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风之路
老人笑了笑，头微微一动，似乎点了头，似乎又没有。
她想了一会儿，那夜一般纯黑的瞳孔沾了些水雾，低下头去，“可是我也许久不见她了，已经好久了，她到底在哪里呢？”微弱的声音传来，几乎听不到。
老人有些失望，但他很快就隐藏了起来，没有人看到。
“那她……”
晏璇过来，抱住了爷爷的一只手，拉着他到一旁坐下，“不要再问了，今天可是风神祭啊，说些别的吧！”
老人不再言语，坐在一旁，继续喝着酒。
在老人房间的角落，有一幅画被老人很认真地保存。在一轮圆月之下，皎洁的月光洒在一大一小的身影上，那个牵着孩子的女人便是风神，而那个孩子的样貌谁看不清，但神韵却是与霄相似，简直……
老人起身又倒了杯酒，坐到了窗边。
刚刚一番话，昭听了几句，只是云里雾里。他本想问一问，只是偏偏被晏思然拉了过去，一时抛到脑后。
而霄则被另外几个姐姐环绕，她们对风蝶非常感兴趣，也想要试试。
屋子里愈发有些喧闹，笑意不止。老人看看这些小家伙，似乎又被一群孩子环绕。老人想起从前，又不想再去想，看向了窗外。
夜空格外晴朗，老人却瞳孔微缩，北方天空那颗星星亮的不太寻常……
紫薇星在这个时候亮起来了，这可不会是什么好事。老人心里有所猜测，不由推算了一番，结果终究和猜测几乎一致，他有点不舒服。
老人在心里叹了口气，又灌了壶酒液……
撇向昭的眼神有种浅浅的悲哀，嘴唇微微翕张，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
第二日清晨，昭看着眼前的老人搞不清楚状况。
他迷迷糊糊看向一旁，宁站在那里，依然沉浸于睡梦中，呢喃不断说着分辨不清的梦话。
老人看了看两人，忽然露出笑容。伸手一指，那木盆中的水却化作一只锦鲤，在空中游动，依次拂过昭和宁的面颊。夏日清晨这时候的水正是很凉的，正好合适不过。
寒意很快褪去，昭彻底清醒。眼见老人神情严肃，他又拍拍宁将她彻底唤醒。
“昭！我昨夜看到紫微星大亮，又算了一卦，却是贵人来访。除去几国国君，他们可能性并不大。那么可能性最大的便只有沧溟殿中哪一位了——应该便是这一代的殿主。”
老人顿了片刻，“思来想去，大概是因为你们后面跟了人露了踪迹……如今他亲自来抓捕你们，若是不赶快出发，那么你们绝对会被生擒！只能赶快出发！”
昭大惊，没想到一开始效率那么低，到最后竟是这一代的殿主亲自出马。
他强行提起精神，兀自振奋起来，但心中思绪万千。其中有一点格外清楚，他无论如何都不想被抓回去……霄的身影忽地闪过。
“……那我们要如何摆脱他？”
“你们等一下去乘风蝶离开，那孩子应该会帮你们，殿主不会动她的。若是不行，我这身老骨头也只能再次披甲战一场，所幸我筋骨依旧强健！”
老人说着，忍不住笑起来，壮硕的身躯依稀倒是可见当年武勇，想来也是无敌战将！
昭看看老人，只觉可能不会如此简单。
昭转念一想，觉得还是影响很大。虽然相处不过数日，这老人待他们还是很不错的。
“只是没有这么简单吧！你就这样阻拦，后果不是可以一笑置之的！”他猛地冲老人大喝，一脸焦急又掺杂着无奈。
“我不会有事的，他也不会动我，他可不舍得！”
老人见状，神情安定，浅浅笑了笑。倒像是爷孙俩一样，老人凝视昭，然后慢慢伸手，抚摸了一下昭的头。
“离开之前，你们要不要和晏璇她们告别，或许……”
“不必了，我还会回来的！那一日，莫名就多了个便宜姐姐，当时还有些无奈，现在想来，这个姐姐真的很好，我会一直记得姐姐的。”
他顿了顿，不再犹豫，坚定地宣告，“我一定会回来的，她永远都会是我的姐姐！”
“我会一直记得你们的！”
老人看向远处，那红日慢慢升起，那希望再次冲破了黑暗，再一次照在这片土地上。他觉得或许……不，他这一次一定可以摆脱这份命运！
老人眼神凝重，严肃至极，“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人——像你这样的普通人来到此处。就是一般的半神也要进到核心之地也危急重重……我想你自己应该明白其中缘故。”
“无论如何，你自己要足够强大坚韧，这才是不在命运中沉沦的根本……我是从尸山血海中一路走来的。”
老人的眼里寒光闪过，摄人心魄同时杀意冲天而起。
“所有的命运都是可以改变的，但是一旦错过便无法回首……我向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不懂这些，但你必须要懂，越快越好！这一定要在那无法回首之前，像是剑上铭刻的灵纹一样刻在你的心上，而后才有斩断所有的可能！”
“……嗯。”
“还有一件事，你也必须记住，无论何时，不能忘记!”
