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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梁山

    这队人马,大约十三四个,刚才的汉子赫然在一个为首之人身后,当看到站在院门前的李君泽时,他立即露出欣喜,随后是阴狠的眼神。

    为首之人穿着一件铠甲,手提一把马刀,龙行虎步朝着李君泽这里而来。他打量着李君泽,冷声道:“就是你阻挡我梁山收粮之事?”

    李君泽道:“正是。”

    铠甲汉子道:“哼,方圆百里,谁不知我梁山之威,小小人物,竟敢如此,看刀。”

    说完,铠甲汉子立即挥刀而上,凌厉一刀向李君泽劈砍而去,刀势浑厚,一般之人定然要死在他的刀下了。

    而他身后的手下,个个露出欣喜,铠甲汉子可是寨主手下一员大将,地位可是很高的,能够在匪徒之中拥有高的地位,那是必须得拥有过硬的实力,不然一切都是虚幻的。

    只见一道一闪而过,铠甲汉子连灵通都未使出,人已飞出老远,倒在泥地上,狼狈不堪。

    十几个手下个个面面相觑,好像觉得这是不可能之事。

    李君泽一挥衣袖,单手负后,看向众人,道:“还不扶着你们首领,滚回去。”

    手下立即从惊愕中醒来,跑过去扶着铠甲汉子,望着寨主的路而去。

    李君泽这时道:“给我停下。”

    对面的人想死的心都有了,一会叫人走,一会又叫人停下,到底要不要他们这些做手下的人活了。

    李君泽看向众人道:“回去告诉你们寨主,就说我李君泽要登门拜访。”

    众人只好小鸡啄米一样,点个不停。直到看到李君泽挥手,他们才敢离开此地。

    老人走上前,准备要行礼,被李君泽拦下,随后李君泽道:“老伯不必如此。”

    老人感激道:“多谢小少年,不然我们两口子被收去粮食,定然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李君泽道:“举手之劳而已。”

    他也感激老伯收留之举。但是做好事,他要一做到底,他得去拜访一下那位厉寨主。

    老人疑惑道:“小少年,你真有把握对付那个厉寨主?”

    李君泽想让老伯放心,于是就点头说是。

    看到李君泽点头,老人心中像是有颗石头放了下来。本来他心中还有点愧疚,如果昨晚他不收留小少年,小少年也就不会遭遇这个祸事。

    门前,李君泽吃了一顿饭后,向老人与老妪告别,随后骑着马匹,望着老人所指的山头而去。

    老人这一顿,异常丰厚,连养了多年的母鸡都杀了,但是李君泽只吃了一点,其余大部分都留给了老人和老妪,他能做就只有那么多了。

    多么善良的老人啊!

    行了三里,一座高山出现在他的眼前,真是雄俊巍峨,高山之下,有一片巨大的山林,穿过山林,就能到达梁山的寨门前了。

    不过一会,他的身影出现在了寨门前。让人奇怪的是,山林之中竟然没有埋伏,这一点就有点说不通了。

    寨门是建在山坳之中,两面都是高山,如果敌人想要进攻山寨,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正面而上,除非花费巨大的人力,翻山越岭,从两面高山进攻,但是那是不可能之事。

    寨门之上,有望哨的兵士,当看到骑着马匹而来的李君泽时,立即有人敲响警钟,召集寨中人手。

    城墙之上,先有人问道:“来者何人,来此地做什么?”

    李君泽道:“在下李君泽,是远道而来的朋友,特意拜访一下你们寨主。”

    城墙之上的人一听李君泽,脸色大变,这人不正是早上把卢海统领打败之人吗,这让他们的心都提了起来,只希望寨主得到消息之后马上赶来。

    当看到李君泽依旧在寨门下,丝毫没有进攻的意图,兵士们心底都不禁放松了几分。

    原以为,厉长天会是个汉子,谁曾想如此年轻,大约二十几岁左右,身穿一袭长衣,富家公子打扮,眼神深邃,不该是这个年纪该有的眼神,像是经历了许多事的老人一样。

    厉长天站在城墙上,上下打量着李君泽。对于李君泽,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深不可测,虽然他已经达到了通脉后期。

    厉长天道:“我便是厉长天,不知阁下找我何干?”

    李君泽依旧骑在马背上,双眼紧盯城墙上的厉长天,他道:“想和你谈点事?”

    厉长天哦了一声,道:“何事?”

