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女频频道 » 第十四年春 » 胆小鬼

胆小鬼

    你就是我的风景,云高风清,不走下去停在这里,视线里都是你,全都是你微笑的表情。

    ———《你是我的风景》

    夏暖第一次见到陆一鸣,是因为班级外围满了高年级的师姐。她好奇地往教室靠窗的斜后角望去,却看到了一双清秀澄澈的眸子。

    他的眼中,似有星辰大海,万丈星域。

    初识不知心中意,再见已是倾心人。

    但是整个高一,夏暖一直都和陆一鸣一直都没什么交集,因为,她是成绩优异的好学生,她是坐在前三排的标准乖学生,她害怕且不屑与差学生接触。

    而他,也是标准的差生,成绩常排班级倒十五。

    但是,他人缘很好,很讨老师喜欢。

    一是因为他长的很帅,二是因为他家里有钱,家长很关心他,三是因为他性格很好,兄弟哥们都喜欢他的大气。

    可是,那夏暖和他有什么交集呢?

    夏暖只是一个长相平凡、家里一般且节俭、很努力勤奋的学生。

    夏暖还记得那段高中岁月,高一高二每天早上都是冒险。

    那时候家里住的离学校很远,十几二十公里的样子,每天夏暖都要早上5点50起床,洗漱刷牙,然后再迅速吃完早餐,六点半去等035路公交,035公交总是来的很晚,慢悠悠的,拖到6点50或7点左右。到学校的时候,都是7点40多了。

    可是,夏暖就读的高中,每天早上7点30早读,老师也会来检查。超过7点30就已经算迟到了。

    所以,高可以说是天天早上迟到的人。

    班主任是一个30多岁的女老师,教语文的,姓程,她对学生迟到早退现象管的是十分的严。每天迟到的学生,中午午饭前都要去她的办公室门口罚读30分钟的书。

    起先,她对夏暖印象很差,天天责令夏暖去罚读书。

    但是,后来,她见夏暖成绩比较好,又乖巧不惹事,真的是特殊情况的学生,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遇到哪天迟到人数实在太多了,再叫她过来读书。

    高一唯一与陆一鸣有交集的事,恐怕就是和他一起迟到了吧。

    夏暖还记得,那天是雨天,陆一鸣和李炎一起迟到了。两人是好朋友,关系还挺好的常打闹。

    他们狼狈地打报告,刚好撞见程班的早读。

    程班和陆一鸣的家长关系还挺好的,他父母也多次嘱咐她重点看照一下陆一鸣。

    程班走到陆一鸣的面前,面色凝重但又隐约憋着笑。

    因为陆一鸣实在太显眼了,他衣服湿了,头发揪成一坨像刚从地里回来一样。

    当然,夏暖来得比他们更晚一点,她紧张地杵在他俩的后面,面露难色。

    程班显然比较生气,又见迟到的人有点多,往常都是只有夏暖一个,便唤纪委把三人名字都记下来。

    毫不例外的,夏暖、陆一鸣、李炎中午被扣下了读书。

    中午,夏暖攥着书本,正准备去老师办公室门口,突然被叫住了。

    “夏暖,去哪里读书啊?”一清澈略带慵懒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夏暖愣愣地转头,看见了那个把书本卷成一坨的又高又瘦的男生朝她走来。

    中午放晴,光辉映耀下,他似携光而来,怦然心动。

    “啊?你你之前没读过吗?”夏暖一时间泛起紧张,竟有点结巴。

    “没有啊,我今天是第一次。”陆一鸣眼神认真,然后漫不经心地跟李炎打闹。

    夏暖收敛了心神,然后带他俩去办公室门前。

    接下来是读书,程班让夏暖做示范,然后让他们学夏暖的样子站着捧书读。

    夏暖只觉得羞愧加难堪,她自我催眠不要管别人,专心地读好自己的书,两耳不听窗外事。

    以至于李炎偷看夏暖,夏暖都没发现。只有陆一鸣不经意间注意到了,便开始打趣李炎,两人开始不正经地讲七讲八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夏暖见时间差不多了,她抬头,却和陆一鸣的眼神撞上了,陆一鸣立马撇开眼睛,然后说到点了要走。

    夏暖愣了一下,却没想太多,只心道自己好丢人,和差生一起读书……

    “你每天都来这里读书吗?”李炎突然开口,吸引了夏暖的注意力。

    夏暖感觉自己耳根怪发烫的,她摸了摸脸,声音小声:“差不多。”

