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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烽火扬州路

    出了门便到他散失家财万贯的山里,那山高二百余里,宽五百余里。山势陡峭,千仞绝壁林立。少有人烟,无路。山上终年獐气弥漫,山脚万丈深渊绝壁之下终年波涛汹涌浊水泛滥而过。属于不茅之地。辛弃疾招两千人在这里建造起茅屋,筑炉造制兵器,等待举事。

    见到他们成群结队地抬的抬木梁,扛的扛工具已经开始在后面的空地建筑房子了。造火炉。辛弃疾自己与大家同吃同住一直在山中,平时里教授些武艺给大家。

    大约几个月过后,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辛弃疾召集大家议事后准备集结人马攻打金人。有的犹䂊迟疑:“大家千万别怕,我们有南边的王朝为后盾,我们举事之前我将会去南边联络,里应外合,攻打入侵之贼。”大家听了,心里安稳。“再说平日里都是辛弃疾供养着我们。为我们报仇血恨。”“我们听辛公子的即可。”那一天辛弃疾骑着快马扬鞭去南边联络举事之事。

    再说那窦家,自从金人霸占京城,一直小心翼翼,唯恐沾连惹火烧身。这一天夫妻俩坐在厅堂如热锅上的蚂蚁,上下为难,是因为金人要在民间选美充入宫里。

    “万一我家窦好有个好歹被掳去那金人宫殿此不要了我们老命。”“何不我们干脆与辛家公子联姻,他孤身一人,如同入赘。”两口子商量之后去到女儿房中。

    此时窦好正坐在窗前低头不语,她手中捏着那天无意间挂在园子里柳枝上的玉佩。仿佛一肚子的心思无处倾吐。

    老两口上前还没有开问:“那个女的想入那金人的皇宫呢,那不就是个锁人春秋食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吗。我知道你们的来意……都不用说了。”忽然窦好转过身来对着父母说。“我们是来说另外一个事情。”“不就是那辛弃疾吗。他是你们能留住的人吗?”“你说什么呢?”“他是那个要干一番惊天动地大事的人。他早就离家出走了。”“你知道。”“不信你们自己去看吧。”

    夫妻俩果然出门去,见到辛家大门紧闭,前去敲了半天门也不见回应。忙回家问女儿:“你怎么知道他己经出走,难不成你俩有私下……”“你们说什么话呢。我窦好再说也是诗书礼仪的才学。会做那见不得天的偷鸡摸狗的苟且之事吗!是平时里他们家花园里爷孙俩刀剑棍棒击打的声音,谁不知道他爷孙俩图的是什么吗。这会儿他爷爷去世了,不正是时候出去吗。”“这也到是。男儿汉的大事业不就是在先吗。我们还是静候佳音吧。”老俩口转身离去:“那金人万一来抢怎么办?”“抢,我们不报自己家有女子即可。”“那不欺骗之罪。”夫妻俩依然担心。“你们不要再议啦,到时候把我送去那尼姑奄不就完了吗。”只见窦好转出门来说。

    再说那些跟随辛弃疾举事的人当中有一个叫张亮的,是辛弃疾在街边捡到的一个乞丐,先是施舍些银两接济他度日,为报恩便跟随辛弃疾住在那大伙集中的山林中。这人就是个小人,平时见财起意,遇到荣华富贵的机会来了,是他见到辛弃疾离开,看到眼前的山中,人马旺盛。不觉心起歹念。心里想着,若将这一干人马送与金人自己会是多么的富有呢,想起之前的乞讨日子,衣不遮体食不裹腹心里伤痕难平。

    于是第二天便悄悄下山去了京城。也不认识什么人,接近皇宫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之前到过辛家,知道那一条街上住着在朝庭供职的官员,但是又怕碰到反金的,适得其反。正在徘徊,忽然看到一户人家,停着一辆华贵无比的马车,便上前问那赶车的:“你没看见吗,这是我们金完颜亮太子的马车。你问这个干嘛?小心你的舌头被割掉。”正在此时,那家门高大的两扇横竖都相嵌着铜条的门打开,出来那个年轻的一看便知是什么完颜太子的人,身后跟着个点头哈腰的长得肥硕的穿载整整齐齐的官员。弓着腰站在那里目送着太子上了马车。忽然雷雨大风,那马车才遮住了帘子。咕咕噜噜在石板路上滚过,瞬间空中划过一雷劈,闪电雪白如两把利剑从马车蓬上划过,那送行的官员与张亮无不惊悚,登大眼睛望着那马车:“车夫被雷劈死了!”有人狂呼大叫。只见那完颜太子冲出来站在马背上拉住疆绳,马匹受惊气势汹汹仍一路狂奔,横冲直撞,街上的人来不及躲闪的顿时魂丧车轮。

