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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天意,如刀!

    李清霖早就打听过,这位王宅唯一的修仙者,失踪那年,也不过二十一二的年纪!

    练武并非越早越好,需要等筋骨初步定型,发育到一定程度才能开始习武,顶多能在幼时打下根基。

    大家族子嗣,大概是在八九岁接触武道,穷人家自然更慢,十二三岁才能开始习武。

    紧皮膜,覆盖全身皮膜,是个细心繁复的过程,便是气血不断的李清霖,这个过程都了半年。

    壮肉稍好一些,只需滋养浑身血肉即可。

    但关键是先天体魄越强者,要想滋养、打破血肉极限便越困难;

    而先天体弱者,凝聚汞血的时间便格外漫长,所以壮肉此境,消耗的时间甚至会比紧皮膜之境,更多!

    透骨亦是如此,如针毡、如挑刺,更是水滴石穿的过程。

    而在其上的炼髓、五脏浑圆,乃至养神境界,怕也有各自的艰难。

    武道一途,就算真正的天资卓越者,各种修行资源秘药拉满,修行到养神巅峰,也得好几十吧?

    他王长生,就算打娘胎里开始练武,也不可能突飞猛进至这等境界吧!

    除非他跟李清霖一样,有金手指在身。

    “我似乎漏了,不对,是所有武者都漏了一个关键的信息。”

    思索着,李清霖隐隐想到了什么。

    “修仙修仙,怎样才算修仙?”

    “武者锁精五关,炼髓武者便能做到打出异象、有烈焰、雷、冰霜、疾风加身,虽然威力不大,但已经无比接近传说中的仙家手段了。

    五脏浑圆境界就能做到气血狼烟充盈百丈之外,真就是匹夫一怒,流血漂橹。

    养神,更是有种种匪夷所思的能力……

    所以,习武之人,真就是一群打磨气血拿着砖头朝自己身上招呼的莽夫?

    这莽夫也太强了吧!不合理。”

    李清霖回忆着着当日,劫域扩展,水衡柳出世,那位漓泉真人给自己的感觉。

    遗世独立,超然如莲却无半点气血充盈的悍勇……

    一个恐怖的念头浮现在李清霖心中,

    “那位真人,似乎……没练武?”

    ……

    此后半月时间,李清霖基本未再去五老清心斋了。

    一方面是自己突破太快,去了道馆免不得被几位师兄看出底细,而玄羽擒龙经于透骨境的种种细节和关隘,伏波及武馆的武师,都已倾囊相授。

    二来闻守非实在是喜怒不定,李清霖本能的有些反感,自然不愿在他眼皮子底下修炼。

    所以李清霖往往清晨出门,前往内城富文堂参加书会。

    由于最近暴富的原因,倒是无需白嫖了,甚至费数两银子,拜托书店老板多多搜寻有关于修仙者、武道来历、起源相关的古籍。

    同时也在书会上,漫不经心的提出自己想了解修仙者和武师之间的信息,可惜这群书友们所知的,也是些常识,只是答应李清霖平日会留意。

    书会结束后,李清霖要么回家练武,要么前往提刑司点卯,若是练武有所得时,还会和提刑的同仁们交手比斗一二。

    倒是偶尔有提刑,邀请李清霖一同去‘品茶"。

    说是教坊司新来了几名茶艺女伶,擅长十八般舞艺,柔嫩无骨。

    但李清霖岂是这等随便之人……

    主要还是担心苍天授箓观的人不讲武德,搞个什么魔道修女来腐蚀他练武的心智,在关键时刻来一手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就不好了。

    晚上他便会分出心神操控碧玉元蟾,在泥驼江寻找合适的栖息地。

    平淡,或许才是妖生的本质。

    除了几只不开眼的野兽,让碧玉元蟾饱食一顿外,倒是并无重要之事发生。

    嗖!

    北屋外,竹林下。

    随着一道沉闷声响起,李清霖的身形迅猛如风,倏然消失,带起的劲风吹落了竹叶,在原地留下一对浅浅的脚印。

    李清霖的身影闪烁着出现在墙头、杏树枝头、大院中,继而重新回到北屋外。

    一片竹叶这才荡悠着缓缓落到李清霖的脚边。

    “呼……”

    李清霖长吁一口气,眉头轻皱。

    他的速度快则快矣,但其实有些蛮重,全靠一身怪力强行加速,远远谈不上蹁跹若游龙。

    但李清霖现在还处于实力的高速攀升期,几乎恨不得拿出所有时间修炼,提升境界,却是无暇顾及兼修身法、或者一些精巧的秘法了。

    “这就是天才的烦恼吗?永无困顿之时,更无陷入瓶颈的忧虑?”

