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上元节
上元灯会，街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五光十色。
“卖花灯，卖花灯嘞……”小贩站在铺子边大声叫卖，古铜色的皮肤被红色灯光照的发亮。孩子们的笑声传遍了整个街市，手机捏着唐人儿跑来跑去。
女人们拿出预备好的银子陈群列队的买发簪，订衣裳。猜灯谜的好儿郎更是数不胜数，时而传来响亮的掌声。杂耍的伙计更是那些家伙买艺，河边的树下还悄悄留了一两对小情侣。
整个街市热闹极了，灯笼的红光映衬着天色，呈现出绛紫色。
宋绛雪走过养心殿，透过窗户，看见皇上正还坐在大殿上批阅奏折，烛火倒的影子落在旧黄的纸上。
“五公主吉祥。”王公公端着茶盘走来说道。
宋绛雪点了点头，又望去。
王公公顺着宋绛雪的眼神看去，念叨:“今日乃上元节，最是热闹，公主可要去宫外热闹一番？”
“正要去。”宋绛雪说道。
王公公手指微曲，说道:“可惜陛下从来不去这些热闹的，陛下日理万机，无论何时，总是独自一人坐在大殿之上，宫中冷冷清清，陛下也是孤单。”
宋绛雪听罢，她也不曾想为何王公公要说这些话，确实，陛下日理万机，整日不是上朝就是批阅奏折，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好似这冷冷清清的宫中日子，他已经习惯了。其实他以前也享受过热闹，先皇后没有离世时，他们便会在每年上元节都在宫中的翠湖中放花灯，宫中也会放宵禁，看烟花。
或许，他是一位好皇帝，可是他绝不是一位好父亲，更不是一位好丈夫。妻子过世，他连泪都没有落一滴，更没有下令追查缘由，女儿在宫中被欺负，他也没有给予关心，他给了天下百姓爱，唯独给不了自己的家人。
人常言，帝王无情，在真不过了。
“王公公不必与我说这些，我也只是恰巧路过。”宋绛雪说道。
王公公叹了口气，说道:“恕老奴多嘴，其实陛下还是记挂公主的，陛下前日还向老奴谈起公主小时候的事。”
宋绛雪轻笑，“记挂？王公公莫要说了，本公主还有要事在身。”说罢，甩袖离开。
皇帝停下手中的笔，指腹捏着鼻梁，微微眯着眼，脑海中似乎在会想着什么，时而嘴角上扬，面露喜色，时而眼眶湿润，神色悲伤，又轻咳了几声。
皇后披着披风，手中捧起王公公手中的热茶，轻轻说道:“陛下累了吧，喝了茶，暖暖。”
皇帝闻声抬头，看见皇后，眼神又有些失落。皇后却只是温婉一笑。
宫外古桥，隔岸观火，万家灯光。桥上一抹浅蓝色长袍，披着绣着竹叶的深色大氅的身影，就站在圆月之下。
“林无恙。”宋绛雪唤了一声。
林逾缓缓转过身来，宋绛雪一袭红衣，洁白的狐皮大氅衬着她的肌肤如同白玉一般润泽，唇若朱丹，杏眼微微眨动，嘴角微微上扬，她就站在他面前，笑盈盈地冲着他。
“听说有人等我很久了。”宋绛雪说道。
林逾走向她，轻声说道:“不久。”说罢，便拿出手中的做成梅花的形状的糖人，递给她，“方才见有人买，想着些许你会喜欢，便随便买了。”
“那便多谢林太尉了。”宋绛雪笑着接过糖人，咬了一小口，甜在心头。
林逾试探的伸过手，侧过脸问:“要牵手吗？”
“啊？”
“不想牵也没关系。”
宋绛雪扑哧一笑，她却没想到林逾牵手会想问她的意思，情事当年，他当真是一窍不通。说什么阎王爷，怕不是个害羞鬼。她想也是他尊重她的意愿，连忙抓住他的手掌，紧紧扣着，说道:“要要要，林太尉的手不牵，我怕是要亏大发了。”
