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最初的相遇
月色流转，星光璀璨。
昭注视夜空忽地心里一动，不知不觉间在这里又是数日了，隐隐约约倒是把这里当成了家一样……昭瞥瞥嘴，露出一抹苦笑。
“流年，到底是什么呢？”
脑海里忽地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昭不太理解。而且不管怎么说，现在似乎还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勉强也算在这里安定下来，如果那件事情真的完结了的话……可是似乎根本不可能。
昨夜忽然梦中惊醒，却是极为诡异清楚地想起老人前几日所说的话，随后一种极其剧烈的恐惧涌上心头，仿佛注定要永世沉沦……
之后，他花了好长时间才勉强平复心绪。
然后就是一夜无眠，他脑海中充斥着一种隐隐约约的预感——那件事情至死方休。
他很不愿意相信，可是他那性子就是喜欢想太多，怎么也没办法停下不去想这种可能性……可一想，事情似乎愈发糟糕了。然而在思考许久之后，他还是无法否定这种事情会发生。
昭感到更加无奈的是，似乎不论怎样，都好像做不了什么……他隐约只觉自己一生都要被束缚在其中。
当然，如果他还能够有一段相对正常的人生。
就像飞鸟终日翱翔天空，可这广阔天空又何尝不是困住飞鸟一生的囚笼。至于到底哪一面才是世界真实的模样，谁知道呢……
想到这里，昭摇头露出一抹苦笑。
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觉得这想法似乎太过悲观了，似乎根本不再抱有期望。
“可这就是事实吧！”
脑海中仿佛有一道声音响起。他思考片刻，终究无法反驳……是的，这几乎就是事实了，他又何尝不是被天空困住的飞鸟。
甚至准确说来，他的处境比这飞鸟还要糟糕。
被修改的命运线已经无法复原，连在这世界翱翔也做不到了，剩下的日子也终究是被牢牢束缚的日子。然后不知道在哪一日，彻底终结。
如果好运的话，或许不会那么早就失去自己的意念，然后沦为傀儡最后被诛杀。他还能够多活一下，还……
运气再好一点的话，或许之后的岁月都足够平静，或许还可以在这片天地的某些缝隙里翱翔片刻。
可无论如何，昭都看不到有可能找回那些失去的人，那些重要的东西。
更何况现状还说不清楚，仅剩无几的好运似乎一去不复返了。
昭深深吸气，开始清空自己的思绪。
这思绪已经变得杂乱异常，几乎像是深渊般难以控制了，这样怕是难以得到答案。糟糕的可能性被艰难地抛到脑后，昭开始凝神静气。
忽地灵光一闪。
他竭力放空自己的思绪，缓缓融入这片土地。
少时那位年迈的祖母总是不停唠叨着，她无数次说脚下这片土地是有种神奇的力量的，或许某一日就能够将你拯救，所以现在一定耐着性子，一定要记住……
他竭力尝试，慢慢融入其中。
铺着温润的青瓦的屋顶上，昭凝望流动的星河。
夏日的风自湖面吹来，让人一下子就放松了不少。在那空幻迷离的星光下，波浪翻滚，有规律地冲击着湖岸，哗哗的水声伴着夏虫的鸣叫，奏成了夏夜永恒的歌。
风里夹带着的莫名熟悉的味道让他忘记了现在，思绪纷乱地不知飘向了哪里，名为回忆的废墟里在他无意识的时候展开，里面有着依旧璀璨的珍宝……
在这其中，他隐约想起了什么。
总觉得是以前所热爱的东西，只不过脑海之中那么多的记忆混杂在一起，还是有些模糊了。
唯一确定的是感觉此时此景有些熟悉，但他却又不知是何缘故，只感受到心底有股莫名的情绪。
晏璇并肩坐在昭的旁边发着呆，或者好听一点叫做神游天外。
她穿了一身淡紫色长裙，葱茏似的玉指托腮眺望远方。
眼前熟悉的景色，她已经看了无数遍，也曾无数次在梦里现出。夏夜里星河流转，仿若亘古长存的光浅浅洒在这片土地，此刻简单熟悉的景色最是令人安心，她还是看不厌……
“这片土地，这看过无数次的景色……我都会永远喜欢的。”晏璇轻声呢喃道。
可是这平常景色也将会变成不可触及的东西吧……晏璇心中一动，她望向一旁的昭。
