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红铠将军
凌晨时刻，天还未亮，五河县道平原。
除了轮值的西厂精锐在站岗外，其他人等皆已熟睡。
四周宁静，不过这份宁静很快便被打破。
“驾~驾~驾~”
“嘚~嘚~嘚嘚~~”
震天的马蹄声和人声突然响彻平原，仿佛大地都在震颤。
汪直和韦瑛先后惊觉而醒，两人疾风般地冲出营帐。
“督主，听阵仗怕有数万人马”韦瑛惊道。
汪直嗯了一声，“韦瑛，传令列阵”
众西厂精锐没有一丝慌乱，半刻钟不到，便整整齐齐地完成了列队。
王云也被这嘈杂声吵醒，打着哈欠走出营帐。
见汪直等人正列队严阵以待，知道又有好戏可看，瞬间人就清醒了大半。
“这阵法我玩《三国志》的时候用过啊，‘锋矢阵’，将战力最高的主将放在最前头，进可突击冲锋，退可从容后撤，最适合用在以寡敌众的战场上了”王云边走边想，不多会便走到了韦瑛身边。
“老韦，什么情况啊？这么大的阵仗”
韦瑛把他拉到身后，“老云，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始终跟在我的身后，刀剑无眼，开不得玩笑”
王云心头一暖，嗯了一声答应。
不多会后，果见一大群红色铠甲骑兵蜂拥而来，浩浩荡荡的部队像是一条深红色的长龙，一眼望去，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红色军马似看不到头。
红铠前锋部队率先来到汪直身前五十米外形成对峙。
韦瑛见这阵势，心底微微一惊，轻咳两声道，“敢问是哪路人马，敢来滋扰西厂？”
话音刚落，红铠前锋自两翼散开一条道来，一身穿红色戎装的将军缓缓策马而出。
那将军长得非常英武，面容严肃，尤其是那双眼睛，直如鹰目一般，炯炯地盯着前方的人，眼神中透着一股威严和果敢。
汪直看清来人，心里恨得咬牙，但脸上却是一副淡定表情，“原来是南京兵部尚书王大人，不知尚书大人这般劳师动众，所图为何啊？”
王恕目无表情，策马向前几步道，“汪大人是否从绍兴而来？”声音雄朗有力，自有一股威武之气。
王云从韦瑛身后偷瞄一眼，暗道，“原来这人就是王恕，果然跟史书上记载的一样，英武严肃，一看就是大大的忠臣武将款式”
汪直也策马向前几步，冷冷道，“是又如何？”
王恕闻言，鹰眉扬起，厉声问道，“浙江布政使刘大人一家老小一夜间被屠戮殆尽，是你干的吗？”
汪直这才想起王恕与刘福是世交，终于明白王恕来找碴的原因。
王恕不久前收到刘福一家被处决的消息，宰辅商辂也送来信函，说汪直对于杀害刘福的事不可置否，当即震怒不已，时刻想着如何找汪直麻烦。
韦瑛怕一言不合便是两军厮杀场面，当先道，“尚书大人，这刘大人一家之死并非我等所为，而是东厂和锦衣卫的手笔，大人明鉴”
听到西厂二号人物这样的回答，王恕也不好再以此理由来为难汪直，“汪大人率重兵萦夜来我南京地界，事前没有一声招呼，南京乃是第二皇城，军事重地，你这般胡乱闯入，王某也想问问汪大人，所图为何啊？”
按大明律例，重兵过境确实需要提前派人知会当地的戍军，汪直却仗着自己权大势大，一直都是来去如风，也没有人敢管，哪想到今天终是碰到王恕这种刺头。
汪直自知理亏，向天抱拳道，“汪直奉天子的旨意办事，来不及知会尚书大人，事有从权，请尚书大人原宥”
“汪大人，有圣上的旨意便请拿出圣旨，不然王某很难放你们过去，职责所在，还请汪大人见谅”
王恕为官多年，岂能不知此等事情皇帝不会颁发明旨，一般都是口谕或密旨。
果然，汪直大感头痛，“圣上只是口谕，没有明旨”
王恕哈哈大笑，“既然没有圣上的明旨，那恕王某不能放你们过去了”
汪直闻言，杀气溢出，眼神如冰椎一般直射王恕，寒声道，“你敢~”
刹那间杀意弥漫。
“铿，铿，铿”
后方的西厂精锐纷纷拨出黑刀。
“怎么不敢？大军过境而不知会当地戍军，就可判你个谋反之罪”
王恕毫不避让，对视上汪直的目光。
两人的目光像闪电一般在空气中劈到了一处，谁都不肯示弱，平原上顿时杀意荡漾。
