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衰败的身体
霍龙在床上醒来，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无比沉重。
那一场大战后，残留伤病好似依然残留在身体中，现在依然持续人伤害着他。
“我昏迷了多久？”
他依稀记得，自己最后，是被阴月华一掌洞开了胸口，将心脏给拍出来了。
他的身体处，传来药草的味道，以他作为炼丹师的经验，立即就判断出那是极为名贵的草药。
自己应该已经死了。
可这里是哪里？
他四下张望，发现了两件事。
一件是他所呆着的房间，看着普通，但里面的所有物件，都刻着法阵。
大致分为三种，聚集灵力，防御以及示警。
有一些物件，甚至可以直接当做法器来使用。
他稍一琢磨，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看来应该是方子画叫来的，羽化仙朝的人及时赶到，将自己救出来了。
那阴月华在哪？修罗族们在哪？他们是否还活着，是否已经被羽化仙朝给抓了。”
他此刻依然在想着敌人的事情，但想了想，以对方晋升元婴后的实力。估计就算站着让自己打，自己也破不了防。
索性不再去理会。
第二件事，作为一名修道者，他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比曾经重了许多。
他想了想，隐约猜到了原因。
他将自己的手掌，放在眼前，饶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当他看见了自己原先，除了老茧，还算光滑的手。
此刻皱的像是一张，晒干了水分的橘子皮后，心里不免还是有一些落差。
他从床上坐起来，忍受着身体传来的疼痛，强行支撑着身体起来，踉跄的走到了一面镜子前。
镜子里的霍龙，满头的白发，随意散落在布满皱纹的脸上。
他的皮肤看起来，如同树皮一般粗糙，他本就心思深沉，而现在这让他更像是一名饱经风霜的老者。
霍龙的五官，是经历了六十年光阴的流逝，变化最小的地方。
也正是那五官，让他能够辨认出自己。
可即使如此，他的眼角也有些低垂，能看出来衰老的痕迹。
他用自己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像是在熟悉自己现在新的身体，也仿佛是在让自己，接受这个现实。
为了与阴月华一战，他一共用【割寿换】交易了六十年的光阴。
在对敌时，交换来的力量，让他犹如神明附体，现在到了偿还代价的时候。
变老对于武者，对于修士带来的，不光是肉体上的变化。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自身潜力的减少。
人老以后，气血衰败，武道从此难以突破。
而仙道虽然寿元绵长，但天地间的灵气，也是更加偏爱年轻，富有生命力的肉体。
大龄的修士，想要调动天地的灵力，所要花费的力气，也要比同境界的修士要高上许多。
霍龙的修为，没有退步。
仙道境界，依然是练气
武道境界是锻骨境
如果他是在十六岁，取得这种修为，几乎可以傲视天下所有同辈人。
但他现在的年龄是七十六。
那在外人眼中，他的潜力，可能也就是，景国这世俗小国中的豪门大族里，供养的一些幕僚。
安身立命足够，放眼如繁星般的天下天骄之中，不过是一粒无法发光的微尘。
适应了这一具身体，看惯了自己新的面孔。
霍龙找了个地方盘坐而下，打坐修行，无论什么时候，修行永远是最重要的。
他在这里修行的是仙道，将周身的灵气，引入体内练气炼体。
虽然他感觉到，这里的灵气的浓度、质量。比他在景国待过的任何地方，都要浓郁五倍以上。
环境变得美好，却没有带给他事半功倍的修行效率。
他练气的效率，不到自己曾经的一半。
