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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乌衣巷口夕阳斜

    周六一早,路飞便早起去了南航大将军路校区的砚湖边晨读,当天需要英语分级考试,如果英语分级考试分数高可以免修大学英语,所以临时抱佛脚还是很有必要。正当他拿着新概念英语背诵时,从砚湖桥上款款走来一位女子。第一眼看过去,路飞以为是女友吕越晋。正当两眼放光想要喊出来时才发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谢令姜。

    此时的谢令姜穿着吕越晋的衣服,身材真的没处挑。

    “若不是脸长得不一样,自己真把谢令姜看成吕越晋了。”路飞心里想着。

    谢令姜或是看到了路飞,小碎步疾走,下了砚湖桥一会儿就到了路飞跟前。

    “路飞哥哥,你在这边干什么呢?我找了你好久!”谢令姜略有点不安道。

    “我在背新概念英语呢,今天上午英语等级考试,我得准备一下。”路飞解释到。

    “我可以考吗?”谢令姜问到。

    路飞听到这话,便将新概念第三册拿给她看,“你看看,估计你不懂。”

    谢令姜接过路飞手中的新概念,看着书里面的英文字,一边摸着书说到:“这纸真好,摸着和丝绸一样光滑。这上面写得什么啊?看不明白。”

    “这是英文,是英美国家的语言,就像我们汉字一样。”路飞解释到。

    “英美国家?国家是什么,英美又是什么?汉字?”谢令姜很迷惑,不知所云。

    路飞见状只好跟她解释说:“你今天上午也参加一下英语分级考试吧,看看试卷长啥样。你代替吕越晋考,估计监考老师也不会发现啥,我听说英语分级考试看得不严。”路飞说到。

    “考试,是不是写诗之类的,我小时候经常跟谢安叔叔一起作诗,挺容易的。”谢令姜说到。

    “谢安!what?!”路飞开始怀疑人生了,“莫非,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活人谢令姜是谢道韫,是东晋宰相谢安的侄女。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即使理论上来说我们可以通过追踪光的信息来观察古代残留的影像,但这活生生的人站在这里,还一口一个古人......”

    “路飞哥哥,你怎么了,怎么愣神不说话呢。”谢令姜拧了一下牛仔裤整理着衣服问道。

    “没事没事,你穿着衣服嫌紧吗?”路飞问道。

    “不紧,正合适。”谢令姜说着还转了一圈给路飞看。转得同时,路飞看到的是女性的曲线美,他似乎觉得谢令姜整个身材和吕越晋极为相似。愣神中又似乎闻到了一阵熟悉的淡淡香水味,正是他女友吕越晋喜欢的味道,也是路飞熟悉的味道。

    “你这香水哪来的!”路飞问到。

    “那个周晓薇拿给我的,说我找你去一定要喷点。”谢令姜解释到。

    路飞没再说话,沉默了一下说到:“谢令姜,说实话,你跟我女友长得很像,......”

    “像怎么了?”谢令姜说到。

    这么一句话反倒让路飞顿时语塞。“你,一会儿和我一起去考英语。我先问一下周晓薇人文学院英语考试在哪个教室,一会儿我带你去。你参加一下,不用答题,姓名就写吕越晋就行。”

    不等谢令姜回答,路飞就拨通了周晓薇的电话:“晓薇同学,你参加上午英语分级考试吗,……,你们院在哪个考场,……,行,我一会儿把谢令姜带过去。”

    挂完电话,路飞对谢令姜说到:“令姜,你现在跟我走,现在就去考场,主教学楼10203,你就在那里考试,周晓薇也在那考场,考完试跟周晓薇一起,我还在砚湖边等你。”

    南航大主教学楼是火箭发射场主建筑的造型,顶端有字“南航”,是霓虹灯光设计,晚上看也是地标性建筑。路飞带着谢令姜往考场赶,赶巧不巧,去往考场的路上谢令姜脚下一滑跌倒在地。

    路飞见状,赶忙把谢令姜搀扶起来,“令姜,你怎么了,脚还疼吗?”

    “不知道!…”谢令姜眼泪都出来了。路飞见状赶忙脱下谢令姜的鞋子,用手捏了捏脚踝问“这地方疼吗?”

    “不疼!”谢令姜小声说到。

    “那你脚能动一动吗?”路飞说。

    突然谢令姜把脚收了回去说到:“你弄到我脚底了,不舒服。还有,我家里人说“男人头女人脚,只能看不能摸。你刚才......””

