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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程皇后让(逼)朕好好学习

    这不是运动会之前期中考了嘛,运动会结束的那一天,二班同学在“和煦”的阳光下参加完闭幕式,一回到教室王老师就侯在讲台旁边,手里拿着一刀试卷。

    “课代表把卷子发下去,同学们先自己订正一下,班长来我这拿一下,把成绩单贴到柜子上。”

    三言两语,把最后一节自习课支配掉了。

    “这次考试比上次有很大退步,尤其是一些同学,在这里做出批评,我就不点名了,一些同学自己心里注意。”

    语文课代表满教室的跑。

    陆星遥瑞瑞不安,她求助似的看一眼程星,然后又看着课代表扑腾来扑腾去。

    课代表发了会终于清醒过来,分出半刀给离她最近的同学。

    那个同学跟陆星遥关系还行,说得上话。他看着最上面的试卷,不敢置信地望向陆星遥。

    陆星遥心里咯噔一声,意识到自己似乎——考差了。

    试卷马上发到了她手上,鲜红的99分(满分150)昭告着命数已定。

    她不信也得信。

    陆星遥翻来覆去地看着整张试卷的错题,这扣一点,那少几分,感觉自己被雷劈了似的。

    程星悄悄地观察着她的神情。

    陆星遥深吸一口气,缓缓拿出红笔,一题题地订正过去,却是做一题,盯着题目发好一会愣。

    她不敢相信这是她写出来的。

    大家拿到试卷好一会,王老师看差不多了,站起身,端起杯子,走到门口又转过来说:“陆星遥,你出来一下。”

    陆星遥胡乱的把试卷塞到抽屉里,魂不守舍地走了出去,膝盖被不知道什么撞了一下,丝丝缕缕地泛着疼。

    走过柜子,她瞄了一眼成绩单,前十里……似乎没有自己的名字。

    王老师往办公室走,她跟在身后。

    “陆星遥,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出来吧。”

    “老师,我知道。这次语文考试成绩不太理想。”

    “不只是语文,你其他科目也有问题。只有数学勉勉强强过得去,没有辜负你林老师的期望,像这次英语,完形填空其他同学基本都是全对,你还错了两个,这不就跟别人拉开分差了?”

    陆星遥心不在焉的“噢”了一声。

    “考试成绩有起伏很正常,可如果按照你这样下去是会掉出重点班的,接下来几个月考试会越来越多,我希望你能及时调整过来,好好应对接下来的考试,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以前的状态就足够了。”

    “好的老师,我会注意的。”陆星遥闷闷地回答。

    已经走到了办公室门口,王老师点点头:“去吧,老师相信你。把傅习叫过来。”

    “知道了。”

    陆星遥低着头转了个身,没让老师看见自己已经红了眼。

    办公室的门一合上,她就控制不住地哭起来。

    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之前还抱有侥幸心理,认为可能就语文一门考差了,结果一听老师的话,其他几门都糊得难分伯仲。

    她不停地抹掉汹涌而出的泪水,走到后门,倚在门边调整了好久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教室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人说话,没有人看她。

    她晃晃悠悠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对傅习说:“班长,王老师喊你去办公室。”

    带着刚刚哭完的沙哑,语气里是难掩的失落和无助。

    “哦哦。”傅习起身。

    她坐在座位上有点茫然。

    不知道干点什么、就算干了什么都没有用的茫然。

    王雨欣转过身,在她的桌面上放上一叠整整齐齐的纸巾。

    她小声的说了声谢谢,将纸巾塞到抽屉里。手机碰到那张语文试卷,心里触电般地疼了疼。

    身边的人扔了一张纸条。

    她看都不想看,揉成一团扔了回去。

    过了一会,那个人又扔过来。

    她再次揉烂,扔过去。

    他又扔,她再揉。

    顺带凶巴巴地回来一句:“你再扔待会我跟班长举报你了噢。”

    程星松了口气:能说话没事就行。

    他坦诚地说:“你举报吧。”

    “你!有病吧!”

    “如果能让你好受一点的话。”

    陆星遥说不出话来。

    最后她只能虚张声势地说:“我不好受,怎么办?”

    “那你就想你怎么样才开心吧,我力所能及地答应你。”

    “这句话有语病吧?”

    “别在意这些细节,我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答应你总行了吧?”

    “切切切,谁稀罕啊?”陆星遥故作满不在乎地说。

    “我稀罕你稀罕我呗。”

    “滚啊谁稀罕你!”陆星遥恼羞成怒作势踹了他一脚。

    “哎呀痛痛痛!”程星捂着腿,夸张的要命。

    虽说踹的真的很轻,但她还是慰问了一句:“喂,不疼吧?”

    “臣妾怎么会疼呢?”

