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驻守
清晨，纽约升腾起淡淡的薄雾。
本打算外出跑步的方宁也只得在家里无聊地坐着，翻看着手抄本词典，试着学会这些词语。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的语言学习速度非常快，看一遍就会了。
这让他感到诧异，却没有多想。
也许是状态好。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方。我有件事拜托你。”是麦克。
“大清早的打电话，你有急事？”
“没错。接下来我要去洛杉矶出差，能拜托你帮我暂时看守纽约超自然事件吗？”
方宁愣了愣，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提出这个请求。
“没吃错药吧？拜托我？”
他们差点打起来了，结果转脸麦克就忘了，比小孩子吵架还健忘。
“没有。”麦克摇头，坐在办公桌里，两根手指夹着烟，低声道：“我离开这里，我的队员们根本管不住。纽约就可能被灵魂病毒趁虚而入。一旦感染事件扩散，将会造成大面积的死亡，后果相当严重。所以，我委托你暂代我的职位，当然，我会支付你报酬，一天十万美金。”
方宁犹豫了下。
他还从没坐镇一个区域，保护城市免受感染事件。
而且，这不会是鸿门宴吧？故意找个借口，让他过去……
转念一想。
如果真的有鸿门宴，他也不太怕。
现在他的实力再次提升，底气更足了。
圣辉教对他实力的认知还在过去。
而且，真的动手，方宁就有理由再摧毁几个魂器，拿到更多的灵魂病毒。
到时候，岂不是起飞？
见方宁沉默，麦克继续劝说道：“正常情况下，一座城市一个月也见不到一起感染事件。所以，这段时间，你相当于待在圣辉教的办公室里，喝喝茶，看看报纸，就能拿到一天十万美金的顶薪。我想，大富豪也没你这般轻松吧？”
方宁装作被说动的样子。“好，我答应你。事先说明，我只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处理灵魂病毒，如果超过了我的能力，我会优先考虑自己的安全。”
“当然，一旦出现二星以上的灵魂病毒，你可以让我的手下联系圣辉教的上层，请求资深驱魔师的支援。”
“还需要签个合同吗？”
“不需要，”麦克笑着摇头，“那玩意对我们驱魔师的束缚力很小。我们驱魔师这行大多讲究信誉，毕竟失信便相当于丢背后教派的脸面，在联盟里还怎么混？”
方宁点头。
是这个道理。
当驱魔师的层次到了一定程度，个人信誉比一纸合同还要有力量。
“我先支付你三十万，三天后没回来的话，你让我的队员每天给你的账户打十万。”
“好。”
算了算，方宁现在也算是个富豪了。
算上麦克的委托，约翰逊的学习费，怀特的保镖薪资，杀手克里特的赏金，账户上已经有四十五万美金左右，这大多是凭借个人能力，赚到的钱。
虽然不太在意钱的多寡，但这证明了他的个人劳动是有价值的，方宁还是蛮高兴的。
“方，你现在来一趟办公室。接下来的几天，你要在办公室里过了。”
“好。”
方宁没有东西要收拾，只是带着手抄本，便离开了。
……
到了圣辉教的分部。
已经是第二次来这所小教堂，来做祷告的还是很少。
方宁坐着电梯，来到地下一层，走进麦克的办公室。
麦克的小队全员都在这里。
麦克站起来给了方宁一个拥抱。
“方！你来了。”
方宁向众人点头示意。
几个队员都报以微笑。
唯有约翰逊淡淡地，低着头修着指甲，对他没有任何反应。
麦克无奈地摇头：“我给你介绍一下。”
他指着一位窈窕的金发女郎，“米勒，一星驱魔师，魂器：毒蛇之吻。”
米勒对方宁抛了个媚眼。“我还上过黄皮肤的，今晚要不要来我家？”
方宁咳嗽一声，假装听不到。
好家伙，这是在玩集邮啊！
他可不想当一张邮票。
麦克指着一位腼腆的大男孩，“特纳，还在读书，魂器：光合作用。”
特纳被大家的视线关注，一脸腼腆，有些紧张不安。
“别看他这样，杀恶魔的时候他最疯。”麦克悄声道。“他的魂器是光环技，对人类的灵魂有着不小的增幅。”
麦克指着最后一位壮汉：“约翰逊，魂器：最终的堡垒。”
约翰逊修完了左手的指甲，吹了吹，换了右手的指甲。
麦克呵斥：“约翰逊！你的礼貌呢？接下来方要暂代队长一职，你们要通力合作，保护和纽约！”
约翰逊掏了掏耳朵。“是吗？我总觉得，危险往往来自于内部呢？”
