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锦阳关又遇怪鸟
王鎏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往前走，正好看见前面一处山涧旁似乎有人。
走近一看，正是那孩子。
只见他正蹲在溪流边洗手，身旁摆在一堆金银首饰。在往周围一看，并未发现后胜。
“喂，小鬼！”王鎏吼了一声。
那娃儿一个惊吓，“嗖”的一下站了起来，往身后一看，原来是王鎏。他又惊又喜，笑道：“咦你怎么在这？”
王鎏不答，反问道：“后胜呢？”
男孩朝着山路的一头望去，答道：“他，他呀，他说不方便带上我，就把我留下了。”
捧起那堆首饰，笑道：“不过他留下这个。他不是说过钱财是个好东西麽？你看我现在全身都戴着钱呢！”
王鎏往他身上一看，这小子竟然全身戴满了饰品，手戴镯、脖套链、头插簪钗腰缠玉佩。一脸不悦的问道：“你哪来这么多首饰？后胜给你的？”
“是啊！”这孩子咧着嘴笑道：“他说把我留在这里很、很不好，所以留多点钱给我用。”
王鎏大手往那堆首饰上一指，朝路旁一划，示意他扔掉，道：“想跟着我的话，就把它给我扔了。”
男孩努着嘴，道：“你不是不让我跟着你吗？”
“我改变主意了。”王鎏背过身假意要走，“跟不跟来是你自己的事，但我可不想再看到那堆垃圾。”
男孩见他肯带上自己，心里当然高兴，笑道：“本来我就不想要，带在身上多不方便。”
将那堆首饰一把一把的抓起扔到树林里，扔一下道一声：“扔了，扔了……”拔出头上的发簪，“这个也扔了。”又解下颈上金饰和腕中玉镯扔得远远的，“都扔了。”
“行了行了，走吧。”
“不行，还有呢。”男孩摸向腰间，那里还挂着一枚玉佩。
“这个你就留着吧。”王鎏抱着欣赏的眼神看过去，道：“这个和你还是挺般配的。”
“可以吗？”
王鎏笑了笑，道：“你带上它，显得贵气，我与你走在一起也有面子。”实际上他是看这孩子老是吵吵闹闹，希望给点东西让他把玩，不要老是沮丧着脸。
他穿的那虎毳衣松松垮垮的，本来小孩子穿得也挺舒服的，就是看着有点龊。如今经绳子一系，玉佩一戴，正好做了个完美的束腰，再加上驿丞晁鬻已经帮他重新洗净，样子确实精神不少，也年长了不少。
王鎏独自走在前头，这孩子跟着他后面。
走到刚才打斗的地方，突然指着那堆破碎的残片问道：“咦，这是什么？”
“走吧。”王鎏看也不看一眼，绕过残片继续走，心中嘀咕：“为什么怪物会变成泥塑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各有心思，一路上不说一句话。
山路蜿蜒曲折，曲径通幽，两人靠着步行也不知走了多远。
“他还活着吗？”
男孩首先打破宁静。
“什么？”
“我老爹现在还活着，是不是？”
王鎏摇了摇头，拖长声音缓缓答道：“难！头都被拧断了。”
男孩还是不死心，又问道：“如果还活着，我要怎么救他？”
“唉！现在你爷就只是那怪物的一身皮囊，只要那怪物一直呆在你爷体内，那他就算还活着，也与死了无异。”
男孩又问道：“那，把他驱赶出来，我爹是不就活过来了？”
“且不说赶不赶得出来，就算出来了，你爷估计也活不成。”
王鎏一直强调驼子活不成，但听到那孩子心里，却将每一句话都理解成为“还有希望”。
他的眼睛里流露出坚定的目光，一脚踢开路边的石子，喊了声：“我要把它赶出来！”