    李清霖无奈摇头,目光如电,转而锁定了地面一把造型古朴无华,甚至有些不起眼的斩首刀。

    此刀长三尺七寸,刃长三尺,密度极高,重有七百余斤。

    整体呈斩首之势,但刀柄却不余虎形,而是点缀着细细银沙,给人一种通透干练的感觉。

    之前的衔虎斩首刀,再熔炼了银剪戟重铸后,还加入了包括白沙银等各种珍贵的金属材料。

    已一跃成为一把百锻利器,被李清霖取名为白首刀。

    刀名温柔,恰似秋水缱绻。

    出刀时,也可让刀下那人,在刹那间,脑海里只余生前最白首之事。

    此刀,放在外界,随随便便都要三四百两银子,若是要铸器师量身打造,价格自然就更贵了。

    三师兄这份拜师礼,确实格外贵重。

    此外,李清霖还拜托三师兄帮自己铸造了一批精钢箭矢。

    个个都有婴儿手臂粗细,一部分是拥有正常矢锋的箭矢,一部分则预留了可镶嵌笼鱼鳞片的凹槽。

    笼鱼鳞片李清霖身上虽然还留有三十四片,但这属于不可再生资源,若无补充,总有耗尽的那一天,所以只留做底牌,应对强敌。

    倒是半年前伏师赠送的十石长弓,对于现在的李清霖而言,有些使不上劲儿了,跟不上他的脚步。

    可惜良弓难求,大多有主,比寻常的刀剑还要稀有,李清霖只能利用自己亲传弟子的身份,拜托馆内武师帮自己搜寻一下。

    此刻,

    李清霖抚摸着冰凉的刀面,越看越喜爱。

    甚至有种骨肉相连的感觉。

    气血灌入,白首刀嗡鸣不止,惊人的刀芒几乎要冲破刀身的束缚,一股凌厉的气势,宛若黑云压城般席卷来开。

    但紧接着又被李清霖强行按捺下去。

    白首刀低沉的嗡鸣犹如委屈的小兽,继而完全沉寂下去。

    “哈哈哈好刀,好刀!藏得宝刀求主带,有此白首刀,我的战力怕是会上涨两成不止!”

    李清霖凝视自己的面板字迹。

    功法:采药站桩功大成、碌碡十八跌小成、五方天意刀大成、弓射小成、玄羽擒龙经小成】

    五方天意刀这门打法,李清霖费近半年的时间,终于将其大成。

    其中记载的刀法,乃至最后一刀,天意如刀,都已经掌握。

    只可惜……

    李清霖放回白首刀,轻拂刀身,即有些遗憾,又有些遐想,

    “无人让我,出此一刀啊。”

    ……

    两日后。

    李清霖天还没亮,就专程前往富文堂。

    只因昨日有书友传信,说可能找到了李清霖想要的古籍。

    而且传信者的身份,让李清霖有些诧异。

    一进二楼临床的雅间,李清霖便见一位熟悉的身影,穿着青衫,儒雅安然,正在桌前与旁人高谈阔论。

    “蒲嵩你居然没死?”李清霖语气有些惊奇,开口就说着吉祥话。

    蒲嵩自从上次邀请李清霖同去棚户区的祖宗祠堂上香后,便再未出现。

    李清霖甚至都做好了吃席的准备了,没成想,蒲嵩居然活生生的出现了?!

    蒲嵩闻言,有些茫然,

    “啊?前些日子在下随父母前往洛水县访亲去了,却是走得匆忙,来不得转告诸位。”

    “原来如此,我与高小姐还曾相商过你的下落,还准备打听一二的。”

    “罪过罪过,确是小生疏忽了。”

    蒲嵩连忙起身,接连致歉。

    李清霖闻言,笑呵呵的将其拉起,眼底却掠过一丝深邃的光芒。

    蒲嵩身边,有位长发如墨,身穿襦裙的俊朗男子,突然站了起来,语气有些冲,盯着李清霖说道,

    “李兄,你可知蒲兄上次回祠堂祭祖,偶遇了几个泼皮,让其吃了一番皮肉之苦,若是你也同去,蒲兄也不必遭老罪了!”

