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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春雨

    他们一定是知道徐晋会去春猎的消息,特意安排了人等在了马市。那诗会也是他们的人主持操办。

    为的就是能有一个理由弹劾徐家。现在的皇帝正盯着徐家,想让徐家没办法插手皇位更迭。只要这件事被皇帝知道,他就有了理由针对徐家。

    这样一来,皇帝满意了。设计这件事的人也满意了,唯一不满意的只有徐家和安王。但到那个时候,就算徐家调查出这件事背后的人,也已经无济于事。他们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那个叫程煜的书生,今天在街上被人打劫了。当时要不是安王在那附近知道了这件事情,那后果就不只是跪祠堂了。”徐国公把今天的事和徐晋简单的概括了一遍。

    徐晋将事情完整的听了一遍后,也发现自己是被人利用了。顿时委屈了起来。“父亲,这事真不是我的错。我也是被人利用了。真要怪的话,就怪那个算计我的人。”

    徐国公闻言瞪了他一眼。“想要什么你可以跟我们说。你年纪小最是容易被人利用。这件事开始你就不应该跟那个赵四走,直接去找马市负责人,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徐晋看父亲火消的差不多了,试探的问“那父亲我可以离开了吗?”他还没吃午饭就被赶来了祠堂,这里又黑又冷的,他一刻都不想多待。

    徐国公站起身,冷哼一声“你想的美。今晚你就在祠堂给我好好跪着,明天一早和我去那个书生家道个歉,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

    徐晋听到父亲的话,顿时就不服了“可是这件事情都不是我做的,我去道什么歉?我要是去道歉,不就坐实了这件事吗?”

    “那你有证据吗?他一个来京城考试的书生,这段时间只与你发生的口角。他被人报复,你知道与你无关。别人知道吗?朝堂上的那些言官会放过打压徐家吗?

    我们明天是去表明一个态度。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与我护国公府无关。是有人蓄意陷害国公府。”看着眼前不开窍的儿子,徐国公只能无奈的给他解释。

    “原来是这样。父亲放心,明天我一定把这件事情办好。那今晚可以给我一床被子吗?”徐晋拍着胸脯保证。

    徐国公没在管眼前的儿子。走出了祠堂。徐晋没得到父亲的回答,只能望着祝晟。

    祝晟也向外走去,只是路过徐晋旁边时拍拍他的肩膀。“舅舅虽然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反对。”

    徐晋立马反应过来,叫教守在门口的侍从去给他拿床被子。“谢谢表兄。”他看着祝晟离去的背影。连忙道谢。

    祝晟走出祠堂,就看到了等在门边的徐国公。他刚走近,徐国公先对他施了一礼。“这一次的事情,还要多谢安王。”

    祝晟连忙将他扶起“舅舅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当初我初到北方封地时,舅舅可帮了我不少的忙。”

    当时祝晟刚被封为了安王,就被赶去了北方。他那时年龄尚幼,还是当时掌握一部分兵权的徐国公,将侄子威武将军徐望,调去了北方保护他。

    虽然徐望只待了三年,就被皇帝调离了北方。当这些祝晟都一直记着。当时若是没有徐望的帮忙,他根本不可能那么快收拢北方兵权。

    “对呀,当时你才十多岁,现在已经这么大了。小妹她在宫里过得还好吗?说起来,我与小妹也有五六年没见了。”徐国公眼中闪过一丝悲哀。

    “母后现在过得很好,身体也不错。昨日我去看她时,她还给了我一瓶她亲自酿的桃花酒。之前有睿儿一直在宫里陪着她,虽然有些吵闹,但至少不会寂寞。”说起太后,祝晟的语气都不禁柔和了下来。

    徐恺听到妹妹还有心思酿酒,笑着对祝晟道“小妹酿的酒在我们同龄人中还是很有名的。她现在能过的好,我也就放心了。”