方宁眯着眼打量着他。
麦克歉意地看向方宁：“抱歉，你多担待些。他这人性格就这样。有什么说什么。其实，他作为队伍的盾牌，一直站在最前面，后背留给队友。所以，他对队友往往很严苛。”
方宁点头表示理解。
麦克松了口气。
“其他的队员有的出差了，有的在家养伤。”
他最后说了几句勉励的话，便离开了。
整个过程，方宁都在警惕，唤醒了特殊空间内的小球、小蓝，还有小白——小白就算了，太弱了些。
随时准备全力出手，瞬间感染两人。
但是，没想到麦克直接走了。
走了。
这家伙真是喊他来驻守纽约的？
方宁目光复杂地看向麦克。
不管麦克是否还打着其他算盘，单凭这点度量，方宁就不得不欣赏。
……
麦克和威廉姆斯坐上了飞机。
威廉姆斯问道：“你找方来坐镇，太过危险。万一方真的是恶魔呢？”
麦克淡淡地望着窗外的白云：“我把人脸壶留给约翰逊了。”
威廉姆斯摇头：“人脸壶只是二星蓝色品质罢了。可能对付不了方。你之前说方有二星的实力。”
麦克转过脸来，微笑着：“如果人脸壶只有二星，我为什么能够坐镇纽约呢？”
威廉姆斯心中微震，一脸不可思议地道：“你的意思是……”
“人脸壶本就是三星魂器啊。我当初上报资料的时候，就藏了一手。”
威廉姆斯陷入了沉默。
“那你呢？你去洛杉矶抓捕高级研究所的人，你没有魂器，该怎么办？那里可是龙潭虎穴，是灵魂病毒的巢穴！”
“没事。”麦克淡淡笑着，“我老师留给我的魂器，该拿出来见见太阳了。”
“是……审判之剑？三星橙色品质的魂器？！”
“没错。”
威廉姆斯站起身，震惊道：“青色品质，那魂器的原身，得是四星金色级恶魔！当年你的老师贝克先生杀了自己的学生，还留着尸体？不是说同归于尽，贝克和那位学生都成渣了吗？”
麦克脸色阴翳。“没有。老师临死前将那学生的尸体给了我。让我找人制作成魂器‘审判之剑’。我就是靠这把剑，才杀了人头壶的前身——四星青色恶魔。”
要知道，并非星级越高，就能碾压。
有时候，还要看特性品质。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三星橙色品质是有可能胜过四星青色品质的。
威廉姆斯眼神闪烁：“看来，这次洛杉矶之行，要保险多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对麦克多了许多尊重，收敛了不屑。
这都是源于对实力尊重。
现在的麦克，有实力与他比较，甚至更胜一筹。
这家伙，隐藏的这么深，不知道到底想做什么。
威廉姆斯眯眼望着闭目眼神的麦克，手指轻敲扶手。
……
方宁一屁股拍在办公室前的椅子上。
还别说，坐着挺舒服的。
约翰逊起身，“没有事情的话，我就走了。昨天喝多了，我回去睡会。”
其他队员望着方宁，想看看方宁是如何处理的。
“等一下。”方宁平静道。
“怎么了？我亲爱的队长。”约翰逊回过头，语气轻浮。“有何指示？”
“现在是上班时间。我给你一个任务，三天之内，消灭一只恶魔。”
约翰逊皱眉：“你疯了？现在纽约市很平静，别说恶魔了，连根恶魔的毛都找不到。你在刁难我？”
方宁点头：“没错。”
约翰逊笑了。然后转头就走。
旁边米勒眯着眼睛，抱着双臂，一副看戏的模样。她对于头上突然多了个外来驱魔师也很不满，不知道队长麦克到底在想些什么。现在有约翰逊前去试探，正好。
在她看来，方宁能被队长看重，一定是有本事的。
只是，约翰逊的魂器可是防御性的，虽然攻击性偏弱，但在防御这一块，没人能比得过他！
那可是一星青色魂器，媲美二星蓝色品质。
特纳依旧是腼腆害羞的模样，张了张嘴巴，想说些什么来劝阻两人不要再打了，但说话声音太小，以至于没人听到。
方宁眯着眼。
一上任就遇到刺头，简直是太幸福了。
他还愁没理由抢魂器呢。
小球不适合出面，那就小白吧。
小白的特性较弱，虽然只有白色，能级也才一星，但感官放大这种利器，操作空间太强。
手心里小白悄悄地滑落，来到约翰逊脖子上，开始了感染。
约翰逊感受突如其来的痛楚，从脖颈处开始扩散。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这种诡异的疼痛仿佛神经被撕裂，他还感受到面对灵魂病毒时的威胁感！
“谁在袭击我！”
他以为有灵魂病毒潜伏进圣辉教，不由恼火。
麦克刚走，这些可恨的恶魔就来挑衅！
他转身就拔出了魂器。
“最终堡垒！”
一块人的手掌骨浮在空气中，瞬间暴涨。
不到一秒钟，便扩张成一面巨大的盾牌！