    “朱兄!此事与清霖兄无关,他有要事,不便护送我,你也别迁怒他了。”

    蒲嵩立刻拦下了朱姓男子,面带歉意的对李清霖颔首。

    李清霖笑了笑,没有说话。

    “对了,李兄。”

    蒲嵩走回桌前,从书匣中抽出一张幡纸,递给李清霖。

    “你看看我摘抄的这些内容,是否是你想要的。

    可惜原著在我家那老爷子的书房里,打死也不让我进去,我还是偷偷摸摸潜入,扫了一圈,才发现这本《纪武旧书”

    李清霖闻言,道了些谢,立即接过幡纸,目光看向纸上字迹。

    “余有感各地武道大多一脉相承,且来历各异,却无人溯源武道起始、为何人何境所创。

    遂游走大姜三十六道县,各大州府,探索荒野,采集民风,更搜集劫域前朝旧影,汇以成册,后人可观之。

    传曰:武道之始,在于大铁,时有仙神扶顶食铁王,授予武经两部……”

    武经,居然是仙神所赐?!

    李清霖心头一震,立刻翻页一瞧。

    然后,又没了。

    李清霖抬头,目光绿油油的,看得蒲嵩局促不安,有种要被李清霖刀了的错觉。

    “蒲兄,不知能否一观这本纪武旧书的全貌?”

    蒲嵩闻言,有些为难道,

    “这……家父对自己的书房,看得向来比命根子还重。

    这样吧,李兄不妨与我一同回家,当着老爷子的面唠叨求情两句,家父耳根子软,说不定就答应了。”

    李清霖闻言,点头道,

    “那就麻烦蒲兄了!”

    而刚才那位朱兄,取出一本书籍,打开后埋着头,语气幽幽的说道,

    “蒲兄真是大人大量,可别引狼入室,遇人不淑啊……”

    “朱兄!”

    蒲嵩眉头一皱,打断了此人的阴阳怪气。

    李清霖面色坦然的坐到书桌前,加入了书会。

    半个时辰后,

    蒲嵩、李清霖两人一同离去。

    蒲嵩的家,在外城靠近东门的洒镜桥附近,是座小四合院。

    不算富裕,但也还过得去。

    据蒲嵩介绍,蒲父早年是个卖茶叶的,出身于棚户区,初生牛犊不怕虎,凭借壮肉境的实力,单枪匹马横穿荒野,前往洛水县收购茶叶,自己稍稍加工后,又转售回往丰县。

    原价二钱一斤的茶叶,加工、运输后,能涨到三两一斤!

    简直暴利!

    因此闯下了家业,彻底在外城落脚。

    下了马车,走进狭长的巷子。

    越走越偏僻,两侧逐渐变得荒凉无人起来。

    不知哪里来的乌鸦,在枝头嘎嘎乱叫,冰冷的目光俯视着地面两人。

    废弃的宅院,石阶上爬满了青苔。

    “蒲兄,还没到吗?”

    李清霖开口问道。

    蒲嵩走在前面,满脸歉意道,

    “马上就到了,家父不喜嘈杂,所以买的宅子偏僻了些。”

    说着,蒲嵩的目光悄然看过李清霖胯边的白首刀及背上的长弓。

    “李兄,你在习武?”

    “哦,略懂略懂。”

    “李兄文武双全,真令人敬佩。不过家父不喜舞枪弄棒的,还请李兄入府时,卸下兵器。”

    “啊?这样啊?”

    巷子转角处,李清霖突然搭住了蒲嵩的肩膀。

    蒲嵩目露疑惑之色。

    “蒲兄……”

    李清霖右手扶刀,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脸色。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身上那股祟气……太明显了!”

    嗖!

    只一刀,脱出鞘来,横劈而下,几乎夺尽天地颜色。

    乌鸦惊走,狂风飙驰,地上落叶青苔纷纷卷起。

    白首刀形成一扇锋利的弧线,刀后,李清霖那双眸子闪烁着冷酷的光芒。

    咔嚓!

    蒲嵩整个人被劈成两瓣,只余正面有一线血肉还连在一起。

    但,没有血流出。

    蒲嵩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体内散出浓郁的黑烟,身形闪烁便朝远方遁去。

    后背的刀口中,突然长出一根根犹如蛛网的细丝,猛地朝内一拉,又将蒲嵩缝好。

    “什么玩意?!”

    看着这诡异一幕,李清霖心里一跳,但刀势不饶人,只是嗡鸣一声,白首刀掠过空气,朝蒲嵩背后而去。

    一刀不死,那就两刀!

    蒲嵩猛地回头,满脸狰狞,双手血肉陡然干瘪下去,接上白首刀。

    叮叮叮叮!