林逾低头一笑，宋绛雪看着他笑的样子，甚是好看。宋绛雪看着街市上人声鼎沸，热闹的景象，忍不住问道:“无恙，你以前，是怎么过上元节的啊？”
林逾回答:“以前，都是在战场上过，遇上打仗，就在血地里过，遇上休战，兄弟们都回家和妻儿家人过，我呢就在军营里，一个人喝喝酒，吃吃肉。”
宋绛雪听着，心中有些悲凉，抬起头，侧过脸，念叨:“那你以后，每一年，都和我过吧。”
你也回家，和妻儿家人在一起过吧，林无恙。
“好，依你。”林逾侧过脸，摸了摸宋绛雪的脑袋，宠溺望着。
忽然间，远处的欢笑声，叫喊声引起了宋绛雪的注意，宋绛雪拉着林逾走了过去。
只见，一个老爷子娴熟地拈起一根竹篾，一弯，一扣，便做了一个极其精美的莲花灯，捧在手心。
“真好看。”宋绛雪感叹道。
老爷子抬头说道:“姑娘好眼光，老夫这手艺啊，是在麋州做了三十年的荷花灯喽！”
宋绛雪微微一笑，“素来听闻麋州以手艺精巧而著名，想不到，既然还有机会见到这麋州的花灯。”
林逾说道:“近年来，麋州乱匪当道，也让了一些手艺人移往他州谋生。”
宋绛雪听罢，便拿出钱袋，买了两个荷花灯，递给了林逾一个。
“给，一人一个，听闻上元节放个花灯许愿向来是灵的，咱们也去凑个热闹。”宋绛雪说罢，便跑向河边，河边摆了几个桌子，桌上是给专门放花灯的百姓准备的纸和笔，宋绛雪提笔而写。
林逾侧过头，却被宋绛雪挡住，“看了就不灵了。”
林逾微微后退，“谁说我要看了，我也提笔写愿望而已。”
随后便也拿出一支笔，沾了沾墨。
宋绛雪微微颤动眸子，压着纸边，仔仔细细地写道:“神佛保佑，小女子一愿天下之人，皆有家可归，二愿万家灯火，四海升平，三愿林无恙，一生幸福。”
林逾侧过脸，看着她，低垂的眸子，目光落在大红色的纸上，提笔洋洋洒洒地留下一行字:“神佛保佑，吾此生唯有一愿，便是愿她宋绛雪，得偿所愿。”
二人写好后，一齐将花灯放在湖水之上。岸上的灯火倒影在湖水之中，波光粼粼，微微泛起涟漪。
目送着花灯远去，她双手合十，虔诚默念。宋绛雪睁开一只眼睛瞄了一眼林逾，林逾正好也注视着她，宋绛雪害羞扭捏道:“你……你老看我作甚？”
“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宋绛雪连忙摇了摇头。
“你知道。”林逾说道。
宋绛雪靠近，盯着他的眼，说道:“我想听你说。”林逾心中悸动，眸子落在女孩儿白皙的脸上，忍不住靠近，拂过她的耳垂，玲珑的和田玉耳坠微微动，“因为喜欢。”
便弯下腰，轻轻在她唇边落下一吻，蜻蜓点水，动作极轻，温柔似水的眼眸微动，眼神里闪动着星光，“听明白了吗？”
宋绛雪低下头抚摸自己的唇，眼里含笑，却只见，林逾耳朵有些红，拉了拉大氅的领口，往后离开。
“哎……”宋绛雪看着他远去背影，连忙跟上去，还没来得及回味他的吻，“林无恙……我还没有明白呢！没明白，你等等我呀……”
林逾嘴角偷笑，一手背在身后，往前走，放慢步伐，等她。
宋绛雪提着裙子小跑上前，林逾摸了摸袖中的锦囊，里面有个小匣子，装了一支精美的雕着花瓣银簪子。“其实我有个东西想给你……”
林无恙以为她跟了上来，便这般说，一边那出那个锦囊。
突然，传来一声叫喊:“林无恙救我！”林逾猛地回过头，却不见宋绛雪，只有那碎一地地糖人儿，林逾连忙将锦囊放入袖中，往回跑，四下张望，唤着宋绛雪的名字，街上人群甚多，根本找不到。
林逾慌了神，扒拉着身边人，却怎么也找不到，林逾跑去了河边，只见静谧地河水之上只有刚刚放的花灯，没有她，他又跑回了古桥便，也无人，他还去了买花灯的老汉那，亦无人。