    李炎突然笑了。夏暖跟着尬笑了一下。

    这时,程班从办公室出来了,问夏暖这两小子乖不乖、读的怎么样云云。

    夏暖看了那两人一眼,陆一鸣立马朝她投眼色来,她也不想为难那两人,便随口说还可以。

    程班嘴角噙着笑拍了拍陆一鸣的肩,终是开口道:“行吧去吃饭吧。”

    夏暖这才如获大赦般松口气,众人纷纷回去。

    之后,夏暖开始偷偷注意这个叫陆一鸣的男生。

    不为什么,只是因为,他好像走到哪里,都很耀眼。

    经常有高年级的学姐来找他,来看他,经常有同级的隔壁班的女生来找他送他东西。

    就连他的同桌,张诗雨都总是上课和他偷偷讲话被老师发现批评。

    张诗雨是班级的女班长,成绩很好,长的也好看,有好几个男生暗恋她。

    所以,班里人炒cp说陆一鸣暗恋张诗雨,两人快在一起了。

    夏暖一脸震惊地从闺蜜那里听说这个消息时,她简直不敢相信。

    彼时正快上地理课了。

    夏暖转头,偷看两人。却瞧见,张诗雨突然朝陆一鸣大叫一声,然后趴下头哭了起来。

    夏暖震惊地蹙起了眉。这两人,应该是吵架了。

    陆一鸣抬起眼睛,正巧和夏暖对视。

    陆一鸣微微挑眉,不羁地笑着。他的眼睛好像在委屈地说话:

    不关我事啊,她自己哭的。

    他咧嘴一笑,似是带着七分无奈,眉眼弯弯。他的笑容如六月微带青草香甜气息的风,吹垮了何桐悠心中的层层戒备。

    那般耀眼,那般魅惑人。

    是的,夏暖心动了,她仿佛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呆呆地看了他3秒,然后僵硬地转回头,心中慌乱无比。

    搞什么,明明是这家伙把张诗雨搞哭了,他为什么还朝着其他人乱笑啊……笑得还那么好看……

    不过,要是……坐在他身边的同桌,是她就好了。

    陆一鸣很擅长打篮球,投篮姿势更是帅的迷倒了一堆迷妹。

    陆一鸣长的很高,五官很挺很端正,皮肤怎么晒也晒不黑,小腿绷实,腹部有若隐若现的线条美。

    高一的一整学年,夏暖也只敢当老师在课堂上点名批评他或者是抽他回答问题时,才敢光明正大地转头偷看他。

    他的帅,她都不敢多看一眼。怕他发现,自己的多心。

    高一,夏暖还是有一个玩的很好的闺蜜,叫吴瑞。吴瑞和她玩得很要来,两人也经常讨论题目。因为夏暖很勤奋,成绩比吴瑞好一些,所以吴瑞也经常热情地来找她问问题。

    浑浑噩噩间,升了高二,夏暖迎来了她的第三个玩得好的小伙伴,叫钱陇苗。

    钱陇苗起先是跟吴瑞关系不浅,两人之间十分相敬有礼,也经常讨论题目。但最重要的是,她们两人成好朋友,离不开借书这一个原因。

    钱陇苗有很多和书,吴瑞也经常找她借书看,一来二去的,两人关系越来越铁。

    受吴瑞的影响,钱陇苗也开始找吴瑞借书看,一来二去的,也就和吴瑞熟悉了起来。

    最后,三人伙在了一块儿玩。

    真正和陆一鸣有交集,也是从高二开始。

    不因为其他的,仅仅是因为,程班把陆一鸣调到了钱陇苗的旁边当同桌。

    而自己也跟随大组一起换了位置,就坐在钱陇苗隔壁,两人之间仅仅隔了一条过道。

    然后,夏暖开启了偷窥陆一鸣的漫长暗恋。

    “陆一鸣,别睡了,听课。”钱陇苗无奈地推了推陆一鸣的手臂。

    “不是,你管这么多干嘛呀。我没吵你吧。”陆一鸣困意来袭,他揉了揉眉心,耐着性子道。

    “程班叫我督促你上课认真听讲啊。”钱陇苗闭眼叹息道。

    “哎我真服了……”陆一鸣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扭了扭身子准备侧着睡。

    好巧不巧,此时数学老师刚好注意到这边,瞅到他打瞌睡,便坏笑叫他起来回答问题。

    陆一鸣叹了口气,站起来,不会,只好糊弄那个语气道:“这道题,因为,你刚刚讲的......”