    一连串的金属交击声中,手蒲嵩掌撞在刀面,居然丝毫没有血肉之躯的触感,而是坚硬无比,如同金属。

    但,

    李清霖目光一沉,心蟾泵动,汞血流转而下,白首刀脆鸣声如同惊蛰而起的游龙,散作无数刀光,彻底将蒲嵩的身躯掩埋!

    轰隆!

    蒲嵩落地,四肢、躯干、头颅上都有一丝如同发丝的刀口。

    蒲嵩伸出手,目光颤抖,死死的盯着一步之遥的蒲家宅院。

    最终,气息消散,再无生机。

    李清霖持刀而立,双臂肌肉堆砌盘虬,散发着迫人的气势。

    你很勇喔?

    居然拿手接我的刀?

    李清霖看向不远处这座大门紧闭的宅院,退后几步,拉开了距离。

    蒲嵩这厮,果然也是苍天授箓观的,一身武功跟鹿杖客如出一辙。

    似乎……

    盯上了自己?

    李清霖眉头一皱,立刻转身,准备回提刑司报案。

    人善于借势,既然有提刑司这么粗的大腿,遇着事了,自然要牢牢抱紧。

    谁知他一转身,面对面,突兀的多了一张冰冷带着白霜的脸。

    这个距离,李清霖还能隐隐察觉到对面人的呼吸。

    !!!

    李清霖心里一跳,猛地闭眼,气血凝聚于体表。

    轰隆!

    李清霖整个人的躯体被抛飞,带着咻咻的气浪,撞破一堵堵墙壁,最终持刀插入地面,拖行出十余丈的距离,这才堪堪停下。

    李清霖睁眼睛,眼中精光掠过,从一堆瓦砾中缓缓站起。

    “王松?”

    看着不远处,那童颜鹤发,身材清癯的老者,李清霖有些诧异。

    这老者,自然便是王羡身边的那位护道者。

    只是,他什么时候,和苍天授箓观的人,搅合在一起了?

    等等!

    莫非是水衡柳?

    李清霖猛地反应过来。

    “你的皮,你的肉,为什么这么硬!”

    王松看了看自己隐隐有些震痛的手掌,又看了看只有白印,却毫发无损的李清霖,眼底的蛛网不受控制的疯狂蠕动、穿梭。

    “你不对劲,你很不对劲!!”

    王松的声音逐渐变得尖锐起来,浑身骨髓点燃,却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冰雾。

    寒气传来,地面、墙壁纷纷结成冰晶,宛若尖刺,快速朝李清霖而来。

    “你有秘密!你身上有秘密!”

    王松嘶吼一声,身形陡然从原地消失,朝李清霖扑来。

    李清霖深呼吸一口气,心中有些凝重。

    一刀,打不过就逃。

    李清霖心中下定决心。

    刀光起,如羚羊挂角,不知去向,以至四面八方似乎有锋芒落下。

    转瞬之间,李清霖的身影似乎从天地间消失了。

    只余一把白首刀。

    平平无奇,似乎又纳尽千般变化。

    不可捉摸,恰似……

    轰隆!!

    整条街巷刹那一震,沙土、杂草漂浮离地数分,足足过了两三个呼吸才落下。

    大量的烟雾涌出,伴随着几乎要将发丝融化的高温。

    烟雾渐渐散去,王松垂下双臂,双目无神的盯着李清霖的手中白首刀。

    他眼中的蛛网消散成烟,嘴唇轻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一阵巷风吹来,点点裂痕爬满他的躯干,如同打碎的陶瓷。

    随着哗啦一声,最终碎成一滩肉泥。

    看着这幕,李清霖愣了下。

    王松……怎么变弱了?

    一个多月前,在荒野王家驻地中,他硬接王松一掌,不敌而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刹时,李清霖反应了过来。

    不是王松变弱了,而是我……

    更强了!

    深巷的动静,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

    高高升起的烟雾,让街上行人驻足凝视。

    从李清霖身后的宅院里,突然掠出一个人影,头戴道冠,身披鹤氅。

    他满脸凝重的看了李清霖一眼,似乎要将其深深记入脑海,便纵身而起,朝远方遁去。

    但,

    砰!!

    只听得如炮弹炸膛的声音响起。

    一个巍峨如山,浑身肌肉在极速膨胀扭曲,气血蒸腾成雾的身影,持刀出现在他的面前。

    李清霖看着这人,语气低沉道,

    “为什么,你们苍天授箓观的这些老鼠,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