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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灵隐顾家

    旭日初升,马车踏着晨露前行,并未走上太久,穿过一整片茶园,便是顾家。

    此时虽是凌晨,但是院中已有隐隐吆喝喊叫,想来是顾家教头和子弟早早开始了晨练。

    张启罗走下马车,敲开正门,向看门小厮投上了拜帖,等到正门再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十五六岁的清秀少年。

    “你便是那和我家洛淮哥哥携手走江湖的长风哥哥吗?跟传闻中的不太一样啊。”少年绕着张启罗仔细打量,大失所望。

    “小公子认错了,小的张启罗,我家长风公子在车上呢。”

    “你就是那害的长风哥哥差点走不出云间王府的张启罗?”那少年略微思忖,直言直语令张启罗着实汗颜。

    “小公子说的是,小的承蒙我家二位公子大恩,日后必做牛做马。”

    “哼!你知道就好。”那少年冷哼,总算放过了张启罗。

    “启罗,到了吗?”马车中传来几声轻咳,昨夜落水,虽然彻夜烤火,陈庆还是染上风寒。

    “真是长风哥哥来了!”没等张启罗回复,少年便快步冲向马车,步伐灵动,如花间游蝶,待张启罗回过神来,那少年已恭恭敬敬候在马车旁。

    “你是?”陈庆从马车中爬出,看见车外少年毕恭毕敬,满脸期待欣喜之色。

    “你就是长风哥哥了吧!我是春生,洛淮哥哥的堂弟,他应该和你说起过我。”

    “呃,没有。”陈庆稍加思索,但确实不曾听过有这号人物。

    “.....哦。”陈庆回答令春生略微一愣,但也没太放在心上,“长风哥哥打上次同洛淮哥哥以武会友有几年没来杭州了吧,今天也是第一次来顾家,就让我来给你带路吧!”

    “那好吧。”

    陈庆张启罗在春生的带领下进入正门,穿过池塘长廊,便是供佛前堂,堂中老僧见有客来,便带着陈庆张启罗走入侧室,更衣净面熏香之后,才把二人再送回前堂敬香。陈庆倒也不觉不耐,顺道好生打量起了顾家修缮,虽是大富之家,但并无半点骄奢淫逸之气,无论砖瓦漆料选材,大多朴素简约。

    堂前春生见二人从侧室出来,略带歉意解释,“顾家毕竟与灵隐寺有香火之前,礼节繁冗,长风哥哥见笑了。”

    “春生说笑了,我与启罗风尘仆仆而来,若是仓促敬香,倒显得我们的不敬了,繁冗礼节最能炼心,我也恰巧得悟一丝禅意,说来应该是我们道谢。”

    春生讪讪,二人礼佛敬香完毕,又在春生带领下从正堂走出。张启罗趁着春生不注意,小心翼翼走近陈庆,声如细蚊。

    “乙爷,你误了啥?”

    “悟个屁,客套话听不懂?”

    “哦。”

    三人再行,不一会便路过了演武场,场上诸多子弟挥汗如雨,见有人旁观,也不曾停下,落落大方。

    “春生。”

    “诶,怎么了长风哥哥?”

    “你家教头教授弟子,我们这般看着会不会不太合适?”

    “你说这个啊,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春生循着陈庆目光看向场中众人,笑着解释,“顾家常磐秀水只有主家子弟研习,并非藏私,实在没有家中长辈带着修上几年禅意,难以窥得门径,而他们此刻所练,无非寻常禅剑禅拳,仅是为了强身健体罢了,自然不怕别人偷师,何况长风哥哥本就不是外人,即便是讨要我家常磐秀水看看,也无伤大雅。”

    “哼!好大的口气,怎么,如今家主外出,你个小猢狲就扯着虎皮装大王了?”

    “爹”,春生正滔滔不绝,哪知却被一声冷哼打断,回头一看,吓得吐了吐舌头。

    一壮年僧袍长者者缓步走来,体格健硕,不怒自威,嘴上却是骂骂咧咧。

    “家主才出门几日,你就这番大手大脚啥都往外送,是不是等她回来了,整个顾家都要跟了别人的姓!”