    “少耍贫嘴。”陆星遥色厉内荏地呵斥他。

    “话说,你的成绩……你别太伤心噢,下次肯定会考好的。”绕了一圈,程星终于说出了他最响说的话。

    陆星遥扯扯嘴角装作轻松:“又没事,大不了被各科老师骂一顿,被钉在耻辱柱上直到下一次考试,朕就是那种前一次考试成绩,下一次考试法力无边的神奇之人。”

    “不能依靠玄学。”程星严肃地摇摇头,“我督着你学习。”

    =

    程星说到做到。

    比如她上课开小差时直接没收其作案工具。

    陆星遥看过了成绩,对各科老师的反应有了个预测。

    事实跟她想的差不多,除了数学林老师不痛不痒提了一下,其他老师可以说是下狠手。

    上化学可的时候,化学老师铁青着脸走进教室,她马上戳戳王雨欣:“你背挺直点,挡一下我。”

    然后飞速缩小自己的身形,恨不得缩到桌子底下。

    “这次考试我很不满意,尤其是一些同学,上次考试发挥的好这次就飘了?这就是你们部分人的态度?”

    化学老师是一个脾气暴躁中年秃顶的中年男性,姓黄,平时能开几句玩笑话,一旦没考好就瞬间变脸化身狰狞可怖的恶魔。

    他名字里带个“鹏”,同学们私底下就“阿鸟”“阿鸟”地叫他。

    陆星遥一边躲一边悄咪咪地吐槽:“我对不起阿鸟,我让阿鸟失望了。”

    “你起来,好好上课。”程星扭了一把她的胳膊。

    陆星遥痛的“嘶——”出声来。

    她这一下,直接被黄老师重点狙击:“陆星遥,看看你这次考得什么东西!你让普通班,让文科班的人来做,都做的比你好!”

    “啊对对对,啊对对对。”陆星遥点头哈腰,小声地说。

    黄老师瞪了她一眼,又声嘶力竭地把全班骂了个狗血淋头,才开始讲评试卷。

    前一个下课所有试卷都下发了,陆星遥大致订正了一遍。

    订正地她只想翻白眼:最后几题全写对了,前面基础题居然扣了不少分数。

    难怪阿鸟要骂,她也觉得不应该。

    陆星遥听课全凭心意,想听就听,不听也看不出她在溜号。

    黄老师在黑板上画图,她也在草稿纸上画图。

    这能叫开小差吗?这不能吧!

    黄老师转过来跟同学们互动时,她“嗯→”拿捏恰到好处。

    堪称完美——如果没有程星的话。

    程星盯着黑板,伸手瞬间把她的本子撤掉了。

    “喂!”陆星遥差点叫出声来。

    她欲把本子抢回来,抬头看黄老师前摇要完了才把手缩回来。

    “不看你的,好好听课,下课还你。”程星冷漠地掐灭了她最后一丝幻想。

    陆星遥悻悻地“哼”了一声,拉下脸求到:“好同桌你还我吧,我试卷题目都会了,我不想听。”

    “不行。”程星严肃地说,“你会了怎么没考满分?认认真真听着知道不?”

    “瞧把你给惯的,”陆星遥不满地转过头,百无聊赖地听着黄老师讲题。

    她一走神,程星要么就在下面踢她,要么就扭她手臂。

    陆星遥忍着怒火,居然老老实实听了一节课。

    一下课,黄老师一走她就去抢自己的本子,程星看着她的动作,忍不住说:“你这样上课小动作还是得少做,知道吗?”

    “不知道!”陆星遥不知道哪来的怒气,冲他吼,“我要你管?”

    程星愣了愣,眼里的期许渐渐暗下来,却坚定地说:“我要管,管到你下次成绩提高为止。”

    “别管我!从小到大,还没谁管过我!我告诉你,你没有资格!”陆星遥又气又难受,索性全部发泄了出来,她嘶吼着流着泪,

    “我不喜欢被管!我讨厌,讨厌别人的束缚!我就喜欢这么上课,管你什么事?”

    管你什么事?

    简简单单几个字,足够将一个人心中所有美好的愿景与期许浇灭,足够将一个人做出或计划的关心与帮助成为笑柄。

    程星生生忍住心中撕裂的疼痛,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很久没有人接触到陆星遥内心深处的伤疤,就算王雨欣偶然问起她也只是糊弄一下草率略过。

    因为她习惯了自己一个人,从来都是自己去接触,自己去解决。

    她很小就学会了交际客套,知晓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这时候忽然走过来一个人,说

    “我管你。”

    就像一块冻了很久的冰突然浸入了热水,她只觉得生疼,不自在。

    也许,多浸一会,就开始化了吧?

    陆星遥平复心情,自认为平静地说:“对不起,我以前乱七八糟的事太多了,刚刚没忍住想起来了。”

    “没事没事。”程星抿了抿唇,“那,你还愿意,让我管吗?”

    “随便吧。”陆星遥翻出一包糖,拆开放在程星手上,“是你的话,我愿意试试。”

    =

    程星一直回味着陆星遥那时的反应,她张牙舞爪,语言刻薄,像只炸了毛的受伤小兽。

    怪让他心疼的。

    一般人好像也确实不喜欢被人干涉吧?可像陆星遥这种平时嘻嘻哈哈又知进退的人,不至于这么失态。

    说到失态,陆星遥前前后后确实发了两次“疯”。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程星摇摇头,把脑海里的想法甩出去:

    希望有一天,陆星遥会对自己坦诚的吧。

    他只要等着侯着她准备好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