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直立行走，多么美好
2020.10.16周日晴直立行走，多么美好
瞿医生略微调整了一下深度和角度。
虽然还是有些疼，但也能忍受了。千哥儿就默不作声趴好。
半小时后，女实习生过来收针。轻柔地一根一根拔出金针，拔完针，又顺着千哥儿的腰部臀部和大腿四周轻轻摸了一遍。
确保没有遗漏。
然后走了出去。
千哥儿默默慢吞吞穿上衣裤。挪到隔间帘子外。
关关过来扶住。
“感觉好多了，你看，走路都顺溜一些了。”
的确，刚做完针灸，腰部的疼痛和右腿后侧的筋脉压迫，要缓解不少。
“瞿医生，我多久过来做一次？”千哥儿说话有气无力。
“一周三四次吧，隔天做。”瞿医生在一个隔间里回答道。
“你现在是发病时期，情况也比较严重，要来得勤快些。”瞿医生嘱咐了一下。
千哥慢慢挪到隔壁的推拿室，请医生做个推拿。
诗歌男医生，一上手，千哥就明显感觉，推拿和按摩真还不一样。
推拿靠得是手法，以及对经脉肌肉的深度熟悉。所以，千哥感觉每一下，都被按在了点上。
在腰突病点的周围，医生细心的慢慢推，避免碰到发病之处。做了一会儿，医生让千哥儿侧身，屈起小腿，给他掰了一下，千哥儿听到明显的几声咯哒。
“有一些小关节错位，帮你调整了一下。”医生及时回应千哥儿的关切。
“医生，那我转动脖子的时候，经常听到咔哒咔哒的摩擦声，要紧么？”
“这个要看具体情况的。”医生现在的重点还是放在腰突上，没有被千哥儿带节奏。
你不可能让医生在半小时内，既要帮你治疗腰突，又要帮你推拿颈椎，还要正骨。。。
既要，又要，还要。。。这样完美的事情，是不存在的。
推拿结束后，医生又拿来一个理疗贴，帮千哥儿敷好，接通理疗仪器，千哥儿感觉一阵一阵的刺激，就跟家里的理疗仪一样。
还挺舒服的。
“这周我是二四六在，下周看安排。”整个疗程结束后，医生告诉千哥儿。
还写了个手机号码，递给千哥儿。“有疑问就来电咨询。”
千哥觉得这个年轻男医生真不错。
他来自贵州。
中医药大学毕业四五年，刚刚在上海扎下根。
上海真是一座包容的城市。每一个有梦想的人，每一个努力的人，都能在上海的各个地方，开出自己的花，接出自己的果。
回到家，千哥慢吞吞在地板上铺开瑜伽垫，然后歪着身子，一点一点往垫子上靠，等到胳膊也撑到瑜伽垫的时候，千哥是侧躺在瑜伽垫上的，然后，再顺势一翻身，千哥儿就在瑜伽垫上躺平了。
“哦。”千哥轻微地哼一声。
躺一个小时，千哥儿要起来走几步。
不然，躺一天后，晚上怎么睡得着呢？
而且，要做些轻微的恢复锻炼。
比如小燕飞。
千哥儿脸朝下趴平在瑜伽垫上的时候，两手前伸，向上抬起，同时两腿也尽量向上翘，真个身体弯曲一个平缓的弧形。
这样的姿势，对恢复腰椎间盘突出，效果很好。
常人能做较长时间，可是，千哥儿却做不到三秒。
放下，休息一会，再来一次，还是三秒就酸疼的受不了。
当人在生病或者亚健康的时候，身体就受到很大的限制，根本发挥不了自己的能力。
白天还感觉有些舒缓轻松的千哥儿，到了晚上，右后腿经脉的剧烈疼痛再次袭来。
千哥儿狠狠地咬着牙。
什么时候能好呀？千哥儿不禁有些绝望，担心这样的情况会拖延很久，那真是生不如死了。
第二天的情况，基本还是跟针灸之前一样剧烈疼痛，千哥儿被折磨的在地板上缓慢地翻来覆去。
