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过往（贰）
“峰主可有问过当初一起参加鸣域之战的弟子？”
“怎么会没问呢，我几乎是摁着每一个参加的弟子的肩膀问过来的，但每一个人都说没见过，那一天我现在还历历在目，我甚至觉得他们神情、反应都是一模一样的，我完全看出哪里像在撒谎。”
即便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当马千军重新说忆时，他的双眼依旧渐渐湿润，眼中浮现难以平静的血丝。
“实在是太古怪，太蹊跷了，这事绝非能用常理揣度。”
夜逐晓左思右想了一会，脑子突然灵光一转，想出了不太在现实中发生的可能，对在座两人说道。
“有没有可能，所有人在本质上都没撒谎，但实际上他们都撒了谎。”
“撒谎、没撒谎？”
二人皆被夜逐晓一语惊醒或说惊吓到了一样，反复琢磨起这全然矛盾的五字。
在念叨了五六遍后，两人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不知为何，马千军显得有些激动，问道：“夜逐晓小弟，你的假设是所有人可能都忘记了自己见过刀峰的队伍，只是这方面的记忆都丢失了。”
“准确的说，是在鸣域之战这期间内，所有人对刀峰弟子的记忆都呈现一片空白。”夜逐晓道。
莫河也补充道：“嗯，据我后来的观察，那一届参加鸣域之战的剑门弟子及其他宗门的弟子，并没有失去对刀峰弟子的记忆，但问道他们中人关于在鸣域之战中的记忆时，他们却都一致地没见过刀峰弟子。”
“的确就像夜逐晓说的，他们更像是因特点原因，失去了特定记忆。”
经过了一番讨论后，夜逐晓总算摸到了这件已过去许久之事的头绪，也就是来龙。
“那几乎可以确定，大家都没有撒谎，只是到底是什么经历，让他们在鸣域之战中有了这般变故。”
至于去脉，以现在的条件是束手无策的，想要探索事情的真像，怕只有夜逐晓亲自进入鸣域中后，才有机会窥见破解。
夜逐晓一个大胆的假设，仿佛减轻了马千军多年的心结，虽然往事终究无法挽回，但希望却能在未来重燃。
作为刀峰的大家长，马千军想要的，或许早已不是什么破境重圆的奇迹，而是一个愧欠的交代。
一扫愁容的马千军夸赞道：“莫河你的眼光果然独道，这位夜逐晓小弟真是个特别的人啊！”
“不敢当，不敢当。”
夜逐晓恭维了下，又向二人道：“那莫执事，马峰主，你们当初对这件事的看法是什么？”
两人本都想开口，但马千军提前对莫河摊了摊手掌，做了个请的手势，莫河便代替发言。
“事情刚发生的那段时间里，我们虽也往这方面想过，可我们两人从前也是参加过鸣域之战的，都没什么大问题，所以当意外发生在包青恒他们一届时，我俩可能更偏向于“不幸”，后面随着时间的过去，那个无从证实的想法也就被淡淡遗忘了。”
“但如今相隔了这么多年，在你的口中又听到这份猜想，说实话……”
莫河目光坚定地看了眼马千军，道：“至少我心里，可能又觉得这是上天给了机会，了心里一过往遗愿。”
“莫河所言甚是，我老马虽不信神魔鬼怪，但对非空穴来风之事，我更信有大于无。”
夜逐晓也像是被带入这种氛围中，点了点间做了个决定。
“日后倘若我夜逐晓进入鸣域之战，查明真相不敢说，但一定替刀峰的诸位找出些什么。”夜逐晓抱拳行礼，以表诚意。
二人相视一笑，虽然只是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的承诺，但二人并没轻视它，同样抱拳行礼：“那就在此谢过夜小兄弟了！”
不觉间，外面的时间已来到巳时，太阳升得正起，如彩霞般的红日，将弟子十二峰中的大半山道、屋楼、陡峭都染成了泛着通红的金辉色。
千峰共立的战剑派，像是沐浴在阳光中的千根石柱。
烈刀殿也沐浴这阳光之下，刀峰虽然落没得不成样，可每日的此时，几乎所有刀峰弟子都会在烈刀殿拜见峰主及各位长辈后，开始一天新的修炼。
也许正因为是刀峰人丁稀少，才更需要向现在一样团结一致，化零为整，让仅剩下的人心拧成一股绳。
