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无辜的桑树
斩妖司，一间宽敞的偏厅内，几人围坐一席。
坐在正位的是副统领周长青，此时的他慈眉善目，满面红光。在外人看来，就像在为多年未见的老友接风洗尘。
在他左手边的是一位青年才俊，长得剑眉星目，仪表堂堂。
坐在右边的则是一位身穿道袍的老者。他伛偻着身子，弓坐在椅子上，深邃的双眼与桌沿齐平。
对面坐着的黄衣女子正是林清瑶。看着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她却没有半点食欲。与陌生人同行她都觉得浑身不自在，更别说同桌。
“我与你爹同朝为官，距今已有十一载。没想到小侄女都长这么大了，修为更是让人惊叹。”周长青缓缓开口，语气很是随和。
“副统领过奖了。都是师父教导有方，比起几位师姐，我还差得远呢！”林清瑶并不想跟周长青以叔侄相称，一来不熟，二来、她也高攀不起。
周长青尴尬一笑，剩下的客套话也被堵在了嗓子里，“吃菜，吃菜，这些可都是备用御厨亲手做的。”
“嗯！”林清瑶点头回应，但并没有动筷子。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沉闷起来。
旁边的道袍老者吃了几口菜，又喝了一杯酒，这才将目光转向林清瑶。随即砸了咂嘴，低沉的声音才被挤了出来。
“听说你大哥的清元镖局被一只狐妖偷袭，还死了好几个镖师。这件事是我们的疏忽，副统领已经加派人手去维护龙阳镇的安定。”
林清瑶点了点头，神情略显哀伤，“是啊，死了几个镖师，都是拖家带口的真汉子。”
“我听说那狐妖修为不弱，还能化作人形。以你现在的修为未必是它的对手，但那狐妖终究是生死道消，小侄女真是好手段！”周长青放下筷子，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难以琢磨。
林清瑶愣了一下，迟迟没有做出回应。她也不知道狐妖是怎么死的，更不知道潇云安的手段是怎么使出来的。如果实话实说，他们也不一定相信，可现在又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小侄女不愿说，我也不会勉强。但我知道你师父在阵法和炼器方面有很高的造诣，对付一只狐妖那是易如反掌。”周长青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
若是在地牢，他有一百种方法让一个沉默之人开口。可现在，他不敢动怒，更不敢动手。
气氛再一次陷入沉寂的时候，林清瑶却突然开口。
“那件高阶圣器，我还要还给师父。”
“高阶圣器？”道袍老者瞪大了双眼，心中也是波澜起伏。
难怪会有‘法相’余威？对付一只狐妖竟然动用了高阶圣器？她那师父还真是够大方，一个内门弟子也能如此重视。
周长青看起来一脸沉稳，心里却在盘算着应对之策。
斩妖司用了十年时间才将根深蒂固的‘镇国寺’踩在脚下。又用了五年时间，才成为整个皇城乃至各大州城的第一势力。其职责是斩妖除魔保世间太平，守皇城安宁。
如果因为‘狐妖事件’导致镇国寺与玄天剑宗结盟，他这个副统领恐怕要身首异处。司正那个老家伙一定会拧下自己的头，以泄私恨。
想到这里，周长青不寒而栗。矛盾若不能化解，他将寝食难安。
“小侄女深得师父厚爱，成为亲传弟子也是早晚之事。狐妖偷袭镖局，我这个副统领难逃其咎。”周长青咬咬牙，抬手就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个檀木盒子。
盒子还未递到林清瑶的面前，就有一股浓郁的药香飘散开来。
“这枚‘归元丹’就当做赔偿，也当作见面礼。”
“爹！”一言未发的青年惊呼一声，眼中满是不舍，双手也是不由自主地抬起，最后在周长青凌厉的目光中缓缓垂下。