一每隔几分钟，都会疼得要换一个姿势。
这种疼痛和折磨，不发生在自己身上，谁都无法感同身受。
“你看，我像不像，煎，小，黄鱼，啊？”千哥儿努力平静地跟关关开起了玩笑。
“疼的厉害吗？”关关细心的询问。
“嗯，还，好。”千哥儿右拳紧握，慢慢的翻了一下身。
第二天的晚上。千哥儿在腰部垫了一个枕头，这样托起腰部，要稍微舒服些，医生也是这么要求的。
千哥的双腿，屈起，过会儿，又放平，再屈起，放下。钻心彻骨的疼痛，越到深夜，越是加重。
“观音菩萨，观音，菩萨，你救救，我啊。”千哥儿实在疼得在心里呼救。
尤其是被瞿医生扎针的委中穴，点状的痛感，从委中穴源源不断地扩散放大，就像是一个水波，不断发散开去，又像是一个地震的震中，向周围散发着巨大的冲击波。
“观音，菩萨，你救救，我，带我走，吧。”千哥儿甚至都发出了异常绝望的一两声呼喊，好在声音不大，熟睡的人们不会听见醒来。
眼角，都有了泪滴。
一切哀伤忧愁病痛困苦，都是自己的业缘。
一切幸福快乐尊荣富贵，都是自己的福报。
与任何人都无关。
自作自受，四个字就是最好的解释和注脚。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千哥儿在医院公众号预约了华龙中医院的针灸。
解封后，关关上班去了。去医院针灸的事情，只能千哥儿自己想办法。
千哥儿没办法坐。哪怕是臀部一沾到凳子，就似有千针万锥在扎。尤其是右臀。即使歪着身子，左臀坐在椅子上，由于身子是扭曲的，对腰椎突出的部位，仍然是有压力的，所以也坐不了一分钟。
所以第一次，关关开车送千哥儿去医院的时候，千哥儿坐在副驾的位置上，系好安全带后，一上高架，千哥儿顿时无比后悔。
因为，他根本不能坐。
而且，在副驾上，根本没法更换姿势。
千哥儿只能龇牙咧嘴，脸上变换着各种狰狞模样。
被安全带绑紧的身体，只能微幅地扭来扭去。
咬着牙关，不吭一声。
关关看了一眼千哥儿，没说话，把车开得飞快。
超速是肯定的了，罚单不罚单的，就不管了。
十几分钟的路程，感觉比三天还漫长。别说度日如年，千哥儿感觉每一分钟都比一年还漫长。
脑门上，一粒粒的汗珠滑下来。
千哥儿手机打车，司机在小区门口等了一会儿。
看到千哥儿双手捂腰，一步一晃异常缓慢的脚步，司机张了张嘴，本想说什么，后来什么也没说。
千哥儿趴在后座上，就这样到了医院。
“瞿医生，委中穴，好疼。”一见到瞿医生，千哥儿就赶紧说出折磨自己的痛点。
“其他地方呢？”瞿医生不紧不慢地问。
“还是，右后腿，筋疼。”
“右边，臀部有些麻，大腿内侧，也有，一块，是麻木的。”
“来，上去，趴好，裤子拉下来。”实习女医生下了指令。
瞿医生又摁了摁千哥的腰部四周。
“啊，好疼！”当瞿医生再次扎到右腿委中穴的时候，千哥不由自主叫了一声。
瞿医生稍微将针调整了一下。千哥儿不吭声了。
麻利地下完针，瞿医生到其他隔间去了。
“小姑娘，帮我，拍个照”千哥儿对着实习女医生说。
“嗯？”实习女医生不解。
“我想，看看，学一学。”千哥儿说话费劲又费气。
实习女医生拿起千哥儿的手机，对着千哥儿脸一扫，手机解锁后，对着千哥儿拍了两张针灸部位特写。
“谢谢你。”
同样，千哥儿做完针灸，再到隔壁诊室，做一下推拿。
从推拿室出来，千哥感觉站着都直了，感觉很好。
你看，我都能站着走路了。