“哈哈哈……”之前还一脸严肃的王鎏居然放声大笑。他笑声虽响亮，但表情视乎有些僵硬，看得出他并不是被这小孩逗乐，而是对他的无知毫不留情地践踏。
“你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头吗？”
这些人！分明是说除了“据比尸”之外，还有其他跟他一样的怪物？
“我不管，我一定要救我老爹！”
“哈哈哈，可怜啊！你们这些无辜的平头百姓，平日里生活在看似安逸的小县城里，却不知秦王的恐怖。”
王鎏陷入沉思，良久，才道：“十年了。十年前秦王手下这些怪物还只不过是寥寥无几。当时我提议齐王背水一战，却遭丞相后胜一再阻挠，说我有勇无谋，会坏大事，后来嫌我烦人，又把我调到这个远离战乱的地方，直到五国覆灭，这才想起抵抗，如今齐国也亡了，大王也成了阶下囚，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又重重叹了口气。
看来王鎏非但知道这些怪物的来头，而且十年前就对他们有所了解。
“既然齐王都被抓了，你为什么还要往这边走？”男孩指着前方的道路问道。
“我要去救他。”王鎏认真的答道：“后胜刚刚说了，齐王被抓去咸阳，所以我也要去咸阳。”
“救他作甚？救我爹不好？”男孩指着来时的路，央求道：“我爹也被那据比尸抓了，你先救我爹吧！”
王鎏瞥了他一眼，“齐王有恩与我。我的性命就是齐王救的，我的荣华富贵也是齐王给的，所以我现在要去报恩，你懂吗，小鬼？”
“别老叫我小鬼，我叫张十一！”
“张十一？”王鎏朝男孩上下打量，“你几岁？”
“十一岁。问这个做什么？”
“你明年叫什么？”
“当然还叫张十一，你见过一年换一个名字？”男孩看出王鎏是拿他开玩笑，气的脸蛋通红。
王鎏又假意认真问道：“那就是你在家排行第十一？”
张十一“咦”的一声怪叫，“你怎么知道？”
“老爹说过，曾经他在长子国也算个名门望族。我家本该有十一个兄弟，可是他们全都死了。”
张十一说到此处，眼泪忍不住嘀嗒洒下，抽噎道：“我要救我爹！”
两人东聊一句西扯一句一路走一路说，不知不觉间就到了锦阳关。
天空一片碧蓝，偶有几缕白云。
一只硕大的飞禽盘旋在锦阳关的上空，看样子像是大雕，但比雕的个头大了许多。
锦阳关果然已经被秦军占据，城墙上净是秦兵把守。
好在王鎏有通关符文，轻易就进了城门。
关内一片死寂，除了秦兵把守，并没看见后胜口中“成千上万”的凶兽，只是那只硕大的雕依旧在锦阳关的上空飞翔。
他也不急着离开，而是在关内寻得一处驿站，在那里要了些干粮，本想着顺道借上一两匹马，但那驿丞死活不肯，又说无马可借，又说要“一马换一马”，王鎏解释半天说自己的马跑死了，他依旧不肯。
最后亏得张十一摘下玉佩与他换，他才欣然答应。
两人共骑一马，过了锦阳关，沿着泰山拗口处的通道一路向西。
那泰山不愧是五岳之首，且看那：
俯首无齐鲁，东瞻海似杯。斗然一峰上，不信万山开。日抱扶桑跃，天横碣石来。君看秦始后，仍有汉皇台。
有这么多奇峰俊水怪石苍松作伴，心境自然舒缓许多。两人一路欣赏，一路前行，暂时忘却了各自的烦恼。
只是，那只大鸟依然飞在头顶不曾离去。
“那鸟一直跟着我们。”张十一指着天空说道。
“看样子像是只雕。”