其上密密麻麻的横线、竖线交织成一张巨形的恶魔之脸，狰狞的面孔，惊心动魄的獠牙，活灵活现的眼神。
盾牌上散发着精神方面的恐怖压迫感，压制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方宁！
办公室里的气氛为之一滞，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心脏猛地跳动。
米勒脸色微变，喝道：“约翰逊！停手！”
她不明白，为何是约翰逊先动的手。
她还以为，方宁会沉不住气，被撩拨地先动手。
即使打起来，约翰逊也在理。
特纳脸色苍白，后退了一步，嘴里喃喃地：
“别打了，你不要再打了……”
方宁站起身来，小白悄悄地回到他身体内的特殊空间。
方宁佯怒：“约翰逊！你竟然使用魂器向我攻击？那我就不客气！”
约翰逊脸色一变，“不对！有灵魂病毒在袭击我！我条件反射便拔出了魂器！”
“胡扯！这里是圣辉教的老巢，那只灵魂病毒胆敢来这里？”方宁怒斥着他，“既然你这么想见识我的本领，那我就不客气了！各位驱魔师同事请见证，是约翰逊先动手的！”
方宁一脚踹开办公桌，办公桌在空中砸中盾牌。
盾牌没有任何变化，稳如泰山。
约翰逊面如沉水。“该死！你算计我！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的灵魂力量源源不断地注入盾牌之中，浓郁的星光包裹着盾牌。
约翰逊举起了最终堡垒，健步如飞，砸向了方宁！
“要让你明白，这里是圣辉教的地盘，不是你这个外来人能够撒野的！”
米勒手中一闪，出现一块迷你的骨头，正要出手解救方宁。
她觉得，再不出手，方宁就会被这最终堡垒压成渣滓！
圣辉教曾测试过最终堡垒的防御力，子弹根本无法破防，除非使用炸药！
这种特性，简直是人类的天敌！
方宁嘴角上翘，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仿佛吓傻了！
最终堡垒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力砸在了方宁的身上。
米勒尖叫着，“约翰逊！你杀了方宁！麦克知道后饶不了你的！”
特纳害怕地躲到了墙角。
约翰逊脸色一白，却强自镇定。“哼！他本就是只恶魔，我杀了他也是为民除害！正义站在我这边！”
可是，盾牌猛地颤抖，底边传来一阵沉闷的声音。
“闹够了吗？下面该我了吧？”
众人齐齐色变。
“天啊！方没死！他活下来了！”
“不可能！我这道盾牌即使不擅长攻击，也足有数十吨冲击力，一般人只会变成一滩烂泥！”约翰逊一脸不可置信。
盾牌被缓缓抬起，仿佛有只巨兽在抬起大厦。
“这是你引以为傲的防御？那我摧毁你的防御，你是不是便没有做驱魔师的意义了？”方宁噙着危险的微笑，苍鹰般犀利的目光盯着约翰逊。
这让众人脸色再次变化。
他想干什么？摧毁最终堡垒？
那可不是纸糊的啊！
而且，你要摧毁这道以防御力著称的魂器，你得拿出对等的魂器，或者火箭筒，否则，你凭什么在这里放出大话？
米勒摇着头，不知道方宁究竟在想些什么。
方宁左手扶住盾牌，右拳攥紧，仿佛在寻找合适的打击点。
他顿了顿，右臂青筋暴起，浑身爆炸般的肌肉带来的无穷的力量，心脏源源不断地提供着血液。
他对准盾牌猛地出拳！
米勒长大了嘴巴，嘴巴里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他为什么不拿出魂器？！
这个人要徒手摧毁魂器？
这与狙击枪打飞机有什么区别？！
简直是自不量力！
米勒已经无法忍耐了，再不出手，方宁真的会死！
死因为自大！
可是。
就在众人以为，方宁会如螳臂当车般，手臂一寸寸断裂，受到内伤，流血不已。
但下一秒，却见平整的盾牌，猛地凸起一块！
众人定睛一看，那凸出的一块正是拳头的形状！
还没来得及震惊，却听见一阵轰鸣声随之到来，仿佛晨钟暮鼓，震耳欲聋！
没人能够想象得到，这是人类的拳头与魂器撞击发出的雷鸣般的巨响！
约翰逊首当其冲，巨力传导到他的臂膀，蔓延至他的全身。
他与盾牌一齐飞了出去！
一道鲜血如雪花飘散在空中，落在地面，如梅花点点，装饰着这单调的办公室。
“约翰逊！”
特纳和米勒惊呆了。
他们想不到，受重伤的不是徒手的方宁，而是使用魂器防御的约翰逊！
他们连忙过去吃力地搬开厚重的盾牌，为约翰逊检查伤势。
伤势很严重，浑身骨头不知道断了几根，还有严重的内伤。
