以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听说前几日有车队遇到了土匪，有胆大的村民去看了，找到了王兄儿子的尸体，但没有他母亲的下落，担心之余，不免也有些害怕，若是土匪来了村子里，仅凭我们可以抵挡得住吗？”
“小玲的风寒越来越严重了她的生日快倒了，家里总是在没有多余的财物，我这个父亲当的实在是不称职。”
“据说RB人来了，要打仗了，世道越来越乱，到底该如何才能生存下去……”
日记的内容越来越沉重，沈凡和宁白的眉头紧缩，翻到下一页，之前男人那粗狂的笔体不见了，换成了有些稚嫩，但娟秀的字迹。
“今天是我的生日，爸爸把他一直用着的日记本送给了我，他是私塾先生，从小便教我习字，他还给了我一根钢笔，让我以后把自己的想法写下来，今天是我记录生活的第一天，很开心。”
“我的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只能躺在床上，但好在妈妈一直陪着我，妈妈一直在咳嗽，很心疼，我以后长大了要当一个大夫，治好妈妈的病。”
“隔壁的王哥哥好久都没来找我玩了，听爸爸说他们一家搬到了很漂亮的地方，真好，我以后也要努力，让爸爸妈妈都过上好生活。”
“最近家里吃的东西好像变少了，爸爸说是为了小玲着想，吃太多对身体会不好，小玲很乖，小玲不饿。”
“爸爸说家里以后一天就一顿饭了，而且还是粥，妈妈的脸有些黄，就像是蜡烛的颜色，妈妈和我说，这是因为蜡烛会着火，脸有这样的颜色代表像火一样健康，所以她把粥给了小玲，让小玲也健康起来。”
“爸爸和妈妈吵了一架，很害怕。”
“屋子外面飘来了肉的香味，小玲很想吃，但妈妈说那不能吃，爸爸的左手好像受伤了，奇怪，之前长长的，但现在变短了好多。”
“爸爸说想把我送去对面赵叔叔的家里和赵小妹交换，小玲不要，小玲只想要现在的爸爸妈妈。”
“妈妈说带我玩捉迷藏，我们明天准备一起去树林里。让爸爸来找我们。她让我什么都不要拿，但我准备偷偷把日记和笔带上。”
“妈妈背着小玲到了树林，让我等她，小玲很乖，小玲会等妈妈来接我。”
“天亮了又黑，好几次了，妈妈还是没来，小玲很饿，但小玲很乖，会等妈妈来接我。”
“妈妈…为什么…还不来？”
日记的最后，只有潦草的几句话，似乎写这些文字的人已经很虚弱了。日记的后面还有不少空白页，但很显然，日记的主人已经再也没有机会在上面书写任何文字了。
宁白抹了一下眼角，语气有些哭腔“所以，这就是小玲嘴里一直喊着’妈妈’的原因吗？”她改变了称呼，不再用“那个鬼东西”，而是“小玲”。这本日记的主人。
没有答复，她转过头，这才注意到沈凡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了，但碍于无法行动，只能任由泪水混着鼻涕流到胸口。
宁白倒也不嫌弃，直接拿手帮沈凡擦干净，然后郑重的将日记交还给一直在旁边等待的唐墨，“谢谢您，唐局长。”
唐墨接过日记道：“分内的事，不用谢我，其实但就凭这本日记，即便催生异常，但也不足以到达C级，毕竟也只是一个小女孩的执念罢了。”
她将日记放回档案袋，抬头道：“宁小姐，你住在那片旧城区，之前那里发生过一桩失踪案，你知道吗？”
宁白点了点头，“我是入职之后才搬到那里的，但我有听局里的人说过，之前那里有个小孩被人贩子拐走了，但因为周围没有监控，证据又太少，现在也没有找到。”
唐墨点了点头，“被绑走的是一个小女孩，后来她的母亲经常回去那里懊悔，你们觉得，一个母亲思念孩子的感情，加上小玲数百年都没有消散的，对于母亲的执念，会催生出什么？”
沈凡低着头，沉重的道：“一个…C级异常体？”
“没错，有时候异常的诞生就是这么简单，可能是两场横跨上百年悲剧，也可能只是一个小女孩临终前对于母亲的渴望。”唐墨顺着沈凡的话说到。
“所以，沈先生，宁小姐，你们还希望这样的悲剧继续发生吗？亦或者，你们不想对遗憾做一些挽救吗？”
唐墨严肃的问到。
“那我们，能这么做？”宁白有些犹豫的问。
“很简单…”唐墨指了指沈凡，又指了指宁白。
“加入我们，成为北天市异常回收管理局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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