王恕微一抬手，后方的红铠骑兵也纷纷亮出兵器，左右两名前锋军官各领着两队人马从左右两翼包围了过来。
王云还是首次见到这种大场面，那感觉比在影院看IMAX版的战争片还要爽，心道，“这样子还怎么收科啊？这万一打起来，像老韦说的，刀剑无眼，一个不小心，我小命就要交待了”
想到这，王云摇摇头，趁韦瑛正全神应对之际，偷偷从他身后出来，直直地朝王恕那边走去。
韦瑛精神全在战场上，待发现时，王云已走到两军的中间位置。
“哎，老云，你快回来，你过去干嘛”韦瑛失声喊道。
王云回头向他调皮地眨了眨眼，使了个眼色，“没事，老韦，我过去跟他解释解释”
汪直也是大惊，本想着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将王恕擒拿到手，再胁持他突围出去，哪曾想王云会搞这么一出？
红铠骑兵见王云过来，俱都严阵以待，有些军士更是把弓弦拉满，对准了王云。
王云见有弓箭对着自己，心里也是慌极，愣在原地不敢抬腿。
“是时候施展卖萌神技了”
只见王云从乌黑明亮的眼珠子里硬是挤出几点泪花，犹如受惊的小鸡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王恕见来人是个小孩，又看他楚楚可怜的样子，肃脸稍稍有些放松，向他招招手道，“小子莫怕，过来吧”
王云知道卖萌神功有效，心下一喜，放心地迈开双腿走了过去。
周围的红铠军士仍是戒备十足，提刀把他围了起来。
王云泛起了他五岁孩子该有的可爱笑容，“王伯伯，请您下马，我有话跟您说”
这一声‘伯伯’叫得王恕有点意外，而汪直和韦瑛则是满脸的‘黑线’，这小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手段真是让人咋舌。
王恕见到他的乖巧可爱模样，怒气都消失了大半，呵呵一笑下马。
众红铠军官齐声惊呼道，“大人”
王恕作了个无妨的手势，问道，“小子，你怎么会跟汪直一起？你有何话要跟我说？”
王云见他长得魁武高大，示意他蹲下身来，凑近其耳边，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时不时还朝汪直指了指。
汪直的脸色很是难看，心想，“这小子是不是又在讲我的坏话？”
王恕边听边不住地点头，肃脸越来越放松，最后竟然还开怀大笑起来。
王恕捏捏王云柔软Q弹的脸蛋，站起身来，朝汪直莫测高深地笑了一笑，然后翻身上马，朗声道，“众军听令，撤军回营”
说罢，不顾汪直等人诧异目光，径直掉转马头撤退。
王云望着他那高大威武的背影，眼里竟然浮现出岳飞的影视形象来，心道，“史书上没有记载王阳明这么会打仗究竟是师从何人？莫非……”
想到这，王云禁不住喊道，“王伯伯，长大了我跟您学兵法，学打仗”
王恕听得喊声，虎驱一震，自己戎马半生，膝下无儿无女，偏这乖巧精灵的小子很对他的胃口，两人又是同姓三分亲，当下疯狂抑制激动无比的心情，回头道，“好，小子，我等你”
说罢，强忍着即将涌出的泪水，带着红铠部队悉数撤退。
望着最后一片红色军团消失在道路尽头，汪直和韦瑛面面相觑，心想这小子使的什么魔法，让这个素来严肃到不讲情面著称的将领都搞定了。
这一阵冲突过后，晳白的晨光照上了平原大地。
西厂精锐不再耽搁，踏上回京之途。
路上韦瑛坐立不安，扭扭捏捏，让王云很不舒服。
“老韦，有什么就问呗，老扭来扭去干嘛？”王云没好气说道。
“哎，老云，你到底跟王恕说了什么，他竟这么轻易地放我们走？”
王云淡淡道，“就实话实说罗，王伯伯是个讲道理的人，既然刘福一家真不是你们杀的，那他自然也不计较”
汪直策马凑了过来，“王伯伯叫的那么亲密，不对，小子，肯定没那么简单，你是不是说我什么坏话？怎地王恕看我的表情那般奇怪？”
王云强忍笑意，只说了句“你想多了”，便不再理会他，哼哼唧唧地唱起了“今天是个好日子”。
“你~~臭小子~~”
汪直满面黑线，恨得牙痒痒，偏又奈何不了他，感觉越来越琢磨不透王云。
除了轮值的西厂精锐在站岗外，其他人等皆已熟睡。