三人趁着还有些时间，便一边向主殿外走去，一边聊着未完的话题。
“很多此鸣域之战的人员损失、无利而归，直到包青恒师兄那一次的重大损失，导致了绝大多数弟子和诸多长老、执事离开刀峰…”
说到这里的夜逐晓，旋即话锋一转，各看了下二人道：“但峰主，应该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吧。”
莫河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看不出是悲是乐，而马千军作为一峰之主，既诚心邀请了夜逐晓来参加此次的谈论，自然有责任把该说的说清楚。
作为堂堂一峰之主的马千军，现在无奈的叹气却成了萦绕他的常态。
就好像夜逐晓这个外人，且还是区区一个内山弟子，在不断揭这位长辈的伤疤一样，这不免令夜逐晓有些不好意思。
“也不怕夜小兄弟笑话，刀峰自我上一任峰主时，就遗缺了传承中最重要的东西——烈刀心法。”
“遗缺对应的部分，分别是汇气境中期前后、央合境七重往后及气府境中的一部分。”
夜逐晓恍然大悟，一个门派的传承都不完整了，后辈还如何发扬光大，除非另辟蹊径，但几十近百年下来，刀峰并没有这般幸运。
世间之衍变，有兴、有落，一切都乃天道轮回，自然无常，非人力可挽之命数。
关于“马千军擂台战”一事，夜逐晓本无意过问，可连刀峰的传承之事马千军都当面跟自己坦明了，说明这位初识不久的马千军，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虽说这事不是什么绝对机密，从当日陈含隐对马千军的挑衅中就可以得知，刀峰的传承功法有遗缺，估计也只有一些心眼的年轻弟子不知道这回事了。
“所以马峰主当日是输在了功法上？”
夜逐晓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自然，毕竟气府境强者间决斗，即便输了也是要颜面的。
马千军十分坦然，已放轻松的笑容里略带些苦涩：“这倒也不全是，功法补全并不代表真正失去了那层功法相对应的境界，修炼者自己仍能根据自身多年的修炼心得，来补齐缺失的功法。”
“不夸张的说，有些人自创的功法反而会超过原先的，所以我的战败不能全赖功法，陈含隐也是真有本事。”
战败之后，与人再次说起时依旧能有如此胸怀和见地，足以让夜逐晓对马千军钦佩和尊重。
毕竟相比马千军这样的长辈，夜逐晓依旧是年轻得有些不够看，经历的失败和挫折还远远不够，希望日后他也能像今日马千军一般强大吧。
对真汉子来说，“赢与输”出现的那一刻，便再无什么理由能找来挡在胸前，或脸上，所力求的是继续踏实地走在自己的路上，或许会略加快些脚步，在日后与之交锋的那个点上，以全新的自己击败那个他和自己。
“人到七十，洪流依旧，谢峰主教诲。”夜逐晓深深对马千军鞠了一躬。
马千军扶起夜逐晓，脸上浮现出他这个年纪本该享受的舒爽、轻快：“真是好久都没有人夸老夫了。”
聊着聊着，三人可算是走到了大殿外，殿前聚集了两百多位刀峰弟子，还有两位年纪和马千军差多的长老，以及一位身材极高，所以瘦显的像一根竹竿一样的中年男子。
虽然是第一次见，但从之前耳闻中，夜逐晓大概能知道，这就是目前刀峰内唯一的一名内山执事——时顶空。
他们三人都是内山级别的，也就是说修为都逼近或已达到了气府境，属于战剑派的顶尖战力一块。
两位长老都没什么特别的，都是宗门长老一幅该有的样子，相比之下，这位时顶空执事就太有特色了，身高超过了二米五，夜逐晓估计比起巨勇都要高上一个半头左右。
所以，时顶空的确切身高，很可能十分接近二米七，妥妥的“高人”啊！
其背后的刀鞘也从肩膀的位置，一直至大腿中央，这本是长刀配人身的正常比例，但由于时顶空的身高，导致背后这把刀，看着都快和夜逐晓差不近高了。
夜逐晓心中直呼好家伙：“四十米大刀没见过，但一米八的大刀我今日算是见到了，果真霸气侧露！”
