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怪物
祖父死了。
癌症像个小偷，悄无声息间夺走了祖父的生命。
记忆中，祖父的身体很是硬朗，身高一米九。小学时的方宁放暑假，会拜访祖父在美国的庄园。
祖父酷爱打猎，经常迎着太阳出发，带着猎枪与猎犬，消失在荒野中；傍晚，他在夕阳的映射下，肩上扛着一头重重的野猪，身边跟着欢快的猎犬。届时，方宁都会跑出来迎接凯旋的祖父。
“那么硬朗的祖父竟然死了。”
接到消息时，方宁在埃及旅游，金字塔还没看完，就急匆匆地坐上飞往纽约的飞机。
飞机上，方宁一手撑着脸颊，望着窗外的云彩飘过。
旁边坐着一位年轻的妇人，怀里抱着一个五岁的孩童。孩子吵着要喝饮料，妇人无奈下只好向空姐招手，要了被果汁。
妇人轻轻碰了碰方宁的胳臂。
“你要来一杯吗？”
从上飞机起，这个年轻人就一直望着窗外发呆，偶尔叹气，这让她想起和丈夫离婚时，她也是这般地悲伤。
“谢谢。给我一杯吧。”
方宁转过头来，礼貌地点头。
妇人是位健谈的人，在问起前往纽约的原因时，方宁告知了祖父的遗嘱。
“祖父让我去接收一间屋子，必须我本人亲自到场，说实话我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大部分的财产在变卖后，换成了资金留给了父亲，唯独这间屋子给了方宁。
祖父本就是个神秘的男人，大概有他本身的用意吧。
方宁抱着这样的思想，接过空姐端来的一杯果汁。
旁边的孩子早已急不可耐地喝下半杯。
方宁停下话头，抬头对空姐礼貌地点头。
“谢谢。”
空姐是个美人，有着迷人的S型曲线，脸上挂着标准的笑容，无暇的长腿套着半透的黑丝。
看到那孩子高兴地饮用果汁，空姐的笑容变得旺盛。仿佛在发自内心地喜悦。
但不知为何，看着空姐的笑容，方宁的心里却不舒服。总觉得她脸上的表情都是用针线穿出来的，没有一丝一毫的自然。
摇摇头，将这些杂乱的想法丢掉，刚想饮尽果汁，不经意间的一瞥，却让他皱紧眉头。
透明的玻璃杯里，好像有东西在漂浮？
“这是什么？”
他仔细端详，橙汁散发着诱人的酸甜气，颜色清澈。但有一个碍眼的黑色肉瘤，正在橙汁中起起伏伏。
方宁轻轻晃动杯子，那怪异的肉瘤竟然有意识，身体表面有密密麻麻的细微触手，轻轻摩挲着杯壁，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方宁蹩眉，望向旁边妇人手中的杯子。
妇人正仰头喝着，见旁边的目光投射来，连忙放下。“怎么了？”
方宁仔细盯着又一只黑色的肉瘤，正紧紧抓住妇人的红润的嘴唇，小小的触手吃力拉开嘴唇，身子朝里面挤去。
妇人察觉到方宁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胸口，脸色一红。
虽然她已经离婚了，目前单身，从法理上可以自由恋爱；但方宁明显年纪比她小，她可不敢接受。连忙拽过孩子挡住方宁的视线。
“哥哥你在看什么呢？”孩子好奇地问道。
方宁收回视线，见到又一只黑色的肉瘤，诡异地从孩子的右耳朵里钻出来，似乎慵懒地打了个哆嗦，又想缩回去。
而这对母子和那位空姐，似乎都对这种怪异的肉瘤视而不见。
似乎，肉瘤在她们的眼中处于隐身状态。
方宁思忖，伸出手轻轻拽了拽孩子的右耳朵。
“我想起了一款好玩的游戏。”
一说起游戏，孩子的注意力转移了，全放在方宁找出来的平板游戏上，他抱着平板开心地滑来滑去，不时发出一声惊呼。