“那就多谢、叔伯！”林清瑶并没有拒绝这份大礼。因为她知道对方是在有意拉拢，收了礼也算是达成了和解。
至于那只狐妖是不是来自斩妖司的地牢，现在已经不重要。人死不能复生，镖师的家属亲人、林家自会赡养。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林清瑶也有自己的私心。她的目标是成为三品阵法师，这样就能保证林家在朝廷中的地位，大哥的镖局也能在龙阳镇安稳发展。
有了这枚归元丹，她相信自己可以在二年之内，达到化灵九重的巅峰。突破‘元神境’就可以直接晋升为亲传弟子。
到那时，她就有自己的修炼洞府，还能拥有一帮杂役弟子供自己驱使。身份与地位那就不用说，宗门还会提供大量的修炼资源。
这礼也收了，问题也解决了，周长青的心里也变得踏实起来。
接下来的闲聊就不那么尴尬，林清瑶是有问必答。从宗门招收弟子的考核制度，到弟子晋升的必要条件，全都作了详细的讲解。
半个时辰过后，一场‘鸿门宴’在欢喜融洽的氛围中结束了。
“带我向你师父问好，有时间一定会登门拜访！”周长青站在偏厅门口与林清瑶挥手道别。
那画面极其温馨，就像一位长者对晚辈的依依不舍。但他心里知道，依依不舍的只是那枚归元丹。那是给亲儿子准备的，怎么就拱手送人了？
…………
一夜无梦，潇云安睡得很踏实，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夏柔拿着一块抹布在擦拭一张宽大的书桌。
蹲在地上的幼蓉正在整理书籍。二人各干各的，没有说话，也没有弄出半点声响。
“这书桌、哪里搬来的？”潇云安翻身坐起，很是随意地问了一句。
“潇公子醒了！”夏柔丢下抹布，在身上擦了擦手心和手背。这才走到床榻前，捧起衣衫递了过去。
“这是俞伯差人送来的。书籍放在地上容易发潮生霉，整个房间看起来也比较杂乱。有了这个书桌，就能摆放得整整齐齐。”
潇云安穿好了衣衫，也看到了愣在原地的幼蓉。为了缓解尴尬，他只好主动搭讪，“幼蓉啊，过来帮我穿鞋。”
“哦、啊？”幼蓉吃了一惊，扭头看了看潇云安，又看了看夏柔。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三二步就来到了床前，顺势坐在了踏板上。只见她右手拿鞋，左手抱住潇云安的小腿，很是轻柔，很是熟练地穿好了一只布履鞋。
如此亲密的接触让幼蓉的小心脏怦怦乱跳，脸颊也开始发烫。好在潇云安中规中矩，没有乱动，也没有趁机使坏。第二只鞋也就轻轻松松地穿上了。
洗漱完毕，吃过早饭，潇云安的听书日常就拉开了序幕。
“天有日月精华，地有灵泉甘露，世间万物皆可修行。
蟒蛇喷雾，狐狸吐火、兔子荡秋千、乌龟爬悬崖…，深山老林无奇不有。纵有天道法则加以制衡，也挡不住‘它们’对实力的渴望，对人间的觊觎。世人称它们为妖，是邪恶的化身，是不祥的预兆，…”
潇云安眯着眼，十分享受现在的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二个丫鬟伺候得舒舒服服。
他不知道以后进了宗门会怎样。可能有任务，有晋升考核，还有勾心斗角。说不定还会被人欺负。
炼气七重的修为做一个普普通通的镖师也还凑合，但遇到化灵境的修者也是不堪一击。学了三门功法，跟没学也差不了多少。
一个是辅助修炼的【太上阴阳经】，一个是迷惑对手的【魅惑术】，还有一个是用来逃命的【蛇影步】。他一次都没有用过，也不知道这些功法究竟有什么效果？
夏柔的声音依旧在房间里回荡，潇云安却在自我剖析与反思。耳中听到的声音也只是声音而已，心不在焉应该就是他现在的真实写照。
阳光洒落庭院，透过桑树的枝叶在地上留下斑驳的碎影。
微风吹来，所有的树叶就像怕痒一样轻轻地抖动着。紧接着就有一片黄叶悠然飘落。
