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伴侣仙途共搀携
宋毋忌大手一挥，“告辞”
却看徐采苓杵在那里，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这大半夜的，俩娃娃早已乏得睁不开眼，本来说好在这里借宿，结果又要走。
宋毋忌看着外面黑漆漆一片，自知这一走过于唐突，一时没考虑周全。但他话都已经说得这么绝了，也不好意思留下。
他也不去求后土，却指着两孩童对她道：“这两个借你一晚，我走了。”兀自走出门外，化作一道烟消失不见。
留下俩娃娃面面相觑。
转头看后土，也已没了踪影。
再说那三个神像，不知何时，已物归原位。
徐采笭娇声问道：“怎么办？”
张十一道：“那我们就在这庙里暂住一晚吧。”看了看四周，见轩辕神像身上披着一件大斗篷，道：“先拿它当被子用。”
徐采苓拉着张十一的手，劝道：“这……恐怕不太好。”指着神像道：“那可是神明，我们脱他的斗篷，不怕被降罪？”
张十一笑道：“有什么不好？我跟老爹在芝罘山砍柴时，偶尔也会归不了家，那里正好也有一间庙，我们经常去那里过夜。”
大跨步绕到三神像身后，解下披肩大斗篷。
“老爹说过，神都是保护人的，只要心地虔诚，不必担忧冒犯了神明。”
也不知是修缮之人疏忽，还是怕冒犯神祇不敢打扫神像，那斗篷积了好大一层灰，给他一扯，哗啦一大片厚土扑面而来，差点没把他呛死，拍着头直咳嗽。
徐采笭道：“这也太脏了。”
张十一道：“我还有办法。”跨步而出。
“你去哪？”徐采笭追了出去。
原来，张十一想起外面有秦兵。他们既然深夜在此，自然会准备些厚衣被褥。
他也不多说，进了露宿营帐内来回搜，不一会便搜出好几十件，胡乱堆砌于庙堂之外。
徐采笭又道，“够了吧？不需要这么许多。”
张十一笑了笑，道：“你先拿几件进去。”自己抱起一大坨，却往外赶。
“你去哪？”徐采笭抱着厚衣服。
原来，张十一念及庙外秦兵受冻，挨个给他们盖上。
就这样，张十一在前头盖，徐采笭在后边递。
按说其实没必要。
庙堂之外，岂容他人随意死去。后土自会施法保他们平安。
但俩孩子并不知晓。
就说一切准备妥当，两人这才回到内堂。
张十一又往神像后面钻。
果然三神像的背后四面遮蔽，既安全，又暖和。
俩娃娃互相依偎，裹了一层又一层，这才双双躺倒。
所谓相濡以沫。
虽说俩人裹得圆滚滚严实实，但这静悄悄的，两个孩子毕竟只有十三岁，自是有些害怕。
尤其是徐采苓，打小从未独自在外过夜，心里不免直哆嗦。
这俩娃娃是越挤越近，后面干脆贴在一起了。
至于多余的事情，却也没发生。
一夜无话。
再说隔天，徐采笭还在睡梦朦胧中，忽听的一人叫唤，她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定睛一看，哪还有什么神畤？却是一荒郊野岭，下边潺潺溪流，上边一巨石，三人便在巨石之上。
徐采笭含含糊糊的道：“原来是个梦！”
“你醒啦。”
叫他之人正是宋毋忌。只见他左首摆着山果，身前砌着粟谷黄豆，拿着石块在那里臼，磨碎，干吃。
徐采笭对他的举措早已见怪不怪，却好奇他的谷物从何而来。
宋毋忌不答，将山果往前一推，道：“吃吧，吃完上路。”
此时张十一也醒了。
他还当是在平地上，头顶着巨石，四肢着地屁股撅向老天爷，也该他报应，一个哆嗦差点没滚落下来。
“哇呀！这……这怎么是在这里？”
宋毋忌道：“饿了吧！快吃快吃，吃完为师带你们去捉妖。”
“捉妖？”张十一跳将起来，“你是说，要去捉那……拒比尸？”
“正是。”宋毋忌道：“那后土也忒不顶用，还是得靠我亲自出马。”
徐采笭笑道：“老妖怪，你准备拿什么捉它，说出来与本姑娘参考参考。”
宋毋忌也笑了，“捉他还需要拿什么东西？手到擒来，包准把他——撕——撕——”举着手中石块，边说边不断比划，“将他手脚头颈全都给拧下来，剩个身子骨……”
“不成！绝对不成！”张十一叫道：“你不能杀他！”
宋毋忌一愣，“这又为何？”
“他是我老爹，你绝不能杀他！”
“徒儿啊，你真把自己当妖，把他当自己同类啦？听为师一声劝，他是妖，你不是！可别站错边喽！”
见徐采笭也点头，张十一急得直跺脚，这才将拒比尸如何去到陲县，张驼子如何被附身，如此这般一一细细道来。
