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灾民
乡勇现在鸟铳有八杆，鲁密铳五杆，长枪二百支，雁翎刀三十把，陆夏挑出以前打过猎的摸过铳的，用十三杆火器，剩下都先练长枪，长枪不够用长竹竿代替。
近三百长枪手站好队列，等待举人老爷传授枪法，那边正训练百姓列队的陆果同也偷偷关注着。
陆夏拿起一杆长枪道：“上战场打大仗没有那么花里胡哨的招式，战场上拼的就是手快心狠，就那一眨眼就分出胜负，胜者生，败者死！”
乡勇们下意识想互相看看，但是这一个残酷的训练让他们在队列中丝毫不敢动。
陆夏继续道：“一寸长一寸强，你们手拿长枪只需一招杀敌，招式就两招就是抬枪刺，收枪。你需要去看你们前方敌人，你左右你后面都交给自己战友！你们今后就是共生死的战友！”
陆夏提高声音：“现在听口令，抬枪，刺，收枪，抬枪，刺……”
乡勇们，下意识听从口令开始按他口令行动。
晚上回到了陆夏正在书房看书，父亲陆果同和陆春走了进来，陆夏看着他们两个，陆春看着陆果同示意让他说话。
陆果同道：“老二，要说别的我们两个不如你，可是要是这行军打仗我和你大哥两个还是懂得一二的。”
陆春连忙点头，陆夏道：“父亲有话不妨直说。”
陆果同咳嗽一下清清嗓子，自己可不是紧张，只是嗓子痒，紧张？简直是笑话，和自己儿子说话有什么好紧张的！
陆果同大声道：“论兵种战力第一要数骑兵，第二就是弓箭兵，我们没有马，骑兵练不了，可弓箭兵我们得练啊，不然怎么打远程攻击。”
他惊讶道：“父亲这句远程攻击，是和谁学的？”
陆果同自豪道：“是我昨日翻看你写的兵书得知。”
他微笑道：“我们火铳就是远程攻击，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火铳雨天不能使用，点火绳容易被风吹灭，火绳容易烧完，操作也复杂等等，但是你们想过没有，一个弓箭手需要多久练成，一年？三年？一个合格的鸟铳手只需三个月。”
陆春急忙道：“我和爹的意思，是我们想把会弓箭的都集中一起当弓箭手，并不需要士兵重新训练弓箭。”
他想捂脸，清清嗓子道：“嗯是好办法，我同意，看来你们两个现在确实努力学习了，值得表扬。”
陆果同道：“夜不收我们也该训练，那毛老二和毛老三原是辽东的夜不收，再挑出会骑马的一起训练。”
陆夏道：“明天优先挑出会骑马者，再挑出会使弓者单独训练，马匹让表哥去买三十匹，弓箭看看能不能从官府找点。”
陆果同道：“卫所弓箭没有保养，不堪大用，要用就用一石以上强弓。”（注1）
陆春道：“县武备仓库那里应该会有，但不知有多少。”
陆果同道：“盔甲也应该有，不过铁甲太贵，一套上好铁甲需十几两银子。”
知道纯手工工艺嘛。
陆夏道：“买不起铁甲就先用皮甲和绵甲，我们这两日有空就去县城找县尉聊聊。”
大清早邱家庄就开始人欢马叫，陆夏集中了庄子里百姓家的所有马骡，都买了一共是九匹。陆春提出骡子跑是不快，不能当战马用。
陆夏翻翻白眼说道：“现在不是没有马嘛，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都是四条腿，长的那么像，就凑合用吧。”
喊来毛老二和毛老三，把会骑马的百姓三十多人和郭雪儿，连马骡一起交给他两，训练夜不收，李楼那边会不断买入马匹到时再补充给夜不收。
这边陆果同先带着会弓箭的二十多人去摆上靶，开始练习弓箭，关于会骑马比会弓箭还多，各位看官会感觉不太可能，原因很简单会骑马的，也很多就会使弓箭，不过被会骑马优先挑走罢了。
早饭结束陆夏准备开始训练，宴淼急匆匆跑了过来喊到：“少爷外面来了好多流民，老爷喊你过去看看！”
流民？现在才崇祯五年，原来的历史上山东这时候应该没有流民吧，不过史书上也记载再详细也不会精确到几百流民。
陆夏带着宴淼出门就看见黑压压一片，走近来看这些流民有五六百人，个个蓬头垢面，面黄肌瘦见他走来大家都让开路。