直立行走，都变成了美好的一件事。
但是，委中穴的疼痛，还是一阵阵的点状放射。
白天的感觉，都还好。
不得不说，针灸还是有一些神奇作用的，尤其是针对一些急性发作的病症或者疑难杂症。
中国的针灸，慢慢开始走向国外。
中国很多针灸医生，援外时，在国外病友身上，展示了他们精湛的医术，看着瞬间就能缓解病痛的神奇功效，赢得友好国家交口称赞。
也有一些国外一些学生，到中国留学，专门来学习中医和针灸。
千哥几年前，就在华龙中医院，是一个德国的留学生，给千哥儿施针的。
这些最优秀的中国粹宝，不仅要在国内继续发扬光大，还要走出国门，到世界各地去扎根开花结果。
到了晚上，针灸的效果减退了。千哥感觉回到了病发的原始状态。
没有一刻能得安宁。
身体尚不得安宁。
心内安宁又如何可得？
原来只能管半天。千哥儿很失望。
看来这次真是很严重的。麻木的地方还能恢复知觉么？千哥儿有些担心。
在躺平的时候，千哥儿就查询网上的各种腰突信息。几天内就成了腰突专家。
人工只能AI学习的速度，也不过如此。
千哥儿心里调侃着自己。
但是，每分每秒都是熬不过去的。晚上每熬一秒，都那么艰难。
在每次都感觉快不行的时候。
“再多熬一秒，就过去了。”千哥儿咬着牙告诉自己。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千哥儿受不了，于是吃过早饭后，又去了医院。
去得早，医生还没到诊室。服务台的胖胖女护士，也还没到。
千哥趴在诊室门前的沙发上。
姿势不雅，管它做啥。
一阵轻快的脚步走来。千哥侧头一看，是一个年轻的姑娘。走路很快，带着风。
“哎，把我工作服带过来。”年轻姑娘声音也好听，招呼着更衣室门口的另一位实习生。
瞿医生隔天休息，所以这天不出诊。
给千哥儿施针的，是另一位医学女博士，王艺腾。
就是刚才走路带着风的年轻姑娘。
“哪儿不好？”王艺腾语速和脚步一样快。
“腰椎间盘突出。腿麻。”千哥儿尽量简洁说重点。
医生，估计最怕病人唠叨，说不到点子上。
“拍过片子吗？”
“有，手机里。”
王艺腾把核磁图像一张张翻了一下。
把其中一张，放大，指给千哥儿看。
“喏，你就是这里突出了。”
看起来都一样。千哥儿看不懂核磁图像。
“这次有些严重啊，还压迫到右腿神经了。”王艺腾说道。
“右腿疼的厉害，还麻，没感觉。能治得好吗？”千哥儿最关心这个。只要能治得好，就放心了。
“腰突不能断根。但是可以缓解症状。”王艺腾说得又快又明确。
“如果后期自己保护的好，一般不会复发。要是自己不注意，再复发，就会加重。”王艺腾真是太了解病人的心理了。
但是，这几句话，却让千哥儿很担心。
谁能保证不会复发呢？
再复发，会加重。
那不是。。。？千哥儿无法想象更加严重的极度疼痛的情景。
“来，上去，趴下，裤子拉下来。”另一位女实习硕士说道。
王艺腾从隔间出去，一会儿又走了进来。
“哦，王博士，委中穴疼。”千哥儿想起了这个要命的痛点。
“怎么搞的？”王艺腾问。
“我觉得是瞿医生扎坏了。我感觉她都扎到委中穴的筋上了，好疼，疼得受不了。”千哥倾诉又抱怨。
医生，是此刻最亲的人吗？
“没事的，别担心。”王艺腾安慰道。
王艺腾仔细的在千哥儿腰部周围摁了一遍。
又按了几个地方，问千哥儿肌肉是有感觉还是麻木。
随后便麻利地下针。
但是，下针，疼。