王鎏答道：“想当年我与齐王打猎时，也喜欢放只大雕在天空，它飞到哪，我们跟到哪，直到它逮到猎物俯冲下来，然后我们也追赶过去，看着齐王左手擎大雕，右手拎猎兔，一起欢呼雀跃，那时可真自在！”
他边说边傻笑，说到最后独自叹了口气。
张十一被他的情绪感染，也叹了口气，道：“真好。我也想自由自在的飞在天空！”
胯下那马似乎感应到他们的心情，竟也立定在原地，提起前蹄荡了两荡，悠哉自得的望向一边。
那雕掠过他们的头顶，翱翔着在天空打了个回旋。
两人看得入神，内心早已放空一切。
那雕拍打翅膀，忽的飞扑下来。
张十一兴奋的道：“快看，它逮到猎物了。”
那雕呼啸有声的往下掉，像落下的巨石。
“不对，是冲我们来的！”
王鎏话音刚落，那雕已来到跟前，身下两个大爪子抓了过来。王鎏无处可躲，拉着张十一滚下马去。
大雕扑了个空，一拍翅膀昂首高飞。
那马受到惊吓，哪还陪着他们悠然自得？嘶鸣一声拔腿就跑。等王鎏再次站起来时，那马早已绝尘而去，留下他和张十一面面相觑。
王鎏骂道：“这雕是饿疯了？敢情将我们当成猎物了！”扶起张十一，弓着身子窜进路旁的树下往外张望。
那大雕在空中看不到人，缓缓降落下来。
它这一下来，可不得了。
初时穿林透树，次后走石飞砂，须臾白浪掀天，顷刻黑云覆地，红日无光，狂风大作。
两人差点没被大风刮走，幸而抱住那颗巨松，几近贴服在地上，才勉强顶住。
大雕落在大路中间，收起那双翅膀，顿时风平浪静，只是扬起的泥土依然漂浮在空中。
待到雾霾逐渐消散，两人这才看清那大雕的真面目。
这哪是大雕，分明是一只妖怪。
那妖怪鹰喙白颈，身长足足有两丈，一个脑袋圆滑白皙，长着一顶诙谐的鸡冠头，却踏着一双厚实的大虎掌。
“怪……怪物！”张十一忍不住大叫起来。
那怪鸟听到林中叫声，闻着音讯踏着偌大的虎掌就往树林里冲。
“快跑！”
走近一看，正是那孩子。
只见他正蹲在溪流边洗手，身旁摆在一堆金银首饰。在往周围一看，并未发现后胜。
“喂，小鬼！”王鎏吼了一声。
那娃儿一个惊吓，“嗖”的一下站了起来，往身后一看，原来是王鎏。他又惊又喜，笑道：“咦你怎么在这？”
王鎏不答，反问道：“后胜呢？”
男孩朝着山路的一头望去，答道：“他，他呀，他说不方便带上我，就把我留下了。”
捧起那堆首饰，笑道：“不过他留下这个。他不是说过钱财是个好东西麽？你看我现在全身都戴着钱呢！”
王鎏往他身上一看，这小子竟然全身戴满了饰品，手戴镯、脖套链、头插簪钗腰缠玉佩。一脸不悦的问道：“你哪来这么多首饰？后胜给你的？”
“是啊！”这孩子咧着嘴笑道：“他说把我留在这里很、很不好，所以留多点钱给我用。”
王鎏大手往那堆首饰上一指，朝路旁一划，示意他扔掉，道：“想跟着我的话，就把它给我扔了。”
男孩努着嘴，道：“你不是不让我跟着你吗？”
“我改变主意了。”王鎏背过身假意要走，“跟不跟来是你自己的事，但我可不想再看到那堆垃圾。”
男孩见他肯带上自己，心里当然高兴，笑道：“本来我就不想要，带在身上多不方便。”
将那堆首饰一把一把的抓起扔到树林里，扔一下道一声：“扔了，扔了……”拔出头上的发簪，“这个也扔了。”又解下颈上金饰和腕中玉镯扔得远远的，“都扔了。”
“行了行了，走吧。”
“不行，还有呢。”男孩摸向腰间，那里还挂着一枚玉佩。
“这个你就留着吧。”王鎏抱着欣赏的眼神看过去，道：“这个和你还是挺般配的。”
“可以吗？”
王鎏笑了笑，道：“你带上它，显得贵气，我与你走在一起也有面子。”实际上他是看这孩子老是吵吵闹闹，希望给点东西让他把玩，不要老是沮丧着脸。