林逾彻底失了神，他这般寻找都没有找到，只见，地上静静躺着一抹红色的东西，走近看，是宋绛雪之前手腕上的红绳，他捡起来，却看见红绳上有他大氅上的白玉扣子。
这下，他彻底的明了，她出事了。
……
宋绛雪被人绑了起来，扔在枯树下，方才在街上，突然被一股力量猛地一拉，只见脑子一震，猛地一股子疼痛，晕了过去。醒来时，只见自己躺在枯树下面，手脚被绑了起来，湖面坐着两个男人正赤手数着银子。
宋绛雪一眼便认出那就是自己的钱袋，背后一凉，怕不是遇见了强盗。
“你们是要钱的是吗？”宋绛雪抬头问。
只见，那两个人闻声望去，嗤笑一声，“这么快就醒了？”便提着手中的刀向她走去。
宋绛雪心中慌得紧，试探地说:“阁下想要作甚？阁下要是想要钱财只管开口，只要别杀小女子我。”
其中一个壮男人吐了口唾沫，龇牙咧嘴说道:“钱？呵呵，老子的确要钱，有人要买你，你可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老子拿钱办事，帮你寻了位好郎君。”
宋绛雪心中暗暗想，便盘算一番，说道:“我给你钱，既然买家有钱给你，那么卖家也有钱给你。既然阁下拿钱办事，想必也是个想成大事的人，小女子最不缺的就是钱，只要阁下高抬贵手，放我一马，钱的事，只要阁下开口。”
宋绛雪额头冒出冷汗，只见那人蹲下来，用刀片拍了拍宋绛雪的脸蛋，笑道:“想不到，帮了个富婆娘。”
宋绛雪拼命让自己镇定下来，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云淡风轻道:“我家父亲腰缠万贯，就让小女子为你引路。”
男人一挥剑，宋绛雪脚腕上地绳子便落在地上，只要将他们引到人多的地方即可，不过这里荒山野岭，不知该如何走。宋绛雪看见湖边落下的竹尖筒，便脑子一灵光，猛地冲过去，一蹲一划，锋利地竹尖将手腕上的绳子划掉。
随后，一个后踢，捡起竹尖筒跑。落逃跑，谁还没有跑得过她，小时候被罚，怕挨打，她没少逃跑过。这二人说要将她卖给买家，想必不会伤害她性命，再加上手中拿着猎人狩猎用的竹尖筒，她也还记得之前在皇后寿宴请林逾教她的一招半式，她过目不忘。
“大哥，她逃了！”男人吃惊地吼道，拿起长剑就要追。
男人猛地回头，看见奔跑的女人，脑子一横:“死婆娘，居然敢骗老子！”
买家说买人，可没说买个完整的人，若是伤了残了顶多是少点钱，也总比没有的强。男人瞧见自己追不上了，便猛地一跃，将手中的挡剑用手一冲，长剑飞出，直接刺进了宋绛雪的身上，从背后而来的疼痛猛地蔓延到全身，疼的她“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该死，失算了。”宋绛雪嘀咕。扑倒在地上，男人气喘吁吁地跑来，刚要准备将宋绛雪绑了，只见“嗖”的一声，男人猛地一崩，吐出一口浊血，双双死在她面前。
宋绛雪猛地一惊，可自己倒在地上，却怎么也没有力气再爬起来，身上的疼痛让她喘不过气来，眼皮昏昏沉沉，像是要闭上。
只见，缓缓驶来一辆马车，马车下来一修长的身影，白衣飘飘，微风潇潇，那人带着轻纱斗笠，遮挡着面部，缓缓走来，宋绛雪微眯着眼，吃力地抬手道:“救救我……”最后却无力摔在地上。
那人微微垂下眸子，似笑非笑，眼神清冷，轻声说了一声:“带走。”
只见，从身后跃来两个伸手矫健的随从，将她抬入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不在停留。