不光如此，曾经他为了修行，可以连续静坐五个时辰以上，无需任何食物进补。
而现在，他仅仅盘坐在地，打坐修行了一个时辰。
就感觉到注意力的分散，身体传来一阵虚脱之感。
霍龙沉默着，作为一名求道者，这件事让他最为真切的感受到，年老的恐惧。
也难怪世人常说的那一句话。
“岁月如刀斩天骄。”
一阵敲门声，从门外传来。
“请进吧。”霍龙淡淡道，他估计应该是羽化仙朝的人。
门从外推开，
一名丰神如玉的男子，从中走了进来。
霍龙看着他的脸，从五官中依稀能看见方子画的影子，看样子可能是同族，而且是关系较为亲密的那一种。
“你昏迷了半个月，这里是羽化仙朝内的一座小国。
和景国不同的是，这里仙朝对其的控制，较为强力些。所以不会发生你所遇见的那些事。”
那名男子进来后，就将现在的情况，做了简短的说明，接着道：
“我名方无相，是羽化仙朝册封的剑神。”
霍龙点了点头，诚恳的道：“对于你背后的势力，我有很多想说的。但现在感谢你救了我的性命。”
他在此人身上，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压迫感。
但他走进来，自己的神识却没有示警，显然是超出他理解的高手。
而大概率，就是他救了自己。
“无需这样，我也是为了救我儿子。”
儿子？霍龙一下子怔住了。这名强者，是方子画的老子？
他又看了看那张俊秀的脸，回想着方子画那张约莫三四十岁的老脸。
此刻脸上一片古怪，方子画单看长相，到是像是他老子。
可随即想了想，像他这样的超凡者，寿元极为绵长，像这样的情况，也未必不可能。
他有想起自己现在的脸，说起来，他现在在走出去，按照凡俗看脸的标准，此刻他才更像方子画他爹。
方无相似乎也猜到了霍龙在想些什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霍龙脸上一囧。
“抱歉，失礼了。”
“无事，包括我自己在内，曾经看见前辈也这样。也过了很久，才习惯。
修行者的面貌确实有着迷惑性，年龄方面更不能以貌取人。”
方无相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子画是我家的独子，也可能是我方家在他这一代，活着的最后一人，所以可宝贝着啊。
这也是这件事情，能惊动我的原因，否则估计来处理这件事的，就是个元婴。也幸亏是我亲自来了。”
他说到这，又想起了那一尊撑开天地的血土佛陀，脸上流露出忌惮之色。
“独子？”霍龙这时，却面露不解之色，这位前辈的年纪，绝对比他外在表现的要大的多。
这么大的人，只弄了一个孩子？
方无相看着霍龙，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却并未生气轻笑道：
“看来你确实对这方世界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他像是在个学生授课的老师，将一些基础的知识，娓娓道来：
“在这世间上，哪怕是最为普通的野兽，也会普遍遵循这个规律。
力量大的动物，在生育能力上，要天然弱于力量小的。
比如狮子在生育后代的能力上，要弱于兔子。普通的人类，更是要经历十月怀胎，方能一朝分娩。
那对于我等修士，就更是如此了。
这是这世界，为了平衡超凡者与普通人，定下来的，无法打破的铁律。
如果你明白这一点，再去思考你在世俗国家的见闻，应该能明白很多东西。”
方无相像是考校学生的老师，看着霍龙，等待着他的答案。
而霍龙也不负他的期待，将手指放在地面上，轻轻的敲击了几下，便说出了他的回答。
“如果越强大的超凡者，越难以留下自己的后代的话。
想必这就是，羽化仙朝愿意庇护那些凡人王国的原因。
哪怕追溯几代都是贱民的人，他们的孩子，依然有可能会成为有着通天彻地之能的修仙者。
哪怕是有着通天之能的大修，他的后人也......”