    二人边走边说,一会就到了门口。

    将祝晟送上马车,徐国公对他说“既然你着急回去,我就不多留你了。你中午来的急,定然还没吃饭。

    我给你马车中放了几块糕点,你在路上吃。”徐国公特意在糕点二字上加重了读音。

    祝晟对他点了点头,招呼着车夫向王府驶去。徐恺望着远去的马车,转身回府。

    天空中又飘来一片乌云,挡住了月光。

    马车内,祝晟将糕点一块块掰开。最后从糕点内一共找出来了两张纸条。

    第一张纸条上面所写为:贡生孙清,孙毅之子。

    第二张纸条为:皇帝咳血,风中残烛。

    祝晟看着两张纸条,嘴角微微勾起。早在之前,他就让人留意已经辞官的孙毅。钦天监被立为禁地后,除皇帝外,无人能随意进出。

    而孙毅是个例外。这条禁令对他没有任何用处。而且在他辞官后还能不被灭口,这其中定有蹊跷。当今皇帝可不是心胸宽广之辈。知道他秘密的人不可能活着。

    在太后的帮助下,徐家安排人进了太医院。他医术高明,不过几年就成了皇帝面前的红人。这几年一直向徐家提供着皇帝的身体状况。

    按照纸条上的内容来看,皇帝活不了多长时间了。祝晟看完纸条后,当场就销毁了。燃烧后的灰烬被他在鞋底碾碎,一阵风吹来。灰都不剩。

    祝晟回到王府,刚打开门便看到走廊里睡着了的柳琴月。祝晟吩咐人将她送回房内,就没再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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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师府内。林太师父子二人,也在谈论今天的事情。

    “你们的意思是,想要我借睿儿的生辰宴去安王府。可是你们要如何保证我能单独见到安王?”林太师摸着胡子,思考他们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父亲,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皇帝看我们,看的太严了。”林锦叹了口气,回答他。

    林太师闻言,冷哼一声道“可不只是看着我们林家。把你那诗集给我看看。”林太师也曾是科举状元。对诗词同样感兴趣。

    在父亲严厉的注视下,林锦只能将诗集递给了他。林太师过诗集,拿在手中细细翻阅。

    “妙啊!果然,这诗集才是那些诗词的出处。我就说,姓柳的小丫头不可能做的出来那样的诗词。”林太师拿着诗集赞不绝口。同时还不忘内涵柳琴月。

    林锦回来后,就将祝睿中毒的事也告诉他了。虽然知道这不完全是柳琴月的错。但林太师就是不喜欢她。

    柳琴月在他眼里,是一个窃取他人诗词的人。刚开始他会为因自己女儿的缘故,祝晟不得不娶她,而对她产生怜悯。

    但从她进京开始,就一直在宣扬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将他已经死去的女儿置于何地。这也是林家的人会讨厌针对她的原因。

    “你得老实告诉我,睿儿他真的没事吧?可不能留下个病根。”虽然林锦说祝睿现在已经没事了,但林太师还是有点不放心。

    “父亲,你就放心吧,睿儿真的没事了。今天我与他呆了好一会儿,一点问题都没有。你要相信许兄。”林锦只能无奈的又给他解释了一遍。

    林太师还是比较相信许言的。虽然没有见过许言,但从他拿出诗词的原版,拆穿柳琴月。为祝睿解毒,开导林锦。都让他对许言产生了好感。

    “这诗集你快点抄,抄两份。你自己留一份,给我一份。抄完后快点还给人家。现在天色也晚了,你明天再抄吧。”林太师本想将诗集还给林锦。但想了想,又将诗集收了回去。转身走出了书房。

    林锦望着父亲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明明就是你自己想看,却还打着关心我的名义。你要是真的关心我,就把诗集还我。要是不再看两页,今晚都睡不着觉。

    可惜林太师听不到他的碎碎念。最后林太师也没看成,他被林夫人要求按时睡觉。

    半夜,天空中下起了倾盆大雨。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雨。

    第二天一早,许言打开窗。窗外的雨已经停了。花园中,地上满是被雨水打落的花瓣。

    京城的排水系统还是很好的。像昨夜那么大的雨,街道上都没有积水。许言打着伞向一家铁匠铺走去。

    “客官想要买点什么?现成的,或是定作。都可以。”刚到铁匠铺门口,就有一人迎了出来。

    “我想要买一套雕刻工具,坚固一点的。钱不是问题。”许言已经想好要送给祝睿的礼物了。

    那人闻言,进到店铺内翻找起来。不一会儿,他从一个柜子中找出了一盒工具。

    他将工具推到许言身边,压低了声音,对许言道“客官看这套工具如何?悄悄告诉客官,这套工具所用的材料都是从战场上捡回来的。绝对坚固。”

    许言拿起一把刻刀,试了试。“的确不错。就这套吧,多少钱?”店家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干脆的客人“三两银子,不二价。”

    许岩干脆的掏出三两银子放在桌上,拿起工具就走了。店家在许言走后,将银子拿到嘴上咬了咬。

    确定是真的后,关上了店门。回屋将银子收进了房中的铁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