潇云安看到了这一幕，眼神一凝就冲了出去。蛇影步的速度奇快无比，也让他的身影在院中划出一道S型的行动轨迹。
可探出的手指却空无一物。那片树叶落在了他的肩头，晃了几下，就飘向了地面。
房门口的藤椅还在前后摇晃，夏柔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潇云安的背影。
旁边的幼蓉也是一脸震惊，张着嘴，呆愣在原地。
“快了、二秒！”潇云安得出结论，这才垂下手臂。
他现在才知道施展功法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甚至比小说中那些儒圣的‘言出法随’还要快捷。他不需要说话，只需一个念头就能与自身的功法建立一种玄妙的联系。
至于功法的威力，那就另当别论！
潇云安仰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茂密的树冠。
谁说蛇影步只能用来逃命，难道就不能绕到对手的身后偷袭？只要控制好速度，把握好距离，计算出最安全的行动轨迹。一刀毙命也不是没有可能！
“夏柔，找一根长竹竿，今天不念书！”潇云安已经想到了练习蛇影步的最佳方法。
那就是以树干为中心，在十米的范围内以落叶为目标，抓到就算合格。他要做的就是根据距离控制好速度，同时要从各个方位了解‘蛇影步’的行动轨迹。
夏柔也不知道潇云安究竟要干嘛，但她还是从后院找来了一根六米长的竹竿。
一番沟通过后，潇云安就走到了院门口。
来来去去的丫鬟仆人一脸诧异，所以就聚在了走廊里想要看个究竟。闲来无事的护卫也都围了过来，一个个皱眉观望。
“开始！”
潇云安一声令下，夏柔举起竹竿用力敲在了树枝上。啪的一声，细小的树枝应声而断，随之落下的还有一片片翠绿的树叶。
树冠距离地面也就六七米，如果按照每秒一米的速度降落，潇云安的最佳出击时间应该是在三秒之后。
所以，他并没有动，而是在选定目标。
当其中的一片树叶距离地面只剩四米的时候，潇云安的身影呼啸而去。
这一次的行动轨迹是一道弧形，眨眼的功夫他就来到了树下，探出的手指牢牢的抓住了其中的一片树叶。
“这、这么快！”
“潇公子，真厉害啊！”
“我听说潇公子被狐妖偷袭都能活下来，身手了得啊！”
……
仆人和丫鬟们各抒己见，脸上的惊讶之情难以言表，一个个满脸崇拜，又有几分羡慕。
几名护卫面面相觑，他们除了震惊、更多的则是在思考如何躲过这样的偷袭。这就是修者与普通人的区别，一个看热闹，一个看门道。
“再来！”潇云安也是兴致盎然，同时也找到了修炼的乐趣。他丢掉了手里的树叶就朝着花坛走去。
不知不觉，已到了晌午时分，挥动竹竿的夏柔也被换成了一名身强力壮的仆人。
这期间，潇云安施展了五十三次蛇影步。失败了八次，成功了四十五次。总体来说还算不错！
吃过午饭以后，潇云安并没有休息，而是脱掉了被汗水浸湿的长衫，光着膀子继续练习。
走廊里的人越来越多，七八名护卫，十几个丫鬟仆人，有的还搬来小凳子，有的还主动请缨，要去帮着挥竹竿。
夏柔准备了一壶凉茶，就放在藤椅旁边的椅子上。她自己则躲进了屋内，透过虚掩的窗户偷偷观望。
幼蓉就显得特别悠闲，她嗑着瓜子，盯着潇云安。心想着，那么多丫鬟都在看，不看白不看！
另一间厢房的二楼，俞伯负手而立，静静地观察着潇云安的每一次行动轨迹。他一直以为‘蛇影步’用来逃命是最合适不过，现在看来、用作偷袭也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他没有想到潇云安在一夜之间就掌握了蛇影步的核心要领，这样的领悟力已经超出了大部分的修者。
而且头脑灵活，思想开阔，如此怪异的训练方式也能想得出。这要是从小有人指导，将来的成就一定在老夫之上。
如果、镖局的每一位镖师都按照此法修炼蛇影步，他们的整体实力就会提升一大截。逃命也好，对敌也罢，都能游刃有余地施展出来。