他问道：“你们都从哪里的？”
流民看书生打扮的老爷知道这是主事的，连忙七嘴八舌回答。这些流民大部分都是由陕北一路逃荒过来的，这几年陕北，山西连年大旱，尤其陕西连年旱灾加上闹流寇，人都活不下去了。
（明朝的陕西省包括今甘肃、宁夏全境和青海省的一部分，今西宁市亦在陕西省内。）
他读过明末的历史，也了解明末百姓的悲惨命运，不过自己亲眼所见还是心里很不忍，要帮他们只能是开荒，能养活他们还能为自己的军队提供粮食。
大明对于各地军民开垦荒地向有优惠，开垦土地尽归军民不说，三年成熟后，每顷土地止征少许的牛具银，甚至很多地方应纳税粮还准免十年以上。
如果这个政策能贯彻落实明末也不会有那么多流寇。可惜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国库空虚，需要征收大批的税粮。
官绅豪强将自己应纳税粮转派到平民身上，本来开垦荒地投入就大，才一熟后，往往官府卫所便迫不及待地交来催派，造成垦农入不敷出。
若是继续追逼钱粮，就不得不迫使垦农逃亡，又造成田地荒芜，这样恶性循环，各地灾荒越来越严重，也造成百姓不愿意开垦荒地。
他身为举人本来大明国策是免徭役免半税，在明朝中期就开始重文轻武人，对于举人也是全免。
甚至好多地方秀才都能加入这免税大军，眼下荒地是有很多，自己只需县衙疏通下，问题应该不大。
他大喊：“大家都排队，孩子和妇女在最前面，然后五十以上的老人最后是青壮，没有碗筷一会会发给你们。”
乡勇也都围上去分开人群让他们排了三个队列，乡勇一边维持队列，一边喊道：“都老实排队，不许叫喊，不许插队！”
流民看这么多粗壮汉子维持秩序，也不敢违背，何况还有粥吃，于是都安静的排着队，只是感觉队伍这么前进这样慢。
宴淼站在陆夏身后忽然手指向队伍，吃惊说道：“少爷你看！”
注1：古代的一石弓（各朝代一石重量不同，30-60千克不等）已经是强弓。唐武举射长垛用一石弓，骑射用七斗以上弓。宋府军弓手标配为一石弓。
近三百长枪手站好队列，等待举人老爷传授枪法，那边正训练百姓列队的陆果同也偷偷关注着。
陆夏拿起一杆长枪道：“上战场打大仗没有那么花里胡哨的招式，战场上拼的就是手快心狠，就那一眨眼就分出胜负，胜者生，败者死！”
乡勇们下意识想互相看看，但是这一个残酷的训练让他们在队列中丝毫不敢动。
陆夏继续道：“一寸长一寸强，你们手拿长枪只需一招杀敌，招式就两招就是抬枪刺，收枪。你需要去看你们前方敌人，你左右你后面都交给自己战友！你们今后就是共生死的战友！”
陆夏提高声音：“现在听口令，抬枪，刺，收枪，抬枪，刺……”
乡勇们，下意识听从口令开始按他口令行动。
晚上回到了陆夏正在书房看书，父亲陆果同和陆春走了进来，陆夏看着他们两个，陆春看着陆果同示意让他说话。
陆果同道：“老二，要说别的我们两个不如你，可是要是这行军打仗我和你大哥两个还是懂得一二的。”
陆春连忙点头，陆夏道：“父亲有话不妨直说。”
陆果同咳嗽一下清清嗓子，自己可不是紧张，只是嗓子痒，紧张？简直是笑话，和自己儿子说话有什么好紧张的！
陆果同大声道：“论兵种战力第一要数骑兵，第二就是弓箭兵，我们没有马，骑兵练不了，可弓箭兵我们得练啊，不然怎么打远程攻击。”
他惊讶道：“父亲这句远程攻击，是和谁学的？”
陆果同自豪道：“是我昨日翻看你写的兵书得知。”
他微笑道：“我们火铳就是远程攻击，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火铳雨天不能使用，点火绳容易被风吹灭，火绳容易烧完，操作也复杂等等，但是你们想过没有，一个弓箭手需要多久练成，一年？三年？一个合格的鸟铳手只需三个月。”
陆春急忙道：“我和爹的意思，是我们想把会弓箭的都集中一起当弓箭手，并不需要士兵重新训练弓箭。”
他想捂脸，清清嗓子道：“嗯是好办法，我同意，看来你们两个现在确实努力学习了，值得表扬。”
