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出生
周恒在临近预产期一个月的时候，周恒妈妈来登封市照顾她，义金扫地、做饭，迎合着娘俩，周恒很开心，周恒妈妈放心。
一天傍晚，主卧里周恒正靠着床头玩手机，突然怔住了，她咧着腿下床，企鹅一般摇摆到义金电脑房，拉开缩拉门，周恒见到义金一只手放在鼠标上，两只脚丫子红彤彤的踩在洗脚盆边缘，义金扭头看向她。
“我羊水好像破了。”周恒道。
“不能吧？你是不是搞错了？”义金一动不动道。
周恒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转身走了，回到客卧门口，推开门，见妈妈正在打坐，妈妈睁开眼睛望着周恒。
“妈，我好像羊水破了。”周恒道。
“什么感觉？”周恒妈妈向前探了身子，佛珠放在床上道。
“好像止也止不住的感觉。”此时义金汲着拖鞋跑了过来，站在门口听着。
“那就是了，赶紧去医院。”周恒妈妈忙下床道。
周恒被义金安排到床上躺着，俩人忙碌着收拾小孩子出生需要的物品，妈妈边收拾边埋怨义金：“让你早点收拾出一个包，你就不收拾，非得说早着呢，孩子出生时辰听你的？”
义金憨憨的笑。
周恒道：“没事的，妈，我们都没想到孩子能提前出生。”
120车来了，周恒躺在担架床上，义金和医生抬床时，“哎呀”一声，义金手被夹出一个口子，露出肉来，周恒躺在床上关切的问：“疼吗？”
“不疼。”义金笑着看着她。
周恒妈妈在旁埋怨道：“这正是用人的时候，让你找一个人帮忙你不找，你要是抬不动把周恒摔了怎么办？”
“没事的妈。”周恒笑道：“不用那么紧张。”
周恒被推进病房，妈妈和义金守在门口，不一会儿，进来一个和周恒年龄相仿的孕妇，旁边跟着瘦高帅气的年轻男子，周恒妈妈、义金也笑着走了进来。
“你说多巧，在门口遇到海蓝了。”周恒妈妈笑道。
“见到阿姨，我以为我看错了。”孕妇海蓝道。
“早晨我产检的时候遇到你见红，给我羡慕够呛，我回去跟他们说海蓝要生了，我这要是能快点生多好，没想到晚上我羊水就破了。”周恒笑道。
“你家孩子不想让你着急呗。”海蓝老公余阳笑道。
“大忙人平时抓差办案的你媳妇老跟我抱怨你忙，今天陪媳妇一天了？”周恒笑着对余阳道。
“表现出色，产房楼梯陪我爬三回了。”海蓝道。
周恒妈妈在旁嘱咐道：“你要保存好体力，不能爬太多楼梯，顺产得有力气。”
“我知道阿姨，我妈就是护士，这些我都懂。”海蓝自信地说道。
“家属都出去。”护士撵人道。
“妈，我给你的银行卡里有一万块钱，那是我和义金存的生孩子的钱。”临出门前，周恒紧张的嘱咐着妈妈，有些话她说不出口，她很害怕，义金一言不发，从表情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莫名的感到无助。
“放心吧，啥事都不会有的，你啥也别想，就是好好念佛。”周恒妈妈嘱咐道。
护士产检，冷漠的表情让周恒觉得害怕，“你不要躲，你躲我怎么检查？”护士训斥道。
“不好意思，这回我不躲了。”周恒说着发狠心，强迫自己像坚守阵地的战士绝不后退，但是疼痛感还是让她本能的往后缩了。
“哎？”护士不满的看着周恒。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回、这回我真的不躲了。”周恒歉意朝护士挪了挪。
几次后，护士好不容易产检完成，“宫开两指。”
过了一会儿，坐在桌旁的主任喊道：“窝尿。”
周恒怯怯的问站在床边的护士道：“窝尿是尿还是不尿啊？”
护士冷漠的盯着她，周恒解释道：“我不是本地人，听不懂这边的方言。”
护士怜悯的答道：“是尿的意思。”
“谢谢啊。”周恒道。
护士大声对主人道：“主任，她是外地人，听不懂方言。”
主任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又要产检，周恒又被护士训了，主任不满道：“这么怕疼还怎么顺产？刨吧，让家属签子。”
周恒的产床被推向手术室，周恒妈妈和义金小跑跟着，妈妈不停地嘱咐：“你不会有事的，进去之后好好念佛，啥事都不会有的。”
“知道了妈。”周恒大声回应着。
已经半夜了，前一个孕妇因为大出血，好多医生、护士都在抢救这名孕妇；轮到周恒时，她肉眼可见屋内人的疲惫。
穿着绿色衣服，带着绿色帽子的医生、护士们几乎都靠墙歪坐在凳子上。