“必须马上送医院！”
“我的魂器……”约翰逊心念宝贵的魂器。
“没事的，你的魂器只是受损严重，可以修复！”特纳连忙安慰他。
话音刚落，盾牌上以拳头形状的坑洞为中心，向外蔓延出密密麻麻的丝线。
咔嚓。
清脆的声音，如同镜片粉碎，飞散空中。
漫天银雪闪烁着。
众人为之一愣。
约翰逊气血上涌，一口鲜血喷出。
“方宁！我与你势不两立！”
说完，便昏死过去。
众人沉默地看着好整以暇地坐在软椅的方宁。
这个男人……竟然徒手拆了一道魂器！
还是以防御力著称的最终堡垒！
这道坚实的堡垒曾经保护小队成员无数次免灾灵魂病毒的袭击，却最终被一个人类给毁了。
这个男人是只人形巨兽吗？！
方宁挑眉：“抱歉，一时没收住力。再不送医院，约翰逊就要死了。”
众人连忙抬着他跑出去找医生。
这座基地旁边就是医院，当初为了随时能救治伤员才选择这里建的基地。
方宁默不作声，小球悄悄爬出来，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一口咬住刚刚醒转的灵魂病毒。
这是从最终堡垒中掉落的灵魂病毒。
它的运气很好，被封印了多年，终于重见天日。
它的运气不好，一出来就被方宁给抓走了。
大概，今天是生命的最后一天吧。
……
等众人将约翰逊送到医院，紧急接受治疗时，他们才想起灵魂病毒一事。
魂器破碎，封禁解除，灵魂病毒有很大的概率会恢复意识，如果那时候感染人类，会渐渐恢复力量，到时候绝对是个麻烦！
可是，来到办公室，方宁正在这里眯着眼打盹，一副下午犯困的模样。
“方、方先生，请问最终堡垒内的灵魂病毒呢？你见到它了吗？”
方宁睁开惺忪的眼皮。“没有啊，它可能趁机溜走了吧。”
体内特殊空间，小球嘴巴鼓鼓囊囊的，死死咬住那只不断挣扎的小乌龟。
这只乌龟正是从最终堡垒内逃脱的灵魂病毒，龟壳上布满腐蚀的漏洞，黑色的牙齿布满腥臭的黏液，两朵熊熊燃烧的蓝色鬼火在眼睛里跳动。
现在在圣辉教的地盘，不是吸收的时候，先让小球压制住。
“糟糕，灵魂病毒逃脱了的话，将来会造成巨大的灾难！”
“没关系的，最终堡垒内的灵魂病毒主防御力，不善攻击。”特纳安慰道。
“即便是不擅长，那也有灵魂病毒的天性，对人类本能有着感染欲望！”米勒担忧不已。“没想到，方的肉体这么强悍，竟然一拳摧毁了以防御力著称的最终堡垒！”
米勒道：“方，我出去追捕逃脱的灵魂病毒。”
方宁点头。“路上小心。”
办公室静悄悄的。地上全是打斗余波造成的痕迹，家具碎成一摊。
特纳不擅长与人单独相处，只好讷讷地找了把扫帚，开始清理垃圾。
方宁继续眯着眼，在这里睡觉。
还别说，麦克这小子买的椅子是真的舒服。
一小时后。方宁已经睡醒。
却见到办公室里一片整洁。面前换了一张新的办公桌。
特纳正搬着个板凳坐在办公桌的一边，认真地写着字。
方宁看了一眼，竟然是高中数学题。
“你还在上学？”
特纳腼腆挠了挠头发。“嗯。”
方宁多看了作业两眼，指着一道题道：“这里有计算性错误。还有这里公式用错了，使用的前提条件不对。”
特纳仔细思考，“真的啊。”
过了会儿，他抬头，一脸羡慕。
“方，你真聪明。”
“我只是比你年长几岁，多读了几年，并没有你想象的聪明。”
特纳还是带着羡慕的目光望着方宁。
这个驱魔师既有实力，一拳打碎约翰逊的最终堡垒；又是个出色的做题家，完美符合他心中的成功人士的形象！
“你为什么要当驱魔师？你家里人不会担心吗？恶魔很危险，稍不留神就会丢掉性命。”方宁有些奇怪。
这个年纪正在读书，按理说家里绝对不会同意。
特纳脸上有些失落。“家里穷，以前上不起学，只能辍学工作。后来遇到一起感染事件，我成功活下来了，又被麦克看中，招募到他的小队。他给了我很高的工资，现在我一个月能赚到以前好几年的钱。有了钱，我当然要回去接着念书。
我如果不做这份工作，那么现在的一切都会失去，作业，驱魔，保护人类……
麦克告诉我，总有人要站出来保护大家。我觉得很有道理，便一直跟着他。
而且，现在家里人都不工作了，靠我养活。我要是不工作了，家里就断了收入。”
方宁不知道该用什么目光看他。
是欣慰，鼓励，还是怜悯？
大概都有。
所以是复杂的目光。
这是一个成熟的孩子——不，已经是一位成熟的男人。
他的肩膀扛着家庭的重担，社会的期待，他也努力且成功地回应了他们的期待。
抬手看了看手表。
“我先回去吃个饭，你在这里看着。有任何问题就叫我。”
特纳点头，继续埋头写作业。
……