说到这里，霍龙顿住了，他有些犹豫的看着方无相。
只见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很自然的接过了霍龙的话头，继续道：
“哪怕是有着通天之能的大修，他的后人也有可能无法继承他的天赋。
只能在低境界徘徊，有些甚至没有灵根。
而以我现在的修为，此生应该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方子画是我的独子。”
他看着霍龙，道：
“你很聪明，但不用太过在意我的感受。
我爱我的儿子，哪怕他没有继承我的修行资质，我也为我的儿子骄傲。”
霍龙点了点头。
“是我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了。”
他继续道：
“所以凡人与超凡者，会呈现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姿态。
如果超凡者形成了势力，他们必须要庇护凡人。
否则他们的传承将无人继承。”
“这倒是未必。”方无相否定了霍龙的说辞：
“无论修炼武道，还是仙道的超凡势力，他们的确有不少会去保护凡人。但这是正道的做法。
与正道相对的是魔门，因为他们所修的功法，太过骇人，几乎是人族的公敌。
一旦现身，就会遭受正道的围攻，他们的势力范围，根本无法养育凡人。
所以他们的选择大多是，将那些有天资的孩子，掳掠过来。
顺带一提，魔门与正道之间，功法的区别就在于是否需要伤害凡人。
如果一门功法，他的修行需要大量凡人进行血祭，那毫无疑问，那就是魔门。”
霍龙这时候，想起了邪僧明欲，如果按照这种标准的话，那他便算是魔修。
他死前提到的魔佛寺，也一定是魔门无疑了。
“方前辈今日与我说了这么多，想必是想让我改善对羽化仙朝的看法吧。”霍龙忽然道。
方无相点头，坦然的说道：
“没错。我和你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羽化仙朝在景国这件事情上，有着失察之错。
但这绝不意味着，仙朝为恶。他保护了他御下万国千万年。且每一年，都会派遣高手，去平定异族之乱。
我方家，甚至为了人族，已经杀没了一代人了。方子画为他们那一代唯一的独苗。
你有资格恨羽化仙朝，但我只想告诉你，在仙朝内部，依然有着愿意为了人族，抛头颅洒热血的人。”
霍龙听了他的话，缓缓的点了点头，这世间的事情，哪能以简单的好坏来区分。
有很多，不过是立场不同，位置不同看到的角度不同。
哪怕是阴月华，站在诡异的角度，她也是为了族群的跃迁，潜入敌人内部，卧薪尝胆百年。
将整个族群，提升到得到天道认可的英雄人物。
只不过站在人类的角度，她该杀。
“而且这件事，往大往小都可以说。
但既然我出手了，那这件事在仙朝内部，也绝不会走一个过场，它一定会得到重视。
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犯了。”方无相笃定的说道。
霍龙抬着满脸皱纹的脸，看着方无相说道：
“你其实并不用跟我说这么多。”
这话的意思很明确，他现在很弱小，且潜力已经消磨殆尽。
虽然他有着【不死】，保留了一丝崛起的机会。
但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他的修行路，几乎可以下一个定论了。
向他这样的人，这一位能够代表羽化仙朝势力的人物，又何必向他解释这些。
“在你昏迷期间，我调查了你做的事情。
在毫无胜算的情况下，依然愿意为了百姓，做出赴死的决定。
且已经做到了，拖延到我过来，以及削弱异族神子。
你这样的战绩，以及足以笑傲天下天骄了。
如果不是你的身体状况，我一定会向仙朝举荐你。”
方无相郑重的说道。
“我方家最为敬重英雄，而英雄二字，与身份无关、与年龄无关，也无关修为。这英雄二字，你担的起。”
说罢，他起身向霍龙行了一礼。