“怎么会没问呢，我几乎是摁着每一个参加的弟子的肩膀问过来的，但每一个人都说没见过，那一天我现在还历历在目，我甚至觉得他们神情、反应都是一模一样的，我完全看出哪里像在撒谎。”
即便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当马千军重新说忆时，他的双眼依旧渐渐湿润，眼中浮现难以平静的血丝。
“实在是太古怪，太蹊跷了，这事绝非能用常理揣度。”
夜逐晓左思右想了一会，脑子突然灵光一转，想出了不太在现实中发生的可能，对在座两人说道。
“有没有可能，所有人在本质上都没撒谎，但实际上他们都撒了谎。”
“撒谎、没撒谎？”
二人皆被夜逐晓一语惊醒或说惊吓到了一样，反复琢磨起这全然矛盾的五字。
在念叨了五六遍后，两人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不知为何，马千军显得有些激动，问道：“夜逐晓小弟，你的假设是所有人可能都忘记了自己见过刀峰的队伍，只是这方面的记忆都丢失了。”
“准确的说，是在鸣域之战这期间内，所有人对刀峰弟子的记忆都呈现一片空白。”夜逐晓道。
莫河也补充道：“嗯，据我后来的观察，那一届参加鸣域之战的剑门弟子及其他宗门的弟子，并没有失去对刀峰弟子的记忆，但问道他们中人关于在鸣域之战中的记忆时，他们却都一致地没见过刀峰弟子。”
“的确就像夜逐晓说的，他们更像是因特点原因，失去了特定记忆。”
经过了一番讨论后，夜逐晓总算摸到了这件已过去许久之事的头绪，也就是来龙。
“那几乎可以确定，大家都没有撒谎，只是到底是什么经历，让他们在鸣域之战中有了这般变故。”
至于去脉，以现在的条件是束手无策的，想要探索事情的真像，怕只有夜逐晓亲自进入鸣域中后，才有机会窥见破解。
夜逐晓一个大胆的假设，仿佛减轻了马千军多年的心结，虽然往事终究无法挽回，但希望却能在未来重燃。
作为刀峰的大家长，马千军想要的，或许早已不是什么破境重圆的奇迹，而是一个愧欠的交代。
一扫愁容的马千军夸赞道：“莫河你的眼光果然独道，这位夜逐晓小弟真是个特别的人啊！”
“不敢当，不敢当。”
夜逐晓恭维了下，又向二人道：“那莫执事，马峰主，你们当初对这件事的看法是什么？”
两人本都想开口，但马千军提前对莫河摊了摊手掌，做了个请的手势，莫河便代替发言。
“事情刚发生的那段时间里，我们虽也往这方面想过，可我们两人从前也是参加过鸣域之战的，都没什么大问题，所以当意外发生在包青恒他们一届时，我俩可能更偏向于“不幸”，后面随着时间的过去，那个无从证实的想法也就被淡淡遗忘了。”
“但如今相隔了这么多年，在你的口中又听到这份猜想，说实话……”
莫河目光坚定地看了眼马千军，道：“至少我心里，可能又觉得这是上天给了机会，了心里一过往遗愿。”
“莫河所言甚是，我老马虽不信神魔鬼怪，但对非空穴来风之事，我更信有大于无。”
夜逐晓也像是被带入这种氛围中，点了点间做了个决定。
“日后倘若我夜逐晓进入鸣域之战，查明真相不敢说，但一定替刀峰的诸位找出些什么。”夜逐晓抱拳行礼，以表诚意。
二人相视一笑，虽然只是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的承诺，但二人并没轻视它，同样抱拳行礼：“那就在此谢过夜小兄弟了！”
不觉间，外面的时间已来到巳时，太阳升得正起，如彩霞般的红日，将弟子十二峰中的大半山道、屋楼、陡峭都染成了泛着通红的金辉色。
千峰共立的战剑派，像是沐浴在阳光中的千根石柱。
烈刀殿也沐浴这阳光之下，刀峰虽然落没得不成样，可每日的此时，几乎所有刀峰弟子都会在烈刀殿拜见峰主及各位长辈后，开始一天新的修炼。
也许正因为是刀峰人丁稀少，才更需要向现在一样团结一致，化零为整，让仅剩下的人心拧成一股绳。
三人趁着还有些时间，便一边向主殿外走去，一边聊着未完的话题。
“很多此鸣域之战的人员损失、无利而归，直到包青恒师兄那一次的重大损失，导致了绝大多数弟子和诸多长老、执事离开刀峰…”
