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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金母亲去世

    晚上天黑了,周恒和义金在客厅刚吃过晚饭,义金手机响了。

    “嗲儿?”义金接通后道。

    电话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义金神色紧张起来。

    “你不晓得早点送医院,到现在才打电话?”义金喊道。

    老人又急促地说着什么。

    “我现在打电话问问嘛。”义金说着挂了电话。

    “怎么了?”周恒观察义金的表情问道。

    义金没说话,只拿着电话找联系人,接通后,把手机紧贴耳朵焦急的在客厅里走了两步,径直走到镜子前,“喂,大哥?”说着踱步到客厅镜子前,端详着自己的容颜道:“我想求你个事我妈早上晕倒了,能不能现在,哎,请你开车把她送到医院,你看可以木?”

    电话里的男人平静的说了什么。

    “我回去把钱给你,再给你买条烟嘛。”义金加码道。

    男人说了什么,声音冷漠。

    义金沉默半饷道:“那好嘛,那就明天早上请你把我妈送到医院,谢谢你啦。”

    对方挂了电话,义金又焦急的给他父亲打电话,“司机说最早明天早上送我妈去医院,你收拾好东西,我今天晚上坐火车回去。”

    挂了电话,周恒问道:“怎么了?”

    “嗲说我妈早上剁猪草的时候突然晕倒了,我爸把她抱到床上,去山上采了草药给她敷到头上,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义金道。

    “赶紧送医院啊,想啥呢?”周恒焦急道。

    “村里司机说最早明天早上送我妈去医院。”义金道。

    “多给他钱啊。”周恒道。

    “不是钱的问题,他说天晚了出车不安全。”义金道。

    周恒想了想,道:“有没有其他司机电话,我们多出钱。”

    “村里只有这一辆面包车”,义金说完问道:“你要不要跟我回去,我现在就回家。”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当然要跟你回去了,你别着急,明天早上我们让救护车送你妈去大医院。”

    路上义金提醒周恒跟教务处万主任请假。

    早上到县城时,俩人得到消息,老人被送到县医院,医院拒收,只能拉回来了,状态更不好了,跟回去的还有义金大姐和大姐夫,义金大姐让他在县城买些准备后事用的物品。

    义金租了一辆出租车,一路上沉默无言的向山里行进。周恒时不时看看身边面无表情的义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想安慰他又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说道:“你别担心,我们回去看看,行的话就雇车拉到省城医院,县城医院拒收,省城医院未必会拒收。”

    义金道:“不管用了,现在来不及了。”

    “早点送去医院就好了。”周恒抿了抿嘴唇,她深恨自己嘴笨,不知道如何排解义金的悲伤。

    下了车,义金走在前面,周恒跟在后面,七拐八拐来到一座吊脚楼前,里面进进出出一些头上缠着白带子的人们。

    刚走到房子前,从里面出来一位身材高挑、苗条,妙容姣好的长发女子,“大姐。”义金叫道。

    “周恒来啦?”大姐上下打量道。

    “来了。”周恒笑道。

    “妈现在怎么样了?”义金问道。

    “不好,我给她喂了些糖水,现在就是靠时间。”义娟道。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我上次来的时候看她身体挺好的呀。”周恒问道。

    “我也不晓得,嗲儿给我打电话说的时候我还以为开玩笑呢。”义娟看着义金道。

    义金沉默了一会儿道:“走,进去看看妈。”

    周恒随着进屋,看到了坐在屋里墙根地下一群人里的大姐夫,他正眯着眼睛盯着进屋的周恒和义金,义金目不斜视、穿过厅堂走进卧室。

    昏暗的房间里,周恒见到了瘦的只剩骨架,颧骨突出的老人。

    义金站在床边喊道:“妈,妈!我和周恒回来看你了!”

    老人半睁着眼睛没反应。周恒坐在床边问道:“你能听见我们说话吗?”说着握着老人的手,冰冷得吓人,周恒条件发射的松开手,站起身和义金一起并排看着老人。

    “她是在挨时间等着自己的崽儿啊。”窗前整理东西的老人叹息道。

    “这是大娘。”义金给周恒介绍。

    “大娘。”周恒叫道。

    “你婆婆可怜啊。”老人叹道:“一辈子起早贪黑干活,一辈子要强,中午有时候连饭都不舍得回屋吃,可怜啊。”

    大家沉默着没说话,只有床上老人嗓子里发出的“呼啦”声。

    “我给她喂点水吧。”周恒转头看向义娟。

    义娟递过水和勺子,周恒倾斜勺子,一点点水流进老人半张的嘴里。

    “不能多喂。”几次后,义娟阻止道,周恒忙缩回手。

    “喂多了尿多很,塌得难受。”义娟解释道。

    “义银通知了吗?”义金问道。

    “通知了,说是坐飞机回来,晚上十点多能到。”义娟道。

    “二姐呢?”义金问道。

    “应该快到了。”义娟道。

    几人出了卧室,周恒看到大姐走到大姐夫跟前,拉起他肩膀上胡乱搭着的白带子,边往他头上缠边埋怨道:“你把它弄好了,不要让人家看笑话。”

    大姐夫拉着带子笑道:“我自己来。”说着抬腿跨到外面,义娟跟了出去。

    周恒无聊间,见一年轻女子从门外跨进来:她上身白色短款合身西服,下穿黑色西裤,脚踩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短发过耳,长相俊俏,身材娇小;身后跟着一位朴实沉默的年轻男子。

    女子进门仰头环顾堂屋。

    义金忙上前道:“二姐。”

    义慧打量跟上来的周恒,笑道:“终于见面了,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们在外地打工,没有去参加,你别怪我们啊。”

    周恒不好意的笑道:“没事的,能理解。”

    “妈现在怎么样?”义慧转头问义金道。

    “不太好。”义金答道。

    “义银晓得吗?”义慧问道。

    “晓得,打电话通知了,最快十点多到屋里头。”义娟道。

    “不知道赶得及不。”义慧忧愁的说完,想了想道:“走,进去看看妈。”

    周恒、义金、义娟跟随义慧来到床前,义慧朝老人喊道:“妈,妈,妈!我们来看你了,你听到我说话木?”

    见老人没有反应,义慧失落的站起身,眼里带着泪光,道:“就差小弟了。”

    周恒在另一个房间时不时和来的邻居们说话,突然听到老人卧室里传来喊声:“妈,妈!”紧着着一片嚎啕大哭,周恒紧张的坐直身子,但是没有勇气过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