    “因为什么?”数学老师憋笑,看着他。

    陆一鸣显然不知道怎么编下去了,他急的耳根都红了,挠头磕磕巴巴道:“选A。”

    数学老师听完,气的发笑:“好,你说选A?大家,这道题应该选什么?”

    “噗。”夏暖偷笑,侧头偷看陆一鸣。

    钱陇苗见夏暖转头,也侧过脸看夏暖。夏暖不小心和她来了个对视。夏暖此时有些紧张,便随性子大声地回应老师的问题:“选C。”

    偌大的教室,本来也有很多人打瞌睡,见陆一鸣被叫起来回答问题大家也都清醒了一些,屏住呼吸不敢多说话,怕也被叫起来。

    此时夏暖的大声回答问题难免太惹人注意了,但所幸班长上课也爱跟着回答问题,此时也跟着回答,夏暖倒也不算显得太突兀了。

    夏暖大声回答完问题后也是带着一点后悔的,她觉得自己刚刚是有点冲动了。

    然而,陆一鸣好像注意到了她偷笑且大声地回答问题,朝她投来眼光。

    夏暖下意识地往那边看过去。

    但是陆一鸣的眼神只停留了那么几秒,很快他又移开了视线。

    夏暖心里咯噔一跳。

    钱陇苗注意到了夏暖的异常,她扭头轻声询问:“怎么了?”

    夏暖心又漏跳了一拍,不知怎的,一股勇气突然袭上心头,她壮着胆子道:“你同桌太好笑了吧。”

    “是啊。”钱陇苗无奈一笑。陆一鸣微微扭了下头,好像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但没有说话。

    看着他好看的侧脸,夏暖心里很乱。

    “来,我讲一下这道题。.......”

    “懂了吗?陆一鸣。“数学老师拿粉笔敲了敲讲台,朝还站着的陆一鸣微抬了抬头。

    陆一鸣连忙点头,真诚地和老师对视,道:“懂了懂了。”

    数学老师这才允了他坐下。

    很快又是下节课,不过下一节是美术课,比较轻松,陆一鸣也清醒了不打瞌睡了,他整堂课都比较活跃。

    冷静下来,夏暖觉得自己真反常。

    她算是一个平常比较内向的人吧,也很少会主动去和别人谈及八卦别人的事情。

    同样是闺蜜的同桌,吴瑞的同桌上课出糗,她就从来没有偷笑过,也不会主动去和吴瑞讨论她同桌有多搞笑。而相反了,怎么钱陇苗的同桌,自己就这么感兴趣地说他搞笑了。

    难道,自己喜欢陆一鸣?

    得出这个结论,夏暖心里震了一下。她摇了摇头,不想再想太多。

    这节课整个班级的气氛都很活跃,很快,也到了学生自我创作的时候了。

    夏暖低头默默地画着,突然被一旁的钱陇苗拍了拍肩膀,她诧异地抬起头看。

    只见,钱陇苗没戴眼镜,笑的满脸通红,她道:

    “你快看,陆一鸣戴黑框眼镜的样子,真的怪斯文败类的。”

    钱陇苗本来近视度数也不高,平常也就上课看她戴戴眼镜,课间休息和跑操她都很少戴眼镜的。

    夏暖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扶眼镜框坏笑的陆一鸣。帅气中带着一丝禁欲,当然微笑间仍显着一丝少年的憨气,看到这,夏暖不禁勾唇笑了。

    “这眼镜谁的啊,他戴着蛮合适的。”夏暖打趣道。

    “我的。”钱陇苗捂嘴道。

    “啊?你...你的?”夏暖瞪大了眼睛。

    “是啊,我的,这家伙非说要戴我的眼镜,看看自己戴眼镜什么样。”