他穿的那虎毳衣松松垮垮的，本来小孩子穿得也挺舒服的，就是看着有点龊。如今经绳子一系，玉佩一戴，正好做了个完美的束腰，再加上驿丞晁鬻已经帮他重新洗净，样子确实精神不少，也年长了不少。
王鎏独自走在前头，这孩子跟着他后面。
走到刚才打斗的地方，突然指着那堆破碎的残片问道：“咦，这是什么？”
“走吧。”王鎏看也不看一眼，绕过残片继续走，心中嘀咕：“为什么怪物会变成泥塑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各有心思，一路上不说一句话。
山路蜿蜒曲折，曲径通幽，两人靠着步行也不知走了多远。
“他还活着吗？”
男孩首先打破宁静。
“什么？”
“我老爹现在还活着，是不是？”
王鎏摇了摇头，拖长声音缓缓答道：“难！头都被拧断了。”
男孩还是不死心，又问道：“如果还活着，我要怎么救他？”
“唉！现在你爷就只是那怪物的一身皮囊，只要那怪物一直呆在你爷体内，那他就算还活着，也与死了无异。”
男孩又问道：“那，把他驱赶出来，我爹是不就活过来了？”
“且不说赶不赶得出来，就算出来了，你爷估计也活不成。”
王鎏一直强调驼子活不成，但听到那孩子心里，却将每一句话都理解成为“还有希望”。
他的眼睛里流露出坚定的目光，一脚踢开路边的石子，喊了声：“我要把它赶出来！”
“哈哈哈……”之前还一脸严肃的王鎏居然放声大笑。他笑声虽响亮，但表情视乎有些僵硬，看得出他并不是被这小孩逗乐，而是对他的无知毫不留情地践踏。
“你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头吗？”
这些人！分明是说除了“据比尸”之外，还有其他跟他一样的怪物？
“我不管，我一定要救我老爹！”
“哈哈哈，可怜啊！你们这些无辜的平头百姓，平日里生活在看似安逸的小县城里，却不知秦王的恐怖。”
王鎏陷入沉思，良久，才道：“十年了。十年前秦王手下这些怪物还只不过是寥寥无几。当时我提议齐王背水一战，却遭丞相后胜一再阻挠，说我有勇无谋，会坏大事，后来嫌我烦人，又把我调到这个远离战乱的地方，直到五国覆灭，这才想起抵抗，如今齐国也亡了，大王也成了阶下囚，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又重重叹了口气。
看来王鎏非但知道这些怪物的来头，而且十年前就对他们有所了解。
“既然齐王都被抓了，你为什么还要往这边走？”男孩指着前方的道路问道。
“我要去救他。”王鎏认真的答道：“后胜刚刚说了，齐王被抓去咸阳，所以我也要去咸阳。”
“救他作甚？救我爹不好？”男孩指着来时的路，央求道：“我爹也被那据比尸抓了，你先救我爹吧！”
王鎏瞥了他一眼，“齐王有恩与我。我的性命就是齐王救的，我的荣华富贵也是齐王给的，所以我现在要去报恩，你懂吗，小鬼？”
“别老叫我小鬼，我叫张十一！”
“张十一？”王鎏朝男孩上下打量，“你几岁？”
“十一岁。问这个做什么？”
“你明年叫什么？”
“当然还叫张十一，你见过一年换一个名字？”男孩看出王鎏是拿他开玩笑，气的脸蛋通红。
王鎏又假意认真问道：“那就是你在家排行第十一？”
张十一“咦”的一声怪叫，“你怎么知道？”
“老爹说过，曾经他在长子国也算个名门望族。我家本该有十一个兄弟，可是他们全都死了。”
