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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久历风霜的星岛

    林仁皓所就读的清雪师范大学在师范大学中的资历只能属于中游水平,近年来由于逐步实现了雨露均沾,又享受到自由贸易区政策的福利条件而逐步发展起来。

    这是一个建制极为特殊的学校,它由省政府与霜霖霂镇、霜霖霂开发区、霜霖霂国家级农场共建而成。这所特殊建制的大学的发展,主要的财政来源是省政府的拨款。据说它当初是由农场置地,国家与省政府共同出资建设的学校,目标是培育优秀的人民教师队伍。理论上来说,在地图所标注的范围内,临近村子的土地、未开发的原始森林等等也归属清雪师范大学所有。但从学校建设的角度来说,清雪师范大学所能获得的省级财政支持还是较少,尤其对于这样一个地域经济并不发达的星岛而言。

    林仁皓刚来学校时,起先在海地市市中心的凤翔翼校区报到,继而在志愿者的指引下乘坐校车来到了霜霂霖校区,因为他所属的经济学院的地址就在霜霂霖校区内。

    霜霂霖镇是一个发展较快的小镇,在改革开放后的春风吹拂下,这里很快修建起美丽的绿化带、平整的柏油马路、熙熙攘攘的市场、商品琳琅满目的超市,充满着生机与活力。它在整个海岛的乡镇中都处于佼佼者的地位。在霜霂霖镇与芸慕镇交界处,建有一座颇有规模的大学城。

    大学城中,与清雪师范大学最为临近的是海音经济职业技术学院与海韵师范学院两大学校。这三所学校正好呈现品字型排列。在三所学校交界处,设有一条热闹的商业街,这条商业街据说是三所学校出资共建。在清雪师范大学的南门远端还建有一座国家科技园,专用来孵化“产学研”模式结合下的各种创业项目。而在科技园的右侧,毗邻着诸多驾校和海羽经济学院。

    此外霜霂霖镇上还星罗棋布了好几个艺术学院、机电学院、职业院校、美术学院等等院校以及大大小小的各类产业园。但霜霂霖镇中心与真正的大学城其实相距十多公里,这些职业学校没有资格在大学城的核心地域建立,只能设立在霜霂霖镇的中心街道旁侧与各类产业园的两翼。

    霜霂霖大学城风景秀丽,环境宜人而优美。海地市全年的空气质量排名常年雄踞全国榜首,一方面是由于本地工业发展较慢,工厂与工业污染较少,另一方面由于降雨量十分充沛,风力强劲,污染源很快就被冲走。这一方岛屿,也算得上是有故事的净土与桃源。在曾经经济高速发展的阶段,政府出于控制经济稳定发展的调控需要,本地的经济泡沫被刺破。而当商业资本的潮水退去,留下的却只是满目疮痍。曾几何时“世界旅游岛”、“旅游星岛”之盛名皆名扬四海,无奈遭遇了世界性的金融风险后,旅游业房地产业也渐显疲态。这一次自由贸易区的政策福利再次来临,或许也为这个美丽的星岛快速发展建设增添助力。

    林仁皓大一时尤为尊重一位经济学秦教授,这也是他最终选择了经济学的重要原因之一。在秦教授看来,旅游业不过是“防守型”的产业罢了,受到外力的影响过大。而客观来说实体经济的发展是任何一个地区无法逃避的客观历史阶段,香港、新加坡、韩国皆是如此。***更是断言没有实体经济的泡沫经济永远只会是昙花一现。同样是岛屿,新加坡的经济发展其实一直是走着稳健的步伐。对于加工制造这样的“进攻型”产业,却在这个星岛发展式微,这是秦教授最为感慨和觉得惋惜的地方。而在林仁皓经济系主任宋教授看来经济发展也十分受气候的影响。

    黄河一带的先民是中华文明的始祖,得益于肥沃的冲积平原的肥沃土壤和优渥合适的水光热条件。而这个岛屿呢,炎热的酷暑,贫瘠的红壤等等限制了农业的发展。而恰好这里也并没有在历史上获得过多工业发展的良机。唯一可以借助本地良好资源发展的也只有旅游业。

    星岛上流行着“老爸茶”文化,生活节奏缓慢而悠闲。星岛孤悬海外,交通不便,这或许也是发展慢的重要原因之一。正如斯塔夫里阿诺斯在《全球通史》中的观点一般,文明发展较慢之地只缘于它受到的刺激太少。而诞生于河南的古中国文明、两河流域的苏美尔文明的发展其实受益于处在特殊地缘的交界处的优渥条件,而南美洲甚至没有发明车轮,更多是它地处偏狭,受到文明的刺激太少的缘故。

    其实这些或许都能称之为发展的桎梏,另外不得不提到的是近年来对于热带雨林的毁灭性采掘使得生态环境变得越来越脆弱,连珍贵的红树林也难逃经济利益触手的风霜与摧残。往昔经济的飞跃发展其实也付出了沉重的生态代价。而人们出于对于经济效益的追逐,使得这一方星岛的生态环境遭受了破坏,大量的滩涂无人监管,胡乱开发,违规违建。有的旅游村也遭受了村民污染。

    坦率来说,超越了发展阶段的完美梦想是值得肯定的,但立足实践出发点的政策更有利于行稳致远。好在如今已经及时调整了战略规划,一年多的时间内发展的新气象令人称赞。

    早已落魄、人迹罕至的国家生态公园以及有垃圾漂浮滨海野海滩逐步修葺一新,都逐渐成为了一道靓丽的风景。林仁皓与这座星岛有缘,六岁时他跟随祖父从故乡出发前往这里,那时牛羊还在马路上悠闲地吃着茵茵绿草。直至经过十多如火如荼的建设,基础设施却依然不太完善。在霜霂霖镇上的柏油马路上时常有混凝土搅拌罐车与翻斗车途经,马路上时常散落着灰尘泥土与牛羊的排泄物。在霜霂霖校区与霜霂霖镇接壤的地方还留存着一段狭窄而又坑洼的道路,而所有的校车、公交车、私家车、摩托车都挤在这条狭窄的道路上行驶,当时一路的颠簸与拥堵给曾乘坐校车的林仁皓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霜霂霖校区坐落在霜霂霖农场的正中心,校内还常有牧民带着成群的黑山羊在放牧,所以霜霂霖校区常常被称为“黑山羊村”,有的学长甚至直接简称为“羊村”。

    “羊村”这里的美妙的风景如诗如画,椰风海韵自有一番风情。但与此同时,这里的生活安逸闲适,容易让人慢慢失去斗志,忘却奋斗的真意。一个风景宜人的地域或许能发展旅游资源。但正如经济学上说“资源的无情诅咒”一般,这里的发展似乎也被某种力量所限制。在和来自北方的言慕辰的深谈中,林仁皓得知,这里潮湿的气候其实也并不特别适应来自北方的老人的疗养,而所谓的海景房其实也容易遭受风沙的侵蚀。星岛所有的海景别墅带来的真正居住体验,也与马尔代夫那般的能带给人美丽动人,治愈心灵的美妙体验有着些许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