瞿医生下针的时候，千哥儿有感觉，但是不感觉疼。
然而，王艺腾每下一针的时候，千哥儿都疼得仰起头。
“王博，疼。”
“别怕，放松，放松。”
“你肌肉紧张的时候，针会扎偏的。”听王艺腾这么一说，千哥儿忍着疼，还得想着法儿放松。
好在，王艺腾没有扎委中穴。
这让千哥儿压力恐惧减轻不少。
同样，这次实习女硕士又帮千哥儿拍了几张照。
后来，在千哥儿积累几十张针灸照片后，有一天整理，便把看过的四位针灸医生的名字，分别写在照片上，进行比较，看看每位医生的下针区别在哪里。
的确，每一位医生选择的穴位，都不一样。
同一位医生，每次下针的穴位，随病情变化，也都有一些细微变化。
半小时过去，实习女硕士过来取针。
千哥儿从病床上，慢慢穿衣起来。站到地面上。
“好轻快。”千哥儿感觉很好。
“王博，不怎么疼了。”千哥很欢喜，在王艺腾面前，转了一圈。
“别蹦，别跳。”王艺腾马上制止。
千哥儿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回到家，也没有躺平，而是在家里到处溜达。
直立行走，是一件美好的事。
持续直立行走，是一件异常美好的事。
“这么美好的一件事，多少人居然感受不到。哈哈哈。”千哥儿不禁笑出声来。
到了晚上，腿也没有疼的很厉害，在可以忍受的程度。千哥儿在腰部垫了一个薄的靠枕，一闭眼，睡了。
一睁眼，天亮了。
“啊！居然天都亮了！”千哥儿特别的兴奋。
一夜安眠。夜夜安眠。
幸福真的是这么简单。
千哥儿跟关关说了这次的针灸效果，很开心。
关关也很开心。千哥儿好转有望。
起来后，千哥吃早饭都觉得特别香。
一上午都很开心的在家里溜达，做做恢复动作小燕飞。
他还想把这个消息，告诉王艺腾。
但是，没有王艺腾的联系方式。
而且，疫情期间，医生都是隔天出诊。并不是每天都在医院。
过了中午，疼痛感慢慢袭来，熟悉的感觉，千哥的恐惧又逐渐弥漫心头。
果然，到了晚上，千哥儿又疼得辗转反侧了。
只管一天。
千哥儿从开心的山顶，落到失望的谷底。
但是比瞿医生，只管半天，还是强多了。
毕竟，能安眠一夜呢。
再次天亮后，千哥儿吃完早餐，要去医院，但是这次没有选择打车。
王艺腾针灸过后，千哥儿能坐个五分钟左右。时间虽然不长，但也让千哥儿感觉很好。
距离医院十来分钟的车程。
我能坐五分钟，再熬一熬几分钟，应该自己能开车到医院的。千哥儿这么心想。
千哥下楼，坐进驾驶室。启动，出小区。
开到半路，痛感袭来，千哥一看仪表盘，正好五分钟左右。
娘的！一分钟都不多。千哥儿有点生气。
真的是一分钟都不多。
右腿后侧由于神经受到压迫，所以千哥儿右腿不能坐，只要碰到座位就一阵刺疼。
千哥儿慢慢把重心挪到身体左边，斜侧着身体开车。
真是奇葩的姿势。
但是也只能缓解几秒钟。
千哥儿在座位上不停地扭动，疼得直咧嘴。
关键是，右腿由于剧痛，要踩刹车，是极其艰难和缓慢的。
可是，油门和刹车，偏偏又都是右脚控制。
左脚闲着没事干。
左脚什么忙也帮不上。
手也帮不上。
在高架上穿梭的车流中，车速很快，千哥儿开始担心，右腿没法及时的操控，会导致不可预测的极坏结果。
千哥儿非常非常后悔，为什么自己非要开车去医院。
那一刻，他的脑子里，迅速上演了各种撞车翻车的情形。
“听天由命了。”千哥在那一刻，闭上了眼睛。
