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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就不能来个爆衣美少女吗

    陈庆话音落下,却并未有人前来救援,吴云桀重伤躺在附近,苦笑陈庆痴人说梦,先前大战声势浩大,不曾见到顾家有人前来问询,何况现在,不料牵扯肺腑,一口青红之血从口中吐出。

    陈天孝见到此景,眉目残忍笑颜更显癫狂,掐住陈庆咽喉的手更加用力,打算将陈庆活活折磨而死。

    直至此时,异变再起。

    围墙之外传来拨弦试音之声,高亢短促尖锐,使得陈天孝身形一滞,陈庆只觉脖颈压力骤减,缓缓从陈天孝手中滑落。

    陈天孝没再理会落在地上的陈庆,压低身子转向对着琴音传来方向低声嘶吼,显得格外忌惮,而那弄琴之人好像并未打算见好就收,幽幽琴鸣不止,回荡在院中三人之间。

    琴音清绝入耳,场中三人所闻所感各有不同。吴云桀所受都是外伤,内力消耗并不算大,听闻琴声宛若春风拂面,不知不觉间竟然放缓戒备之心,陷入酣睡。琴声又如润物细雨,冲刷涤荡,先前所受伤势在悄然无声之间止血。

    至于陈庆,根本没有闲暇顾及琴音悦耳,此刻正陷入骇然之中。陈庆同样身受重伤,但浑身酸软的最大症结还是先前过度消耗内力,打院外琴声引走陈天孝之后他便静气内视,煞费苦心想要驱使已然一蹶不振的内力分流。缠绵琴音传来,化作一只苍青幼鹿,循着脉络跃跳走进陈庆丹田,闲庭信步于内力冰山周遭的蔚然大海,或是追逐被自己泛起的涟漪,又或是用稚嫩鹿角研磨并曾表面,偶尔削落些许冰尘,沉入海中落入巨鲨口中。

    此曲轻快欢脱,于吴云桀而言是春风化雨,于陈庆而言是天真小鹿,而对此刻的陈天孝而言,却是针砭蚁噬。服用药丸后的陈天晓凶暴残忍,寻常伤痛于他而言是酣战的补药,但琴声所化杀机对他来说是无休止的瘙痒折磨。

    “吼!”

    丧失理智清明的陈天孝终于难以忍受,低沉嘶鸣转为骇然嘶吼,双目充血他最终放弃对峙,一跃而起冲近围墙,双拳轰出,拳爪连抓带挠。

    青石围墙难受陈天孝攻伐,没一会便灰飞烟灭,烟尘聚散,露出墙后弄琴之人,正是顾春生!

    捣毁围墙的陈天孝见到与春生所隔不过数步,怒意喷薄,猩红长爪直冲春生膝上古琴捣去。

    杀机在前,春生却没有丝毫的惊慌颜色,不悲不喜,哪还有先前见到陈庆时的少年笑颜,见到陈天孝挥拳而来,一手维系先前的轻快之曲,另一手一压一捻,宫商角徵羽,嘈切杂弹,忽而清冽,忽而沉闷,忽然幽远,忽而急促,杀机锋芒囿于弦而蓄于曲,随着乱弦尽数射向飞扑而来的陈天孝。

    音刃强袭陈天孝,不曾洞穿刮伤,反而在触碰到陈天孝的刹那便没入体内,陈天孝冲势凝滞,从半空中坠落地面,抱头撕心裂肺地悲鸣。

    陈天孝到底是顾家贵客,顾长生不敢妄出杀手,但如现在这边相持,自认为应该勉强可以撑到药效退去。

    陈庆见状长出一口,这才敢将全身心浸入体内观察丹田情况,看到在幼鹿的帮助下分流恶鲨渐渐脱离疲态,心中大喜,下意识想要驱动游回脉络。

    哪知不动还好,一动又生变故。分流恶鲨本是安然等待散落冰尘,不曾想受到陈庆心念忽然暴起,血盆大嘴破出海面,瞬间便将苍青幼鹿咬杀,拖入海中。

    这苍青幼鹿本是春生内力所化,虽进入陈庆体内但同春生依旧保持联系,这番突生变故实在出乎意料,恶鲨鲸吞幼鹿,陈庆固然恢复了不少,但春生却是实实在在受了不小的内伤。

    习武之人若是平日身受内伤,即刻平心静气辅以丹药,修养些日子便无大碍,只是此时正是焦灼之时,虽说春生占得上风,也并未使出杀招,但已然用上全力,骤然内伤,即便强忍,手下琴弦到底还是乱了。

    春生喋血,琴弦崩断,曲音戛然而止,一切都在一瞬直接,战况瞬间扭转,脱离控制的陈天孝从地上爬起,张牙舞爪地再次冲向顾春生。

    狰狞拳掌猛拍春生胸口,同时另一边手肘凿出,目标正是断弦古琴,春生哪能看不出陈天孝意图,怀抱古琴转身护住。

    陈庆撑起身子看向交战二人,目眦欲裂,猩红指甲生生贯穿春生腰间,将春生高高挑起,而春生已然失去意识,但双手依旧死死护住怀中古琴。

    “你该死!”

    恶鲨吞噬幼鹿确实令陈庆恢复不少内力,但是浑身的酥软疼痛不曾退去,即便如此,念及昔日同春生初次见面,率直爽快的笑脸令陈庆如沐春风,不由自主地将其视作自己的好弟弟,此刻又为了救他也落得生命垂危,陈庆哪还顾得上其他,恶鲨游回掌心,努力爬起向陈天孝拍去。

    陈庆的杀意溢满整个庭院,陈天孝自然觉察得到,转身看到陈庆冲来,挑起春生的手重重一甩,迎着陈庆的手掌也是一爪探出。

    “嗤。”

    指甲贯穿陈庆掌心,陈庆吃痛,但丝毫没有松懈出掌之力,手掌穿过长爪,径直到底,在触及陈天孝之间的瞬间所有内力尽数化为掌意倾泻而出,不留余地。

    掌意如山瀑喷涌,连绵不断冲刷陈天孝的五指,正是归雁的分浪掌!

    掌意源源不断顺着指尖冲入陈天孝体内,逼得他连退数步,锐利指甲难堪重压,应声崩碎。

    “咦。”

    掌意入体,陈天孝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看着指甲崩碎的手,发出轻咦,转而看向陈庆,一脚踹向胸口。

    陈庆无力躲闪,像个破布口袋一般被踢飞出去,看着索然无事的陈天孝,心有不甘。

    “你们做的很好了。”

    温和慈祥声音入耳,急速飞出的陈庆被人接住,陈庆转头一看,是顾启。

    “世叔!春生他!”陈庆咬牙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被顾启目光制止。

    “山东陈家世代炼药,所谓神丸能将他们体内多年淤积丹毒金石引出,覆盖全身,他现在的境界,足够和我们这帮老古董相比了,春生战果也是取巧,你做得很好了。”顾启小心将陈庆放在地上,这才走向陈天孝。

    顾启的步子很小很慢,但每个脚步传入陈天孝耳中都如洪钟大吕,使得他又惊又怕。

    顾启走到陈天孝的三尺开外便停下脚步,看着这个向来风度翩翩现在却面目狰狞的名门公子,长叹一口气,“你家长辈把这药丸赐你,不是用来这么争风吃醋的。”

    “吼!”陈天孝哪会理会顾启言语,既然已经知道对于顾启他打不过也跑不掉,反倒不如背水一战。

    “唉。”

    慈祥老者再叹一口气,将手扶在了腰间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