“卖花灯，卖花灯嘞……”小贩站在铺子边大声叫卖，古铜色的皮肤被红色灯光照的发亮。孩子们的笑声传遍了整个街市，手机捏着唐人儿跑来跑去。
女人们拿出预备好的银子陈群列队的买发簪，订衣裳。猜灯谜的好儿郎更是数不胜数，时而传来响亮的掌声。杂耍的伙计更是那些家伙买艺，河边的树下还悄悄留了一两对小情侣。
整个街市热闹极了，灯笼的红光映衬着天色，呈现出绛紫色。
宋绛雪走过养心殿，透过窗户，看见皇上正还坐在大殿上批阅奏折，烛火倒的影子落在旧黄的纸上。
“五公主吉祥。”王公公端着茶盘走来说道。
宋绛雪点了点头，又望去。
王公公顺着宋绛雪的眼神看去，念叨:“今日乃上元节，最是热闹，公主可要去宫外热闹一番？”
“正要去。”宋绛雪说道。
王公公手指微曲，说道:“可惜陛下从来不去这些热闹的，陛下日理万机，无论何时，总是独自一人坐在大殿之上，宫中冷冷清清，陛下也是孤单。”
宋绛雪听罢，她也不曾想为何王公公要说这些话，确实，陛下日理万机，整日不是上朝就是批阅奏折，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好似这冷冷清清的宫中日子，他已经习惯了。其实他以前也享受过热闹，先皇后没有离世时，他们便会在每年上元节都在宫中的翠湖中放花灯，宫中也会放宵禁，看烟花。
或许，他是一位好皇帝，可是他绝不是一位好父亲，更不是一位好丈夫。妻子过世，他连泪都没有落一滴，更没有下令追查缘由，女儿在宫中被欺负，他也没有给予关心，他给了天下百姓爱，唯独给不了自己的家人。
人常言，帝王无情，在真不过了。
“王公公不必与我说这些，我也只是恰巧路过。”宋绛雪说道。
王公公叹了口气，说道:“恕老奴多嘴，其实陛下还是记挂公主的，陛下前日还向老奴谈起公主小时候的事。”
宋绛雪轻笑，“记挂？王公公莫要说了，本公主还有要事在身。”说罢，甩袖离开。
皇帝停下手中的笔，指腹捏着鼻梁，微微眯着眼，脑海中似乎在会想着什么，时而嘴角上扬，面露喜色，时而眼眶湿润，神色悲伤，又轻咳了几声。
皇后披着披风，手中捧起王公公手中的热茶，轻轻说道:“陛下累了吧，喝了茶，暖暖。”
皇帝闻声抬头，看见皇后，眼神又有些失落。皇后却只是温婉一笑。
宫外古桥，隔岸观火，万家灯光。桥上一抹浅蓝色长袍，披着绣着竹叶的深色大氅的身影，就站在圆月之下。
“林无恙。”宋绛雪唤了一声。
林逾缓缓转过身来，宋绛雪一袭红衣，洁白的狐皮大氅衬着她的肌肤如同白玉一般润泽，唇若朱丹，杏眼微微眨动，嘴角微微上扬，她就站在他面前，笑盈盈地冲着他。
“听说有人等我很久了。”宋绛雪说道。
林逾走向她，轻声说道:“不久。”说罢，便拿出手中的做成梅花的形状的糖人，递给她，“方才见有人买，想着些许你会喜欢，便随便买了。”
“那便多谢林太尉了。”宋绛雪笑着接过糖人，咬了一小口，甜在心头。
林逾试探的伸过手，侧过脸问:“要牵手吗？”
“啊？”
“不想牵也没关系。”
宋绛雪扑哧一笑，她却没想到林逾牵手会想问她的意思，情事当年，他当真是一窍不通。说什么阎王爷，怕不是个害羞鬼。她想也是他尊重她的意愿，连忙抓住他的手掌，紧紧扣着，说道:“要要要，林太尉的手不牵，我怕是要亏大发了。”
林逾低头一笑，宋绛雪看着他笑的样子，甚是好看。宋绛雪看着街市上人声鼎沸，热闹的景象，忍不住问道:“无恙，你以前，是怎么过上元节的啊？”
林逾回答:“以前，都是在战场上过，遇上打仗，就在血地里过，遇上休战，兄弟们都回家和妻儿家人过，我呢就在军营里，一个人喝喝酒，吃吃肉。”
