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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离别的车站

    送我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整个楼道没有人开灯,显得特别黑暗陈旧。“我到了,明天见。”

    “我送你上去,太黑了。”

    我一再拒绝无效,还是答应让他送我回去,走过拥挤的小道来到住处,洛欣因为上夜班,没有在家。我也不好意思让他进一个挤不下三个人的家里坐,便站在门口和他说再见。可是,他还是看到我那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间,以及到处挤满了东西的空间。“潮汐,你住在这里?”

    “是的,这里便宜。”

    “让我帮你好吗?”

    “不好。我住在这里很好。”我坚持,林言卿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一晚,林言卿的笑容就像早上起来喝一大杯甜滋滋的蜂蜜水,慢慢的在心中酝酿开来。而他也成为了我心中那个不可一世的白日梦,即使他好像那么遥不可及,也如夏花般绽放在我心间。

    看着你的身影里我越来越远那种滋味不好受。

    可是我必须笑着送你离开,那是你要过得幸福。

    我是在一无所有的时候遇上的洛欣,度过了最艰苦的岁月以及相互扶持着臆想未来生活会多么灿烂。却在这个时候要和她道别。

    下班回家的时候,洛欣坐在窗边好像已经等我很久的样子。“潮汐,你回来啦。”

    “恩,欣儿,怎么了。等我吃饭么,怎么今天不用上班?”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听完你不要难过,不要劝我,我怕我一听你的挽留我就再也不能下狠心做决定了。”

    “欣儿,你说。我不会难过,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我的心突然咯噔一下,其实大抵心中已经略猜到了一二。

    “我要走了,明天就回江西老家。我的男朋友本来说要来上海和我一起奋斗的,我先来他安顿好家中其他的过一段时间再来。可是他考上了什么公务员,再也不愿意出来闯荡了,他觉得家中房价低而且工作也稳定,让我也回去。我跟他闹了很久,他最后说,如果我不回去他就相亲,随便找个合适的姑娘结婚。”

    我抱着欣儿:“别难过,欣儿。我知道的。”

    “我两青梅竹马,我真的不想放弃这么多年的感情。我妥协了,答应回去。他当场就给我定了明天的火车票。潮汐。”洛欣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了。我拍拍她的肩膀“欣儿不要哭,这是好事。上海有什么好,人多住的又不好,有个人在家里等你多好。我没事的。”

    “潮汐,你不要安慰我了,我真的想留下来和你一起奋斗。可是现在我就打退堂鼓了,还记得当初我们第一次在这个十平米的小房子里说的话么,你说我们要一起在上海这个魔都扎根。”

    “傻孩子,别说丧气话,你已经很棒了。只不过现在你有更重要的人要去找,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你答应我,要带着我的那份努力一起在这个城市奋斗,答应我一个人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好了,欣儿。你明天要走,今晚我请你去吃饭。咱们这么多日子,一直都在这破房子里省吃俭用,今天姐请你去吃顿好的。”

    那一天晚餐我们喝了几杯酒,庆祝我们相逢,纪念这场相遇,最后彼此祝福。我们都不知道这个决定之后彼此的生活会怎样,也不知道未来时好时坏,但是这个时候喊着泪水说的幸福,是我们心中最最真实的告白。

    晚上帮洛欣收拾东西,她的东西不多。两个人合买的东西她基本都没有要,只是把随身的衣物以及私人的物品做了一个打包。她说,这些东西都留给我,让我多能看着它们的时候就想到她,我知道她是担心我一个人在上海生活得不容易,希望能最大程度上帮助我。

    回忆总是喜欢添油加醋,在合宜的时候出来添乱。我们最后一次躺在那张一米五的小床上聊天,从那天的相遇到之后的种种,聊到哭又笑。

    第二天天亮的特别早,我打了个电话给公司请假,想不到更好的理由我就说生病了。然后准备送洛欣去火车站。收拾好一切出门的时候已经十点,打开门竟然发现林言卿站在门口,好像刚来,又好像有一会了。

    “林总监,你怎么来了。”我一脸纳闷的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听说你生病了,我来看看你。”

    “不好意思,林总监。我撒了个谎,其实我没生病,今天洛欣要走,我想送她上火车。”洛欣看着我们,我顺便给他们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

    “哦,原来是这样。那正好,我今天也没有其他的事情。我送你们去车站吧。”林言卿说话的时候便已经拿走了洛欣的行李。

    “这不好,我们自己打车就行。”我婉拒。

    “这是命令,等会公司还有事需要你。”既然林言卿这样说,我也不好再推辞。

    直接到了车站,比预算的早了二十分钟,我还有时间和洛欣在候车室里等待再聊一会。我们心里都知道这次分别要在等下一次相遇也许要很久很久,我们相处的时光不长不短,却一同经历酸苦这比同享乐所建立的感情要来的深厚得多,我想这辈子,再没有人会与我一起这样吃苦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离别的氛围总是让人莫名的伤心。洛欣走了,留下了她所有对这个城市的向往,我继续留下来了,带着我对这个城市全部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