本打算外出跑步的方宁也只得在家里无聊地坐着，翻看着手抄本词典，试着学会这些词语。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的语言学习速度非常快，看一遍就会了。
这让他感到诧异，却没有多想。
也许是状态好。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方。我有件事拜托你。”是麦克。
“大清早的打电话，你有急事？”
“没错。接下来我要去洛杉矶出差，能拜托你帮我暂时看守纽约超自然事件吗？”
方宁愣了愣，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提出这个请求。
“没吃错药吧？拜托我？”
他们差点打起来了，结果转脸麦克就忘了，比小孩子吵架还健忘。
“没有。”麦克摇头，坐在办公桌里，两根手指夹着烟，低声道：“我离开这里，我的队员们根本管不住。纽约就可能被灵魂病毒趁虚而入。一旦感染事件扩散，将会造成大面积的死亡，后果相当严重。所以，我委托你暂代我的职位，当然，我会支付你报酬，一天十万美金。”
方宁犹豫了下。
他还从没坐镇一个区域，保护城市免受感染事件。
而且，这不会是鸿门宴吧？故意找个借口，让他过去……
转念一想。
如果真的有鸿门宴，他也不太怕。
现在他的实力再次提升，底气更足了。
圣辉教对他实力的认知还在过去。
而且，真的动手，方宁就有理由再摧毁几个魂器，拿到更多的灵魂病毒。
到时候，岂不是起飞？
见方宁沉默，麦克继续劝说道：“正常情况下，一座城市一个月也见不到一起感染事件。所以，这段时间，你相当于待在圣辉教的办公室里，喝喝茶，看看报纸，就能拿到一天十万美金的顶薪。我想，大富豪也没你这般轻松吧？”
方宁装作被说动的样子。“好，我答应你。事先说明，我只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处理灵魂病毒，如果超过了我的能力，我会优先考虑自己的安全。”
“当然，一旦出现二星以上的灵魂病毒，你可以让我的手下联系圣辉教的上层，请求资深驱魔师的支援。”
“还需要签个合同吗？”
“不需要，”麦克笑着摇头，“那玩意对我们驱魔师的束缚力很小。我们驱魔师这行大多讲究信誉，毕竟失信便相当于丢背后教派的脸面，在联盟里还怎么混？”
方宁点头。
是这个道理。
当驱魔师的层次到了一定程度，个人信誉比一纸合同还要有力量。
“我先支付你三十万，三天后没回来的话，你让我的队员每天给你的账户打十万。”
“好。”
算了算，方宁现在也算是个富豪了。
算上麦克的委托，约翰逊的学习费，怀特的保镖薪资，杀手克里特的赏金，账户上已经有四十五万美金左右，这大多是凭借个人能力，赚到的钱。
虽然不太在意钱的多寡，但这证明了他的个人劳动是有价值的，方宁还是蛮高兴的。
“方，你现在来一趟办公室。接下来的几天，你要在办公室里过了。”
“好。”
方宁没有东西要收拾，只是带着手抄本，便离开了。
……
到了圣辉教的分部。
已经是第二次来这所小教堂，来做祷告的还是很少。
方宁坐着电梯，来到地下一层，走进麦克的办公室。
麦克的小队全员都在这里。
麦克站起来给了方宁一个拥抱。
“方！你来了。”
方宁向众人点头示意。
几个队员都报以微笑。
唯有约翰逊淡淡地，低着头修着指甲，对他没有任何反应。
麦克无奈地摇头：“我给你介绍一下。”
他指着一位窈窕的金发女郎，“米勒，一星驱魔师，魂器：毒蛇之吻。”
米勒对方宁抛了个媚眼。“我还上过黄皮肤的，今晚要不要来我家？”
方宁咳嗽一声，假装听不到。
好家伙，这是在玩集邮啊！
他可不想当一张邮票。
麦克指着一位腼腆的大男孩，“特纳，还在读书，魂器：光合作用。”
特纳被大家的视线关注，一脸腼腆，有些紧张不安。
“别看他这样，杀恶魔的时候他最疯。”麦克悄声道。“他的魂器是光环技，对人类的灵魂有着不小的增幅。”
麦克指着最后一位壮汉：“约翰逊，魂器：最终的堡垒。”
约翰逊修完了左手的指甲，吹了吹，换了右手的指甲。
麦克呵斥：“约翰逊！你的礼貌呢？接下来方要暂代队长一职，你们要通力合作，保护和纽约！”
约翰逊掏了掏耳朵。“是吗？我总觉得，危险往往来自于内部呢？”
方宁眯着眼打量着他。
麦克歉意地看向方宁：“抱歉，你多担待些。他这人性格就这样。有什么说什么。其实，他作为队伍的盾牌，一直站在最前面，后背留给队友。所以，他对队友往往很严苛。”