老人沉默了一会，往日的记忆纷纷浮现。那么多年里，他就靠着顽强的意志一次又一次地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一直都是如此。
在遇到她之前，他都不觉得那么孤独，可是……可是，再此之后，他却忽然觉得有些孤独了。他在用一生去思念她，终究是……
老人不再去想，他想不到什么好的话语。
他扭头凝视着昭。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年少时候的自己，他笑着挥挥手……冰凉的心再一次开始燃烧，从前那个少年跨越时光，回来了！
老人气息骤然一变，身体内剧烈的变化悄然发生，犹豫许久的决定终究做下了。
他说，“只有一句话，不要畏惧，勇敢去爱！”
老人看着昭和宁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希望某一天，你们会成为真正的自己，那时，命运、命数都不过是个笑话，一切阻碍终将灰飞烟灭！”
昭沉默良久，千言万语此时此刻也终究说不出口，说了也做不到。
他朝老人挥挥手，轻轻说道：“谢谢！”
她想了一会儿，那夜一般纯黑的瞳孔沾了些水雾，低下头去，“可是我也许久不见她了，已经好久了，她到底在哪里呢？”微弱的声音传来，几乎听不到。
老人有些失望，但他很快就隐藏了起来，没有人看到。
“那她……”
晏璇过来，抱住了爷爷的一只手，拉着他到一旁坐下，“不要再问了，今天可是风神祭啊，说些别的吧！”
老人不再言语，坐在一旁，继续喝着酒。
在老人房间的角落，有一幅画被老人很认真地保存。在一轮圆月之下，皎洁的月光洒在一大一小的身影上，那个牵着孩子的女人便是风神，而那个孩子的样貌谁看不清，但神韵却是与霄相似，简直……
老人起身又倒了杯酒，坐到了窗边。
刚刚一番话，昭听了几句，只是云里雾里。他本想问一问，只是偏偏被晏思然拉了过去，一时抛到脑后。
而霄则被另外几个姐姐环绕，她们对风蝶非常感兴趣，也想要试试。
屋子里愈发有些喧闹，笑意不止。老人看看这些小家伙，似乎又被一群孩子环绕。老人想起从前，又不想再去想，看向了窗外。
夜空格外晴朗，老人却瞳孔微缩，北方天空那颗星星亮的不太寻常……
紫薇星在这个时候亮起来了，这可不会是什么好事。老人心里有所猜测，不由推算了一番，结果终究和猜测几乎一致，他有点不舒服。
老人在心里叹了口气，又灌了壶酒液……
撇向昭的眼神有种浅浅的悲哀，嘴唇微微翕张，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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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昭看着眼前的老人搞不清楚状况。
他迷迷糊糊看向一旁，宁站在那里，依然沉浸于睡梦中，呢喃不断说着分辨不清的梦话。
老人看了看两人，忽然露出笑容。伸手一指，那木盆中的水却化作一只锦鲤，在空中游动，依次拂过昭和宁的面颊。夏日清晨这时候的水正是很凉的，正好合适不过。
寒意很快褪去，昭彻底清醒。眼见老人神情严肃，他又拍拍宁将她彻底唤醒。
“昭！我昨夜看到紫微星大亮，又算了一卦，却是贵人来访。除去几国国君，他们可能性并不大。那么可能性最大的便只有沧溟殿中哪一位了——应该便是这一代的殿主。”
老人顿了片刻，“思来想去，大概是因为你们后面跟了人露了踪迹……如今他亲自来抓捕你们，若是不赶快出发，那么你们绝对会被生擒！只能赶快出发！”
昭大惊，没想到一开始效率那么低，到最后竟是这一代的殿主亲自出马。