    “爹!长风哥哥不是外人!”春生小声嘟囔,但随着那位长者狠狠一瞪,方才老实。

    “你便是那与我家二公子交好的长风公子吧”,长者将目光投向陈庆,好生打量,“不错不错,不愧是仙境之人,超凡脱俗,与你交好,是我家二公子的福缘。”

    “不知这位老叔怎么称呼?”

    “哦!”春生方才想起忘了介绍,赶忙凑近陈庆,“这是我爹顾启啦,按照辈分是家主姐姐和洛淮哥哥的大伯,是如今我们顾家的管家长老,平日里家主姐姐不在,都是由他来操办顾家的事务。”

    “没规没矩,介绍完了就麻溜滚去温书,回头先生要是责罚了看我怎么治你!”

    “不嘛!长风哥哥难得来一趟,等他走了我一定好好念!”

    “赶紧回去,你若不好生学习,又怎么能成像你洛淮哥哥那样的一代大侠!”

    春生这才作罢,在长者威严的目光中老老实实地往后院跑走。

    “犬子生性顽劣,以往家主与二公子对他也太过宠溺,让长风公子见笑了。”

    “世叔哪里的话,春生拳拳赤子之心,最是纯粹率真,是我等不能及。”

    “拳拳赤子心,拳拳赤子心,你这话倒是先师当初说得差不多。”陈庆随口之言无意间戳中顾启内心,不免有些黯然。

    “世叔?”

    “春生这孩子打小跟家主还有二公子一起长大,一同习武,也曾一同约定要姐弟三人携手共闯江湖,但是直到老家主传授磐石秀水,家主与二公子一点便会,而春生却迟迟难有进步。”

    “这边奇了,顾氏老家主为人向来公允,自不可能藏私,春生天资聪慧,是习武之才,又怎会难得要领。”

    “但是我们也是一筹莫展,但直到后来先师来府上好生看了一番,才知其中缘由。”

    “世叔详细说说?”

    “先师当初说的是,‘虽有剑胆,但是剔透玲珑赤子心,难束心猿意马,何谈剑心通明?’”

    “啊这。”

    “所以从此春生便被我们送到千岛湖识字学文,看看能否另辟蹊径,不过说到这里,还真得要谢谢长风公子了。”

    “我?”

    “昔日老家主一手常磐秀水威震江湖,而春生身为顾家主家子弟却不能修习,本便是很大的打击,若非长风公子入世同二公子演武于残雪断桥,世人只道你俩平手,却哪知是你长风公子顾及我顾家颜面,暗中收手。”

    “卧槽,我有这么牛逼吗?”陈庆暗道,但还是客气道,“洛淮武艺同我只在伯仲之间,世叔说笑了。”

    “哦,这句话我听懂了,客套话嘛。”

    “啊这。”

    “不过说到底还是谢谢你,若非你与二公子这番演武,春生到此刻怕是还不知道天外有天,我常磐秀水虽然精妙,但也绝非无敌于江湖,也正是如此,春生也终于在琴音之道有所进展。”

    “世叔说的,春生走的是那以琴御剑之道?”

    “呵呵,长风公子聪慧”,念及春生顿悟,顾启喜笑颜开,粗壮大手在陈庆肩膀用力一拍,“行了,唠了那么久,说说大老远跑来有什么事。”

    “哦对”,陈庆方才想起此番目的,伸手便从衣口掏出瓷霜所书信笺。

    “这番起来是我陈王唐氏...”,陈庆刚想把手中信笺递给顾启,却被推回。

    “陈王唐氏是家主私人入股,与我顾家其实并没有太大关联,如果只是为了这件事,长风公子不如在顾家住上数日,等家主回来?”

    “那倒也不是不行,不过长风此番进城,遇上些插曲,可能需要世叔帮衬一下。”

    “哦?什么事?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