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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节-迁怒

    小时候,他们的初遇就在这琴房,自己无意沿着断断续续的音符找到他,第一眼看到他,她傻掉了,她误以为自己遇上了天使……

    年小,自已还不懂得爱情,感觉自己的瞳孔里倒映的男孩,精致像她在小人书里面看到过的最好看的人也不及他一二,自己莫名想亲近他,想宠爱他,想他天天陪着自己玩,偏偏小男孩不像她身边的人,不听她话,不守着她,不围绕着她,相反的,他像个跟屁虫似的,天天守着他哥哥,寸步不离……

    自己没有办法,为了接近他,她也天天像他一样,跟着李恒,她模仿李恒哥哥,学着自己不喜爱的音符,弹着不成调琴,只为了更好与他亲近。

    好不容易有一天,她把错落的音符弹成了曲,她开心地想要与他分享,李恒止住了迫不及待的自己,她看着安然睡在李恒脚边的小男孩,精致得过分,像她在书上看过的画般美好,可为什么,他不愿意和自己一起,妒嫉的心,像一只蚂蚁,偷偷地钻过了她的心上,隐隐作痛……

    有一天,父亲无心问她一句:“长大了,要不要做李恒哥哥的妻子的时候?”年少无知的她以为只要跟李恒在一起就等于和李炎玩在一起了。

    她天真地问:“是不是做了李恒哥哥的妻子,我就可以住在李恒的家里,李炎是不是就会听她的话,还会陪她玩。”父亲怔了一下,很快,哈哈一笑说道:“那当然。”

    听到父亲的回答,她毫不犹豫答应了,她本以为身份变了,李炎就会听她的话,陪她玩,陪她弹琴,陪她吃饭,他没有,他依旧懒懒地唤着哥哥,依旧跟李恒撒着娇说:我不想跟她一起出去,哥哥,为什么她老跟我抢你,我讨厌她。

    哥哥,是不是有了她,你就不要小炎了?李恒细细声地哄着他,他依旧委屈崩溃不成样子,林依蝶听着李炎的话,更委屈,明明我用尽了方法在你身边,为什么你心里只有你哥哥,我天天在你身边转悠,你还不乐意多看我一眼……我是做错了什么?

    后来,慢慢地,她长大了,才知道,她对李恒的不是喜欢,也不是爱,她做错了事,想要挽回,她告诉父亲,自己真正喜欢的是李炎,不是李恒,她问父亲,能不能把女儿婚约改了,她想要李炎,父亲说那我去问问你李叔,李叔给了她回答,他说小炎有喜欢的女孩了,他拒绝了,她诧异想知道谁,急急从国外回来,她看到了李恒身边的她,诧异且嫉妒,原来,从头到尾,只有自己单箭头,不但自己爱的他要离去,连从小一直守在她身边的李恒也已经不再属于她,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爱她的,和她爱的,都没有了她的位置。

    于是,她明知李炎爱的不是她,她就想着那就一直锁着李恒,只要李恒在,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不会离开李恒,既然得不到他,起码有理由粘着他。

    万万没想到,站在李恒身边清甜的少女杀出来破坏了她的梦,李恒竟为了她,主动过来找自己解除婚约,更令她意外的是,明知自己不愿意,李炎为了少女,主动送上门了,请求与她订婚约,他对自己说:“林依蝶,能不能解除婚约,让小紫跟哥哥在一起,反正你爱的不是哥哥,是我,不是吗?”

    她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感动了上天,刚开始她庆幸自己没有放弃,以为自己足够地努力,终于打动了他,结果他来找自己的原因,还是因为李恒,为了李恒,他不释牺牲自己。

    真是可笑呀,自己竟然天真的以为,他爱上自己了,她以为赶走了他身边的莺莺燕燕,花花草草,她忽略了李恒,更忽略了司徒紫,想想都有些可悲加可笑。

    “李炎,你恨我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在过去的多年,他除了在戏中愿意跟她说话外,戏外的时间,连看也不愿看他一眼,如今,终于,自己将决定把解除婚约的日程提上桌面,他主动过来找自己了,然,他一言不发

    “你是耳朵聋了,还是你不愿跟我说话,或者说你压根不想回答?”她挺直了脊背,凝视他的眼睛,她的骄傲在追求李炎的路途上,被他消磨贻尽了,现在走到最后,她想保留最后的尊严。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他很随意坐在她的身旁,像小时候时,李恒还在时,他也曾这么随意坐过在李恒的身旁,随着李恒的节奏,不紧不慢地弹着似曾相识的音符,她也曾这般看过他们的四手联弹,自己曾想过与他四手联弹的,可他一看自己走近,他就远离了,从不与自己亲近。

    “我以前认识的李炎,他从不说谎,也不找借口,更不会讨好我,现在的你,是李炎?还是上官阳?”

