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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事了

    云城。

    原本祥和安宁的城中此时却是哭喊连连,许多气息阴冷诡异的阴傀以及丑陋可怖的行尸在街上四处攻击着活人。

    这些阴傀和行尸出现的突然,加之又是夜晚,猝不及防下遭遇的平民一时间伤亡惨重,好在应天司的人也是早有准备,迅速的便察觉到异常并控制住了场面。

    应天司的黑衣使们四处清理着这些妖邪之物,时不时还要应对潜藏起来的魔道妖人的偷袭,这些人也是狡猾的紧,见到有落单或正在战斗的黑衣使他们便从暗处偷袭,碰见周清那显眼的蓝衣便果断远离,周清也只能趁机会暴起诛杀了两人就再也见不着那些藏头露尾之人的面了。

    这些阴傀和行尸也只能带来一时的麻烦,在应天司的清理下很快在减少着数量,而藏在暗处的始作俑者们自然不会指望这些东西能成什么事。

    只见躲在暗处的几个黑衣人似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其中一人不禁问道:“丁师兄他人呢,怎地还不见动静?”

    几人面面相觑,却也不敢去质问丁庆,若惹得那喜怒无常的丁师兄不高兴,说不好就被抽魂炼魄扔进那阴魂幡里了,几人也只好再耐心的等待。

    一盏茶的功夫前,城中一处无人的宅子中,丁庆正在地上刻画着一个阵法,用来做材料的灵血将他的手沾满猩红,他却浑不在意的模样。

    终于阵法完成,算上在城中各地埋着的子阵眼,想着即将见到的盛状,丁庆不由得喜由心生:“不过之后倒是得逃了,应天司估摸也会有动静,就是别碰上九大道门了,届时先藏起来炼出元丹吧。”

    丁庆脑海中又想起方才那名小娘子,心道:“要不是有要事要办,倒是可以多玩一段时间,不过倒也不差,回头再炼成阴傀,只是就没那股味了……”

    “沙沙……”

    正这般想着的丁庆突然听见身后想起轻微的脚步声,顿时眼神一紧,身子一扭,一团绿色火团便从其袖袍中射出,他这才看清屋中突然多了一人。

    可接下来的景象却令丁庆神色一变,他打出的那团“枉死阴火”刚靠近那人便莫名的消融在空中,半点痕迹也没留下。

    丁庆一咬牙,手中陡然出现一杆小幡,此幡长杆净白如玉,幡面由黑色布料织成,上有一青面獠牙、狰狞可怖的六臂恶鬼各手持兵器作酣战姿态。

    这便是丁庆的底牌:一件法器唤作阴魂幡,此幡以阴邪材料经过祭拜、炼化先炼出形体,再以灵血、魂魄日日祭炼,具体时间视材料质量而定。

    最后以幡面这头恶鬼为形炼出一只主幡灵,到这才是初步炼成,之后还要不断要以生魂喂养,用以壮大主幡灵,也可炼出一群阴鬼以多欺少。

    这幡摇动间便可驱动阴风蚀骨,也可放出种种阴毒术法害人,最厉害的当然是放出那只和主人修为相近的恶鬼杀敌,而此幡唯一要注意的便是控制这个恶鬼幡灵,提防其太过强大而噬主。

    只见丁庆将手中小巧的阴魂幡一晃,小幡迎风便涨,眨眼间便有一人多高,飘动间便有阴风环绕、阴鬼哭嚎。

    被人悄无声息的靠近身前,自己和警戒的手段半点没有察觉,丁庆自然不敢托大,一出手便是竭尽全力。

    阴魂幡招舞之下,一头狰狞的恶鬼自阴风中探出身子,青肤、双角、肩后腋下各有一对握持着兵器的手臂,这恶鬼端的是凶猛异常,完全现出身形后裹着阵阵阴风便扑杀而去,紧接着还有数十道阴鬼自幡上钻出跟着杀去。

    正施咒令六臂恶鬼准备放出术法打过去时,丁庆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慌覆满了灵觉,接着周遭的元炁不知怎地就和他仿佛隔了一层无形的屏障,怎么都感应、驱使不了。

    随后令丁庆惊骇欲绝的一幕出现了:那头六臂恶鬼刚扑到那人影跟前,那人什么动作都没有,狰狞的恶鬼便莫名的一寸寸在空中消散,阵阵阴风、暗中放出的阴毒术法还有大片的阴鬼突然就杳无踪迹。

    丁庆此时已是全然感应不到主幡灵和那一众阴鬼的存在,突遭此变的阴魂幡基本算是元气大伤、半废状态了,还不知要多久才能将其修复。

    然而如坠冰窟的丁庆此刻却是丝毫没有在意法器被毁,他死死盯着那人影,那张面孔映入他的眼中,他的脑海中却完全显现不出其模样。

    一滴冷汗从丁庆的鬓角滑落,空气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攫住了他,使他半点动弹不得,如同琥珀中的虫子一般。

    “怎么会这样?这种小地方怎么偏偏让自己遇到这等大修士?元丹……元婴……还是……化神?他甚至还不算出手!”