霍龙连忙起身还礼。
“这是最后一件事了。”
方子画拿出一个储物袋，
“这里是羽化仙朝对你表达的感谢，里面的灵石，足够让一位金丹境的修士，富足的渡过这一生。
此外，里面还有着羽化仙朝给你的保命令牌。
那一件法宝，可以抵挡元婴境的修士，全力出手三次。
且如果有人在你亮出此令牌后，依然敢向你出手，会被视为向我羽化仙朝的挑衅。
如果传出来，会被我们记上。”
霍龙看着那储物袋，点头将其收下，道了一声谢谢，接着将其收下。
他有一些犹豫的问道：
“前辈，我的身体，真的没有办法复原吗？”
那一场大战后，残留伤病好似依然残留在身体中，现在依然持续人伤害着他。
“我昏迷了多久？”
他依稀记得，自己最后，是被阴月华一掌洞开了胸口，将心脏给拍出来了。
他的身体处，传来药草的味道，以他作为炼丹师的经验，立即就判断出那是极为名贵的草药。
自己应该已经死了。
可这里是哪里？
他四下张望，发现了两件事。
一件是他所呆着的房间，看着普通，但里面的所有物件，都刻着法阵。
大致分为三种，聚集灵力，防御以及示警。
有一些物件，甚至可以直接当做法器来使用。
他稍一琢磨，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看来应该是方子画叫来的，羽化仙朝的人及时赶到，将自己救出来了。
那阴月华在哪？修罗族们在哪？他们是否还活着，是否已经被羽化仙朝给抓了。”
他此刻依然在想着敌人的事情，但想了想，以对方晋升元婴后的实力。估计就算站着让自己打，自己也破不了防。
索性不再去理会。
第二件事，作为一名修道者，他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比曾经重了许多。
他想了想，隐约猜到了原因。
他将自己的手掌，放在眼前，饶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当他看见了自己原先，除了老茧，还算光滑的手。
此刻皱的像是一张，晒干了水分的橘子皮后，心里不免还是有一些落差。
他从床上坐起来，忍受着身体传来的疼痛，强行支撑着身体起来，踉跄的走到了一面镜子前。
镜子里的霍龙，满头的白发，随意散落在布满皱纹的脸上。
他的皮肤看起来，如同树皮一般粗糙，他本就心思深沉，而现在这让他更像是一名饱经风霜的老者。
霍龙的五官，是经历了六十年光阴的流逝，变化最小的地方。
也正是那五官，让他能够辨认出自己。
可即使如此，他的眼角也有些低垂，能看出来衰老的痕迹。
他用自己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像是在熟悉自己现在新的身体，也仿佛是在让自己，接受这个现实。
为了与阴月华一战，他一共用【割寿换】交易了六十年的光阴。
在对敌时，交换来的力量，让他犹如神明附体，现在到了偿还代价的时候。
变老对于武者，对于修士带来的，不光是肉体上的变化。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自身潜力的减少。
人老以后，气血衰败，武道从此难以突破。
而仙道虽然寿元绵长，但天地间的灵气，也是更加偏爱年轻，富有生命力的肉体。
大龄的修士，想要调动天地的灵力，所要花费的力气，也要比同境界的修士要高上许多。
霍龙的修为，没有退步。
仙道境界，依然是练气
武道境界是锻骨境
如果他是在十六岁，取得这种修为，几乎可以傲视天下所有同辈人。
但他现在的年龄是七十六。
那在外人眼中，他的潜力，可能也就是，景国这世俗小国中的豪门大族里，供养的一些幕僚。
安身立命足够，放眼如繁星般的天下天骄之中，不过是一粒无法发光的微尘。
适应了这一具身体，看惯了自己新的面孔。
霍龙找了个地方盘坐而下，打坐修行，无论什么时候，修行永远是最重要的。
他在这里修行的是仙道，将周身的灵气，引入体内练气炼体。
虽然他感觉到，这里的灵气的浓度、质量。比他在景国待过的任何地方，都要浓郁五倍以上。