昭此刻似乎正在发呆。就像是林间偶尔可以见到的那些懒洋洋的小兽，躺在地上不愿动一下，看样子是一点也不着急，至少也保持了平静。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但反正在晏看来他还算平静。她忽然希望此时平静的时光能多一点，想要看到眼前的男孩长大，希望他可以安然度过……
想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晏璇笑了笑。只是这笑容里满是无奈，满是自嘲……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之前想到的这一切显然都不可能，她想起爷爷在之后告诉她的、关于两人来历的事情，所以她知道昭不会有这样的结局了……
转念一想，她要去说服自己都做不到。
掰着手指数了数，似乎并没有剩下太多日子了，她的小弟弟是不会有这样的时光了……她不再去想，只是暗暗祈祷，想要最后的时光充满欢笑。
想到这里，她抬头望着天边装作不经意地挑起了话题，试图缓解稍显紧张的气氛。
哪怕她的所作所为都在试图表明她的无意，然而在昭的眼里，她真的把意图表示得很明显，实在不像之前看起来的伶俐。
“还有两天，便是六月六了，一晃风神祭就要到了，又正是十年了，这一次的祭礼会比往年隆重许多。到时候我们……”
昭看她犹豫片刻，“……姐姐。不用回避什么。”
“一切都会发生的。我们总有一日会离开的，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可以一起度过这一个祭典，或许还能度过下一个，下一个的下一个……”
“咦，倒是真心实意，你终于愿意叫姐姐了。”
晏璇有些惊喜。几日之前她就感受到他的抗拒慢慢在消失，不过笑容很快变得有些僵硬，她勉强维持着说道，“只是，只是，我还没听你叫够姐姐呢！”
“姐姐，那就祈祷我好运吧，或许我真的可以一直在这里……即使离开，最后也会回来的。”昭笑着回答。
他注视着眼前短暂的家，瞥向一旁轻轻呢喃：“如果我还是我的话”。
晏璇没有听见最后这句话。她同样有些不安，只是她试图隐藏心底的恐惧，试图宽慰身旁的家人。
昭注视夜空忽地心里一动，不知不觉间在这里又是数日了，隐隐约约倒是把这里当成了家一样……昭瞥瞥嘴，露出一抹苦笑。
“流年，到底是什么呢？”
脑海里忽地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昭不太理解。而且不管怎么说，现在似乎还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勉强也算在这里安定下来，如果那件事情真的完结了的话……可是似乎根本不可能。
昨夜忽然梦中惊醒，却是极为诡异清楚地想起老人前几日所说的话，随后一种极其剧烈的恐惧涌上心头，仿佛注定要永世沉沦……
之后，他花了好长时间才勉强平复心绪。
然后就是一夜无眠，他脑海中充斥着一种隐隐约约的预感——那件事情至死方休。
他很不愿意相信，可是他那性子就是喜欢想太多，怎么也没办法停下不去想这种可能性……可一想，事情似乎愈发糟糕了。然而在思考许久之后，他还是无法否定这种事情会发生。
昭感到更加无奈的是，似乎不论怎样，都好像做不了什么……他隐约只觉自己一生都要被束缚在其中。
当然，如果他还能够有一段相对正常的人生。
就像飞鸟终日翱翔天空，可这广阔天空又何尝不是困住飞鸟一生的囚笼。至于到底哪一面才是世界真实的模样，谁知道呢……
想到这里，昭摇头露出一抹苦笑。
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觉得这想法似乎太过悲观了，似乎根本不再抱有期望。
“可这就是事实吧！”
脑海中仿佛有一道声音响起。他思考片刻，终究无法反驳……是的，这几乎就是事实了，他又何尝不是被天空困住的飞鸟。
甚至准确说来，他的处境比这飞鸟还要糟糕。
被修改的命运线已经无法复原，连在这世界翱翔也做不到了，剩下的日子也终究是被牢牢束缚的日子。然后不知道在哪一日，彻底终结。
如果好运的话，或许不会那么早就失去自己的意念，然后沦为傀儡最后被诛杀。他还能够多活一下，还……
运气再好一点的话，或许之后的岁月都足够平静，或许还可以在这片天地的某些缝隙里翱翔片刻。