    “我不是故意的,你刚才是不是被自己吓着了。”路飞关心到。

    “估计是,我刚才摔倒的一瞬间突然眼前出现很多快速移动的画面,看着很害怕,没忍住就哭了。”谢令姜声音并不高,但路飞却听得真切。

    “你要不站起来走几步看看?”路飞问到。

    “嗯!”谢令姜在路飞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轻轻走了几步,感觉脚没那么疼,便跟着路飞来到主教楼教室准备考试。

    英语分级考试十点开始,监考老师叫李莺语,是南航大英语系里的名人,听说给多个外国元首当过翻译。

    在10203考场的谢令姜看着试卷上的英语字母就像看天书一样,不知所云。不过姓名和学号是汉字,勉强可以认识,可是她只记得吕越晋的名字,她的学号却不知道。

    谢令姜就左右看着,也不知道干嘛,她开始熟悉考场周围的一切,包括考场里的监考官和参加考试的人。

    东晋考试时也有夫子监考可是大家都是拿着毛笔写字,现在手里攥着的圆珠笔根本不知道怎么用。

    谢令姜只听得周围一阵窸窸窣窣的自动笔按压的声音之后,大家都提笔在试卷上写写画画,也不知道大家都在写什么。

    监考老师李莺语一眼就注意到谢令姜,但她并没有做什么,只是觉得这名长相精致的女生有点特别,有一种未经世事的感觉。

    虽然谢令姜没有提笔作答,但她扭头看向窗外的场景简直美翻了天。一个女人看着都会爱上的女人,那可真是天仙下凡。

    察觉到监考老师正看着她,谢令姜低下头继续看着试卷,只是不动笔。

    等到她再次抬起头时,李莺语已经站到她桌旁,“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吕越晋同学?”李莺语关切地问道。

    “没事老师!”谢令姜看了一眼试卷上“吕越晋”的名字,没再说话。

    李莺语站了一会儿开口了:“吕同学,你要是不舒服就回宿舍休息吧,英语分级考试不考也没事,后面正常上英语课就行,没关系的。”

    谢令姜看着老师说到:“那,老师我先回去了。”,说完把试卷递给老师,然后还行了礼。

    李莺语先是一愣,然后又觉得着姑娘的举止有些可爱,接着说到:“越晋同学,我是外国语学院的李莺语,以后英语方面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我可以教你。”

    “好的,谢谢老师!”谢令姜因为紧张又行了礼,然后匆匆忙走出教室。

    一走出教室,谢令姜就茫然了,除了教室门上的数字,其他的地方长得都一样。在这么大的建筑里,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迷失的小鹿,左顾右盼。有几个男生从她身旁走过,其中一个男生注意到她还问她:“同学,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谢令姜白皙的脸上泛着浅浅的红,显得更加的引人注目。

    那男人见没事就和同伴们走了。谢令姜发现同她说话的男生走了一段还回头看她,感觉很不自在。

    她在主教楼一层大厅转悠一圈来到一架飞机模型前,那是中国人自己制造的民用客机,编号8023,据说是上海某单位赠送的,其中8023代表LOVE,从这可以看出是南航大毕业学子对母校的热爱。当然,这些东西谢令姜一无所知。

    主教楼大厅转了几圈,连门口的保安也注意到了她,保安趁谢令姜路过的时候问了一嘴:“同学,你找人还是等人,都转好几圈了。”

    “我,……等人。”谢令姜答道。接着便因为尴尬走到主教楼大门外等着,她知道一会儿周晓薇和乔路飞都会出来。她想自己先去砚湖边等着,可是又怕自己走丢了。

    不一会儿,主教楼内想起来下课铃声,正好也是英语考试结束的时间。大约也就三五分钟的时间,人群一下子从主教楼门口涌了出来。此时的谢令姜只能在人群中左看看又看看,寻找周晓薇和她的路飞哥哥。

    “小心!”路飞一把扶住了谢令姜的胳膊说到,接着便拉着她的手挤出了人群。此刻谢令姜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刚才人群涌出带来的压迫感一扫而光。起初路飞牵她的手时她还有些抵触,但人群中被保护的安全感让她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了一丝丝的悸动。

    等出了人群,路飞并没有放手,而是直接把她拉到砚湖边。等到了砚湖边,一阵湖风吹过,谢令姜用力一甩说到:“路飞哥哥,你干嘛!”