环境变得美好，却没有带给他事半功倍的修行效率。
他练气的效率，不到自己曾经的一半。
不光如此，曾经他为了修行，可以连续静坐五个时辰以上，无需任何食物进补。
而现在，他仅仅盘坐在地，打坐修行了一个时辰。
就感觉到注意力的分散，身体传来一阵虚脱之感。
霍龙沉默着，作为一名求道者，这件事让他最为真切的感受到，年老的恐惧。
也难怪世人常说的那一句话。
“岁月如刀斩天骄。”
一阵敲门声，从门外传来。
“请进吧。”霍龙淡淡道，他估计应该是羽化仙朝的人。
门从外推开，
一名丰神如玉的男子，从中走了进来。
霍龙看着他的脸，从五官中依稀能看见方子画的影子，看样子可能是同族，而且是关系较为亲密的那一种。
“你昏迷了半个月，这里是羽化仙朝内的一座小国。
和景国不同的是，这里仙朝对其的控制，较为强力些。所以不会发生你所遇见的那些事。”
那名男子进来后，就将现在的情况，做了简短的说明，接着道：
“我名方无相，是羽化仙朝册封的剑神。”
霍龙点了点头，诚恳的道：“对于你背后的势力，我有很多想说的。但现在感谢你救了我的性命。”
他在此人身上，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压迫感。
但他走进来，自己的神识却没有示警，显然是超出他理解的高手。
而大概率，就是他救了自己。
“无需这样，我也是为了救我儿子。”
儿子？霍龙一下子怔住了。这名强者，是方子画的老子？
他又看了看那张俊秀的脸，回想着方子画那张约莫三四十岁的老脸。
此刻脸上一片古怪，方子画单看长相，到是像是他老子。
可随即想了想，像他这样的超凡者，寿元极为绵长，像这样的情况，也未必不可能。
他有想起自己现在的脸，说起来，他现在在走出去，按照凡俗看脸的标准，此刻他才更像方子画他爹。
方无相似乎也猜到了霍龙在想些什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霍龙脸上一囧。
“抱歉，失礼了。”
“无事，包括我自己在内，曾经看见前辈也这样。也过了很久，才习惯。
修行者的面貌确实有着迷惑性，年龄方面更不能以貌取人。”
方无相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子画是我家的独子，也可能是我方家在他这一代，活着的最后一人，所以可宝贝着啊。
这也是这件事情，能惊动我的原因，否则估计来处理这件事的，就是个元婴。也幸亏是我亲自来了。”
他说到这，又想起了那一尊撑开天地的血土佛陀，脸上流露出忌惮之色。
“独子？”霍龙这时，却面露不解之色，这位前辈的年纪，绝对比他外在表现的要大的多。
这么大的人，只弄了一个孩子？
方无相看着霍龙，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却并未生气轻笑道：
“看来你确实对这方世界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他像是在个学生授课的老师，将一些基础的知识，娓娓道来：
“在这世间上，哪怕是最为普通的野兽，也会普遍遵循这个规律。
力量大的动物，在生育能力上，要天然弱于力量小的。
比如狮子在生育后代的能力上，要弱于兔子。普通的人类，更是要经历十月怀胎，方能一朝分娩。
那对于我等修士，就更是如此了。
这是这世界，为了平衡超凡者与普通人，定下来的，无法打破的铁律。
如果你明白这一点，再去思考你在世俗国家的见闻，应该能明白很多东西。”
方无相像是考校学生的老师，看着霍龙，等待着他的答案。
而霍龙也不负他的期待，将手指放在地面上，轻轻的敲击了几下，便说出了他的回答。
“如果越强大的超凡者，越难以留下自己的后代的话。
想必这就是，羽化仙朝愿意庇护那些凡人王国的原因。
哪怕追溯几代都是贱民的人，他们的孩子，依然有可能会成为有着通天彻地之能的修仙者。
哪怕是有着通天之能的大修，他的后人也......”
