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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一字当逆

    只是这江河世界仍然在变大,夜逐晓五感仿佛容器一般,被装的满满的,随时都有爆裂开的危险。

    逆!

    一个大大的“逆”字出现在夜逐晓心中,犹如执笔真实写下,虚幻仿佛游渡界限,宛化实行。

    蓦息之间,一个能感受得到、看得见的“逆”字,出现在了夜逐晓身后。

    且就如夸张的想象力一般,现即而涨,如登天地。

    屏吸间的功夫,这一小小无奇的文字,就在天地间立起了百丈之姿,但和眼下无辽无尽之江河比起,仍是蝼蚁一只。

    “先逆后征!”这就夜逐晓的第一个想法,纯粹直接,无比坚定。

    说来也神奇,在这个想法诞生之际,夜逐晓周身十丈内的河水竟停止了流动。

    当内心真正踏出一步,跨出的便已是一大步。

    不惧了这江河世界颠倒的规则后,夜逐晓下一步的目标就非常明确了,那就是——凌驾于这片世界。

    逆字诛心,更能逆天道。

    随着时间与夜逐晓迈出的步伐,夜逐晓背后的红色“逆”字,正越来越大,其之大,在这无止尽的江河世界上缀上了猩红一点。

    江河之上的夜逐晓,自己抬起头,也只能看到下面一“捺”的多少万分之一。

    接下来,夜逐晓更是做出惊为天人之举,他竟然腾水而起,一步步伐向上空,就像踩在隐形的楼梯上。

    想要战胜这片世界,首先就不能受它规则的限制,得开辟出自己的道,与之相斗。

    我身他道间,必斩万道归。

    夜逐晓步步拔高,无尽的江河之水也不让紧逼,仿佛夜逐晓走上天上,江河之水便会把天给吞了。

    但头顶“逆”字越大,夜逐晓受之天地规则的影响就越小。

    之前的他被河没至膝盖处,而随着他现在的登向穹空,紧追不舍的江河之水,也只是没至于他小腿的一截之处。

    对夜逐晓来说,现在的他并非是和这片天地抗争的“主角”,他更像是一杆微不足道的衡量之尺,而“逆”字才是这的道。

    旋即,夜逐晓又是一脚,踏伐向更高处,江河之水刹那向他的双脚退去。

    只不过,这早就有之,且无穷无尽的江河世界岂是吃素的。

    更为浑厚的道从天地中每一个极点压迫而来,生生将夜逐晓压下去一丈,与此之际夜逐晓踏下一脚中,有道力量的衍生出。

    两股力量相冲之下,滔滔江河之水泛又到了他的大腿处。

    夜逐晓瞥了一眼,眼中蕴含神色凛然淡默,似乎忘记又无视了什么。

    一步一步登高,水一丈丈升涨,沉浮于其中夜逐晓,犹如一桩木头人,踩着一点不快一点不慢拖的步伐,朝着所谓的方向走去。

    弹指间光阴千万梭——

    外界,时间距离夜逐晓登桥→抬悬着脚,似乎才刚刚过去。

    算术生正准备揭穿夜逐晓夸张的演技而登桥之际,也恰是在他抬脚的瞬间,一股无与伦比的气息从桥上夜逐晓身上暴卷出来。

    不是气场,只是气息。

    流水与河,竟然在微微的风中迅甩摆动,这会大概连“风”自己都懵了~

    算术生赶忙取出一块名叫“风水盘”的物件,此物乃与赌坊门总部一起建制而来,由算术生亲自赋予了一丝灵韵,从风水之势上契合着这片土地。(民间所谓的『开过光』便是指此)

    可现在,从制造十多年以来就没产生过什么大举动的“风水盘”,竟然颤动、周转的“吱吱”作响起来。

    算术生一个成年人,若握住的手不去用力,便会跟着一起颤晃。

    “这……”

    算术生心中早已震惊,乃至口齿间都有些语无伦次,不知“自己”该指示自己接下来如何办?

    不久前才为夜逐晓占卦算命(悬崖勒马),现在又遇到风水盘的大变的算术生,更是笃定自己的猜想。

    此事万不能掺和!

    所以这回,他学聪明了,甚至他作为一个四十好几的老成年人,心底禁不自还有些洋洋得意起来。

    毕竟,四周环境虽然发生非同寻常的变化,但凭算术生多年的算命的经验,及他灵敏觉察的心神,都并未感到真正的凶祸之感。

    算术生站于桥末,眼神平静地看着夜逐晓。

    江河世界内,夜逐晓一连五步,更频繁的步伐之下,是道的变强、增长。

    可情况似再度发生了反转,夜逐晓非但没有远远脱离这片江河世界,还让紧追不舍的江河之水淹了七八成身子。

    这会,少年只能微微扬起下巴,不让水迂嘴旁泛滥。

    情况明明十分危急,但少年却好像不慌不慌,就像在“水位”只有固定那么深的泳池里。

    慌——请告诉我怎么写、这字?

    第六步迈得仍没有一丝犹豫,甚至更猛更直,全然不怕反噬之力。

    水一下刻,便将少年的头淹没一半,可少年的眉眼仍不曾眨片下。

    继续前进,第七步时,江水彻底吞噬了这片流动世界上最小的那只蝼蚁。

    这样就结束了?

    少年仍在迈出自己的第八步,而这一步并非与江河比肩齐天,而是一步入到了江河那已不能用“高低”衡量的底部。

    霎时间,江河愤怒了,无尽量之水翻流滚滔,兆劲之吨的水激流碰撞,尽管没有大海那一望无底的神秘深蓝,却不知比海洋恐怖、无望了多少倍。

    无尽的江水世界中,光线不存在、活类不生存、痕迹从无留……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哪怕整座江河都因他而愤怒了起来,少年的身姿依如尖枪一样笔直。

    仿佛整个世界的水袭卷压在他身上,还没有一袋米沉甸甸的大米压在肩上来的有份量。

    无尽涛卷的浑江水之中,隐似浮现少年笑意的脸庞:“你怒了。”

    那就该我了吧!

    一个无形无量的声音,自江河中响起,仿佛制服一切的大手,将愤怒的江河世界平息下了几分。

    如血如光,铸炼成的“逆”字,转瞬间已扩至这座江河世界的任意一个尽头。

    因为江河世界规则颠倒,没有固定的方向,所以少年只管一枝独破——即可。

    “第九步!”

    这是少年九步中,唯一用嘴念出的一步,江河世界以夜逐晓为中心,毫无征兆地在一声巨极霹雳的神响中,一分为二。

    夜逐晓一步临于江河之上,向下一踏,无边无际的江河世界立以一种玄妙如光速地收缩起来。

    “你胜得了我,却胜不了道,你胜得了道,却又胜不了我,那我道为一,你又胜得了谁……呢。”

    三休之后……

    一潭完好无损,犹如新生之物的小池塘,出现在了夜逐晓夜逐晓脚下,“逆”字也缩回了一人之大小。

    世界一下空荡轻灵,犹如重置清零一般彻底,夜逐晓心中自问:“虽有天道一般的力量,但却不能一意主宰什么,关键的一面,竟在我自己这边?”

    这感觉……

    “就好像无所无能的天道,想要奈何谁时,还得先公平地坐下,来一盘围棋,谁胜了,说的话才算数……”

    “奇了、奇了~~”刚生死一线的少年,又顷然间笑起。

    兴许是今天“逆”字当头了不少时间,少年还是觉得多笑笑为妙,今后与日后他还要做个幸运的少年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