方宁点头表示理解。
麦克松了口气。
“其他的队员有的出差了，有的在家养伤。”
他最后说了几句勉励的话，便离开了。
整个过程，方宁都在警惕，唤醒了特殊空间内的小球、小蓝，还有小白——小白就算了，太弱了些。
随时准备全力出手，瞬间感染两人。
但是，没想到麦克直接走了。
走了。
这家伙真是喊他来驻守纽约的？
方宁目光复杂地看向麦克。
不管麦克是否还打着其他算盘，单凭这点度量，方宁就不得不欣赏。
……
麦克和威廉姆斯坐上了飞机。
威廉姆斯问道：“你找方来坐镇，太过危险。万一方真的是恶魔呢？”
麦克淡淡地望着窗外的白云：“我把人脸壶留给约翰逊了。”
威廉姆斯摇头：“人脸壶只是二星蓝色品质罢了。可能对付不了方。你之前说方有二星的实力。”
麦克转过脸来，微笑着：“如果人脸壶只有二星，我为什么能够坐镇纽约呢？”
威廉姆斯心中微震，一脸不可思议地道：“你的意思是……”
“人脸壶本就是三星魂器啊。我当初上报资料的时候，就藏了一手。”
威廉姆斯陷入了沉默。
“那你呢？你去洛杉矶抓捕高级研究所的人，你没有魂器，该怎么办？那里可是龙潭虎穴，是灵魂病毒的巢穴！”
“没事。”麦克淡淡笑着，“我老师留给我的魂器，该拿出来见见太阳了。”
“是……审判之剑？三星橙色品质的魂器？！”
“没错。”
威廉姆斯站起身，震惊道：“青色品质，那魂器的原身，得是四星金色级恶魔！当年你的老师贝克先生杀了自己的学生，还留着尸体？不是说同归于尽，贝克和那位学生都成渣了吗？”
麦克脸色阴翳。“没有。老师临死前将那学生的尸体给了我。让我找人制作成魂器‘审判之剑’。我就是靠这把剑，才杀了人头壶的前身——四星青色恶魔。”
要知道，并非星级越高，就能碾压。
有时候，还要看特性品质。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三星橙色品质是有可能胜过四星青色品质的。
威廉姆斯眼神闪烁：“看来，这次洛杉矶之行，要保险多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对麦克多了许多尊重，收敛了不屑。
这都是源于对实力尊重。
现在的麦克，有实力与他比较，甚至更胜一筹。
这家伙，隐藏的这么深，不知道到底想做什么。
威廉姆斯眯眼望着闭目眼神的麦克，手指轻敲扶手。
……
方宁一屁股拍在办公室前的椅子上。
还别说，坐着挺舒服的。
约翰逊起身，“没有事情的话，我就走了。昨天喝多了，我回去睡会。”
其他队员望着方宁，想看看方宁是如何处理的。
“等一下。”方宁平静道。
“怎么了？我亲爱的队长。”约翰逊回过头，语气轻浮。“有何指示？”
“现在是上班时间。我给你一个任务，三天之内，消灭一只恶魔。”
约翰逊皱眉：“你疯了？现在纽约市很平静，别说恶魔了，连根恶魔的毛都找不到。你在刁难我？”
方宁点头：“没错。”
约翰逊笑了。然后转头就走。
旁边米勒眯着眼睛，抱着双臂，一副看戏的模样。她对于头上突然多了个外来驱魔师也很不满，不知道队长麦克到底在想些什么。现在有约翰逊前去试探，正好。
在她看来，方宁能被队长看重，一定是有本事的。
只是，约翰逊的魂器可是防御性的，虽然攻击性偏弱，但在防御这一块，没人能比得过他！
那可是一星青色魂器，媲美二星蓝色品质。
特纳依旧是腼腆害羞的模样，张了张嘴巴，想说些什么来劝阻两人不要再打了，但说话声音太小，以至于没人听到。
方宁眯着眼。
一上任就遇到刺头，简直是太幸福了。
他还愁没理由抢魂器呢。
小球不适合出面，那就小白吧。
小白的特性较弱，虽然只有白色，能级也才一星，但感官放大这种利器，操作空间太强。
手心里小白悄悄地滑落，来到约翰逊脖子上，开始了感染。
约翰逊感受突如其来的痛楚，从脖颈处开始扩散。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这种诡异的疼痛仿佛神经被撕裂，他还感受到面对灵魂病毒时的威胁感！
“谁在袭击我！”
他以为有灵魂病毒潜伏进圣辉教，不由恼火。
麦克刚走，这些可恨的恶魔就来挑衅！
他转身就拔出了魂器。
“最终堡垒！”
一块人的手掌骨浮在空气中，瞬间暴涨。
不到一秒钟，便扩张成一面巨大的盾牌！
其上密密麻麻的横线、竖线交织成一张巨形的恶魔之脸，狰狞的面孔，惊心动魄的獠牙，活灵活现的眼神。
盾牌上散发着精神方面的恐怖压迫感，压制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方宁！