张十一说到此处，眼泪忍不住嘀嗒洒下，抽噎道：“我要救我爹！”
两人东聊一句西扯一句一路走一路说，不知不觉间就到了锦阳关。
天空一片碧蓝，偶有几缕白云。
一只硕大的飞禽盘旋在锦阳关的上空，看样子像是大雕，但比雕的个头大了许多。
锦阳关果然已经被秦军占据，城墙上净是秦兵把守。
好在王鎏有通关符文，轻易就进了城门。
关内一片死寂，除了秦兵把守，并没看见后胜口中“成千上万”的凶兽，只是那只硕大的雕依旧在锦阳关的上空飞翔。
他也不急着离开，而是在关内寻得一处驿站，在那里要了些干粮，本想着顺道借上一两匹马，但那驿丞死活不肯，又说无马可借，又说要“一马换一马”，王鎏解释半天说自己的马跑死了，他依旧不肯。
最后亏得张十一摘下玉佩与他换，他才欣然答应。
两人共骑一马，过了锦阳关，沿着泰山拗口处的通道一路向西。
那泰山不愧是五岳之首，且看那：
俯首无齐鲁，东瞻海似杯。斗然一峰上，不信万山开。日抱扶桑跃，天横碣石来。君看秦始后，仍有汉皇台。
有这么多奇峰俊水怪石苍松作伴，心境自然舒缓许多。两人一路欣赏，一路前行，暂时忘却了各自的烦恼。
只是，那只大鸟依然飞在头顶不曾离去。
“那鸟一直跟着我们。”张十一指着天空说道。
“看样子像是只雕。”
王鎏答道：“想当年我与齐王打猎时，也喜欢放只大雕在天空，它飞到哪，我们跟到哪，直到它逮到猎物俯冲下来，然后我们也追赶过去，看着齐王左手擎大雕，右手拎猎兔，一起欢呼雀跃，那时可真自在！”
他边说边傻笑，说到最后独自叹了口气。
张十一被他的情绪感染，也叹了口气，道：“真好。我也想自由自在的飞在天空！”
胯下那马似乎感应到他们的心情，竟也立定在原地，提起前蹄荡了两荡，悠哉自得的望向一边。
那雕掠过他们的头顶，翱翔着在天空打了个回旋。
两人看得入神，内心早已放空一切。
那雕拍打翅膀，忽的飞扑下来。
张十一兴奋的道：“快看，它逮到猎物了。”
那雕呼啸有声的往下掉，像落下的巨石。
“不对，是冲我们来的！”
王鎏话音刚落，那雕已来到跟前，身下两个大爪子抓了过来。王鎏无处可躲，拉着张十一滚下马去。
大雕扑了个空，一拍翅膀昂首高飞。
那马受到惊吓，哪还陪着他们悠然自得？嘶鸣一声拔腿就跑。等王鎏再次站起来时，那马早已绝尘而去，留下他和张十一面面相觑。
王鎏骂道：“这雕是饿疯了？敢情将我们当成猎物了！”扶起张十一，弓着身子窜进路旁的树下往外张望。
那大雕在空中看不到人，缓缓降落下来。
它这一下来，可不得了。
初时穿林透树，次后走石飞砂，须臾白浪掀天，顷刻黑云覆地，红日无光，狂风大作。
两人差点没被大风刮走，幸而抱住那颗巨松，几近贴服在地上，才勉强顶住。
大雕落在大路中间，收起那双翅膀，顿时风平浪静，只是扬起的泥土依然漂浮在空中。
待到雾霾逐渐消散，两人这才看清那大雕的真面目。
这哪是大雕，分明是一只妖怪。
那妖怪鹰喙白颈，身长足足有两丈，一个脑袋圆滑白皙，长着一顶诙谐的鸡冠头，却踏着一双厚实的大虎掌。
“怪……怪物！”张十一忍不住大叫起来。
那怪鸟听到林中叫声，闻着音讯踏着偌大的虎掌就往树林里冲。
“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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