瞿医生略微调整了一下深度和角度。
虽然还是有些疼，但也能忍受了。千哥儿就默不作声趴好。
半小时后，女实习生过来收针。轻柔地一根一根拔出金针，拔完针，又顺着千哥儿的腰部臀部和大腿四周轻轻摸了一遍。
确保没有遗漏。
然后走了出去。
千哥儿默默慢吞吞穿上衣裤。挪到隔间帘子外。
关关过来扶住。
“感觉好多了，你看，走路都顺溜一些了。”
的确，刚做完针灸，腰部的疼痛和右腿后侧的筋脉压迫，要缓解不少。
“瞿医生，我多久过来做一次？”千哥儿说话有气无力。
“一周三四次吧，隔天做。”瞿医生在一个隔间里回答道。
“你现在是发病时期，情况也比较严重，要来得勤快些。”瞿医生嘱咐了一下。
千哥慢慢挪到隔壁的推拿室，请医生做个推拿。
诗歌男医生，一上手，千哥就明显感觉，推拿和按摩真还不一样。
推拿靠得是手法，以及对经脉肌肉的深度熟悉。所以，千哥感觉每一下，都被按在了点上。
在腰突病点的周围，医生细心的慢慢推，避免碰到发病之处。做了一会儿，医生让千哥儿侧身，屈起小腿，给他掰了一下，千哥儿听到明显的几声咯哒。
“有一些小关节错位，帮你调整了一下。”医生及时回应千哥儿的关切。
“医生，那我转动脖子的时候，经常听到咔哒咔哒的摩擦声，要紧么？”
“这个要看具体情况的。”医生现在的重点还是放在腰突上，没有被千哥儿带节奏。
你不可能让医生在半小时内，既要帮你治疗腰突，又要帮你推拿颈椎，还要正骨。。。
既要，又要，还要。。。这样完美的事情，是不存在的。
推拿结束后，医生又拿来一个理疗贴，帮千哥儿敷好，接通理疗仪器，千哥儿感觉一阵一阵的刺激，就跟家里的理疗仪一样。
还挺舒服的。
“这周我是二四六在，下周看安排。”整个疗程结束后，医生告诉千哥儿。
还写了个手机号码，递给千哥儿。“有疑问就来电咨询。”
千哥觉得这个年轻男医生真不错。
他来自贵州。
中医药大学毕业四五年，刚刚在上海扎下根。
上海真是一座包容的城市。每一个有梦想的人，每一个努力的人，都能在上海的各个地方，开出自己的花，接出自己的果。
回到家，千哥慢吞吞在地板上铺开瑜伽垫，然后歪着身子，一点一点往垫子上靠，等到胳膊也撑到瑜伽垫的时候，千哥是侧躺在瑜伽垫上的，然后，再顺势一翻身，千哥儿就在瑜伽垫上躺平了。
“哦。”千哥轻微地哼一声。
躺一个小时，千哥儿要起来走几步。
不然，躺一天后，晚上怎么睡得着呢？
而且，要做些轻微的恢复锻炼。
比如小燕飞。
千哥儿脸朝下趴平在瑜伽垫上的时候，两手前伸，向上抬起，同时两腿也尽量向上翘，真个身体弯曲一个平缓的弧形。
这样的姿势，对恢复腰椎间盘突出，效果很好。
常人能做较长时间，可是，千哥儿却做不到三秒。
放下，休息一会，再来一次，还是三秒就酸疼的受不了。
当人在生病或者亚健康的时候，身体就受到很大的限制，根本发挥不了自己的能力。
白天还感觉有些舒缓轻松的千哥儿，到了晚上，右后腿经脉的剧烈疼痛再次袭来。
千哥儿狠狠地咬着牙。
什么时候能好呀？千哥儿不禁有些绝望，担心这样的情况会拖延很久，那真是生不如死了。
第二天的情况，基本还是跟针灸之前一样剧烈疼痛，千哥儿被折磨的在地板上缓慢地翻来覆去。
一每隔几分钟，都会疼得要换一个姿势。
这种疼痛和折磨，不发生在自己身上，谁都无法感同身受。
“你看，我像不像，煎，小，黄鱼，啊？”千哥儿努力平静地跟关关开起了玩笑。