办公室里的气氛为之一滞，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心脏猛地跳动。
米勒脸色微变，喝道：“约翰逊！停手！”
她不明白，为何是约翰逊先动的手。
她还以为，方宁会沉不住气，被撩拨地先动手。
即使打起来，约翰逊也在理。
特纳脸色苍白，后退了一步，嘴里喃喃地：
“别打了，你不要再打了……”
方宁站起身来，小白悄悄地回到他身体内的特殊空间。
方宁佯怒：“约翰逊！你竟然使用魂器向我攻击？那我就不客气！”
约翰逊脸色一变，“不对！有灵魂病毒在袭击我！我条件反射便拔出了魂器！”
“胡扯！这里是圣辉教的老巢，那只灵魂病毒胆敢来这里？”方宁怒斥着他，“既然你这么想见识我的本领，那我就不客气了！各位驱魔师同事请见证，是约翰逊先动手的！”
方宁一脚踹开办公桌，办公桌在空中砸中盾牌。
盾牌没有任何变化，稳如泰山。
约翰逊面如沉水。“该死！你算计我！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的灵魂力量源源不断地注入盾牌之中，浓郁的星光包裹着盾牌。
约翰逊举起了最终堡垒，健步如飞，砸向了方宁！
“要让你明白，这里是圣辉教的地盘，不是你这个外来人能够撒野的！”
米勒手中一闪，出现一块迷你的骨头，正要出手解救方宁。
她觉得，再不出手，方宁就会被这最终堡垒压成渣滓！
圣辉教曾测试过最终堡垒的防御力，子弹根本无法破防，除非使用炸药！
这种特性，简直是人类的天敌！
方宁嘴角上翘，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仿佛吓傻了！
最终堡垒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力砸在了方宁的身上。
米勒尖叫着，“约翰逊！你杀了方宁！麦克知道后饶不了你的！”
特纳害怕地躲到了墙角。
约翰逊脸色一白，却强自镇定。“哼！他本就是只恶魔，我杀了他也是为民除害！正义站在我这边！”
可是，盾牌猛地颤抖，底边传来一阵沉闷的声音。
“闹够了吗？下面该我了吧？”
众人齐齐色变。
“天啊！方没死！他活下来了！”
“不可能！我这道盾牌即使不擅长攻击，也足有数十吨冲击力，一般人只会变成一滩烂泥！”约翰逊一脸不可置信。
盾牌被缓缓抬起，仿佛有只巨兽在抬起大厦。
“这是你引以为傲的防御？那我摧毁你的防御，你是不是便没有做驱魔师的意义了？”方宁噙着危险的微笑，苍鹰般犀利的目光盯着约翰逊。
这让众人脸色再次变化。
他想干什么？摧毁最终堡垒？
那可不是纸糊的啊！
而且，你要摧毁这道以防御力著称的魂器，你得拿出对等的魂器，或者火箭筒，否则，你凭什么在这里放出大话？
米勒摇着头，不知道方宁究竟在想些什么。
方宁左手扶住盾牌，右拳攥紧，仿佛在寻找合适的打击点。
他顿了顿，右臂青筋暴起，浑身爆炸般的肌肉带来的无穷的力量，心脏源源不断地提供着血液。
他对准盾牌猛地出拳！
米勒长大了嘴巴，嘴巴里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他为什么不拿出魂器？！
这个人要徒手摧毁魂器？
这与狙击枪打飞机有什么区别？！
简直是自不量力！
米勒已经无法忍耐了，再不出手，方宁真的会死！
死因为自大！
可是。
就在众人以为，方宁会如螳臂当车般，手臂一寸寸断裂，受到内伤，流血不已。
但下一秒，却见平整的盾牌，猛地凸起一块！
众人定睛一看，那凸出的一块正是拳头的形状！
还没来得及震惊，却听见一阵轰鸣声随之到来，仿佛晨钟暮鼓，震耳欲聋！
没人能够想象得到，这是人类的拳头与魂器撞击发出的雷鸣般的巨响！
约翰逊首当其冲，巨力传导到他的臂膀，蔓延至他的全身。
他与盾牌一齐飞了出去！
一道鲜血如雪花飘散在空中，落在地面，如梅花点点，装饰着这单调的办公室。
“约翰逊！”
特纳和米勒惊呆了。
他们想不到，受重伤的不是徒手的方宁，而是使用魂器防御的约翰逊！
他们连忙过去吃力地搬开厚重的盾牌，为约翰逊检查伤势。
伤势很严重，浑身骨头不知道断了几根，还有严重的内伤。
“必须马上送医院！”
“我的魂器……”约翰逊心念宝贵的魂器。
“没事的，你的魂器只是受损严重，可以修复！”特纳连忙安慰他。
话音刚落，盾牌上以拳头形状的坑洞为中心，向外蔓延出密密麻麻的丝线。