    绝望的丁庆在心中嘶吼着,然后他感到一道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不……!”

    接着丁庆便如同他驱使的恶鬼一般寸寸湮灭在空中,几息之间便连同一切半点不留,就连神魂也被打散消逝。

    人影踱步走到窗边,月光照耀下露出一张面容,正是陈道一!

    “本来以为是几只虫子,没想到当中有个大一点的,不过剩下的正好,剑、还是要时不时的磨砺一下啊。”

    ……

    纪怜生一行人走到一半便又收到了应天司的紧急示警,赶回去便看见了正在清理那些阴傀行尸,当下便出手相助了一番。

    周清一直等到这些东西被清理的差不多了也没看到有什么变故,心生疑惑的他也没时间多想,还要想办法抓出潜藏的那些魔道中人。

    之后的事非常顺利,周清先是让县令派人配合应天司的人看住各处要道,然后搞出搜查的大动作,最后再卖出破绽假装人在城西,结果那些急如热锅上的蚂蚁的魔门中人果然上当,想从东边突围逃走,却被突然现身的周清带人悉数斩杀。

    周清长呼一口气,剩下的就是善后了,可是这些人雷声大雨点小的动作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些人最厉害的也就两名化气初期的,而且也并不强,真有这般简单?

    无论如何,眼下确实平息下来了,可惜这些魔门中人身有禁制,加之他们也知道落入应天司手中只有生不如死一条路,周清也没能抓到一个活口来问话。

    事情暂时作罢,纪怜生打过招呼回了道观,便看见师父还点着灯等着他,乖巧的向师父讲了这一天的事情。

    说罢,纪怜生又道出了心中的疑惑:“师父,妖和妖也有分别吗?我见那柳玉除去形体和人也没什么分别,但那只狼妖确实凶残,可是……它好像也是为了它的同伴才一心想杀我……”

    陈道一轻笑道:“世间的道理当然不是非黑即白,有些东西终究是要你亲自去看的,譬如你今日所见。”

    “妖,化人修行,变作人久了,生出一颗‘人心’又有什么出奇的,况且人难道不会害你吗?人心鬼蜮有时可比妖魔可怖,那些魔道不也是人么。”

    陈道一思索片刻又说道:“怜生你要知道我们南域这边从前不是这样的,在很久以前这里可是妖魔遍地,说是人间炼狱恐怕也不为过。”

    “后来经过道门的灭杀,无数大妖被斩杀,妖魔的尸血堆出了一个个湖泊,最终残余的妖魔被驱赶到了南极荒地,我们常说的妖祸便是这些南荒的信奉天妖的那些妖类所做。”

    “而日经月累修行化人的一些零散妖类他们中有些并非如此,有些护佑一方便被官府、道门赦封为山神、河灵,以香火功德来修行。也有追求大道、拜入道佛两道的,那些道门灵兽从本质上来说不也是妖吗?”

    “当然,若有妖作恶多端,堕入魔道,自然会有人替天行道将其诛杀。”陈道一看向若有所思的纪怜生笑道:“纸上得来终觉浅,事还是要亲为的,这当中的复杂说与你不如你将来经历一番,别多想了,去休息吧。”

    纪怜生点头应是:“对了,师父,你不是说过要带我去师父你的宗门吗?师父能现在和我讲讲吗?”

    陈道一目光变得悠远:“这天下道魔佛三道最盛,其中又以正道三清九派为首,为师的宗门正是玉清道三宗之一——玉仙山,如何,你小子满意了吧?”

    纪怜生自然知道三清祖师,正道九宗倒也是听过一二,但终究对这等存在没有具体概念,只是下意识的知道很厉害。

    念头一转,纪怜生又问道:“那师父你为什么在这建了个小道观啊?”

    陈道一瞪了他一眼,佯作呵斥道:“就你多嘴,快去休息!”纪怜生配合的一溜烟跑回了房间,接二连三的战斗确实消耗了许多精力,是要好好打坐调息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