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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梁山

    镖局走镖有时是保护钱财物等上路,有时又是保护人的,保护人的称肉镖。江湖上把携重要物品行路分为轻重二种走法,轻走指秘密上路,重走便是请保镖护持上路。

    张伟这趟镖就是重走,主要是保护沂水县的小商户们,和他们拿到大名府去销售的货物,回去的时候,就是肉镖了,保护带着财务的商人。

    走镖时遇到土匪的应对方式大致有三种,一是威武镖,二是仁义镖,三是偷镖。

    威武镖是在行李上长插一杆大纛旗,旗上写明镖师的名字。旗子都是活动的,上面安了轱辘。走镖时将镖旗拉至顶上,叫做拉贯顶旗,锣声打起长槌:“哐!哐!”镖手们或亮起噪门喊号子,或者喊出本镖局江湖名号,这叫亮镖威。

    走仁义镖,那就下半旗,打十三太保长槌锣、五星锣或七星锣。

    如果某个关卡厉害,不让队伍经过,又斗不赢他,那就只有悄悄不做声,马摘铃,车轱辘打油,旗子收起,偷偷摸摸过去,这便是偷镖。

    一般来说,镖局走的都是仁义镖,一般大家攀攀交情,给点钱就打发了。俗话说,盗亦有道。一般来说,只要镖局银子花够了,一般土匪不会难为镖队。

    威海镖局能作为山东最出名的镖局之一,靠的就是关系好,从沂水县到往北到大名府,往南到江宁府,往西到应天府,大大小小的土匪都能攀上交情,所以张伟这一路走的也非常顺利。

    但时局动荡,总有一些新上山的土匪不认识威海镖局,这类土匪人数都比较少,远远看到张伟那巨型身体就悄悄的退走了,偶尔有不开眼的想弄蒙汗药毒害他们,也被张伟的谨慎给破解了。

    唯有一个地方,让张伟犯嘀咕,那就是梁山。

    从沂水县到大名府,必定要经过梁山,从镖师口中,张伟得知,威海镖局和梁山素有交情,梁山的四寨主便是朱贵,朱贵之弟朱富又是沂水县都头李云的徒弟,李云又和威海镖局关系不错,就这么四弯八绕的交情,让两家相熟,平日镖局走到这里,若是不忙,少不得上山拜访。

    如果是平时,单说张伟和朱富的交情,他也打算上梁山去找朱贵喝口酒,叨扰叨扰,但是最近听说豹子头林冲上了梁山,张伟水浒传不记得详细情节,却也知道林冲火并王伦的故事,就这节骨眼还是远离这个漩涡的好,张伟便下令马摘铃,车轱辘打油,旗子收起,偷偷摸摸过去。

    镖师们不太理解这个决定,但还是照做了,唯有宁瑞作为少爷,可以开口一问:“张大哥,以我们和梁山的交情,不至于偷镖吧?”

    张伟沉吟了一下,不好说自己先知先觉,只能找个说的过去的理由搪塞一下了:“梁山近来……嗯……那个……”

    张伟一个老实人,一时间那里编的出来谎,呀呀语语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宁瑞伸手一拦,笑道:“哎,张大哥,既然不方便说就不必说了,我父亲嘱咐过我,出门在外一切听从张大哥安排,弟弟江湖经验少,这才一问,还请张大哥莫要在意。”

    说完,宁瑞拱手作揖,张伟拦住他拜下,说道:“不是我不肯说,只是此事不好说,过段时日,江湖上必有消息传来,到时宁兄弟自会知晓。”

    关于林冲火并王伦这事儿,还真不能说,说出去不管最后王伦胜还是林冲胜,都得问一问,你一个外人是怎么知道的,尤其是林冲,自己火并王伦是临时起意,你是能掐会算还是怎么的,还不如这样,让他们自己猜去,不是有一句话说的好,敌人脑补的自己,才是最强的自己。

    镖局这边走了偷镖,随行的商人也没什么意见,只是要快速通过梁山,却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走到了中午时分,随行商人饥渴难耐,又见路边有一商家在卖吃食,纷纷鼓噪购买,张伟怕多生事端,就是不肯,催促商人赶紧上路。

    若这些商人是大商贩自不会被张伟拿捏,但是张伟刚入行,能走镖的队伍都是一些小商小贩合起来的队伍,这样分摊镖费就少一点,也能更安全的到远处去卖货,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的道理,商人比谁都懂。