……
宋毋忌陷入沉思。
徐采笭道：“既如此，你爹恐怕是……已经死了……”
“没有，不可能！我老爹还没死，只是被附身了！”
这头都给拧断了，哪还有活得成的道理？
徐采笭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却怔怔看着宋毋忌。
宋毋忌道：“罢，罢。等到了再想法子对付吧。吃，吃。”
三人吃完赶路。
一路上日行夜寐，饿了吃野果，累了睡山洞，冷了生篝火。
眨眼间已走了三天。
宋毋忌乃一神仙，百毒不侵；张十一就一村野垢童，毛毳十年不洗，身上那些个油泥虱子，拿沙土一抹，一了百了。
徐采笭受不了，三天不梳洗浑身难受。走着走着，突然不走了，屁股往地上一凿，“我要洗澡。”
宋毋忌笑道：“这好办。”将二人领至一处清溪，道：“来，我扶你下去！”
女娃娃脸是涨的通红，嚷道：“我要浴缸，我要大浴缸！”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来的大浴缸？
宋毋忌略加思索，“成，为师这就给你做一个。”
他两腿斜跨成弓步，双手摆开架势，喝令一声：“起！”只见溪流涌动，溪中鹅卵石堆砌而起，围成一个木桶状，“好啦，下去吧！”
徐采笭是又羞又恼，又喊又叫，“我不要这个，我要真正的浴缸！”
这要换作其他人，也就没招了，可这怪老头偏偏鬼点子多，招呼张十一，“徒儿，过来。”
张十一本来就在身旁。
宋毋忌拉过张十一，“徒儿啊，你师姐要洗澡，你去取些泥巴来，为师做浴缸。”
这张十一也是呆，搔搔头，“上哪找泥巴？”
宋毋忌指着溪流下游，“你顺着溪流往下走，水缓处便有。”
张十一这个呆瓜。宋毋忌如何说，他便如何做。正要去寻，却给徐采笭一把叫住。
“等一下，我不洗了！”
“这又是为何？”
“哼！”徐采笭睬都不睬他，径自往前走。
无奈！要不为何说男女有别呢，天生不是一个物种。这俩人只需给她小姑娘打个掩护，兴许她就下去了。
但宋毋忌并未想到那方面去。
张十一本就一呆瓜，自然也想不通徐采苓的心思。
却看徐采苓杵在那里，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这大半夜的，俩娃娃早已乏得睁不开眼，本来说好在这里借宿，结果又要走。
宋毋忌看着外面黑漆漆一片，自知这一走过于唐突，一时没考虑周全。但他话都已经说得这么绝了，也不好意思留下。
他也不去求后土，却指着两孩童对她道：“这两个借你一晚，我走了。”兀自走出门外，化作一道烟消失不见。
留下俩娃娃面面相觑。
转头看后土，也已没了踪影。
再说那三个神像，不知何时，已物归原位。
徐采笭娇声问道：“怎么办？”
张十一道：“那我们就在这庙里暂住一晚吧。”看了看四周，见轩辕神像身上披着一件大斗篷，道：“先拿它当被子用。”
徐采苓拉着张十一的手，劝道：“这……恐怕不太好。”指着神像道：“那可是神明，我们脱他的斗篷，不怕被降罪？”
张十一笑道：“有什么不好？我跟老爹在芝罘山砍柴时，偶尔也会归不了家，那里正好也有一间庙，我们经常去那里过夜。”
大跨步绕到三神像身后，解下披肩大斗篷。
“老爹说过，神都是保护人的，只要心地虔诚，不必担忧冒犯了神明。”
也不知是修缮之人疏忽，还是怕冒犯神祇不敢打扫神像，那斗篷积了好大一层灰，给他一扯，哗啦一大片厚土扑面而来，差点没把他呛死，拍着头直咳嗽。
徐采笭道：“这也太脏了。”
张十一道：“我还有办法。”跨步而出。
“你去哪？”徐采笭追了出去。
原来，张十一想起外面有秦兵。他们既然深夜在此，自然会准备些厚衣被褥。
他也不多说，进了露宿营帐内来回搜，不一会便搜出好几十件，胡乱堆砌于庙堂之外。
徐采笭又道，“够了吧？不需要这么许多。”
张十一笑了笑，道：“你先拿几件进去。”自己抱起一大坨，却往外赶。
“你去哪？”徐采笭抱着厚衣服。
原来，张十一念及庙外秦兵受冻，挨个给他们盖上。
就这样，张十一在前头盖，徐采笭在后边递。
按说其实没必要。
庙堂之外，岂容他人随意死去。后土自会施法保他们平安。
但俩孩子并不知晓。
就说一切准备妥当，两人这才回到内堂。
张十一又往神像后面钻。
果然三神像的背后四面遮蔽，既安全，又暖和。