他强行提起精神，兀自振奋起来，但心中思绪万千。其中有一点格外清楚，他无论如何都不想被抓回去……霄的身影忽地闪过。
“……那我们要如何摆脱他？”
“你们等一下去乘风蝶离开，那孩子应该会帮你们，殿主不会动她的。若是不行，我这身老骨头也只能再次披甲战一场，所幸我筋骨依旧强健！”
老人说着，忍不住笑起来，壮硕的身躯依稀倒是可见当年武勇，想来也是无敌战将！
昭看看老人，只觉可能不会如此简单。
昭转念一想，觉得还是影响很大。虽然相处不过数日，这老人待他们还是很不错的。
“只是没有这么简单吧！你就这样阻拦，后果不是可以一笑置之的！”他猛地冲老人大喝，一脸焦急又掺杂着无奈。
“我不会有事的，他也不会动我，他可不舍得！”
老人见状，神情安定，浅浅笑了笑。倒像是爷孙俩一样，老人凝视昭，然后慢慢伸手，抚摸了一下昭的头。
“离开之前，你们要不要和晏璇她们告别，或许……”
“不必了，我还会回来的！那一日，莫名就多了个便宜姐姐，当时还有些无奈，现在想来，这个姐姐真的很好，我会一直记得姐姐的。”
他顿了顿，不再犹豫，坚定地宣告，“我一定会回来的，她永远都会是我的姐姐！”
“我会一直记得你们的！”
老人看向远处，那红日慢慢升起，那希望再次冲破了黑暗，再一次照在这片土地上。他觉得或许……不，他这一次一定可以摆脱这份命运！
老人眼神凝重，严肃至极，“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人——像你这样的普通人来到此处。就是一般的半神也要进到核心之地也危急重重……我想你自己应该明白其中缘故。”
“无论如何，你自己要足够强大坚韧，这才是不在命运中沉沦的根本……我是从尸山血海中一路走来的。”
老人的眼里寒光闪过，摄人心魄同时杀意冲天而起。
“所有的命运都是可以改变的，但是一旦错过便无法回首……我向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不懂这些，但你必须要懂，越快越好！这一定要在那无法回首之前，像是剑上铭刻的灵纹一样刻在你的心上，而后才有斩断所有的可能！”
“……嗯。”
“还有一件事，你也必须记住，无论何时，不能忘记!”
老人沉默了一会，往日的记忆纷纷浮现。那么多年里，他就靠着顽强的意志一次又一次地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一直都是如此。
在遇到她之前，他都不觉得那么孤独，可是……可是，再此之后，他却忽然觉得有些孤独了。他在用一生去思念她，终究是……
老人不再去想，他想不到什么好的话语。
他扭头凝视着昭。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年少时候的自己，他笑着挥挥手……冰凉的心再一次开始燃烧，从前那个少年跨越时光，回来了！
老人气息骤然一变，身体内剧烈的变化悄然发生，犹豫许久的决定终究做下了。
他说，“只有一句话，不要畏惧，勇敢去爱！”
老人看着昭和宁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希望某一天，你们会成为真正的自己，那时，命运、命数都不过是个笑话，一切阻碍终将灰飞烟灭！”
昭沉默良久，千言万语此时此刻也终究说不出口，说了也做不到。
他朝老人挥挥手，轻轻说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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