    一路远行而去。

    这张亮见到那官员还在迷糊中,神情恍惚。便上前对他鞠一恭说:“我有天大的事情要告诉大人。”见到他面如死灰。过了一会儿“什么天大的事情?”仿佛才回过神来。“难不成今天的事情太子爷也要赖在头上不成。”还是有些糊涂。“我可以让太子爷更加欣赏你。”“你是什么人!”发现张亮不过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与自己站在同一个台阶上,背对着自家的大门,又见他装着并非富贵。转身正要离去:“我有一个天大的事情要告诉太子。”“你算什么东西!”把手一甩往自家门口走:“有人要谋反,军队在山里面。头儿去南边了。”跟着他跑了几步。“你说的当真。”“绝对当真。我才从山里头出来的。”“快快到我屋里来说清楚。”引他进去,两个仿佛家丁的关了门。这官员也姓张,不大不小的在朝中是个四品头衔,可是只有那么善变又善于察颜观色了,早年因为贫穷中了举封了官慢慢的进入朝庭,受过大穷贫困的他,怎么可能放弃眼前的荣华富贵,宋朝帝被灭后他一头栽进太子的帐下,那个时候金兵风起云涌的入朝之时,没有少掲发反金官员,一路淌着別人家破人亡的血,爬上了二品。连那太子爷也少不了往他家里钻,得到些什么于己有利的信息。说论反贼非他莫属。

    进了院子,雷雨过后,天空灰暗。

    一栋正方型的楼阁伫立一片湖中,瓦当辉煌屋宇华丽,跟随他后面不觉的驻足观赏着,檐下深黑色打底描着麒麟阁几个金字的牌匾,不觉读出声来。心里好生羡慕。转过亭台水榭到了一个大得惊人的厅堂,里面家俬辉煌耀眼。地上辅着深蓝色的织着奇怪图案的羊毛地毯。好奇地歪着脖子看了一会儿,舍不得用脚踩,干脆脱了脚上的那双沾满泥土的靴子,抱着从上面走过。前面是一对高大的乌木椅子,见到他如此的小心翼翼,让他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紧随其后两个面目佼好的女子端着漆金的茶盘,里面的茶碗也是嵌着金边上来。“我是拿上等人的贵客待你了。你今天勿必全部给我实话实说,不得有半点虚假。”“如有半句假话我遭天打雷劈!”举着一只手到脑门子说。

    “你得带我去朝庭见太子爷,我要亲自带着金兵去巢灭叛军。”“你是怕我甩了你?”心想这家伙野心还不小。“有多少叛军?”“大约二千多人马。”“还有马?”“一支队伍有的都有。”“你是说兵强马壮。”“还有过硬的兵器。”“那么是蓄谋已久了哦?”“那是当然。”“在什么地方?”“山中。”

    那肥胖的官员站起来在原地走了两个来回:“也好,我即刻引你进宫,但是一但事成你不得忘了我?”“那是当然。”并安排张亮在自己家中住下。并拿了自己的华贵的衣服给他穿上。

    两个驾着马车,匆匆忙忙鬼鬼崇崇地正在离开往宫里头奔去。路过窦家的大门,正好遇到窦夫人带着小女窦好去那庙里烧香,见到张家的马车窗口的帘子也没有拉下,里面那个张官与一个陌生人眉毛色舞的样子,顿觉有些蹊跷。

    “你看那张贼才送走了太子,这会儿又打什么鬼主义。看看我们这街上被他害死的人还少了。”窦好母亲说。窦好皱着眉头想了想说:“我们还是近期少出门的妙。”“也是啊。我是看刚才那个什么金太子的马车在街口撞死了那么些人……想到去为他们敬两支香……”

    母女俩说着话回到了自己的家。

    两个姓张的马车进了宫,直接到了太子的宫殿,下了马车那张亮两个眼睛闪着光说:“果真是皇家的气派。”见到眼前的一座楼宇。进去,内空高阔,梁上浮雕色彩鲜艳夺目。阑杆楼廊大气华丽。走过长厅,上到楼上的廊道,拐弯抹角的走到顶端的什么地方,进入一片金碧辉煌的宫殿,只见殿上坐着一个两眼如狼肤色粗糙的年轻人,头上戴着毛绒绒的皮帽子,耳朵垂坠两根狐尾巴。那张官向他陈述了实情之后,那太子立即走下来,领着张亮走到马厩,牵出两匹黑马,递一支疆绳给他后,两个骑着马,到了一处军营,领着一干人马呼啸着往那山里而去。