方宁低垂着眼睛，望着手里攥着的一只若隐若现的黑色肉瘤。
手感介于气球与猪肉之间，表面布满细密的触手。此时这些触手疯了般戳向方宁的手心，想要找到一丝缝隙。
“原来如此，只能通过嘴巴或者耳朵这种通道进入人体，无法从皮肤表面进入。”
不过，它们到底是什么存在？
为何这些人看不见？
而他既能够看见，也能够触摸这些东西。
他起身跟随着空姐。
他亲眼看着空姐递过一杯杯带有黑色肉瘤的饮料给乘客们，乘客们肆无忌惮地欣赏着空姐的臀部或者胸部，说着荤段子逗着空姐。
空姐捂着娇艳的红嘴咯咯直笑，似乎毫不害羞。
到了尽头，空姐收拾东西，方宁回头一看。
乘客们有的昏昏欲睡，有的交头接耳，有的看着书。但满满的客舱，每个人的面前都摆着一杯饮料。
至少有九成的乘客，已经饮用完。
他们的肩头，头顶，耳朵力，眼眶里，或多或少长着一两只诡异的黑色肉瘤，正伸着懒腰，打着哆嗦。
“先生，口渴吗？要不要来杯饮料呢？”
空姐在身后轻轻拍着方宁的肩膀。
方宁猛地回头，看向露出标准微笑的空姐。空姐的表情愈发怪异，瞳孔变细，隐隐能够看到黑色的纹路在她的脖子两侧的血管中涌动。
在说话时，一只黑色的肉瘤从她的嘴巴里挤出来，掉落在她手中的杯子里。
她端着杯子，递向方宁。
方宁沉默着。
“不用……”
拒绝的话才说出口，空气中的温度瞬间降低。
方宁听到了身后有咯蹦的清脆骨头摩擦声，转过头去，发现客舱里的乘客们，动作表情统一，都转过头来，脖子扭转着违反生理的180度，漆黑如墨的眼睛盯着方宁，嘴角上扬，露出怪异而标准的微笑，一只又一只的黑色肉瘤在他们身边漂浮，缓缓向前涌动，朝方宁伸出了细细的触手。
癌症像个小偷，悄无声息间夺走了祖父的生命。
记忆中，祖父的身体很是硬朗，身高一米九。小学时的方宁放暑假，会拜访祖父在美国的庄园。
祖父酷爱打猎，经常迎着太阳出发，带着猎枪与猎犬，消失在荒野中；傍晚，他在夕阳的映射下，肩上扛着一头重重的野猪，身边跟着欢快的猎犬。届时，方宁都会跑出来迎接凯旋的祖父。
“那么硬朗的祖父竟然死了。”
接到消息时，方宁在埃及旅游，金字塔还没看完，就急匆匆地坐上飞往纽约的飞机。
飞机上，方宁一手撑着脸颊，望着窗外的云彩飘过。
旁边坐着一位年轻的妇人，怀里抱着一个五岁的孩童。孩子吵着要喝饮料，妇人无奈下只好向空姐招手，要了被果汁。
妇人轻轻碰了碰方宁的胳臂。
“你要来一杯吗？”
从上飞机起，这个年轻人就一直望着窗外发呆，偶尔叹气，这让她想起和丈夫离婚时，她也是这般地悲伤。
“谢谢。给我一杯吧。”
方宁转过头来，礼貌地点头。
妇人是位健谈的人，在问起前往纽约的原因时，方宁告知了祖父的遗嘱。
“祖父让我去接收一间屋子，必须我本人亲自到场，说实话我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大部分的财产在变卖后，换成了资金留给了父亲，唯独这间屋子给了方宁。
祖父本就是个神秘的男人，大概有他本身的用意吧。
方宁抱着这样的思想，接过空姐端来的一杯果汁。
旁边的孩子早已急不可耐地喝下半杯。
方宁停下话头，抬头对空姐礼貌地点头。
“谢谢。”
空姐是个美人，有着迷人的S型曲线，脸上挂着标准的笑容，无暇的长腿套着半透的黑丝。
看到那孩子高兴地饮用果汁，空姐的笑容变得旺盛。仿佛在发自内心地喜悦。
但不知为何，看着空姐的笑容，方宁的心里却不舒服。总觉得她脸上的表情都是用针线穿出来的，没有一丝一毫的自然。
