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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幽寒洞故地重游

    就说那阳主庙在芝罘山东边,原来此处已是荒废多年,却给据比尸派人修缮得整洁一新,还差了许多人在此照料,而据比本人,自打来了腄县,却一步也没敢踏上过这里。

    宋毋忌飞至上空,吹了一道烟,将底下凡人迷晕之后,方才下了地,大踏步走进庙堂之内。

    “重黎,重黎,快出来!”

    庙堂内现出一人,俯身叩拜,“父亲!”

    宋毋忌大骂:“什么父亲?你怕是在山上蹲久了,给自己蹲傻了?”手上一挥,将张驼子摊在地上,“这有个人,快快将他救活。”

    重黎看向张驼子,“这是——张驼子?”

    宋毋忌略感讶异,“嗯?你认得他?”

    “认得,此人本名‘张靖’,乃此山中一名樵夫,因背驼肉峰,认识他的人都叫他张驼子。”

    “既如此,那便更好说话了,快快救他起来。”

    “这……父亲,我是火神,不是寿星,也不是太上老君,您让我放把火给他烧了我会,救人我不会。”

    张十一一听大哭。

    “神仙啊,您快给想想办法吧,想我这些年也是经常来你这里供奉,你快看看我,这些年来山下的人都不来拜你,我和我老爹可是经常来的,您念在我们拜了你这么久的份上,快救救他吧。”

    重黎看向张十一,眉角微微上翘,感叹道:“哦,时隔一年多,你又长高了。”

    张十一听得重黎认得自己,又喜又涕道:“是我是我,我们经常来的,您老人家行行好,快救救他吧。”

    “唉,孽缘啊。当年他救了你,如今你又想要救他。”重黎不住叹气,忽一拍脑门,“父亲,我这里确实没有什么不死药,不过,我知道何处可以找寻。”

    宋毋忌连声叫唤,“快说快说,我立刻去找来。”

    重黎道:“父亲,我这一山之隔,便是东海。那东海有蓬莱、方丈、瀛洲三神山,山上灵兽仙草不计其数,想来理当有些起死回生之药,只是孩儿守护于此脱不开身,不如,父亲亲自去一趟,拿些灵丹妙药来。”

    宋毋忌骂道:“我道是什么好法子?那三神山常年漂浮不定,岂是随便就能找得到?待找到之时,这老汉不早化为一堆白骨?”

    “如此?孩儿也是为难,你就是将孩儿丢到炼丹炉里,怕也练不出个不死药来啊。”重黎想了想,“父亲,我只保住老汉躯体,你去取药,又如何?”

    “你能保他多久?”

    “永久。你几时拿到药,我几时将老汉完好还你。”

    宋毋忌想了想,“也好。只不知,你要如何保他?”

    重黎道:“我这芝罘山东面靠海处,有一块千年寒冰,乃北极之荒钟山之巅所采。此冰可保肉身千年不腐。”

    宋毋忌急道:“既有这宝物?你倒是快去取来。”

    重黎笑道:“父亲,那冰在幽寒洞中,取出来,就化了。”

    张十一听得着急,道:“神仙,你只说在哪里,我也不劳烦你,我自己带老爹去。”

    徐采苓骂道:“呆子,没个引路的你能找得到?那什么洞若是什么人都能去,里面那块冰早就给搬走了。”

    祝融看着徐采笭,“此女子,怎么有股凶煞之气?”

    宋毋忌笑道:“你这芝罘山上,不满山的凶煞?”指了指张十一,笑道:“你倒说说,他身上有无凶煞之气?”

    “父亲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他是何人您又不是不知道?”重黎蹙着眉打量徐采苓:“怪,怪!按说,这丫头也就一凡人,但她身上,似乎笼罩着一股不详之气!不对,似乎有股圣灵之气在保护着她,嗯——”

    宋毋忌略带责备的骂道:“我说重黎,她是我徒儿,你可否不要如此看待她!”。

    “父亲,请恕孩儿直言,此女子印堂发黑,像是给妖邪附了身……”

    拒比终于按耐不住,“噶哈哈,重黎,看人还挺准的嘛,不愧是火神祝融,没错,她被我拒比附身了。”

    “据比?共工麾下大将据比……父亲,你怎么会将他带在身边?”

    “放心,他已被困在此女子身体里,出不来了。”

    “哦。难怪,我看她身体周遭,像是给笼罩着一股阴邪瘴气,莫非,是这瘴气的缘故?”

    “此话说来话长,来日再与你细说。”宋毋忌将张驼子收入锦幡之中,“走吧,去找那什么‘幽寒洞’。”

    “好。父亲,随我来。”他也就不再多问,领着众人出了庙堂,拨开密林往山的东边走去。

    这芝罘山的东边本就人迹罕至,根本没什么路,几人攀石涉水,走得甚是辛苦。

    徐采苓终于忍不住,讥讽道:“我说,你们神仙是不是都喜欢走路?就不能飞过去?”她一个不留神脚下打滑,“哎哟!疼!”