    李君泽道:“想让你解散山寨,向官府投案自首。”

    厉长天哈哈一笑,知道了什么可笑之事一样,笑了一会,他才停下道:“这事恐怕有点难了。”

    他又转过身,对着身后的手下道:“你们说,这个事可能吗?这不是一个笑话吗。”

    手下站在城墙前,面上哈哈大笑,笑城墙下的李君泽可笑至极。

    李君泽并没有觉得感到羞辱,而是觉得这样,那他就要多费一点力气而已了,他道:“你坚持你的想法,我坚持我的想法,那么我们就各凭本事。”

    厉长天道:“竟然你敢来此处,定是有所实力,那就各凭本事。”讲完,他的身影直接从城墙之上飞奔而下,站在了李君泽面前不远处,长衣飘荡。

    李君泽翻身下马,一拍马的屁股,黑马立即往山林之间而去。

    两人都在等,等一个机会。

    李君泽动了,而且是很迅速,反手一拔身后长剑,身影掠向了厉长天。

    平淡无奇的一剑斩出,剑光随即而到。

    厉长天周身气息奔涌而出,随后双手在胸前变化结印。

    一条三尺左右长的火蟒缠绕着他的手臂,正是他从别人手里夺来的灵通,四阶火蟒灵通。

    火蟒张牙舞爪,吐出蛇信,双眼泛红。

    他手臂向李君泽剑光一挥,灵动的火蟒直袭而去,在空中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息。

    剑光与火蟒对撞,发出惊人的气息,连城墙上的兵士都能感受到两股气息,一股灼热无比,一股剑气森寒。

    李君泽早已把“剑战八方”这门神通悟透,已经让十二道剑气归于一处,只要一击发出,至少也是接近四阶灵通的威力。

    轰隆,李君泽的剑气略输一筹,火蟒灵通的余烬直冲李君泽而去。

    只见流光一闪,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之中,李君泽躲开了只差一尺左右就要击中他的赤红火蟒。

    火蟒带着余火,击入了山林之中,顿时之间,山林树木燃烧起来,不过一会,已由点点星火烧成熊烈大火。

    厉长天并不因一击占据上风而沾沾自喜,而是比起刚才,更加提起十分的精神,周身气势更是一震,一道灵气扩散开去。

    他的眼睛一凝,瞳孔收缩,一股巨大的危险感往他身上袭来。

    好快!已经来不及发出灵通。

    厉长天一退,身体退出几丈之远,他背靠一株大树,眼睛看向刚才他所在位置,只见他刚才所在位置出现一道半丈左右长的剑痕,剑痕不宽,却很深,如果斩在人的身上,后果不敢想象。

    此人剑道了得,已入上层,这是厉长天再一次对这个年轻人的看法。

    哪有如何,再如此厉害,他也要把年轻人斩杀。

    修道一途,万舸争流,不是你死,就是我死,这是不可避免的事。

    一声炸响,厉长天体内一个前所未有的力量爆发而出,赤红色灵气从体内迸发而出,形成一层又一层的涟漪,一丈之内,灵气肆掠。

    厉长天五指如爪,一脚踏出,如闪电般,向李君泽而去,气势盛大。

    手掌之上,弥漫着赤红色灵气。

    一掌拍出。

    李君泽神雷体发动,身体皮肤之上,紫白色灵纹显现,像是从天而降的雷神一样。

    拳与掌的对抗。

    两人扭打在一起,这个给你一拳,下一次那个又给你一掌。山林之间,城墙之下,把兵士都看得目瞪口呆,心中都在惊叹,都从未见过如此暴力的场面。

    李君泽凭借流光步,躲开了厉长天一掌,而厉长天那掌拍在一棵大树上,大树瞬间从中断裂,断口处焦灼漆黑,冒着丝丝白烟。

    城墙之上,一个身影站立,看向城墙之下,对于李君泽的身影,他似乎感到有点熟悉,忽然,他想起来了,在东林城之时,他曾见过此人。

    他先是大喊一声:“两位住手,听我一言。”

    他讲完,身影立即往城墙之下而去。

    李君泽已经准备使出本命剑,一听城墙之上人说,他疑惑地停下用出本命剑的动作。向城墙上看去,看到飞奔而下的背影,似乎有那么一点熟悉,但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厉长天疑惑地收回灵通,等待好友下来。

    李君泽看见走出城墙的身影时,他立即认出那人,那人便是东林城兵府主事李跃门,只不过为何会在梁山之中,这让他有点不解。

    李跃门先是向李君泽行了一礼,道:“李公子,相信你应该还记得我。”

    李君泽笑道:“一个多月前才见过面,怎么会忘记。”

    厉长天疑惑道:“你们两人?”

    李跃门看向厉长天,笑道:“当初,李公子是灵海山弟子,到我东林城来打探白煞消息,所以我们才有机会认识。”

    “原来如此。”

    李君泽道:“李主事,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李跃门脸色无奈苦笑,道:“一言难尽!”