“自己躺到手术台上。”周恒听到其中一人说道。
周恒光着身子下了转运床，躺到手术台上，手术台冰冷，让周恒想起了待宰的猪羊。她想起前段时间新闻里报道羊水栓塞的产妇；想起网络上刨宫产动脉夹层的产妇；想起同事说的，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门关走一遭，周恒忍不住抖了起来。
“你很冷吗？”坐在凳子上的医生问道。
“冷。”周恒从牙缝里挤的字都有余音儿。
“把空调给她打开。”医生道。
“刚才的产妇都没给开空调，医生看你冷特意给你开了空调。”护士在旁道。
“谢谢医生。”周恒一字一抖的说道。
冰冷的空气不一会儿就如暖融融的。
“你还冷吗？”医生问道。
“不冷了。”周恒尽可能放松心情，控制颤抖的身子，但她的身子、声音还是颤的。
“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护士问道。
“不是的。”张高阳答道。
“这边有亲戚吗？”护士问道。
“没有，就我一个人。”周恒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又一下。
......
看着她的样子，一位护士“噗”得笑出了声。周恒很惭愧，她明白这些深夜里加班的人们和自己聊天就是为了缓解她的紧张，可是她的身体就是不听使唤。
“我开始给你打麻药了，你放心，不会有事的。”一位年轻的麻醉师轻轻地说道。
“谢谢大夫。”周恒感到一阵刺痛，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清醒时，周恒虚弱地问道：“大夫，我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周围人哄笑了起来，其中一位护士说道：“你已经问了四遍了。”
“我不记得了，是男孩还是女孩？”周恒虚弱的问道，她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一阵沉默后，一位好心的护士答道：“男孩。”
“谢谢。”周恒无力的说道。她松了口气，义金的愿望实现了。
一天傍晚，主卧里周恒正靠着床头玩手机，突然怔住了，她咧着腿下床，企鹅一般摇摆到义金电脑房，拉开缩拉门，周恒见到义金一只手放在鼠标上，两只脚丫子红彤彤的踩在洗脚盆边缘，义金扭头看向她。
“我羊水好像破了。”周恒道。
“不能吧？你是不是搞错了？”义金一动不动道。
周恒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转身走了，回到客卧门口，推开门，见妈妈正在打坐，妈妈睁开眼睛望着周恒。
“妈，我好像羊水破了。”周恒道。
“什么感觉？”周恒妈妈向前探了身子，佛珠放在床上道。
“好像止也止不住的感觉。”此时义金汲着拖鞋跑了过来，站在门口听着。
“那就是了，赶紧去医院。”周恒妈妈忙下床道。
周恒被义金安排到床上躺着，俩人忙碌着收拾小孩子出生需要的物品，妈妈边收拾边埋怨义金：“让你早点收拾出一个包，你就不收拾，非得说早着呢，孩子出生时辰听你的？”
义金憨憨的笑。
周恒道：“没事的，妈，我们都没想到孩子能提前出生。”
120车来了，周恒躺在担架床上，义金和医生抬床时，“哎呀”一声，义金手被夹出一个口子，露出肉来，周恒躺在床上关切的问：“疼吗？”
“不疼。”义金笑着看着她。
周恒妈妈在旁埋怨道：“这正是用人的时候，让你找一个人帮忙你不找，你要是抬不动把周恒摔了怎么办？”
“没事的妈。”周恒笑道：“不用那么紧张。”
周恒被推进病房，妈妈和义金守在门口，不一会儿，进来一个和周恒年龄相仿的孕妇，旁边跟着瘦高帅气的年轻男子，周恒妈妈、义金也笑着走了进来。
“你说多巧，在门口遇到海蓝了。”周恒妈妈笑道。
“见到阿姨，我以为我看错了。”孕妇海蓝道。
“早晨我产检的时候遇到你见红，给我羡慕够呛，我回去跟他们说海蓝要生了，我这要是能快点生多好，没想到晚上我羊水就破了。”周恒笑道。
“你家孩子不想让你着急呗。”海蓝老公余阳笑道。
“大忙人平时抓差办案的你媳妇老跟我抱怨你忙，今天陪媳妇一天了？”周恒笑着对余阳道。
“表现出色，产房楼梯陪我爬三回了。”海蓝道。
周恒妈妈在旁嘱咐道：“你要保存好体力，不能爬太多楼梯，顺产得有力气。”
“我知道阿姨，我妈就是护士，这些我都懂。”海蓝自信地说道。