    重黎笑道:“姑娘有所不知,想当年,那张驼子将这孩子从山上抱下来,历经千辛万苦,如今咱们故地重游,也当是徒步前往,方报得当年救命之恩。”说着指了指张十一。

    徐采苓讶异道:“十一是被张驼子抱来的?他不是亲生的吗?”

    “哦。这孩子叫十一啊?我倒是给忘了。”

    徐采苓又问:“张驼子救十一,你又报答个什么?”

    重黎道:“姑娘,那张驼子是我将他引了去,方才找到张十一,算下来,他也是受了我的托付,我自然欠着他的人情。”

    徐采苓越听越迷糊,“啊?十一是从深山里抱出来的?他亲生父亲也是樵夫?为何要住在如此偏僻之处?”

    重黎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我也不便与你透露些什么。”

    “哼!不说便罢!”徐采苓眼珠子一转,“莫非——十一是你生的?你才是他的亲生父亲?你不想养,又不想让人知道他是你儿子,这才将他扔在深山中,还引着张驼子来领?哎哟!老狐狸,你打我作甚?”

    张十一听在心里,却沉默不语。

    他早料到自己并非张驼子所生,然则心里依旧不愿意去承认。一来,张驼子是他唯有的父亲,他并不愿意无端多出来个什么陌生亲戚。二来,他对自己的身世多少有些恐惧,毕竟自己的那双手,并不像是什么正义之物。

    一路穿林涉溪,攀岩绕壁,也不知走了多久。

    终于来到一处巨石前。

    那巨石上端光秃下端长满杂草。

    重黎拨开杂草,现出一个黑洞。那洞阴冷潮湿,看不出里面有何光景。他本是火神,手上一打,光亮直通洞底,一个闪身,咻一下进了洞里。

    宋毋忌招了招手,引着俩娃娃跟了进去。

    洞内甚是宽敞,中间一横泉水潺潺不知流向何处,四周长满泛着紫色荧光的四叶草,像秋月般将洞内照得雪亮。

    左侧挨着水流横着一张石床。

    张十一看到如此光景,眼泪竟不自觉哗哗往下滴。

    眼前的一切似曾相识,朦胧中似乎还能看到有一妍姿俏丽的女子朝自己笑。

    “你是谁?”张十一暗问,但这女子只不过是他记忆里的一个片段,哪里会回答他。他拼命回忆,想要记起那段往事,却始终记不起来。

    徐采苓看出他的心事,问道:“怎么啦?”

    “我……我也不知道。”

    “那你发什么呆?”徐采苓嗔道,语气中略有些责怪之意。

    宋毋忌走近石床,摩挲了两下,一丝白气蒸蒸而起,却原来是一张方形冰块。

    “好一块千年寒冰!”宋毋忌忍不住赞叹。

    徐采苓天性纯真,问道:“这么好的一块冰床,凿碎了实在可惜!”

    “凿碎?”宋毋忌皱着脸问道。

    徐采苓道:“不凿碎,如何埋了这老汉……十一的父亲?”

    “哈哈哈哈……”宋毋忌笑得合不拢嘴,“徒儿啊,这可是件宝贝,凿碎岂不可惜?”

    徐采苓天真的点点头,“确实挺可惜,不过,能救得了十一父亲,也算是值当……老狐狸,谁要与你说话?”

    宋毋忌笑了笑,示意徐采笭走近点。

    “哼!”徐采笭嘴上不乐意,却也经不住好奇近前察看。

    那冰床内里晶莹剔透,表面萦绕着一层白雾,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块石头。

    徐采笭忍不住伸手去摸,竟没有一丝寒意,反而有些暖和。

    宋毋忌笑道:“这可是宝贝,敲碎了就没用了。”将张驼子抱上冰床。

    徐采苓依旧纠结,喃喃自语道:“这冰也不冷,如何冻得住尸体?”

    宋毋忌笑而不答,反显摆起自己的锦幡,“我这锦秀七彩幡如何?”

    徐采苓扭过脸去,“哼!休要诓我与你说话,我才不搭理你!”

    张十一却接过话茬来,道:“这幡可大可小,可装人可遮天,着实非比一般!”

    “哈哈哈,还是我的徒儿有眼力,宝物嘛,就要有些非比寻常之处。那千年寒冰若是寒的,又于一般冰块何异?”

    宋毋忌轻轻将张驼子摆上冰床。

    张十一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师傅,这样就可以了吗?”

    宋毋忌笑道:“放心,只要寒冰不化,你父亲就不会腐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