    到达目的地,将那一千多辛弃疾好不容易组建的一支队伍杀的片甲不留。烧毁了住房,捣毁了筑造兵器的火炉。

    未过两日,这天窦好坐在自家书楼听见街上锣鼓喧闹,她们家的这个书楼有个平台,站在那里正好看得到下面街上,听见声音她来到外面的平台,见到又是前两天贼臣张家的马车,扎着彩球,车后一行人抬着仿佛是宫中给的赏赐的箱笼往自家门口走着。那个陌生的男子坐在一头马上,胸前佩戴着精美的图案鲜明的彩带,洋洋得意之极。

    连忙下楼,随着父母一起站在门口观看,只见那个骑着马的陌生人随着队伍直接到了辛家的大门口,开了门扬长而入。觉得惊讶,见到些围观的人议论着:“这个张亮举报乱臣贼子得了皇太子赏赐,连同这辛家的宅子也赏给他了。”“说是辛弃疾联络二千兵士躲在山中准备起事呀……被杀的个都不留……”“啧啧啧……我看他才是乱臣贼子。”“听说还提了个什么官儿,统着一干兵马。”

    窦好回到屋里,心里担心辛弃疾的是死是活。无论如何亲自去看了才放心。于是回到自己房中,见到丫环黄儿,忙告诉她去那佣人的房子里找件男装:“小姐你要男装干嘛?”索性将要去那山中寻找辛弃疾的下落的事告诉了她。丫环执拗不过,又怕小姐出事儿,老爷夫人

    怪罪自己,便说:“我陪小姐一起去。”心想是死是活都在一起的。对小姐的那个心思早己心知肚明放在心里面而己。

    这天,两个人穿着男装骑着着自家的马悄悄从花园的后门出去,说到那山,窦好早己铭记在心,那天傍晚辛弃疾佩戴行头身背包袱离家出走前从那书楼走下来扔一丝带到她家花园,丝带上的题词便是他的归宿。正好那丝带挂在自家花园的那棵柳树上,走后,她前去取了细读: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

    知道他男儿汉闯天下去建功立业去了。心里虽是万般牵挂,但是回过头来一想,国破家何在。眼下的京城经过金贼的血洗,人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熬煎,知道他的事业就是赶走金贼一统大宋江山。

    两个女扮男装一路来到那山上,夕阳西下哀鸿遍野。林间树木之下尸体成片,兵器死马凌乱不堪。两人下马来,将那马匹栓在一棵大树上。心里想着去寻找辛弃疾的尸首。顺着林间走着,窦好更是所到之处亲自弯下腰去翻动尸体逐个的认仔细查看。但终究未能见到辛弃疾。又一想那叛臣贼子并没有带着辛弃疾的尸体回城,这里也不见,是死是活应该有个踪影啊……正想着,听见林间狂风呼啸而过。天己黑尽,两人出了树林,准备找一地方安顿歇息,天亮再继续寻找。

    走至大路只见皓月当空,那路口中一头白马寒风凛冽中坐着的辛弃疾。两人大呼:“他没有死!”

    三人去到那被金兵火烧过后留下的半间茅屋里升起一堆火,悲愤交加中熬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当日未曾上山的几十个人也一同来到山上。辛弃疾话未多说,带着他们一路赶到之前的自己的家门口,见到里外三层重兵把守,气不打一处来:“待我冲进去砍了那叛匪的首级。”说完持枪跃马冲上去把那门边两旁的兵士杀得个个人头落地。然后冲入府内,自己的家如履平地似的直接到了之前是自己爷爷住的房子里,两刀砍了那叛徒的脑袋,割下帐帘包了拎着出来:“我们直接奔南边去吧。”与几十个弟兄一路奔驰而去。

    这窦好站在自己家门口二目相送泪眼朦胧。手里捧着辛弃疾临别时扔给她的词作:

    贺新郎

    绿树听鹈鴃,更哪堪、鹧鸪声住,杜鹃声切。啼到春归无寻处,苦恨芳菲都歇。算未抵、人间离别。马上琵琶关塞黑,更长门,翠辇辞金阙。看燕燕,送归妾。将军百战身名裂,向河梁,回头万里,故人长绝。易水萧萧西风冷,满座衣冠似雪,正壮士、悲歌未彻。啼鸟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谁与我、醉明月?

    看了辗转往屋里走,走过房间外一排檐下石头铺地的的过道,到中断下几步台阶垮过门槛便是前厅堂屋,正前方壁上嵌有先人的画相,虽是陈旧但徐徐如生的样子。那连忙走到壁前双手合拢,两眼紧闭,心里念叨着先人保佑辛弃疾一路顺利青云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