陆果同道：“夜不收我们也该训练，那毛老二和毛老三原是辽东的夜不收，再挑出会骑马的一起训练。”
陆夏道：“明天优先挑出会骑马者，再挑出会使弓者单独训练，马匹让表哥去买三十匹，弓箭看看能不能从官府找点。”
陆果同道：“卫所弓箭没有保养，不堪大用，要用就用一石以上强弓。”（注1）
陆春道：“县武备仓库那里应该会有，但不知有多少。”
陆果同道：“盔甲也应该有，不过铁甲太贵，一套上好铁甲需十几两银子。”
知道纯手工工艺嘛。
陆夏道：“买不起铁甲就先用皮甲和绵甲，我们这两日有空就去县城找县尉聊聊。”
大清早邱家庄就开始人欢马叫，陆夏集中了庄子里百姓家的所有马骡，都买了一共是九匹。陆春提出骡子跑是不快，不能当战马用。
陆夏翻翻白眼说道：“现在不是没有马嘛，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都是四条腿，长的那么像，就凑合用吧。”
喊来毛老二和毛老三，把会骑马的百姓三十多人和郭雪儿，连马骡一起交给他两，训练夜不收，李楼那边会不断买入马匹到时再补充给夜不收。
这边陆果同先带着会弓箭的二十多人去摆上靶，开始练习弓箭，关于会骑马比会弓箭还多，各位看官会感觉不太可能，原因很简单会骑马的，也很多就会使弓箭，不过被会骑马优先挑走罢了。
早饭结束陆夏准备开始训练，宴淼急匆匆跑了过来喊到：“少爷外面来了好多流民，老爷喊你过去看看！”
流民？现在才崇祯五年，原来的历史上山东这时候应该没有流民吧，不过史书上也记载再详细也不会精确到几百流民。
陆夏带着宴淼出门就看见黑压压一片，走近来看这些流民有五六百人，个个蓬头垢面，面黄肌瘦见他走来大家都让开路。
他问道：“你们都从哪里的？”
流民看书生打扮的老爷知道这是主事的，连忙七嘴八舌回答。这些流民大部分都是由陕北一路逃荒过来的，这几年陕北，山西连年大旱，尤其陕西连年旱灾加上闹流寇，人都活不下去了。
（明朝的陕西省包括今甘肃、宁夏全境和青海省的一部分，今西宁市亦在陕西省内。）
他读过明末的历史，也了解明末百姓的悲惨命运，不过自己亲眼所见还是心里很不忍，要帮他们只能是开荒，能养活他们还能为自己的军队提供粮食。
大明对于各地军民开垦荒地向有优惠，开垦土地尽归军民不说，三年成熟后，每顷土地止征少许的牛具银，甚至很多地方应纳税粮还准免十年以上。
如果这个政策能贯彻落实明末也不会有那么多流寇。可惜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国库空虚，需要征收大批的税粮。
官绅豪强将自己应纳税粮转派到平民身上，本来开垦荒地投入就大，才一熟后，往往官府卫所便迫不及待地交来催派，造成垦农入不敷出。
若是继续追逼钱粮，就不得不迫使垦农逃亡，又造成田地荒芜，这样恶性循环，各地灾荒越来越严重，也造成百姓不愿意开垦荒地。
他身为举人本来大明国策是免徭役免半税，在明朝中期就开始重文轻武人，对于举人也是全免。
甚至好多地方秀才都能加入这免税大军，眼下荒地是有很多，自己只需县衙疏通下，问题应该不大。
他大喊：“大家都排队，孩子和妇女在最前面，然后五十以上的老人最后是青壮，没有碗筷一会会发给你们。”
乡勇也都围上去分开人群让他们排了三个队列，乡勇一边维持队列，一边喊道：“都老实排队，不许叫喊，不许插队！”
流民看这么多粗壮汉子维持秩序，也不敢违背，何况还有粥吃，于是都安静的排着队，只是感觉队伍这么前进这样慢。
宴淼站在陆夏身后忽然手指向队伍，吃惊说道：“少爷你看！”
注1：古代的一石弓（各朝代一石重量不同，30-60千克不等）已经是强弓。唐武举射长垛用一石弓，骑射用七斗以上弓。宋府军弓手标配为一石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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