说到这里，霍龙顿住了，他有些犹豫的看着方无相。
只见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很自然的接过了霍龙的话头，继续道：
“哪怕是有着通天之能的大修，他的后人也有可能无法继承他的天赋。
只能在低境界徘徊，有些甚至没有灵根。
而以我现在的修为，此生应该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方子画是我的独子。”
他看着霍龙，道：
“你很聪明，但不用太过在意我的感受。
我爱我的儿子，哪怕他没有继承我的修行资质，我也为我的儿子骄傲。”
霍龙点了点头。
“是我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了。”
他继续道：
“所以凡人与超凡者，会呈现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姿态。
如果超凡者形成了势力，他们必须要庇护凡人。
否则他们的传承将无人继承。”
“这倒是未必。”方无相否定了霍龙的说辞：
“无论修炼武道，还是仙道的超凡势力，他们的确有不少会去保护凡人。但这是正道的做法。
与正道相对的是魔门，因为他们所修的功法，太过骇人，几乎是人族的公敌。
一旦现身，就会遭受正道的围攻，他们的势力范围，根本无法养育凡人。
所以他们的选择大多是，将那些有天资的孩子，掳掠过来。
顺带一提，魔门与正道之间，功法的区别就在于是否需要伤害凡人。
如果一门功法，他的修行需要大量凡人进行血祭，那毫无疑问，那就是魔门。”
霍龙这时候，想起了邪僧明欲，如果按照这种标准的话，那他便算是魔修。
他死前提到的魔佛寺，也一定是魔门无疑了。
“方前辈今日与我说了这么多，想必是想让我改善对羽化仙朝的看法吧。”霍龙忽然道。
方无相点头，坦然的说道：
“没错。我和你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羽化仙朝在景国这件事情上，有着失察之错。
但这绝不意味着，仙朝为恶。他保护了他御下万国千万年。且每一年，都会派遣高手，去平定异族之乱。
我方家，甚至为了人族，已经杀没了一代人了。方子画为他们那一代唯一的独苗。
你有资格恨羽化仙朝，但我只想告诉你，在仙朝内部，依然有着愿意为了人族，抛头颅洒热血的人。”
霍龙听了他的话，缓缓的点了点头，这世间的事情，哪能以简单的好坏来区分。
有很多，不过是立场不同，位置不同看到的角度不同。
哪怕是阴月华，站在诡异的角度，她也是为了族群的跃迁，潜入敌人内部，卧薪尝胆百年。
将整个族群，提升到得到天道认可的英雄人物。
只不过站在人类的角度，她该杀。
“而且这件事，往大往小都可以说。
但既然我出手了，那这件事在仙朝内部，也绝不会走一个过场，它一定会得到重视。
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犯了。”方无相笃定的说道。
霍龙抬着满脸皱纹的脸，看着方无相说道：
“你其实并不用跟我说这么多。”
这话的意思很明确，他现在很弱小，且潜力已经消磨殆尽。
虽然他有着【不死】，保留了一丝崛起的机会。
但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他的修行路，几乎可以下一个定论了。
向他这样的人，这一位能够代表羽化仙朝势力的人物，又何必向他解释这些。
“在你昏迷期间，我调查了你做的事情。
在毫无胜算的情况下，依然愿意为了百姓，做出赴死的决定。
且已经做到了，拖延到我过来，以及削弱异族神子。
你这样的战绩，以及足以笑傲天下天骄了。
如果不是你的身体状况，我一定会向仙朝举荐你。”
方无相郑重的说道。
“我方家最为敬重英雄，而英雄二字，与身份无关、与年龄无关，也无关修为。这英雄二字，你担的起。”
说罢，他起身向霍龙行了一礼。
霍龙连忙起身还礼。
“这是最后一件事了。”
方子画拿出一个储物袋，
“这里是羽化仙朝对你表达的感谢，里面的灵石，足够让一位金丹境的修士，富足的渡过这一生。
此外，里面还有着羽化仙朝给你的保命令牌。
那一件法宝，可以抵挡元婴境的修士，全力出手三次。
且如果有人在你亮出此令牌后，依然敢向你出手，会被视为向我羽化仙朝的挑衅。
如果传出来，会被我们记上。”
霍龙看着那储物袋，点头将其收下，道了一声谢谢，接着将其收下。
他有一些犹豫的问道：
“前辈，我的身体，真的没有办法复原吗？”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