宋绛雪听着，心中有些悲凉，抬起头，侧过脸，念叨:“那你以后，每一年，都和我过吧。”
你也回家，和妻儿家人在一起过吧，林无恙。
“好，依你。”林逾侧过脸，摸了摸宋绛雪的脑袋，宠溺望着。
忽然间，远处的欢笑声，叫喊声引起了宋绛雪的注意，宋绛雪拉着林逾走了过去。
只见，一个老爷子娴熟地拈起一根竹篾，一弯，一扣，便做了一个极其精美的莲花灯，捧在手心。
“真好看。”宋绛雪感叹道。
老爷子抬头说道:“姑娘好眼光，老夫这手艺啊，是在麋州做了三十年的荷花灯喽！”
宋绛雪微微一笑，“素来听闻麋州以手艺精巧而著名，想不到，既然还有机会见到这麋州的花灯。”
林逾说道:“近年来，麋州乱匪当道，也让了一些手艺人移往他州谋生。”
宋绛雪听罢，便拿出钱袋，买了两个荷花灯，递给了林逾一个。
“给，一人一个，听闻上元节放个花灯许愿向来是灵的，咱们也去凑个热闹。”宋绛雪说罢，便跑向河边，河边摆了几个桌子，桌上是给专门放花灯的百姓准备的纸和笔，宋绛雪提笔而写。
林逾侧过头，却被宋绛雪挡住，“看了就不灵了。”
林逾微微后退，“谁说我要看了，我也提笔写愿望而已。”
随后便也拿出一支笔，沾了沾墨。
宋绛雪微微颤动眸子，压着纸边，仔仔细细地写道:“神佛保佑，小女子一愿天下之人，皆有家可归，二愿万家灯火，四海升平，三愿林无恙，一生幸福。”
林逾侧过脸，看着她，低垂的眸子，目光落在大红色的纸上，提笔洋洋洒洒地留下一行字:“神佛保佑，吾此生唯有一愿，便是愿她宋绛雪，得偿所愿。”
二人写好后，一齐将花灯放在湖水之上。岸上的灯火倒影在湖水之中，波光粼粼，微微泛起涟漪。
目送着花灯远去，她双手合十，虔诚默念。宋绛雪睁开一只眼睛瞄了一眼林逾，林逾正好也注视着她，宋绛雪害羞扭捏道:“你……你老看我作甚？”
“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宋绛雪连忙摇了摇头。
“你知道。”林逾说道。
宋绛雪靠近，盯着他的眼，说道:“我想听你说。”林逾心中悸动，眸子落在女孩儿白皙的脸上，忍不住靠近，拂过她的耳垂，玲珑的和田玉耳坠微微动，“因为喜欢。”
便弯下腰，轻轻在她唇边落下一吻，蜻蜓点水，动作极轻，温柔似水的眼眸微动，眼神里闪动着星光，“听明白了吗？”
宋绛雪低下头抚摸自己的唇，眼里含笑，却只见，林逾耳朵有些红，拉了拉大氅的领口，往后离开。
“哎……”宋绛雪看着他远去背影，连忙跟上去，还没来得及回味他的吻，“林无恙……我还没有明白呢！没明白，你等等我呀……”
林逾嘴角偷笑，一手背在身后，往前走，放慢步伐，等她。
宋绛雪提着裙子小跑上前，林逾摸了摸袖中的锦囊，里面有个小匣子，装了一支精美的雕着花瓣银簪子。“其实我有个东西想给你……”
林无恙以为她跟了上来，便这般说，一边那出那个锦囊。
突然，传来一声叫喊:“林无恙救我！”林逾猛地回过头，却不见宋绛雪，只有那碎一地地糖人儿，林逾连忙将锦囊放入袖中，往回跑，四下张望，唤着宋绛雪的名字，街上人群甚多，根本找不到。
林逾慌了神，扒拉着身边人，却怎么也找不到，林逾跑去了河边，只见静谧地河水之上只有刚刚放的花灯，没有她，他又跑回了古桥便，也无人，他还去了买花灯的老汉那，亦无人。
林逾彻底失了神，他这般寻找都没有找到，只见，地上静静躺着一抹红色的东西，走近看，是宋绛雪之前手腕上的红绳，他捡起来，却看见红绳上有他大氅上的白玉扣子。
这下，他彻底的明了，她出事了。
……