“家属都出去。”护士撵人道。
“妈，我给你的银行卡里有一万块钱，那是我和义金存的生孩子的钱。”临出门前，周恒紧张的嘱咐着妈妈，有些话她说不出口，她很害怕，义金一言不发，从表情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莫名的感到无助。
“放心吧，啥事都不会有的，你啥也别想，就是好好念佛。”周恒妈妈嘱咐道。
护士产检，冷漠的表情让周恒觉得害怕，“你不要躲，你躲我怎么检查？”护士训斥道。
“不好意思，这回我不躲了。”周恒说着发狠心，强迫自己像坚守阵地的战士绝不后退，但是疼痛感还是让她本能的往后缩了。
“哎？”护士不满的看着周恒。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回、这回我真的不躲了。”周恒歉意朝护士挪了挪。
几次后，护士好不容易产检完成，“宫开两指。”
过了一会儿，坐在桌旁的主任喊道：“窝尿。”
周恒怯怯的问站在床边的护士道：“窝尿是尿还是不尿啊？”
护士冷漠的盯着她，周恒解释道：“我不是本地人，听不懂这边的方言。”
护士怜悯的答道：“是尿的意思。”
“谢谢啊。”周恒道。
护士大声对主人道：“主任，她是外地人，听不懂方言。”
主任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又要产检，周恒又被护士训了，主任不满道：“这么怕疼还怎么顺产？刨吧，让家属签子。”
周恒的产床被推向手术室，周恒妈妈和义金小跑跟着，妈妈不停地嘱咐：“你不会有事的，进去之后好好念佛，啥事都不会有的。”
“知道了妈。”周恒大声回应着。
已经半夜了，前一个孕妇因为大出血，好多医生、护士都在抢救这名孕妇；轮到周恒时，她肉眼可见屋内人的疲惫。
穿着绿色衣服，带着绿色帽子的医生、护士们几乎都靠墙歪坐在凳子上。
“自己躺到手术台上。”周恒听到其中一人说道。
周恒光着身子下了转运床，躺到手术台上，手术台冰冷，让周恒想起了待宰的猪羊。她想起前段时间新闻里报道羊水栓塞的产妇；想起网络上刨宫产动脉夹层的产妇；想起同事说的，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门关走一遭，周恒忍不住抖了起来。
“你很冷吗？”坐在凳子上的医生问道。
“冷。”周恒从牙缝里挤的字都有余音儿。
“把空调给她打开。”医生道。
“刚才的产妇都没给开空调，医生看你冷特意给你开了空调。”护士在旁道。
“谢谢医生。”周恒一字一抖的说道。
冰冷的空气不一会儿就如暖融融的。
“你还冷吗？”医生问道。
“不冷了。”周恒尽可能放松心情，控制颤抖的身子，但她的身子、声音还是颤的。
“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护士问道。
“不是的。”张高阳答道。
“这边有亲戚吗？”护士问道。
“没有，就我一个人。”周恒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又一下。
......
看着她的样子，一位护士“噗”得笑出了声。周恒很惭愧，她明白这些深夜里加班的人们和自己聊天就是为了缓解她的紧张，可是她的身体就是不听使唤。
“我开始给你打麻药了，你放心，不会有事的。”一位年轻的麻醉师轻轻地说道。
“谢谢大夫。”周恒感到一阵刺痛，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清醒时，周恒虚弱地问道：“大夫，我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周围人哄笑了起来，其中一位护士说道：“你已经问了四遍了。”
“我不记得了，是男孩还是女孩？”周恒虚弱的问道，她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一阵沉默后，一位好心的护士答道：“男孩。”
“谢谢。”周恒无力的说道。她松了口气，义金的愿望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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