摇摇头，将这些杂乱的想法丢掉，刚想饮尽果汁，不经意间的一瞥，却让他皱紧眉头。
透明的玻璃杯里，好像有东西在漂浮？
“这是什么？”
他仔细端详，橙汁散发着诱人的酸甜气，颜色清澈。但有一个碍眼的黑色肉瘤，正在橙汁中起起伏伏。
方宁轻轻晃动杯子，那怪异的肉瘤竟然有意识，身体表面有密密麻麻的细微触手，轻轻摩挲着杯壁，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方宁蹩眉，望向旁边妇人手中的杯子。
妇人正仰头喝着，见旁边的目光投射来，连忙放下。“怎么了？”
方宁仔细盯着又一只黑色的肉瘤，正紧紧抓住妇人的红润的嘴唇，小小的触手吃力拉开嘴唇，身子朝里面挤去。
妇人察觉到方宁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胸口，脸色一红。
虽然她已经离婚了，目前单身，从法理上可以自由恋爱；但方宁明显年纪比她小，她可不敢接受。连忙拽过孩子挡住方宁的视线。
“哥哥你在看什么呢？”孩子好奇地问道。
方宁收回视线，见到又一只黑色的肉瘤，诡异地从孩子的右耳朵里钻出来，似乎慵懒地打了个哆嗦，又想缩回去。
而这对母子和那位空姐，似乎都对这种怪异的肉瘤视而不见。
似乎，肉瘤在她们的眼中处于隐身状态。
方宁思忖，伸出手轻轻拽了拽孩子的右耳朵。
“我想起了一款好玩的游戏。”
一说起游戏，孩子的注意力转移了，全放在方宁找出来的平板游戏上，他抱着平板开心地滑来滑去，不时发出一声惊呼。
方宁低垂着眼睛，望着手里攥着的一只若隐若现的黑色肉瘤。
手感介于气球与猪肉之间，表面布满细密的触手。此时这些触手疯了般戳向方宁的手心，想要找到一丝缝隙。
“原来如此，只能通过嘴巴或者耳朵这种通道进入人体，无法从皮肤表面进入。”
不过，它们到底是什么存在？
为何这些人看不见？
而他既能够看见，也能够触摸这些东西。
他起身跟随着空姐。
他亲眼看着空姐递过一杯杯带有黑色肉瘤的饮料给乘客们，乘客们肆无忌惮地欣赏着空姐的臀部或者胸部，说着荤段子逗着空姐。
空姐捂着娇艳的红嘴咯咯直笑，似乎毫不害羞。
到了尽头，空姐收拾东西，方宁回头一看。
乘客们有的昏昏欲睡，有的交头接耳，有的看着书。但满满的客舱，每个人的面前都摆着一杯饮料。
至少有九成的乘客，已经饮用完。
他们的肩头，头顶，耳朵力，眼眶里，或多或少长着一两只诡异的黑色肉瘤，正伸着懒腰，打着哆嗦。
“先生，口渴吗？要不要来杯饮料呢？”
空姐在身后轻轻拍着方宁的肩膀。
方宁猛地回头，看向露出标准微笑的空姐。空姐的表情愈发怪异，瞳孔变细，隐隐能够看到黑色的纹路在她的脖子两侧的血管中涌动。
在说话时，一只黑色的肉瘤从她的嘴巴里挤出来，掉落在她手中的杯子里。
她端着杯子，递向方宁。
方宁沉默着。
“不用……”
拒绝的话才说出口，空气中的温度瞬间降低。
方宁听到了身后有咯蹦的清脆骨头摩擦声，转过头去，发现客舱里的乘客们，动作表情统一，都转过头来，脖子扭转着违反生理的180度，漆黑如墨的眼睛盯着方宁，嘴角上扬，露出怪异而标准的微笑，一只又一只的黑色肉瘤在他们身边漂浮，缓缓向前涌动，朝方宁伸出了细细的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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