想到这里，俞伯目露精光。他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只是修炼地点要换一换。
因为院子里只有一棵树，过几天恐怕就要秃顶了！
坐在正位的是副统领周长青，此时的他慈眉善目，满面红光。在外人看来，就像在为多年未见的老友接风洗尘。
在他左手边的是一位青年才俊，长得剑眉星目，仪表堂堂。
坐在右边的则是一位身穿道袍的老者。他伛偻着身子，弓坐在椅子上，深邃的双眼与桌沿齐平。
对面坐着的黄衣女子正是林清瑶。看着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她却没有半点食欲。与陌生人同行她都觉得浑身不自在，更别说同桌。
“我与你爹同朝为官，距今已有十一载。没想到小侄女都长这么大了，修为更是让人惊叹。”周长青缓缓开口，语气很是随和。
“副统领过奖了。都是师父教导有方，比起几位师姐，我还差得远呢！”林清瑶并不想跟周长青以叔侄相称，一来不熟，二来、她也高攀不起。
周长青尴尬一笑，剩下的客套话也被堵在了嗓子里，“吃菜，吃菜，这些可都是备用御厨亲手做的。”
“嗯！”林清瑶点头回应，但并没有动筷子。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沉闷起来。
旁边的道袍老者吃了几口菜，又喝了一杯酒，这才将目光转向林清瑶。随即砸了咂嘴，低沉的声音才被挤了出来。
“听说你大哥的清元镖局被一只狐妖偷袭，还死了好几个镖师。这件事是我们的疏忽，副统领已经加派人手去维护龙阳镇的安定。”
林清瑶点了点头，神情略显哀伤，“是啊，死了几个镖师，都是拖家带口的真汉子。”
“我听说那狐妖修为不弱，还能化作人形。以你现在的修为未必是它的对手，但那狐妖终究是生死道消，小侄女真是好手段！”周长青放下筷子，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难以琢磨。
林清瑶愣了一下，迟迟没有做出回应。她也不知道狐妖是怎么死的，更不知道潇云安的手段是怎么使出来的。如果实话实说，他们也不一定相信，可现在又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小侄女不愿说，我也不会勉强。但我知道你师父在阵法和炼器方面有很高的造诣，对付一只狐妖那是易如反掌。”周长青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
若是在地牢，他有一百种方法让一个沉默之人开口。可现在，他不敢动怒，更不敢动手。
气氛再一次陷入沉寂的时候，林清瑶却突然开口。
“那件高阶圣器，我还要还给师父。”
“高阶圣器？”道袍老者瞪大了双眼，心中也是波澜起伏。
难怪会有‘法相’余威？对付一只狐妖竟然动用了高阶圣器？她那师父还真是够大方，一个内门弟子也能如此重视。
周长青看起来一脸沉稳，心里却在盘算着应对之策。
斩妖司用了十年时间才将根深蒂固的‘镇国寺’踩在脚下。又用了五年时间，才成为整个皇城乃至各大州城的第一势力。其职责是斩妖除魔保世间太平，守皇城安宁。
如果因为‘狐妖事件’导致镇国寺与玄天剑宗结盟，他这个副统领恐怕要身首异处。司正那个老家伙一定会拧下自己的头，以泄私恨。
想到这里，周长青不寒而栗。矛盾若不能化解，他将寝食难安。
“小侄女深得师父厚爱，成为亲传弟子也是早晚之事。狐妖偷袭镖局，我这个副统领难逃其咎。”周长青咬咬牙，抬手就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个檀木盒子。
盒子还未递到林清瑶的面前，就有一股浓郁的药香飘散开来。
