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夜谈
深夜，沈凡躺在病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不得不说，医疗部的病房，隔音效果还是相当好的，此刻在这间关了灯的房间里，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沈凡什么也听不到。
他的病床靠近窗户，吃力地抬起身，可以通过十三楼看到远处路面上若隐若现的灯光，这个点，大部分人已经陷入了梦乡，但总会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失眠。比如现在的沈凡，他的脑海中不断地思虑着白日里唐墨的话。认真来说，他自认为自己算不上有多伟大，仅靠一本百年之前留下的日记，不足以让他踏上可以预料的充满危险的未来，但内心深处的那股正义感，却又让他无法斩钉截铁的拒绝唐墨的提议。
正当沈凡充满困惑的失眠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声音打断了他内心的矛盾，一个小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小沈子，睡了吗？”
是宁白，看来失眠的人，不知他一个。
“睡了。”沈凡轻声回答到。
“哦。”
宁白应了一下，但并没有离开，沈凡看着门口的身影道：“你怎么还不走？”
“我睡不着。”
听到沈凡开口，宁白才慢悠悠的答到。沈凡叹了口气，“进来吧，楼道里冷。”
他摸索着想要打开床头灯，却被宁白阻止，“不用开灯了，就这样吧。”
沈凡没有应答，只是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宁白走到他的床边坐下，同样一句话也没有，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沉默了许久。
“白天…唐墨小姐说的那些话，你是怎么想的？”
宁白率先开口打破了压抑的气氛，沈白盯着天花板，漫不经心的说到：“我不知道。”
宁白嗯了一声，接了一句，“我也是。”
随后，两人之间又回到了开始的沉默。
沈凡知道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张开嘴准备说些什么，宁白却又一次开口。
“其实，我很害怕…”
沈凡闭上了嘴，他知道，现在的宁白只需要一个安静的氛围，和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那天，遇到那个怪…小玲的时候，是我这辈子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也是那时候，我才明白，原来自己是那么弱小、胆怯。”
“我当时想了很多，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父母，害怕自己再也看不见朋友们，当时的恐惧几乎快把我压垮了，就算是现在，偶尔在晚上梦到那一夜发生的事，也会被吓醒。”
“我当时很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逞能，后悔自己不该去当警察，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长这么大还没谈过恋爱，那个时候我甚至很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好好享受青春。”说着，宁白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但沈凡知道，她只不过是在借此掩盖自己内心的自责。
“很可笑吧？明明是一位人民警察，但我当时却有了想要抛下所有人逃跑的冲动。白天唐墨邀请我加入这个管理局的时候，我的第一想法居然是害怕，害怕自己如果又遇到那天的事情，到底该怎么办。”
说着说着，沈凡听到宁白哪里传来了小声的啜泣声。她哭了。
沈凡想要安慰她，却发现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现在所能做的，只有静静的陪伴着宁白。等到宁白的啜泣声逐渐消失，才缓缓开口，用一种温柔的语气说到：“你错了，小白警官，其实你并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恐惧是人本能的反应，但你克服了它，无论你是这么说的，但我看到的是一个只身社险的好警察，一个直到昏迷都不忘保护怀中陌生人的好姑娘。而且，如果不是你勇敢的把身上的小刀扔给我的话，我们也不会成功活下来。”
宁白没有接话，沈凡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有没有安慰到她。他知道，人与人之间的想法永远也不会真正的感同身受，一个人内心的波涛，也不是旁人三言两语就能平复的。但至少，他希望宁白可以明白，她在自己心中有多美好。
“不管外人怎么想，你怎么想，但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孩。”
沈凡笨拙的想要表达自己的内心。
宁白那里传来笑声：“你知道吗？你真的很不会哄女生。”
沈凡举起手尴尬的蹭了蹭脸，颇有自知之明的说到：“没办法，我和你一样，也从来没谈过恋爱，甚至从小都没怎么和女孩子说过话。”
宁白站起身，轻声道了句：“谢谢。”随后便往门口走去。
沈凡看着她，微笑道：“有答案了？”
“应该吧。”
宁白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沈凡道：“那你呢？”
沈凡看了她一眼，随后移开目光，看着窗外轻叹着说：“我不知道。”
宁白似乎笑了笑，但她离得有点远，沈凡看不太清。
“你一定也可以找到答案的。”
“谢谢。”沈凡应了一句，目送着宁白离开了病房。他失神的望着房门，想了很多。
我真的能找到答案吗？
……
第二天一早，很久都没有出现的唐源难得的来到了沈凡的面前，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简单的记录了一下他的身体数据，随后留下一句“宁小姐去见局长了。”便就此离开，至于宁白和唐墨说了什么，以及她的答案，则绝口不提。
那之后，宁白也再没有来找过沈凡，这两周每天和她一起插科打诨，忽然之间没有了宁白的陪伴，沈凡一时还有些不适应。但他也没有打听她的去向，沈凡知道，宁白不见自己是不希望自己被她的决定所影响，既然如此，沈凡也不会主动破坏人家的一片好心。
马上就要三天期满，最后一个夜晚，沈凡像前几日一样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风景，他已经失眠好几天了，复杂的情绪越积越多，直到现在，他都不确定自己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好像很困惑的样子，需要一些建议吗？”
一个女声从他的床边传来，沈凡回过神来，转过头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什么？”
“我说，你好像很困惑的样子，奇怪，为什么每次见面，你都听不到我说话呢？”那个女声说到，沈凡的床边坐着一个不知何时来到这里的女人，那女人往前探了一下身子，打开了他床头的小夜灯。柔和而又微小的光芒一瞬间点亮了房间，突如其来的光让沈凡不自觉眯了下眼，但他还是看清了床头的人。