    “啊?你...你同意了?”夏暖不敢置信。

    “没事啊,这有啥啊。他想戴就给他戴戴嘛,反正也没看过这家伙戴眼镜。”钱陇苗憋笑道。

    “哦。挺...挺好。哈哈。”夏暖一边道一边漫不经心地看向陆一鸣。

    陆一鸣倒是十分兴奋,到处跟他哥们示意他戴眼镜的样子。

    “噗,这家伙。上课不见他这么积极。”夏暖不禁道。

    “哎。长得好看的真就戴什么眼镜都好看嘞。”钱陇苗无奈笑笑。

    不知怎的,听到这话,钱陇苗心里有点异样的感觉。

    是啊,她长得不好看呢,自己也常常被家长说戴眼镜的样子像极了书呆子,被小学那些男的说是四眼妹云云。

    自己戴上娟的那副眼镜,又会是啥样呢?毕竟钱陇苗的那副眼镜是黑色圆框眼镜呢,自己戴的这副是紫色方框眼镜呢......

    跟兄弟们唠嗑了很久,陆一鸣也腻了,他把眼镜摘下,还给了钱陇苗。

    夏暖看着钱陇苗拿回眼镜再戴上,心里有点乱。

    “钱陇苗,我也想试着戴一下你“,我看看我适合圆框还是方框。”夏暖笑着道。

    钱陇苗听到后,先是一愣,后面也没想多,就把眼镜取下来给她。

    夏暖看着手里的那副黑边圆框眼镜,心里小鹿乱撞,她缓缓戴上,然后一脸紧张地问钱陇苗跟之前那副紫色方框眼镜比,哪个更好看。

    “嗯......有点怪怪的。好像...你还是戴之前那副好看点。”钱陇苗一脸认真道。

    “哦。这样啊。哈哈。”夏暖心里很失望,但还是勉强露出一抹微笑。

    自己果然,不适合,自己,和人家真的相差很大呢。

    余光中,好像瞥到陆一鸣朝她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夏暖慌了,连忙把眼镜取了下来,戴上了自己原来的眼镜。

    取了下来,夏暖又觉得自己慌什么慌。反正自己戴上也不好看,他也未必是在看自己呢吧。

    “我还是适合原来的这副眼镜哈哈。”夏暖打着哈哈道。

    钱陇苗笑了,继续低头干自己的事去了。

    钱陇苗是历史课代表,从高一一延续到高二,之前高一历史课少,偶尔历史课课前带读,但是高二多了一些课,且老师换了个女老师要求严了一些,所以每节历史课前都要带读。

    但是夏暖比较内向,所以每逢带读,她都是默默盯着书尬着带读,好像要把书看穿。但是细细观察,你会发现,何桐悠的双腿在微抖。

    有一些负责的班干和爱学习的学生会配合她跟着读,带好榜样。

    “认真一点,读书。”夏暖还是偶尔管一下。

    隔壁班历史老师和夏暖的班都是同一个历史老师。

    快到下午的时候,隔壁班的历史课代表找到夏暖,传话说老师找李炎有事,据说好像是没看到他交的作业。当时正逢自习快放学,于是夏暖着急地站起身道:“李炎,老师造…找…你…不是…不找你,你带着作业,不是……”

    越描越黑……夏暖心里也越来越慌。

    班里人看夏暖紧张得说话结巴,不禁都哄堂大笑。

    “好!明白!”李炎站起身,笑了,他连忙挥手示意。

    夏暖脸涨的绯红,她发现自己发不出声了,她尴尬地扭头看着钱陇苗,却看见了陆一鸣也跟着笑了。

    他眉眼弯弯,眼角带着几分邪魅,卧蚕大大的,饱含了无限的柔情和沁人。

    夏暖更觉丢人,心突突地跳,钱陇苗也是抿嘴笑,小声道:

    “夏暖,你咋回事……”

    夏暖只想找个洞跳下去……她扶额,面露难色小声呢喃道:“哎呀我……”

    夏暖不知道说什么好,她选择了沉默,低头写作业,但是看了作业半天也写不出一个字来。

    尴尬和窘迫溢上心头,夏暖感觉,尴尬地后劲上来了,她整个脑袋都是陆一鸣朝他笑的样子,并且还有在各个同学面前出糗的样子。这种感觉折磨着她,让她难以平静下来。

    很快熬到了放学,夏暖正准备走,此时的李炎突然走了过来,道:“夏暖,老师是不是想找我的作业?”