俩娃娃互相依偎，裹了一层又一层，这才双双躺倒。
所谓相濡以沫。
虽说俩人裹得圆滚滚严实实，但这静悄悄的，两个孩子毕竟只有十三岁，自是有些害怕。
尤其是徐采苓，打小从未独自在外过夜，心里不免直哆嗦。
这俩娃娃是越挤越近，后面干脆贴在一起了。
至于多余的事情，却也没发生。
一夜无话。
再说隔天，徐采笭还在睡梦朦胧中，忽听的一人叫唤，她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定睛一看，哪还有什么神畤？却是一荒郊野岭，下边潺潺溪流，上边一巨石，三人便在巨石之上。
徐采笭含含糊糊的道：“原来是个梦！”
“你醒啦。”
叫他之人正是宋毋忌。只见他左首摆着山果，身前砌着粟谷黄豆，拿着石块在那里臼，磨碎，干吃。
徐采笭对他的举措早已见怪不怪，却好奇他的谷物从何而来。
宋毋忌不答，将山果往前一推，道：“吃吧，吃完上路。”
此时张十一也醒了。
他还当是在平地上，头顶着巨石，四肢着地屁股撅向老天爷，也该他报应，一个哆嗦差点没滚落下来。
“哇呀！这……这怎么是在这里？”
宋毋忌道：“饿了吧！快吃快吃，吃完为师带你们去捉妖。”
“捉妖？”张十一跳将起来，“你是说，要去捉那……拒比尸？”
“正是。”宋毋忌道：“那后土也忒不顶用，还是得靠我亲自出马。”
徐采笭笑道：“老妖怪，你准备拿什么捉它，说出来与本姑娘参考参考。”
宋毋忌也笑了，“捉他还需要拿什么东西？手到擒来，包准把他——撕——撕——”举着手中石块，边说边不断比划，“将他手脚头颈全都给拧下来，剩个身子骨……”
“不成！绝对不成！”张十一叫道：“你不能杀他！”
宋毋忌一愣，“这又为何？”
“他是我老爹，你绝不能杀他！”
“徒儿啊，你真把自己当妖，把他当自己同类啦？听为师一声劝，他是妖，你不是！可别站错边喽！”
见徐采笭也点头，张十一急得直跺脚，这才将拒比尸如何去到陲县，张驼子如何被附身，如此这般一一细细道来。
……
宋毋忌陷入沉思。
徐采笭道：“既如此，你爹恐怕是……已经死了……”
“没有，不可能！我老爹还没死，只是被附身了！”
这头都给拧断了，哪还有活得成的道理？
徐采笭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却怔怔看着宋毋忌。
宋毋忌道：“罢，罢。等到了再想法子对付吧。吃，吃。”
三人吃完赶路。
一路上日行夜寐，饿了吃野果，累了睡山洞，冷了生篝火。
眨眼间已走了三天。
宋毋忌乃一神仙，百毒不侵；张十一就一村野垢童，毛毳十年不洗，身上那些个油泥虱子，拿沙土一抹，一了百了。
徐采笭受不了，三天不梳洗浑身难受。走着走着，突然不走了，屁股往地上一凿，“我要洗澡。”
宋毋忌笑道：“这好办。”将二人领至一处清溪，道：“来，我扶你下去！”
女娃娃脸是涨的通红，嚷道：“我要浴缸，我要大浴缸！”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来的大浴缸？
宋毋忌略加思索，“成，为师这就给你做一个。”
他两腿斜跨成弓步，双手摆开架势，喝令一声：“起！”只见溪流涌动，溪中鹅卵石堆砌而起，围成一个木桶状，“好啦，下去吧！”
徐采笭是又羞又恼，又喊又叫，“我不要这个，我要真正的浴缸！”
这要换作其他人，也就没招了，可这怪老头偏偏鬼点子多，招呼张十一，“徒儿，过来。”
张十一本来就在身旁。
宋毋忌拉过张十一，“徒儿啊，你师姐要洗澡，你去取些泥巴来，为师做浴缸。”
这张十一也是呆，搔搔头，“上哪找泥巴？”
宋毋忌指着溪流下游，“你顺着溪流往下走，水缓处便有。”
张十一这个呆瓜。宋毋忌如何说，他便如何做。正要去寻，却给徐采笭一把叫住。
“等一下，我不洗了！”
“这又是为何？”
“哼！”徐采笭睬都不睬他，径自往前走。
无奈！要不为何说男女有别呢，天生不是一个物种。这俩人只需给她小姑娘打个掩护，兴许她就下去了。
但宋毋忌并未想到那方面去。
张十一本就一呆瓜，自然也想不通徐采苓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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