    厉长天道:“我们去山寨里说,走。”

    当李君泽听完李跃门的叙述,只能微微叹息了一声,离国官场,如此腐败不堪,而且周家一手遮天,摆弄他人生死,其罪不可赦。

    当李君泽走后,李跃门久久不能抓捕白煞归案,加上其他案子有人阻拦,推进力度不大,便被上面给问罪,要拉回京师问罪。

    此去一行,早在李跃门的意料当中,他知道此去之后,自己的官途已然暗淡,毫无翻身之地。

    哪成想,行到半路,遇到了对手派来的刺客暗杀,他虽说不懂武功,但是也曾经常锻炼身体,所以素质非比常人,逃出了生天。

    后来一路被追寻,直到在一处山林之间,遇见了多年前自己的好友厉长天,才被厉长天救下,随后就跟随厉长天,在梁山此地安家度日。也不再想进入了离国官场,去过那种每日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说起厉长天,厉长天之所以落草为寇,也是被逼而造反,成为土匪的。

    厉长天也是因为得罪周家,因此被陷害,一步步逼上梁山。

    世道如此不堪,让有志壮士,都在山林之间,而恶人却在朝廷之内,享着清福,玩弄朝政。

    李跃门叹息一声,道:“世道如此!”

    厉长天是军武出身,为人本就直爽,他道:“管他什么世道,来喝酒!”

    说着,举起面前的大碗,向二人碰了一下,先是一口干完,再拿起一旁的酒坛,往自己酒碗里先倒了一碗,再一看对面二人,只喝了半碗,心底也是一阵无奈,原来酒无对手,也是一种寂寞。

    倒是李君泽的实力修为,让他有点佩服,只是通脉中期修为,就已能跟他这个通脉后期之人打得不相上下,而且年轻轻轻,还是灵海山弟子,这让他不禁有点羡慕。但却没有丝毫的嫉妒。

    每个人生下来,都是不同的,有人天赋绝伦,有人平庸平凡;有人机缘深厚,有人机缘浅薄;有人英俊潇洒,有人丑陋不堪。

    这些都不是不努力的借口,生来之事,不可改变,但是后天不努力,并不能怪他人,只能怪自己。

    就拿厉长天来说,他天赋平平,能在二十四五岁到达通脉后期,实属不易,这其中,是他不屈的意志,还有不怕吃苦的精神,也才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境界修为。

    所以,他只会有点羡慕,却不会嫉妒的。

    毕竟,他也明白,嫉妒会使人迷失了自我。

    李君泽道:“厉寨主,今后可不可以不要再去征讨山下村子的粮食了?”

    厉长天一听这话,脸上瞬间露出怒容,大喊一声:“卢海,你给出来!”

    卢海便是那位在山下村子领头征粮的人。

    卢海一出来,立即跪在厉长天面前,口中苦苦哀求,道:“厉寨主,求你放过我一马,卢海今后再也不敢了。”

    厉长天大呵一声,道:“当初你入山寨之时,我是怎么立下规矩的,你给我背一遍。”

    卢海抬起头,男人本来不该有泪,然而此刻,他的眼中却带着泪珠,他正了正身子,说出了三条规矩。

    “第一条,不可欺压百姓。”

    “第二条,不可兄弟相残。”

    “第三条,只劫豪强世族。”

    厉长天道:“三条之中,你违反了哪一条?”

    卢海道:“第一条。”

    厉长天道:“当如何?”

    卢海道:“从此以后,不再是梁山人,永不得进入梁山地界。”

    厉长天直直看向卢海,道:“无规矩不成方圆,知道该怎么做了?”

    卢海起身,好像下定决心一般,道:“厉寨主,各位统领,卢海错了,但错了就是错了,卢海该罚,卢海走了。”

    大厅之内,众统领一听,立即向厉长天求情道:“寨主,卢统领也是为了梁山,看在往日功劳之上,便绕过他这次之罪了吧。”

    厉长天站起身来,向众人看了一眼,举起桌上的酒,道:“初时,我不得已,落草为寇,但是,我只怪离国豪族,却不怪离国百姓。所以,才有了三条规矩,如若我厉长天犯了其中一条,我也该离开梁山,毫无脸面见梁山众位弟兄。”

    他走到卢海眼前,伸手递给卢海一碗酒,道:“卢统领,喝完这碗酒,我们不再相识,如若有一日记起梁山弟兄,只管回来看望,我不会拦着,就此一条。”

    卢海道:“谢寨主,我卢海不会忘了弟兄的。”

    卢海一口干完,向大厅之内的统领们抱了一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