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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阁主

    李萍每天都去打扫杨石住的那个房间,擦拭那把短矛。小鼠和她相处的不错,白天在她怀里睡觉,晚上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但天亮肯定回来,趴在她枕边看着她醒。

    有一天,李萍睡不着,披衣到外面看月亮,竟看到小鼠在追赶一只猫,地下树上把那只猫追赶的几乎疯掉。

    李萍无语。

    第二天早上,她抓住小鼠看着它说:“你怎么和那个臭小子一样让人讨厌,你追那只猫干什么?小鼠张牙舞爪吱吱一顿叫,李萍不理它。当天晚上小鼠出去就没回来。李萍急的满世界找不见踪影,弄得她天天落泪。三天后,在杨石的房间看到它,一阵赔礼道歉才算完事。

    唉,弄了个小祖宗回来!

    上官晴从狼峰回来,把返魂果交给了阁主。

    阁主把果子让炼丹坊炼制了十颗丹药,他只服用了两颗旧伤就已痊愈。阁主赠送了黑狼帮帮主两颗丹药,两方罢战,当然黑狼帮同意罢战还另有原因。

    阁主姓莫名履,青城第子出于尊敬皆以阁主称呼,很少有人提及姓名,久而久之阁主仿佛就成了名字。

    但莫履之名在江湖上却是人尽皆知,三十年前用一把松月剑,斩杀大魔头朱改,让江湖风云变色,被排进十大剑客,虽然垫底,也倍受崇敬。

    莫履盘坐运功,真气行走全身再无阻止,被他压制在丹田一处的毒已消融,感觉内力比前又增了几分。

    十年前,莫履外出访友,其友早年加入瓦岗,他到瓦岗时才得知好友被新寨主李密打入囚牢。他夜探瓦岗打伤十余人,将好友救出。将好友安置好归山途中,却被一奇异毒蜘蛛咬伤,此蜘蛛毒性猛烈竟无药可解,直接攻击神魂,莫履倚仗底蕴深厚,将毒压制在丹田一处,运功一点点排出。

    四年前,一次运功排毒操之过急,被毒反噬伤势加重,慕容烨请来江湖第一神医徐悠谷诊治,开出药方中有两味主药:天山雪莲和返魂莲。雪莲已寻到,返魂莲却唯狼峰独有,这才有上官晴和和慕容烨登门求药之事。

    莫履自瓦岗回来后对此行绝口不提,因瓦岗势大,青城剑阁无法抗衡,若瓦岗得知是他闯山,携众报复,青城剑阁内外门千余人将被屠戮殆尽,他难辞其咎罪莫大焉。

    当上官晴拿给他返魂果,告知是一个戴斗笠汉子带走杨石,用此果替杨石谢师恩时,他已猜到那人来历,因此果树只有武皇有一棵,乃武皇的师傅从蛮荒之地移来,是天地初开所产之物,天下再无第二棵。六十年才开花结果一次,珍贵异常。既用此果谢师恩带走杨石,可见武皇门对此子看重。

    他不知这是杨石自作主张而为,而杨石也知道此果珍贵,也知道此果能帮到阁主伤势,更主要的是他想用此果结束两派交战,也为离开青城找一个借口。

    莫履叫来上官晴。

    上官晴自狼峰回来就闭门不出,精神萎靡。从阁主口中得知那个臭小子杨石竟被武皇门带走,心中不是滋味,说不出为何烦恼,爱恨之事古来有几人能说的清楚。

    她早已没了杀杨石的念头,在狼峰听到两人失踪那刻就没了,杨石祖上毁了她的家族,使她隐姓埋名远遁青城。而杨石家族也被别人毁掉,让他流落街头被自己收留,这因果循环如此让人诧异。

    阁主派人来唤,上官晴稍稍整理衣装,走入阁主书房。

    莫履抬头看着上官晴,见她脸色仍显苍白,发鬏不像往日那般齐整,精神不振。他有些内疚。

    上官晴的父亲和他是故交,听到出事后,想去相救已然不及,上官晴却自己找到青城来了,是她父亲事先将她送走嘱咐投奔莫履。

    自上官晴来到青城后,莫履对她多有照顾,她对自己的伤也尽心尽力多方奔走,如今为了杨石的事情弄成这般模样,他看着有些心疼,却又不知如何安慰。有些事别人是帮不了什么的,只能自己走过那道心坎。

    莫履开口说道:“小晴,石头这孩子虽被武皇门带走,但这小子还是个有情有义的家伙,你不用总想着这件事,有些事该来的躲也躲不掉,他不会不认你这个师傅的,相信我。”

    接着又说道:“倒是你要走过这道坎,不然心魔一生,境界提升会受阻。”

    上官晴抬头笑了笑说:“我没事!”

    莫履点点头说道:“最近外面战乱纷争,你们几个护法不要在各方舵了回到阁内来,我们不想参与争夺天下,到也要防止有些人打我们注意。”

    “我也是这么想的。”上官晴说着转身往外走“我现在就去通知他们!”

    李萍看见师傅回来,端上一盘果子来,“师傅尝尝这个果子,挺好吃的。”

    上官晴看到盘子里红红的樱桃大小的果子说:“这是哪来的果子?没见过。”

    李萍从怀里拿出小鼠说:“它弄回来的,不知道在哪里弄的。”

    上官晴伸手去摸小鼠,小鼠嗖的一下从李萍手掌上跳到地上,几个蹦跳不见身影了。

    她看着李萍,这孩子自狼峰回来后瘦了不少,总有些心事重重,其实她明白小丫头心事,开了情愫的少女都是这般模样,让她不懂的是那么多内门弟子托人来表达情义,都被李萍拒绝,有些男孩子还是挺英俊的她看不上,可偏偏用情在师弟身上。那个臭小子不解风情,不知是否会辜负了丫头一番心意。

    “臭小子!见着了有你好看!”上官晴心里恨恨的说。

    李萍已经习惯了师傅外出,知道她又去北方舵。所以,她点点头,没有说话。

    上官晴回房间收拾东西,李萍跑去找小鼠。

    小鼠经常去的地方是后山,李萍向山转过去。

    被秋风凋零的树叶,铺满峰下小路,踩上去唰唰作响,少了树叶遮挡露出山上的红色岩石,被残留的黄叶衬托格外显眼。

    李萍无心欣赏秋日景色,漫无目的走着,小鼠其实不用寻找,自己会回来,她就是想到后山走走而已。

    她早就发现了那片竹林中的空地,也看到了被剑气斩断数节的竹子,知道那是杨石干的,“那小子藏在这里练剑不告诉我,哼!”每次走到这里都在心里骂一句。

    她坐在空地倒下的竹子上,用手支着下颚想心事,一株竹子上“哗啦”一响,她不用看就知道是小鼠。

    小鼠顺着竹竿爬下来,跳到她膝盖上吱吱叫,用前爪向天上指着,李萍抬头看去,天空上盘旋着一只巨大的金鹰,一只她从未在这里看到的金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