宋绛雪被人绑了起来，扔在枯树下，方才在街上，突然被一股力量猛地一拉，只见脑子一震，猛地一股子疼痛，晕了过去。醒来时，只见自己躺在枯树下面，手脚被绑了起来，湖面坐着两个男人正赤手数着银子。
宋绛雪一眼便认出那就是自己的钱袋，背后一凉，怕不是遇见了强盗。
“你们是要钱的是吗？”宋绛雪抬头问。
只见，那两个人闻声望去，嗤笑一声，“这么快就醒了？”便提着手中的刀向她走去。
宋绛雪心中慌得紧，试探地说:“阁下想要作甚？阁下要是想要钱财只管开口，只要别杀小女子我。”
其中一个壮男人吐了口唾沫，龇牙咧嘴说道:“钱？呵呵，老子的确要钱，有人要买你，你可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老子拿钱办事，帮你寻了位好郎君。”
宋绛雪心中暗暗想，便盘算一番，说道:“我给你钱，既然买家有钱给你，那么卖家也有钱给你。既然阁下拿钱办事，想必也是个想成大事的人，小女子最不缺的就是钱，只要阁下高抬贵手，放我一马，钱的事，只要阁下开口。”
宋绛雪额头冒出冷汗，只见那人蹲下来，用刀片拍了拍宋绛雪的脸蛋，笑道:“想不到，帮了个富婆娘。”
宋绛雪拼命让自己镇定下来，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云淡风轻道:“我家父亲腰缠万贯，就让小女子为你引路。”
男人一挥剑，宋绛雪脚腕上地绳子便落在地上，只要将他们引到人多的地方即可，不过这里荒山野岭，不知该如何走。宋绛雪看见湖边落下的竹尖筒，便脑子一灵光，猛地冲过去，一蹲一划，锋利地竹尖将手腕上的绳子划掉。
随后，一个后踢，捡起竹尖筒跑。落逃跑，谁还没有跑得过她，小时候被罚，怕挨打，她没少逃跑过。这二人说要将她卖给买家，想必不会伤害她性命，再加上手中拿着猎人狩猎用的竹尖筒，她也还记得之前在皇后寿宴请林逾教她的一招半式，她过目不忘。
“大哥，她逃了！”男人吃惊地吼道，拿起长剑就要追。
男人猛地回头，看见奔跑的女人，脑子一横:“死婆娘，居然敢骗老子！”
买家说买人，可没说买个完整的人，若是伤了残了顶多是少点钱，也总比没有的强。男人瞧见自己追不上了，便猛地一跃，将手中的挡剑用手一冲，长剑飞出，直接刺进了宋绛雪的身上，从背后而来的疼痛猛地蔓延到全身，疼的她“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该死，失算了。”宋绛雪嘀咕。扑倒在地上，男人气喘吁吁地跑来，刚要准备将宋绛雪绑了，只见“嗖”的一声，男人猛地一崩，吐出一口浊血，双双死在她面前。
宋绛雪猛地一惊，可自己倒在地上，却怎么也没有力气再爬起来，身上的疼痛让她喘不过气来，眼皮昏昏沉沉，像是要闭上。
只见，缓缓驶来一辆马车，马车下来一修长的身影，白衣飘飘，微风潇潇，那人带着轻纱斗笠，遮挡着面部，缓缓走来，宋绛雪微眯着眼，吃力地抬手道:“救救我……”最后却无力摔在地上。
那人微微垂下眸子，似笑非笑，眼神清冷，轻声说了一声:“带走。”
只见，从身后跃来两个伸手矫健的随从，将她抬入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不在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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