说到这里的夜逐晓，旋即话锋一转，各看了下二人道：“但峰主，应该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吧。”
莫河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看不出是悲是乐，而马千军作为一峰之主，既诚心邀请了夜逐晓来参加此次的谈论，自然有责任把该说的说清楚。
作为堂堂一峰之主的马千军，现在无奈的叹气却成了萦绕他的常态。
就好像夜逐晓这个外人，且还是区区一个内山弟子，在不断揭这位长辈的伤疤一样，这不免令夜逐晓有些不好意思。
“也不怕夜小兄弟笑话，刀峰自我上一任峰主时，就遗缺了传承中最重要的东西——烈刀心法。”
“遗缺对应的部分，分别是汇气境中期前后、央合境七重往后及气府境中的一部分。”
夜逐晓恍然大悟，一个门派的传承都不完整了，后辈还如何发扬光大，除非另辟蹊径，但几十近百年下来，刀峰并没有这般幸运。
世间之衍变，有兴、有落，一切都乃天道轮回，自然无常，非人力可挽之命数。
关于“马千军擂台战”一事，夜逐晓本无意过问，可连刀峰的传承之事马千军都当面跟自己坦明了，说明这位初识不久的马千军，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虽说这事不是什么绝对机密，从当日陈含隐对马千军的挑衅中就可以得知，刀峰的传承功法有遗缺，估计也只有一些心眼的年轻弟子不知道这回事了。
“所以马峰主当日是输在了功法上？”
夜逐晓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自然，毕竟气府境强者间决斗，即便输了也是要颜面的。
马千军十分坦然，已放轻松的笑容里略带些苦涩：“这倒也不全是，功法补全并不代表真正失去了那层功法相对应的境界，修炼者自己仍能根据自身多年的修炼心得，来补齐缺失的功法。”
“不夸张的说，有些人自创的功法反而会超过原先的，所以我的战败不能全赖功法，陈含隐也是真有本事。”
战败之后，与人再次说起时依旧能有如此胸怀和见地，足以让夜逐晓对马千军钦佩和尊重。
毕竟相比马千军这样的长辈，夜逐晓依旧是年轻得有些不够看，经历的失败和挫折还远远不够，希望日后他也能像今日马千军一般强大吧。
对真汉子来说，“赢与输”出现的那一刻，便再无什么理由能找来挡在胸前，或脸上，所力求的是继续踏实地走在自己的路上，或许会略加快些脚步，在日后与之交锋的那个点上，以全新的自己击败那个他和自己。
“人到七十，洪流依旧，谢峰主教诲。”夜逐晓深深对马千军鞠了一躬。
马千军扶起夜逐晓，脸上浮现出他这个年纪本该享受的舒爽、轻快：“真是好久都没有人夸老夫了。”
聊着聊着，三人可算是走到了大殿外，殿前聚集了两百多位刀峰弟子，还有两位年纪和马千军差多的长老，以及一位身材极高，所以瘦显的像一根竹竿一样的中年男子。
虽然是第一次见，但从之前耳闻中，夜逐晓大概能知道，这就是目前刀峰内唯一的一名内山执事——时顶空。
他们三人都是内山级别的，也就是说修为都逼近或已达到了气府境，属于战剑派的顶尖战力一块。
两位长老都没什么特别的，都是宗门长老一幅该有的样子，相比之下，这位时顶空执事就太有特色了，身高超过了二米五，夜逐晓估计比起巨勇都要高上一个半头左右。
所以，时顶空的确切身高，很可能十分接近二米七，妥妥的“高人”啊！
其背后的刀鞘也从肩膀的位置，一直至大腿中央，这本是长刀配人身的正常比例，但由于时顶空的身高，导致背后这把刀，看着都快和夜逐晓差不近高了。
夜逐晓心中直呼好家伙：“四十米大刀没见过，但一米八的大刀我今日算是见到了，果真霸气侧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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