可无论如何，昭都看不到有可能找回那些失去的人，那些重要的东西。
更何况现状还说不清楚，仅剩无几的好运似乎一去不复返了。
昭深深吸气，开始清空自己的思绪。
这思绪已经变得杂乱异常，几乎像是深渊般难以控制了，这样怕是难以得到答案。糟糕的可能性被艰难地抛到脑后，昭开始凝神静气。
忽地灵光一闪。
他竭力放空自己的思绪，缓缓融入这片土地。
少时那位年迈的祖母总是不停唠叨着，她无数次说脚下这片土地是有种神奇的力量的，或许某一日就能够将你拯救，所以现在一定耐着性子，一定要记住……
他竭力尝试，慢慢融入其中。
铺着温润的青瓦的屋顶上，昭凝望流动的星河。
夏日的风自湖面吹来，让人一下子就放松了不少。在那空幻迷离的星光下，波浪翻滚，有规律地冲击着湖岸，哗哗的水声伴着夏虫的鸣叫，奏成了夏夜永恒的歌。
风里夹带着的莫名熟悉的味道让他忘记了现在，思绪纷乱地不知飘向了哪里，名为回忆的废墟里在他无意识的时候展开，里面有着依旧璀璨的珍宝……
在这其中，他隐约想起了什么。
总觉得是以前所热爱的东西，只不过脑海之中那么多的记忆混杂在一起，还是有些模糊了。
唯一确定的是感觉此时此景有些熟悉，但他却又不知是何缘故，只感受到心底有股莫名的情绪。
晏璇并肩坐在昭的旁边发着呆，或者好听一点叫做神游天外。
她穿了一身淡紫色长裙，葱茏似的玉指托腮眺望远方。
眼前熟悉的景色，她已经看了无数遍，也曾无数次在梦里现出。夏夜里星河流转，仿若亘古长存的光浅浅洒在这片土地，此刻简单熟悉的景色最是令人安心，她还是看不厌……
“这片土地，这看过无数次的景色……我都会永远喜欢的。”晏璇轻声呢喃道。
可是这平常景色也将会变成不可触及的东西吧……晏璇心中一动，她望向一旁的昭。
昭此刻似乎正在发呆。就像是林间偶尔可以见到的那些懒洋洋的小兽，躺在地上不愿动一下，看样子是一点也不着急，至少也保持了平静。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但反正在晏看来他还算平静。她忽然希望此时平静的时光能多一点，想要看到眼前的男孩长大，希望他可以安然度过……
想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晏璇笑了笑。只是这笑容里满是无奈，满是自嘲……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之前想到的这一切显然都不可能，她想起爷爷在之后告诉她的、关于两人来历的事情，所以她知道昭不会有这样的结局了……
转念一想，她要去说服自己都做不到。
掰着手指数了数，似乎并没有剩下太多日子了，她的小弟弟是不会有这样的时光了……她不再去想，只是暗暗祈祷，想要最后的时光充满欢笑。
想到这里，她抬头望着天边装作不经意地挑起了话题，试图缓解稍显紧张的气氛。
哪怕她的所作所为都在试图表明她的无意，然而在昭的眼里，她真的把意图表示得很明显，实在不像之前看起来的伶俐。
“还有两天，便是六月六了，一晃风神祭就要到了，又正是十年了，这一次的祭礼会比往年隆重许多。到时候我们……”
昭看她犹豫片刻，“……姐姐。不用回避什么。”
“一切都会发生的。我们总有一日会离开的，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可以一起度过这一个祭典，或许还能度过下一个，下一个的下一个……”
“咦，倒是真心实意，你终于愿意叫姐姐了。”
晏璇有些惊喜。几日之前她就感受到他的抗拒慢慢在消失，不过笑容很快变得有些僵硬，她勉强维持着说道，“只是，只是，我还没听你叫够姐姐呢！”
“姐姐，那就祈祷我好运吧，或许我真的可以一直在这里……即使离开，最后也会回来的。”昭笑着回答。
他注视着眼前短暂的家，瞥向一旁轻轻呢喃：“如果我还是我的话”。
晏璇没有听见最后这句话。她同样有些不安，只是她试图隐藏心底的恐惧，试图宽慰身旁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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