“疼的厉害吗？”关关细心的询问。
“嗯，还，好。”千哥儿右拳紧握，慢慢的翻了一下身。
第二天的晚上。千哥儿在腰部垫了一个枕头，这样托起腰部，要稍微舒服些，医生也是这么要求的。
千哥的双腿，屈起，过会儿，又放平，再屈起，放下。钻心彻骨的疼痛，越到深夜，越是加重。
“观音菩萨，观音，菩萨，你救救，我啊。”千哥儿实在疼得在心里呼救。
尤其是被瞿医生扎针的委中穴，点状的痛感，从委中穴源源不断地扩散放大，就像是一个水波，不断发散开去，又像是一个地震的震中，向周围散发着巨大的冲击波。
“观音，菩萨，你救救，我，带我走，吧。”千哥儿甚至都发出了异常绝望的一两声呼喊，好在声音不大，熟睡的人们不会听见醒来。
眼角，都有了泪滴。
一切哀伤忧愁病痛困苦，都是自己的业缘。
一切幸福快乐尊荣富贵，都是自己的福报。
与任何人都无关。
自作自受，四个字就是最好的解释和注脚。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千哥儿在医院公众号预约了华龙中医院的针灸。
解封后，关关上班去了。去医院针灸的事情，只能千哥儿自己想办法。
千哥儿没办法坐。哪怕是臀部一沾到凳子，就似有千针万锥在扎。尤其是右臀。即使歪着身子，左臀坐在椅子上，由于身子是扭曲的，对腰椎突出的部位，仍然是有压力的，所以也坐不了一分钟。
所以第一次，关关开车送千哥儿去医院的时候，千哥儿坐在副驾的位置上，系好安全带后，一上高架，千哥儿顿时无比后悔。
因为，他根本不能坐。
而且，在副驾上，根本没法更换姿势。
千哥儿只能龇牙咧嘴，脸上变换着各种狰狞模样。
被安全带绑紧的身体，只能微幅地扭来扭去。
咬着牙关，不吭一声。
关关看了一眼千哥儿，没说话，把车开得飞快。
超速是肯定的了，罚单不罚单的，就不管了。
十几分钟的路程，感觉比三天还漫长。别说度日如年，千哥儿感觉每一分钟都比一年还漫长。
脑门上，一粒粒的汗珠滑下来。
千哥儿手机打车，司机在小区门口等了一会儿。
看到千哥儿双手捂腰，一步一晃异常缓慢的脚步，司机张了张嘴，本想说什么，后来什么也没说。
千哥儿趴在后座上，就这样到了医院。
“瞿医生，委中穴，好疼。”一见到瞿医生，千哥儿就赶紧说出折磨自己的痛点。
“其他地方呢？”瞿医生不紧不慢地问。
“还是，右后腿，筋疼。”
“右边，臀部有些麻，大腿内侧，也有，一块，是麻木的。”
“来，上去，趴好，裤子拉下来。”实习女医生下了指令。
瞿医生又摁了摁千哥的腰部四周。
“啊，好疼！”当瞿医生再次扎到右腿委中穴的时候，千哥不由自主叫了一声。
瞿医生稍微将针调整了一下。千哥儿不吭声了。
麻利地下完针，瞿医生到其他隔间去了。
“小姑娘，帮我，拍个照”千哥儿对着实习女医生说。
“嗯？”实习女医生不解。
“我想，看看，学一学。”千哥儿说话费劲又费气。
实习女医生拿起千哥儿的手机，对着千哥儿脸一扫，手机解锁后，对着千哥儿拍了两张针灸部位特写。
“谢谢你。”
同样，千哥儿做完针灸，再到隔壁诊室，做一下推拿。
从推拿室出来，千哥感觉站着都直了，感觉很好。
你看，我都能站着走路了。
直立行走，都变成了美好的一件事。
但是，委中穴的疼痛，还是一阵阵的点状放射。
白天的感觉，都还好。
不得不说，针灸还是有一些神奇作用的，尤其是针对一些急性发作的病症或者疑难杂症。
