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灵

    夜深了，屋外打扑克的邻居们散了。

    “义银回来了。”周恒听到堂屋传来的声音，忙走出看。

    她见到一个瘦高的男子，身边跟着一位身材矮小，略粗壮的女子，她正不耐烦的拉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一家三口上香磕头。

    周恒站在墙边观察他们，这是第一次见，他们两口子显得内向、和善。

    “大嫂。”义银笑着走到周恒面前道。

    “哎，回来啦？”周恒笑道。

    寒叙后大家便各自去忙，周恒回到一楼卧室，坐在炭火盆旁，伸着手烤火；大姐和大姐的女儿进来躺在床上睡了。

    义慧进来看到屋内的光景，对周恒道：“周恒去睡觉，已经很晚了。”

    “二姐，你先睡吧，我不困。”周恒笑道。

    义慧犹豫了一下，道：“那咱俩颠倒着来，你守前半夜，我守后半夜。”

    义慧合衣平躺在床的边缘。

    邻居们零星还有人过来，见到周恒守灵，都对堂屋的周恒公公称赞道：“这儿媳妇守灵，儿媳妇真好啊。”

    周恒公公来到卧室门口探头看到周恒朝他笑，满意的回到遗体旁的小凳子上坐着。

    义金来了，进屋见到周恒，命令道：“你赶紧去楼上睡觉。”

    “我昨晚在火车上睡了，你一宿没睡，今天又忙一天，你去楼上好好睡一觉，明天你还要忙呢，我明天睡。”周恒道。

    义金犹豫了一下，道：“那我去睡了啦？我睡一觉过来换你。”

    不一会儿走进来一位男子，质朴、看上去三十出头。

    他站在周恒所在卧室门框旁，眼神敌意的问道：“你是义金媳妇？”

    周恒站起身笑道：“是的，进来坐？”

    “不用，站着就行，我是义金表哥。”男子打量周恒道。

    “啊，表哥。”周恒笑着称呼完坐下了。

    “听你婆婆说你能当大学老师？”男子神情似乎有些受伤。

    “现在大学基本上都要博士，硕士的话能当导员，不过基本上都要男的，很多年前我们这个学历是可以进大学教课的，现在不一定，除非很偏远的地区。”周恒想了想认真答道。

    “导员是干什么的？”男子问道。

    “管理学生的。”周恒笑道。

    “就像是班主任呗？”男子问道。

    “差不多吧。”周恒笑道。

    周恒态度谦逊，男子神色缓和了不少，继续道：“我在工地打工，干体力活，不像你们是吃公家饭的。”

    “我觉得我也是干体力活，每次上完课一身粉笔灰，好像刚刷完墙。”周恒笑道。

    男子也笑了，继续道：“你家里还有谁？”

    “还有我妹妹。”周恒自豪道。

    “她是做什么的？”男子问道。

    “她是研究新能源的，我也不太懂。”周恒道。

    “也是硕士啊？”男子问道。

    “嗯，是因为她考了研究生，我看她赚得多才考的，结果我赚的还是她的零头。”周恒自嘲的笑笑。

    男子也笑了，“读研究生家里要拿很多钱吧？”

    “没有，我俩考的都是公费的，我妹妹是一直学习好，有实力，我是运气好。”周恒笑道。

    男子笑道：“我是义金表哥，咱们是亲戚了，有时间常来山里玩。”

    周恒见他要走了，便起身笑道：“好的，表哥。”

    周恒转头看见躺在床边上的义慧脸上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