四周宁静，不过这份宁静很快便被打破。
“驾~驾~驾~”
“嘚~嘚~嘚嘚~~”
震天的马蹄声和人声突然响彻平原，仿佛大地都在震颤。
汪直和韦瑛先后惊觉而醒，两人疾风般地冲出营帐。
“督主，听阵仗怕有数万人马”韦瑛惊道。
汪直嗯了一声，“韦瑛，传令列阵”
众西厂精锐没有一丝慌乱，半刻钟不到，便整整齐齐地完成了列队。
王云也被这嘈杂声吵醒，打着哈欠走出营帐。
见汪直等人正列队严阵以待，知道又有好戏可看，瞬间人就清醒了大半。
“这阵法我玩《三国志》的时候用过啊，‘锋矢阵’，将战力最高的主将放在最前头，进可突击冲锋，退可从容后撤，最适合用在以寡敌众的战场上了”王云边走边想，不多会便走到了韦瑛身边。
“老韦，什么情况啊？这么大的阵仗”
韦瑛把他拉到身后，“老云，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始终跟在我的身后，刀剑无眼，开不得玩笑”
王云心头一暖，嗯了一声答应。
不多会后，果见一大群红色铠甲骑兵蜂拥而来，浩浩荡荡的部队像是一条深红色的长龙，一眼望去，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红色军马似看不到头。
红铠前锋部队率先来到汪直身前五十米外形成对峙。
韦瑛见这阵势，心底微微一惊，轻咳两声道，“敢问是哪路人马，敢来滋扰西厂？”
话音刚落，红铠前锋自两翼散开一条道来，一身穿红色戎装的将军缓缓策马而出。
那将军长得非常英武，面容严肃，尤其是那双眼睛，直如鹰目一般，炯炯地盯着前方的人，眼神中透着一股威严和果敢。
汪直看清来人，心里恨得咬牙，但脸上却是一副淡定表情，“原来是南京兵部尚书王大人，不知尚书大人这般劳师动众，所图为何啊？”
王恕目无表情，策马向前几步道，“汪大人是否从绍兴而来？”声音雄朗有力，自有一股威武之气。
王云从韦瑛身后偷瞄一眼，暗道，“原来这人就是王恕，果然跟史书上记载的一样，英武严肃，一看就是大大的忠臣武将款式”
汪直也策马向前几步，冷冷道，“是又如何？”
王恕闻言，鹰眉扬起，厉声问道，“浙江布政使刘大人一家老小一夜间被屠戮殆尽，是你干的吗？”
汪直这才想起王恕与刘福是世交，终于明白王恕来找碴的原因。
王恕不久前收到刘福一家被处决的消息，宰辅商辂也送来信函，说汪直对于杀害刘福的事不可置否，当即震怒不已，时刻想着如何找汪直麻烦。
韦瑛怕一言不合便是两军厮杀场面，当先道，“尚书大人，这刘大人一家之死并非我等所为，而是东厂和锦衣卫的手笔，大人明鉴”
听到西厂二号人物这样的回答，王恕也不好再以此理由来为难汪直，“汪大人率重兵萦夜来我南京地界，事前没有一声招呼，南京乃是第二皇城，军事重地，你这般胡乱闯入，王某也想问问汪大人，所图为何啊？”
按大明律例，重兵过境确实需要提前派人知会当地的戍军，汪直却仗着自己权大势大，一直都是来去如风，也没有人敢管，哪想到今天终是碰到王恕这种刺头。
汪直自知理亏，向天抱拳道，“汪直奉天子的旨意办事，来不及知会尚书大人，事有从权，请尚书大人原宥”
“汪大人，有圣上的旨意便请拿出圣旨，不然王某很难放你们过去，职责所在，还请汪大人见谅”
王恕为官多年，岂能不知此等事情皇帝不会颁发明旨，一般都是口谕或密旨。
果然，汪直大感头痛，“圣上只是口谕，没有明旨”
王恕哈哈大笑，“既然没有圣上的明旨，那恕王某不能放你们过去了”
汪直闻言，杀气溢出，眼神如冰椎一般直射王恕，寒声道，“你敢~”
刹那间杀意弥漫。
“铿，铿，铿”
后方的西厂精锐纷纷拨出黑刀。
“怎么不敢？大军过境而不知会当地戍军，就可判你个谋反之罪”
王恕毫不避让，对视上汪直的目光。
两人的目光像闪电一般在空气中劈到了一处，谁都不肯示弱，平原上顿时杀意荡漾。
王恕微一抬手，后方的红铠骑兵也纷纷亮出兵器，左右两名前锋军官各领着两队人马从左右两翼包围了过来。
王云还是首次见到这种大场面，那感觉比在影院看IMAX版的战争片还要爽，心道，“这样子还怎么收科啊？这万一打起来，像老韦说的，刀剑无眼，一个不小心，我小命就要交待了”