中国的针灸，慢慢开始走向国外。
中国很多针灸医生，援外时，在国外病友身上，展示了他们精湛的医术，看着瞬间就能缓解病痛的神奇功效，赢得友好国家交口称赞。
也有一些国外一些学生，到中国留学，专门来学习中医和针灸。
千哥几年前，就在华龙中医院，是一个德国的留学生，给千哥儿施针的。
这些最优秀的中国粹宝，不仅要在国内继续发扬光大，还要走出国门，到世界各地去扎根开花结果。
到了晚上，针灸的效果减退了。千哥感觉回到了病发的原始状态。
没有一刻能得安宁。
身体尚不得安宁。
心内安宁又如何可得？
原来只能管半天。千哥儿很失望。
看来这次真是很严重的。麻木的地方还能恢复知觉么？千哥儿有些担心。
在躺平的时候，千哥儿就查询网上的各种腰突信息。几天内就成了腰突专家。
人工只能AI学习的速度，也不过如此。
千哥儿心里调侃着自己。
但是，每分每秒都是熬不过去的。晚上每熬一秒，都那么艰难。
在每次都感觉快不行的时候。
“再多熬一秒，就过去了。”千哥儿咬着牙告诉自己。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千哥儿受不了，于是吃过早饭后，又去了医院。
去得早，医生还没到诊室。服务台的胖胖女护士，也还没到。
千哥趴在诊室门前的沙发上。
姿势不雅，管它做啥。
一阵轻快的脚步走来。千哥侧头一看，是一个年轻的姑娘。走路很快，带着风。
“哎，把我工作服带过来。”年轻姑娘声音也好听，招呼着更衣室门口的另一位实习生。
瞿医生隔天休息，所以这天不出诊。
给千哥儿施针的，是另一位医学女博士，王艺腾。
就是刚才走路带着风的年轻姑娘。
“哪儿不好？”王艺腾语速和脚步一样快。
“腰椎间盘突出。腿麻。”千哥儿尽量简洁说重点。
医生，估计最怕病人唠叨，说不到点子上。
“拍过片子吗？”
“有，手机里。”
王艺腾把核磁图像一张张翻了一下。
把其中一张，放大，指给千哥儿看。
“喏，你就是这里突出了。”
看起来都一样。千哥儿看不懂核磁图像。
“这次有些严重啊，还压迫到右腿神经了。”王艺腾说道。
“右腿疼的厉害，还麻，没感觉。能治得好吗？”千哥儿最关心这个。只要能治得好，就放心了。
“腰突不能断根。但是可以缓解症状。”王艺腾说得又快又明确。
“如果后期自己保护的好，一般不会复发。要是自己不注意，再复发，就会加重。”王艺腾真是太了解病人的心理了。
但是，这几句话，却让千哥儿很担心。
谁能保证不会复发呢？
再复发，会加重。
那不是。。。？千哥儿无法想象更加严重的极度疼痛的情景。
“来，上去，趴下，裤子拉下来。”另一位女实习硕士说道。
王艺腾从隔间出去，一会儿又走了进来。
“哦，王博士，委中穴疼。”千哥儿想起了这个要命的痛点。
“怎么搞的？”王艺腾问。
“我觉得是瞿医生扎坏了。我感觉她都扎到委中穴的筋上了，好疼，疼得受不了。”千哥倾诉又抱怨。
医生，是此刻最亲的人吗？
“没事的，别担心。”王艺腾安慰道。
王艺腾仔细的在千哥儿腰部周围摁了一遍。
又按了几个地方，问千哥儿肌肉是有感觉还是麻木。
随后便麻利地下针。
但是，下针，疼。
瞿医生下针的时候，千哥儿有感觉，但是不感觉疼。
然而，王艺腾每下一针的时候，千哥儿都疼得仰起头。
“王博，疼。”
“别怕，放松，放松。”
“你肌肉紧张的时候，针会扎偏的。”听王艺腾这么一说，千哥儿忍着疼，还得想着法儿放松。