咔嚓。
清脆的声音，如同镜片粉碎，飞散空中。
漫天银雪闪烁着。
众人为之一愣。
约翰逊气血上涌，一口鲜血喷出。
“方宁！我与你势不两立！”
说完，便昏死过去。
众人沉默地看着好整以暇地坐在软椅的方宁。
这个男人……竟然徒手拆了一道魂器！
还是以防御力著称的最终堡垒！
这道坚实的堡垒曾经保护小队成员无数次免灾灵魂病毒的袭击，却最终被一个人类给毁了。
这个男人是只人形巨兽吗？！
方宁挑眉：“抱歉，一时没收住力。再不送医院，约翰逊就要死了。”
众人连忙抬着他跑出去找医生。
这座基地旁边就是医院，当初为了随时能救治伤员才选择这里建的基地。
方宁默不作声，小球悄悄爬出来，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一口咬住刚刚醒转的灵魂病毒。
这是从最终堡垒中掉落的灵魂病毒。
它的运气很好，被封印了多年，终于重见天日。
它的运气不好，一出来就被方宁给抓走了。
大概，今天是生命的最后一天吧。
……
等众人将约翰逊送到医院，紧急接受治疗时，他们才想起灵魂病毒一事。
魂器破碎，封禁解除，灵魂病毒有很大的概率会恢复意识，如果那时候感染人类，会渐渐恢复力量，到时候绝对是个麻烦！
可是，来到办公室，方宁正在这里眯着眼打盹，一副下午犯困的模样。
“方、方先生，请问最终堡垒内的灵魂病毒呢？你见到它了吗？”
方宁睁开惺忪的眼皮。“没有啊，它可能趁机溜走了吧。”
体内特殊空间，小球嘴巴鼓鼓囊囊的，死死咬住那只不断挣扎的小乌龟。
这只乌龟正是从最终堡垒内逃脱的灵魂病毒，龟壳上布满腐蚀的漏洞，黑色的牙齿布满腥臭的黏液，两朵熊熊燃烧的蓝色鬼火在眼睛里跳动。
现在在圣辉教的地盘，不是吸收的时候，先让小球压制住。
“糟糕，灵魂病毒逃脱了的话，将来会造成巨大的灾难！”
“没关系的，最终堡垒内的灵魂病毒主防御力，不善攻击。”特纳安慰道。
“即便是不擅长，那也有灵魂病毒的天性，对人类本能有着感染欲望！”米勒担忧不已。“没想到，方的肉体这么强悍，竟然一拳摧毁了以防御力著称的最终堡垒！”
米勒道：“方，我出去追捕逃脱的灵魂病毒。”
方宁点头。“路上小心。”
办公室静悄悄的。地上全是打斗余波造成的痕迹，家具碎成一摊。
特纳不擅长与人单独相处，只好讷讷地找了把扫帚，开始清理垃圾。
方宁继续眯着眼，在这里睡觉。
还别说，麦克这小子买的椅子是真的舒服。
一小时后。方宁已经睡醒。
却见到办公室里一片整洁。面前换了一张新的办公桌。
特纳正搬着个板凳坐在办公桌的一边，认真地写着字。
方宁看了一眼，竟然是高中数学题。
“你还在上学？”
特纳腼腆挠了挠头发。“嗯。”
方宁多看了作业两眼，指着一道题道：“这里有计算性错误。还有这里公式用错了，使用的前提条件不对。”
特纳仔细思考，“真的啊。”
过了会儿，他抬头，一脸羡慕。
“方，你真聪明。”
“我只是比你年长几岁，多读了几年，并没有你想象的聪明。”
特纳还是带着羡慕的目光望着方宁。
这个驱魔师既有实力，一拳打碎约翰逊的最终堡垒；又是个出色的做题家，完美符合他心中的成功人士的形象！
“你为什么要当驱魔师？你家里人不会担心吗？恶魔很危险，稍不留神就会丢掉性命。”方宁有些奇怪。
这个年纪正在读书，按理说家里绝对不会同意。
特纳脸上有些失落。“家里穷，以前上不起学，只能辍学工作。后来遇到一起感染事件，我成功活下来了，又被麦克看中，招募到他的小队。他给了我很高的工资，现在我一个月能赚到以前好几年的钱。有了钱，我当然要回去接着念书。
我如果不做这份工作，那么现在的一切都会失去，作业，驱魔，保护人类……
麦克告诉我，总有人要站出来保护大家。我觉得很有道理，便一直跟着他。
而且，现在家里人都不工作了，靠我养活。我要是不工作了，家里就断了收入。”
方宁不知道该用什么目光看他。
是欣慰，鼓励，还是怜悯？
大概都有。
所以是复杂的目光。
这是一个成熟的孩子——不，已经是一位成熟的男人。
他的肩膀扛着家庭的重担，社会的期待，他也努力且成功地回应了他们的期待。
抬手看了看手表。
“我先回去吃个饭，你在这里看着。有任何问题就叫我。”
特纳点头，继续埋头写作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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