    在张伟的催促下,商人无奈只得上路,乱乱哄哄的这一幕让店里坐的一人眯起了眼睛,待镖队走远,此人喃喃自语道:“梁山周边何时又来了一群匪徒?那王伦要我纳投名状,寻常百姓如何杀得?不如宰了这群匪徒,即纳了投名状,又救了那群商户,岂不两全其美。”

    思索片刻,此人取出包裹里的尖刀,绰起身边的花枪,便跟了上去。

    若张伟进了店家,估计立刻就能认出来此人,只因此人生得豹头环眼,燕颔虎须,不是林冲又是何人?

    为什么林冲此时会在这里呢,这就要说道林冲妻子张氏去东岳庙上香时,被殿帅府太尉高俅的义子高衙内调戏,幸得使女锦儿告知林冲,将其喝止。但高衙内淫心不死,又使高俅的心腹虞候、林冲好友陆谦,骗林冲外出饮酒,其乘机对张氏施暴,幸为林冲赶回得免。

    这天下虽然没有了赵家,却还有柴家,同时由于文官集团形成的文官派对于朝政的把持,让柴家皇帝的无时无刻不想重掌权势,便从朝政上多次安插人手,形成保皇派,这高俅便是保皇派之一。

    林冲当时任职的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根本不是什么官吏,只是身份低微的中下级军吏,主掌训练的主要有三类,他们依次是巡教使臣、都教头、教头。其中,巡教使臣是八九品的低级武官,而在其之下的都教头和教头,根本就没有品级。

    这林冲身份虽然不算什么,但是高衙内调戏人妻子不成,还落了口实,对于高俅的政敌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攻讦目标,保皇派本来势弱,高俅为避免事端,便依旧设计陷害林冲,判了他刺配沧州。

    随后的故事就和水浒传里一样,野猪林被差役谋害,幸得鲁智深所救;路遇柴进府上,结识小旋风柴进;后又凭借柴进的书信,到了沧州被分配负责看守天王堂,几经周折后被分到看守草料场的工作;谁料沧州也有高衙内的亲信,暗中谋害与他,这才有林冲夜宿山神庙,风雪夜投梁山泊的故事。

    林冲上梁山后,本以为凭借自己的本事和柴进的关系,能在梁山上坐一把交椅,谁知寨主“白衣秀士”王伦嫉贤妒能,多方刁难,非要林冲下山杀一人,献上投名状,林冲被逼无奈,这才下山在此等候,看有没有哪一个恶人经过,杀了交差。

    结果他等了多日,都没有等到什么恶人,要说他也是糊涂,梁山本来就是土匪窝,土匪窝附近怎么可能有恶人,恶人都在梁山上待着呢。也就在今天,碰到张伟偷镖,没有挂旗帜、呼喊镖局名号,又不让商人们打尖住店,让林冲误以为张伟是绑票的土匪,这才准备拿张伟的脑袋作投名状。

    林冲作为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武艺那是没得说,但看张伟那体格,要让他一个人冲击整个镖队,在十来人中斩杀张伟取其项上人头,也不太可能,只能寻一人帮忙了,这人便是梁山的朱贵。

    朱贵在梁山坐第四把交椅,负责的便是山下的酒家,这些酒家平时都是伙计,一旦有需要,那上刀就能变成土匪喽啰,林冲下山时,朱贵便吩咐过了这些人,必要时要给林冲便利,能帮上忙的便帮一个。

    所以林冲回到酒家,寻了几人一同前往,届时喽啰们拖住普通的镖师,林冲一人擒杀张伟后,再反杀其他人。

    安排妥当后,林冲便带人杀了过来:“呔,那丑汉,梁山脚下居然敢劫持商户,看枪!”

    “杀!”

    林冲大步向前,提起花枪便直扎张伟心窝,林冲等人突然冒出来,本来就吓了张伟一跳,慌乱之间张伟来不及反应,还好旁边的宁瑞是刀不离手,抄起扑刀就迎了上去。

    宁瑞走过几次镖,也遇到过几次匪,因此见林冲杀过来也不怯,但以宁瑞的武艺那是林冲的对手,张伟缓过了神后,深怕宁瑞出事,举起关刀大喊一声,也杀入了战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