想到这，王云摇摇头，趁韦瑛正全神应对之际，偷偷从他身后出来，直直地朝王恕那边走去。
韦瑛精神全在战场上，待发现时，王云已走到两军的中间位置。
“哎，老云，你快回来，你过去干嘛”韦瑛失声喊道。
王云回头向他调皮地眨了眨眼，使了个眼色，“没事，老韦，我过去跟他解释解释”
汪直也是大惊，本想着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将王恕擒拿到手，再胁持他突围出去，哪曾想王云会搞这么一出？
红铠骑兵见王云过来，俱都严阵以待，有些军士更是把弓弦拉满，对准了王云。
王云见有弓箭对着自己，心里也是慌极，愣在原地不敢抬腿。
“是时候施展卖萌神技了”
只见王云从乌黑明亮的眼珠子里硬是挤出几点泪花，犹如受惊的小鸡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王恕见来人是个小孩，又看他楚楚可怜的样子，肃脸稍稍有些放松，向他招招手道，“小子莫怕，过来吧”
王云知道卖萌神功有效，心下一喜，放心地迈开双腿走了过去。
周围的红铠军士仍是戒备十足，提刀把他围了起来。
王云泛起了他五岁孩子该有的可爱笑容，“王伯伯，请您下马，我有话跟您说”
这一声‘伯伯’叫得王恕有点意外，而汪直和韦瑛则是满脸的‘黑线’，这小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手段真是让人咋舌。
王恕见到他的乖巧可爱模样，怒气都消失了大半，呵呵一笑下马。
众红铠军官齐声惊呼道，“大人”
王恕作了个无妨的手势，问道，“小子，你怎么会跟汪直一起？你有何话要跟我说？”
王云见他长得魁武高大，示意他蹲下身来，凑近其耳边，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时不时还朝汪直指了指。
汪直的脸色很是难看，心想，“这小子是不是又在讲我的坏话？”
王恕边听边不住地点头，肃脸越来越放松，最后竟然还开怀大笑起来。
王恕捏捏王云柔软Q弹的脸蛋，站起身来，朝汪直莫测高深地笑了一笑，然后翻身上马，朗声道，“众军听令，撤军回营”
说罢，不顾汪直等人诧异目光，径直掉转马头撤退。
王云望着他那高大威武的背影，眼里竟然浮现出岳飞的影视形象来，心道，“史书上没有记载王阳明这么会打仗究竟是师从何人？莫非……”
想到这，王云禁不住喊道，“王伯伯，长大了我跟您学兵法，学打仗”
王恕听得喊声，虎驱一震，自己戎马半生，膝下无儿无女，偏这乖巧精灵的小子很对他的胃口，两人又是同姓三分亲，当下疯狂抑制激动无比的心情，回头道，“好，小子，我等你”
说罢，强忍着即将涌出的泪水，带着红铠部队悉数撤退。
望着最后一片红色军团消失在道路尽头，汪直和韦瑛面面相觑，心想这小子使的什么魔法，让这个素来严肃到不讲情面著称的将领都搞定了。
这一阵冲突过后，晳白的晨光照上了平原大地。
西厂精锐不再耽搁，踏上回京之途。
路上韦瑛坐立不安，扭扭捏捏，让王云很不舒服。
“老韦，有什么就问呗，老扭来扭去干嘛？”王云没好气说道。
“哎，老云，你到底跟王恕说了什么，他竟这么轻易地放我们走？”
王云淡淡道，“就实话实说罗，王伯伯是个讲道理的人，既然刘福一家真不是你们杀的，那他自然也不计较”
汪直策马凑了过来，“王伯伯叫的那么亲密，不对，小子，肯定没那么简单，你是不是说我什么坏话？怎地王恕看我的表情那般奇怪？”
王云强忍笑意，只说了句“你想多了”，便不再理会他，哼哼唧唧地唱起了“今天是个好日子”。
“你~~臭小子~~”
汪直满面黑线，恨得牙痒痒，偏又奈何不了他，感觉越来越琢磨不透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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