好在，王艺腾没有扎委中穴。
这让千哥儿压力恐惧减轻不少。
同样，这次实习女硕士又帮千哥儿拍了几张照。
后来，在千哥儿积累几十张针灸照片后，有一天整理，便把看过的四位针灸医生的名字，分别写在照片上，进行比较，看看每位医生的下针区别在哪里。
的确，每一位医生选择的穴位，都不一样。
同一位医生，每次下针的穴位，随病情变化，也都有一些细微变化。
半小时过去，实习女硕士过来取针。
千哥儿从病床上，慢慢穿衣起来。站到地面上。
“好轻快。”千哥儿感觉很好。
“王博，不怎么疼了。”千哥很欢喜，在王艺腾面前，转了一圈。
“别蹦，别跳。”王艺腾马上制止。
千哥儿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回到家，也没有躺平，而是在家里到处溜达。
直立行走，是一件美好的事。
持续直立行走，是一件异常美好的事。
“这么美好的一件事，多少人居然感受不到。哈哈哈。”千哥儿不禁笑出声来。
到了晚上，腿也没有疼的很厉害，在可以忍受的程度。千哥儿在腰部垫了一个薄的靠枕，一闭眼，睡了。
一睁眼，天亮了。
“啊！居然天都亮了！”千哥儿特别的兴奋。
一夜安眠。夜夜安眠。
幸福真的是这么简单。
千哥儿跟关关说了这次的针灸效果，很开心。
关关也很开心。千哥儿好转有望。
起来后，千哥吃早饭都觉得特别香。
一上午都很开心的在家里溜达，做做恢复动作小燕飞。
他还想把这个消息，告诉王艺腾。
但是，没有王艺腾的联系方式。
而且，疫情期间，医生都是隔天出诊。并不是每天都在医院。
过了中午，疼痛感慢慢袭来，熟悉的感觉，千哥的恐惧又逐渐弥漫心头。
果然，到了晚上，千哥儿又疼得辗转反侧了。
只管一天。
千哥儿从开心的山顶，落到失望的谷底。
但是比瞿医生，只管半天，还是强多了。
毕竟，能安眠一夜呢。
再次天亮后，千哥儿吃完早餐，要去医院，但是这次没有选择打车。
王艺腾针灸过后，千哥儿能坐个五分钟左右。时间虽然不长，但也让千哥儿感觉很好。
距离医院十来分钟的车程。
我能坐五分钟，再熬一熬几分钟，应该自己能开车到医院的。千哥儿这么心想。
千哥下楼，坐进驾驶室。启动，出小区。
开到半路，痛感袭来，千哥一看仪表盘，正好五分钟左右。
娘的！一分钟都不多。千哥儿有点生气。
真的是一分钟都不多。
右腿后侧由于神经受到压迫，所以千哥儿右腿不能坐，只要碰到座位就一阵刺疼。
千哥儿慢慢把重心挪到身体左边，斜侧着身体开车。
真是奇葩的姿势。
但是也只能缓解几秒钟。
千哥儿在座位上不停地扭动，疼得直咧嘴。
关键是，右腿由于剧痛，要踩刹车，是极其艰难和缓慢的。
可是，油门和刹车，偏偏又都是右脚控制。
左脚闲着没事干。
左脚什么忙也帮不上。
手也帮不上。
在高架上穿梭的车流中，车速很快，千哥儿开始担心，右腿没法及时的操控，会导致不可预测的极坏结果。
千哥儿非常非常后悔，为什么自己非要开车去医院。
那一刻，他的脑子里，迅速上演了各种撞车翻车的情形。
“听天由命了。”千哥在那一刻，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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