“这枚‘归元丹’就当做赔偿，也当作见面礼。”
“爹！”一言未发的青年惊呼一声，眼中满是不舍，双手也是不由自主地抬起，最后在周长青凌厉的目光中缓缓垂下。
“那就多谢、叔伯！”林清瑶并没有拒绝这份大礼。因为她知道对方是在有意拉拢，收了礼也算是达成了和解。
至于那只狐妖是不是来自斩妖司的地牢，现在已经不重要。人死不能复生，镖师的家属亲人、林家自会赡养。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林清瑶也有自己的私心。她的目标是成为三品阵法师，这样就能保证林家在朝廷中的地位，大哥的镖局也能在龙阳镇安稳发展。
有了这枚归元丹，她相信自己可以在二年之内，达到化灵九重的巅峰。突破‘元神境’就可以直接晋升为亲传弟子。
到那时，她就有自己的修炼洞府，还能拥有一帮杂役弟子供自己驱使。身份与地位那就不用说，宗门还会提供大量的修炼资源。
这礼也收了，问题也解决了，周长青的心里也变得踏实起来。
接下来的闲聊就不那么尴尬，林清瑶是有问必答。从宗门招收弟子的考核制度，到弟子晋升的必要条件，全都作了详细的讲解。
半个时辰过后，一场‘鸿门宴’在欢喜融洽的氛围中结束了。
“带我向你师父问好，有时间一定会登门拜访！”周长青站在偏厅门口与林清瑶挥手道别。
那画面极其温馨，就像一位长者对晚辈的依依不舍。但他心里知道，依依不舍的只是那枚归元丹。那是给亲儿子准备的，怎么就拱手送人了？
…………
一夜无梦，潇云安睡得很踏实，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夏柔拿着一块抹布在擦拭一张宽大的书桌。
蹲在地上的幼蓉正在整理书籍。二人各干各的，没有说话，也没有弄出半点声响。
“这书桌、哪里搬来的？”潇云安翻身坐起，很是随意地问了一句。
“潇公子醒了！”夏柔丢下抹布，在身上擦了擦手心和手背。这才走到床榻前，捧起衣衫递了过去。
“这是俞伯差人送来的。书籍放在地上容易发潮生霉，整个房间看起来也比较杂乱。有了这个书桌，就能摆放得整整齐齐。”
潇云安穿好了衣衫，也看到了愣在原地的幼蓉。为了缓解尴尬，他只好主动搭讪，“幼蓉啊，过来帮我穿鞋。”
“哦、啊？”幼蓉吃了一惊，扭头看了看潇云安，又看了看夏柔。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三二步就来到了床前，顺势坐在了踏板上。只见她右手拿鞋，左手抱住潇云安的小腿，很是轻柔，很是熟练地穿好了一只布履鞋。
如此亲密的接触让幼蓉的小心脏怦怦乱跳，脸颊也开始发烫。好在潇云安中规中矩，没有乱动，也没有趁机使坏。第二只鞋也就轻轻松松地穿上了。
洗漱完毕，吃过早饭，潇云安的听书日常就拉开了序幕。
“天有日月精华，地有灵泉甘露，世间万物皆可修行。
蟒蛇喷雾，狐狸吐火、兔子荡秋千、乌龟爬悬崖…，深山老林无奇不有。纵有天道法则加以制衡，也挡不住‘它们’对实力的渴望，对人间的觊觎。世人称它们为妖，是邪恶的化身，是不祥的预兆，…”
潇云安眯着眼，十分享受现在的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二个丫鬟伺候得舒舒服服。
他不知道以后进了宗门会怎样。可能有任务，有晋升考核，还有勾心斗角。说不定还会被人欺负。
炼气七重的修为做一个普普通通的镖师也还凑合，但遇到化灵境的修者也是不堪一击。学了三门功法，跟没学也差不了多少。
一个是辅助修炼的【太上阴阳经】，一个是迷惑对手的【魅惑术】，还有一个是用来逃命的【蛇影步】。他一次都没有用过，也不知道这些功法究竟有什么效果？
夏柔的声音依旧在房间里回荡，潇云安却在自我剖析与反思。耳中听到的声音也只是声音而已，心不在焉应该就是他现在的真实写照。