那是一个身穿七彩西装，头戴花色女士礼帽的女人。
“好久不见，小哥，近来过得可好啊？”
他的病床靠近窗户，吃力地抬起身，可以通过十三楼看到远处路面上若隐若现的灯光，这个点，大部分人已经陷入了梦乡，但总会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失眠。比如现在的沈凡，他的脑海中不断地思虑着白日里唐墨的话。认真来说，他自认为自己算不上有多伟大，仅靠一本百年之前留下的日记，不足以让他踏上可以预料的充满危险的未来，但内心深处的那股正义感，却又让他无法斩钉截铁的拒绝唐墨的提议。
正当沈凡充满困惑的失眠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声音打断了他内心的矛盾，一个小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小沈子，睡了吗？”
是宁白，看来失眠的人，不知他一个。
“睡了。”沈凡轻声回答到。
“哦。”
宁白应了一下，但并没有离开，沈凡看着门口的身影道：“你怎么还不走？”
“我睡不着。”
听到沈凡开口，宁白才慢悠悠的答到。沈凡叹了口气，“进来吧，楼道里冷。”
他摸索着想要打开床头灯，却被宁白阻止，“不用开灯了，就这样吧。”
沈凡没有应答，只是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宁白走到他的床边坐下，同样一句话也没有，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沉默了许久。
“白天…唐墨小姐说的那些话，你是怎么想的？”
宁白率先开口打破了压抑的气氛，沈白盯着天花板，漫不经心的说到：“我不知道。”
宁白嗯了一声，接了一句，“我也是。”
随后，两人之间又回到了开始的沉默。
沈凡知道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张开嘴准备说些什么，宁白却又一次开口。
“其实，我很害怕…”
沈凡闭上了嘴，他知道，现在的宁白只需要一个安静的氛围，和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那天，遇到那个怪…小玲的时候，是我这辈子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也是那时候，我才明白，原来自己是那么弱小、胆怯。”
“我当时想了很多，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父母，害怕自己再也看不见朋友们，当时的恐惧几乎快把我压垮了，就算是现在，偶尔在晚上梦到那一夜发生的事，也会被吓醒。”
“我当时很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逞能，后悔自己不该去当警察，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长这么大还没谈过恋爱，那个时候我甚至很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好好享受青春。”说着，宁白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但沈凡知道，她只不过是在借此掩盖自己内心的自责。
“很可笑吧？明明是一位人民警察，但我当时却有了想要抛下所有人逃跑的冲动。白天唐墨邀请我加入这个管理局的时候，我的第一想法居然是害怕，害怕自己如果又遇到那天的事情，到底该怎么办。”
说着说着，沈凡听到宁白哪里传来了小声的啜泣声。她哭了。
沈凡想要安慰她，却发现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现在所能做的，只有静静的陪伴着宁白。等到宁白的啜泣声逐渐消失，才缓缓开口，用一种温柔的语气说到：“你错了，小白警官，其实你并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恐惧是人本能的反应，但你克服了它，无论你是这么说的，但我看到的是一个只身社险的好警察，一个直到昏迷都不忘保护怀中陌生人的好姑娘。而且，如果不是你勇敢的把身上的小刀扔给我的话，我们也不会成功活下来。”
宁白没有接话，沈凡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有没有安慰到她。他知道，人与人之间的想法永远也不会真正的感同身受，一个人内心的波涛，也不是旁人三言两语就能平复的。但至少，他希望宁白可以明白，她在自己心中有多美好。
“不管外人怎么想，你怎么想，但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孩。”
沈凡笨拙的想要表达自己的内心。
宁白那里传来笑声：“你知道吗？你真的很不会哄女生。”
沈凡举起手尴尬的蹭了蹭脸，颇有自知之明的说到：“没办法，我和你一样，也从来没谈过恋爱，甚至从小都没怎么和女孩子说过话。”
宁白站起身，轻声道了句：“谢谢。”随后便往门口走去。
沈凡看着她，微笑道：“有答案了？”
“应该吧。”
宁白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沈凡道：“那你呢？”
沈凡看了她一眼，随后移开目光，看着窗外轻叹着说：“我不知道。”
宁白似乎笑了笑，但她离得有点远，沈凡看不太清。
“你一定也可以找到答案的。”
“谢谢。”沈凡应了一句，目送着宁白离开了病房。他失神的望着房门，想了很多。
我真的能找到答案吗？
……
第二天一早，很久都没有出现的唐源难得的来到了沈凡的面前，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简单的记录了一下他的身体数据，随后留下一句“宁小姐去见局长了。”便就此离开，至于宁白和唐墨说了什么，以及她的答案，则绝口不提。
那之后，宁白也再没有来找过沈凡，这两周每天和她一起插科打诨，忽然之间没有了宁白的陪伴，沈凡一时还有些不适应。但他也没有打听她的去向，沈凡知道，宁白不见自己是不希望自己被她的决定所影响，既然如此，沈凡也不会主动破坏人家的一片好心。
马上就要三天期满，最后一个夜晚，沈凡像前几日一样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风景，他已经失眠好几天了，复杂的情绪越积越多，直到现在，他都不确定自己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好像很困惑的样子，需要一些建议吗？”
一个女声从他的床边传来，沈凡回过神来，转过头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什么？”
“我说，你好像很困惑的样子，奇怪，为什么每次见面，你都听不到我说话呢？”那个女声说到，沈凡的床边坐着一个不知何时来到这里的女人，那女人往前探了一下身子，打开了他床头的小夜灯。柔和而又微小的光芒一瞬间点亮了房间，突如其来的光让沈凡不自觉眯了下眼，但他还是看清了床头的人。
那是一个身穿七彩西装，头戴花色女士礼帽的女人。
“好久不见，小哥，近来过得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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