    “天天说着爱你?你就这样爱我的?连坐在你身边的是谁,你都不知道,你还说你爱我?你可不可笑?”他看了她一眼,手缓缓落在了面具上,轻轻地褪去面具,一如往昔,精致到每一笔每一画,似乎都是上帝精心的杰作,多一分则清,少一分则淡,尽管无比熟悉,她对这张脸没有任何的抵抗力,她每多看一次,便多爱一分。

    她的手伸出去,想抚摸梦中出现了千万次的脸庞,偏偏在他两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她不敢再伸手,但一伸手,就再也舍不得了。

    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是林依蝶的未婚夫了,离开她,他就是自由身了,李炎眉梢皱一下,退开了半分,她迟疑一下,尴尬地收回了手,低敛眉梢说:“李炎,我林依蝶这一生犯的最大的错,就是爱你爱到连自己失去本性。”

    “所以,你爱我,就是把我身边所有的人都毁掉?你的爱太重了,我要不起。”他的眼神到眉梢都藏着冷意,没有半点温度,她心生悲哀,他的心果真是南极的冰块,怎么融也融不了。

    “是的,我恨不得把粘在你身上的苍蝇全粉碎了,我就要你眼里只容得下我一下人,只能看见我一个人,如果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这么多年了,你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来爱我的,林依蝶,我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认识你。”

    “所以,你是不是特别恨你自己,其实你恨的不是我,是你自己吧?所以,你才折磨我,氢所有的错都归在我头上,用来折磨我,来达到你内心的平衡吗?我谢谢你,如今,我长大了,发现我爱的不是你,是我自己,李炎,我有错了,我以为把你拉进黑暗,我会成为你唯一的救赎的光,后面,我越来越发觉,我再怎么把你拉进黑暗,你身边总有人,给你指明光明方向,他们陪着你,迁就我,爱着你,护着你,我再怎么不择手段,他们就比我更有心机,不断增强自身的能力,跟我抢你,比起我来,有过而不及,甚至连命都不要,我做不到像他们那样,我终于明白,相比于你,我更爱我自己,这世界哪有我想的那么好呀,所有的好给我占了,那对别人不公平呀,所以,你才是我过不去的劫。”

    “林依蝶,从遇见你一开始,我就暗示过你了,我不爱你,我一点都不爱你,我也没有想过招惹你,没有让你爱我呀,为什么是我呢?如果不是我,哥哥是不是还在?”

    窗外,花开正好,落日归途:“林依蝶,你这一生最大的错事,不是爱错了我,而是伤害了我哥,明知得不到的,明知不属于你的,你伸手了呀。”

    “李炎,你好好想想吧,李恒的死,司徒紫的失本性,上官阳的心脏,这些所有的错,都归于我头上么?你别忘记了,李恒与司徒紫在一起时,你说了,你要和我结婚,要长长久久给我幸福的,我信了,我给你哥哥自由,我是有了希望的,才有胆子去做的,不是吗?”泪无声滑落,她信了,所以,才会去抢的呀,你本不该给我希望的……

    “那你,恨我么?”微凉开口,那些年,错也不全在她,毕竟那些年,他是真的试过,试着与她好好相处,试着让自己爱上她,可是,他发现自己无心爱,无力将就呀。

    “我不恨你,我想过恨你,我发现我恨不起来,我就是不明白,明明是你自己说了,要在一起,为什么我在你面前,你却对我视而不见,正因为你的视而不见,所以,我才会把我所有的痛,迁怒于李恒的,李炎,要怪就怪,你的软肋来来去去就那么一个,我清楚,所以我才会拿捏他来威胁你的,我明知他痛,你更痛,所有的人都说我是杀人凶手,可你问问你自己吧,问问司徒紫,你们谁何曾不是杀人凶手呢?这些年你在做什么?你想做什么,你要做什么,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吗?我知道,亦随你,我以为我那样随你伤害,你对我的恨会少一些,你别忘记了,我是林氏的接班人,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你动到了林氏,你想复仇?你找我就好了,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你半句,我命都给你,可为什么,你要动林氏,动我父亲,迁怒于我父亲呢?”她低头啜泣道,父亲是她最后的底线。

    “我认识的李炎,他到哪里去了,明明李炎他是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伤害别人的李炎,都怪我把你逼上了这条路,我真的后悔了,所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请你把以前那个李炎还回来。”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伸出手拉了李炎的手,她试图把他的掌心放在她的脸上,她凉凉的泪,一滴一滴穿过他的掌心,她无声哭泣,这么多年过去了,在他面前,她从来没有哭过,她一直忍着,这一刻,崩溃了,她想唤回他的本心……

    明明记忆中明媚如画的少年,她曾希望他乖乖地睡在樱花树下就好,陪着她看尽世间沧桑就好。

    自从他跟自己在一起,他没了笑容,没了爱,没了情,甚至他瞳孔里,藏着的都是对他的恨意,这些年来,她都在反思,自己到底做错了些什么呀?令他不释用生命也要毁了自己所有。

    很多年前,他只不过安安静静走到她面前,他很认真对自己说:林依蝶,解除与哥哥的婚约,还他自由,我愿意做你的未婚夫,我试着努力爱你,这样可以吗?

    她问他:你为了别人,你自己的自由也不要么?

    他说:反正都是要结婚的,你好像也不错,尽管我不懂爱,可我会试着爱你,相信我。

    她问他:你是不懂爱,还是你自己爱上司徒紫,得不到,所以才找我来转移注意力呀,你是不是为了她,来求我,我不需要。

    他不语,只是静静地抱着她,她信了,她以为,我足够的努力,你会爱我呀,可惜她当时被自己的嫉妒迷了眼,读不透,他一闪而过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