    路飞愕然:“刚才人多,你脚受伤了刚好,我担心你摔倒了再受伤。”

    谢令姜看着眼前的男孩,眨了眨眼睛,说到:“知道了”,接着又说到,“路飞哥哥,我想去乌衣巷,你能带我去吗?”

    “可以啊,你想去就带你去,先去食堂吃饭吧,吃完饭咱就去。”路飞说到。

    周晓薇来电话说临时有事,就没和两人汇合。俩人在砚湖边坐了一会儿便沿着笃行大道去食堂吃饭。在第一食堂简单吃了些,便乘车去乌衣巷。

    一路上,谢令姜都不怎么说话。等到下了公交,路飞叫了声“令姜下车了,她这才回过神来。”

    两人在城市小巷间穿来走去,经过一座石桥,走上青砖铺设的石板街,道路两旁是高低起伏、错落有致的仿古建筑,整个环境让人想起周杰伦的青花瓷对江南一带古建筑的准确描绘。等两人走到乌衣巷口,谢令姜迟疑了一下,停了下来,闭上眼睛,开始回忆自己家中的人和事,她对回到真实的家中和与家里人见面根本不报幻想,她知道自己已经,至少现在是回不到过去了。

    乌衣巷门口的牌坊上有一块匾额“乌衣巷”,告诉来人此地为何处。

    路飞看着大门两边的对联,本想读出来,可是却发现根本开不了口,不认识的字太多。

    正站在尴尬之际,谢令姜却自斟自酌地把上下联都读了出来。只听得轻声细语犹如春风拂面亦如柳絮因风而起。“一巷月朦胧,欲问乌衣……何处去。”下联:“万家春旖旎,且看紫燕……此间来。”

    “好是好,就是略有些愁绪在其中。”谢令姜自言到,并转身看向路飞,“路飞哥哥,是从这门进去吗?”

    “等一下,我们先去买个票吧,要不进不去的。”路飞说到,边指向一旁的售票处。

    “怎么,还要买票?人住的地方为什么买票,票是干什么的?”谢令姜问道。

    “票就是进出这里的凭证,就像古代…,不,就像以前得有金牌令箭才能出入皇宫一样。”路飞解释到。

    “我们,进乌衣巷不需要什么票,以前守卫都认识我,看见我都会笑脸相迎。”谢令姜说着,边跟着路飞去一旁的售票处。买完票,路飞给了门口的检票员。检票员则笑脸相迎地说到:“欢迎来到乌衣巷,请问两位需要讲解吗?”,“有讲解员和讲解器两种,二位可以根据情况自选。”

    “想要吗?”路费问。

    “不用了,我想自己看,看看她的样子,在我的印象中这里的一切都变了,我感到很陌生。”谢令姜说到,言语中透出来的是感伤。

    路飞跟管理人员示意不需要,便和谢令姜走进了乌衣巷。

    此时,园区里的广播在给游客们介绍乌衣巷的由来。广播里的声音好似新闻女播音员的声音,声线很是好听。只是当广播里播放刘禹锡的《乌衣巷》时,谢令姜情绪有些波动,“路飞哥哥,这首诗写得好伤感啊,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王谢是不是指的王叔叔家和我们谢家啊?难道过了这么久这里就不是王家和谢家的了?”

    路飞没法用很短的话解释,只能安慰解释到,“我们现在所处的年代距离东晋时期有一千多年,你想想,从东晋往前数几百年,乌衣巷都是不存在的。你虽然从东晋穿越到现代,可是这并不影响东晋当时人的生活啊!”

    “路飞哥哥,那是不是我在现在不可能找到谢玄、叔叔谢安还有其他的人了?”谢令姜追问到。

    “也不是,在遇到你之前我还不相信穿越,也不相信转世轮回,直到遇见你我才渐渐相信这一切。但是你过去的人在哪里,我也不好说,相信缘分和天意吧说不定哪天就能碰上故人。”路飞安慰着,“我们还继续参观吗?”

    “不了,我想先回去。我感觉有些不舒服。”

    俩人没有把乌衣巷走一遍,而是出了乌衣巷。此间,谢令姜情绪有点低落,抬头看着夕阳西下,嘴里轻声背出了刘禹锡的诗。她不知道未来等着她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一个古代穿越而来的女子如何用另一种身份过活。吕越晋失踪快一个星期了,她家人还不知道。谢令姜想到这里越发觉得不安,她在想“我穿越而来,那吕越晋是不是回到了东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