    夏暖抬起头,愣愣地点头道:“对。”

    李炎眯着眼睛笑了,但是夏暖从他的眼睛里竟看到了几分害羞。

    肯定是自己的幻觉,自己尴尬出糗看谁都像害羞。李炎,是一个个子矮矮瘦瘦的男生,长得一般,但是性格很好,跟班里男生都打成了一片。听说他之前因为家境原因上不了学,后面又因成绩原因降级了,现在高二,好像都快18了,不知道真的假的。

    夏暖找回思绪,整理东西,准备回家。

    他们高中不是寄宿制学校,没有学生宿舍提供,夏暖也只好每天早上迟到,晚上坐公交回家吃饭睡觉。

    晚上回家吃饭,夏暖一般都是坐到母亲的店铺吃饭,晚上再坐母亲的车回他们家买的房子单元楼睡觉。母亲的店铺是租的,开在南街,离学校近一些,而她买的房子却在北街,北街离学校有十几二十公里。

    那么,为什么母亲就不肯早上送她来读书而让她天天迟到呢?

    这就要从姐姐那时候开始说了。姐姐大她2岁,和她读同一所初中。母亲觉得油钱贵又不愿意每天这么早起床,所以任由她自己坐公交了天天迟到了。从那以后,延续到妹妹也是这样的规律。

    好巧不巧,今天公交来的很晚,人又多,夏暖勉强挤上了公交。

    一抬头,却看到了陆一鸣。

    陆一鸣和他的打篮球的一群哥们。

    夏暖愣住了,陆一鸣也显然愣了一下,他看着夏暖,但是视线也是没有多停留,便移开了。

    他继续和他的哥们们聊天打闹,夏暖则随人群挤到了角落里去。

    夏暖远远地看着陆一鸣,心里不知怎么,很兴奋。

    她看着他挺拔俊秀的身影,看着他微笑时嘴角恰到好的弧度,竟也乐得几分。今天运气还算好吧,遇到了和他同搭一辆车。一会回到家,努力写作业吧。夏暖想着。

    然而,陆一鸣那边停止了讲话,好像发现有人偷看他们。夏暖眼看陆一鸣眼神就要朝她看来,两人会撞上对视,她慌张地撇开眼睛,从书包里假装掏东西。

    夏暖这次显然的感觉到那视线停留的长久,可是她是极其善于伪装的,她镇定地掏出语文课本,开始背书。

    不知不觉间,陆一鸣的哥们下车了,夏暖抬头,看到陆一鸣一个人若无其事地扣手指。她眨巴了几下眼睛,心里有点偷着乐,背书的状态更好了。

    不久,陆一鸣也下车了。

    但是,夏暖却不淡定了。南街的站和陆一鸣车的益鹤站就隔一站。也就是说,他们这,挨得怪近的。

    一想到这,她的脑子都要沸腾了,日常,会偶遇到他吗?

    诶诶诶诶,怎么回事啊,只是母亲的店铺开在南街啊!她的家在北街好不好!睡觉也在北街!

    夏暖又叹了口气。

    自从得知他家住的也离自己有点近,夏暖便更容易被陆一鸣转移注意力了。

    好比午睡,他们学校规定午睡前都有午练,午睡则为1小时,趴在自个桌子上睡觉。

    可是,陆一鸣午睡频繁吵闹,因为他平常上课睡觉,午睡当然不困了。

    因他本人长得又高又帅,所以午睡吵闹一事,也是吸引了不少纪委、班长对他进行轮流“监守”。

    今天,夏暖很难睡着,因为她一想到昨天自己嘴瓢出糗,就尴尬地睡不着。

    她扭头,却看到了捂着耳朵痛苦表情的钱陇苗。许是因为……陆一鸣这人吵的要死……不知道在翻什么柜子,他的柜子本来就很乱,动作幅度也很大,声音很大声。

    一时间,一种勇气突然袭上心头,她严肃开口道:“陆一鸣,安静点。别吵到别人睡觉。”

    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夏暖说完,能感受到自己的手抖了一下。

    陆一鸣也愣住了,他看着夏暖清澈见底的眼神,心想动作这么大声竟连一向乖巧的好学生都给吵到了,有点不好意思,尴尬地抿了抿嘴唇,尬笑了一下,停止了动作。

    夏暖看着他窘迫的动作,心里竟萌生出几分乐意来。

    钱陇苗向她竖起大拇指,道:“我的暖暖,你真勇!”

    勇吗?好像是关于他的事,她都会比较勇……

    夏暖心砰砰地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