阳光洒落庭院，透过桑树的枝叶在地上留下斑驳的碎影。
微风吹来，所有的树叶就像怕痒一样轻轻地抖动着。紧接着就有一片黄叶悠然飘落。
潇云安看到了这一幕，眼神一凝就冲了出去。蛇影步的速度奇快无比，也让他的身影在院中划出一道S型的行动轨迹。
可探出的手指却空无一物。那片树叶落在了他的肩头，晃了几下，就飘向了地面。
房门口的藤椅还在前后摇晃，夏柔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潇云安的背影。
旁边的幼蓉也是一脸震惊，张着嘴，呆愣在原地。
“快了、二秒！”潇云安得出结论，这才垂下手臂。
他现在才知道施展功法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甚至比小说中那些儒圣的‘言出法随’还要快捷。他不需要说话，只需一个念头就能与自身的功法建立一种玄妙的联系。
至于功法的威力，那就另当别论！
潇云安仰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茂密的树冠。
谁说蛇影步只能用来逃命，难道就不能绕到对手的身后偷袭？只要控制好速度，把握好距离，计算出最安全的行动轨迹。一刀毙命也不是没有可能！
“夏柔，找一根长竹竿，今天不念书！”潇云安已经想到了练习蛇影步的最佳方法。
那就是以树干为中心，在十米的范围内以落叶为目标，抓到就算合格。他要做的就是根据距离控制好速度，同时要从各个方位了解‘蛇影步’的行动轨迹。
夏柔也不知道潇云安究竟要干嘛，但她还是从后院找来了一根六米长的竹竿。
一番沟通过后，潇云安就走到了院门口。
来来去去的丫鬟仆人一脸诧异，所以就聚在了走廊里想要看个究竟。闲来无事的护卫也都围了过来，一个个皱眉观望。
“开始！”
潇云安一声令下，夏柔举起竹竿用力敲在了树枝上。啪的一声，细小的树枝应声而断，随之落下的还有一片片翠绿的树叶。
树冠距离地面也就六七米，如果按照每秒一米的速度降落，潇云安的最佳出击时间应该是在三秒之后。
所以，他并没有动，而是在选定目标。
当其中的一片树叶距离地面只剩四米的时候，潇云安的身影呼啸而去。
这一次的行动轨迹是一道弧形，眨眼的功夫他就来到了树下，探出的手指牢牢的抓住了其中的一片树叶。
“这、这么快！”
“潇公子，真厉害啊！”
“我听说潇公子被狐妖偷袭都能活下来，身手了得啊！”
……
仆人和丫鬟们各抒己见，脸上的惊讶之情难以言表，一个个满脸崇拜，又有几分羡慕。
几名护卫面面相觑，他们除了震惊、更多的则是在思考如何躲过这样的偷袭。这就是修者与普通人的区别，一个看热闹，一个看门道。
“再来！”潇云安也是兴致盎然，同时也找到了修炼的乐趣。他丢掉了手里的树叶就朝着花坛走去。
不知不觉，已到了晌午时分，挥动竹竿的夏柔也被换成了一名身强力壮的仆人。
这期间，潇云安施展了五十三次蛇影步。失败了八次，成功了四十五次。总体来说还算不错！
吃过午饭以后，潇云安并没有休息，而是脱掉了被汗水浸湿的长衫，光着膀子继续练习。
走廊里的人越来越多，七八名护卫，十几个丫鬟仆人，有的还搬来小凳子，有的还主动请缨，要去帮着挥竹竿。
夏柔准备了一壶凉茶，就放在藤椅旁边的椅子上。她自己则躲进了屋内，透过虚掩的窗户偷偷观望。
幼蓉就显得特别悠闲，她嗑着瓜子，盯着潇云安。心想着，那么多丫鬟都在看，不看白不看！
另一间厢房的二楼，俞伯负手而立，静静地观察着潇云安的每一次行动轨迹。他一直以为‘蛇影步’用来逃命是最合适不过，现在看来、用作偷袭也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他没有想到潇云安在一夜之间就掌握了蛇影步的核心要领，这样的领悟力已经超出了大部分的修者。
而且头脑灵活，思想开阔，如此怪异的训练方式也能想得出。这要是从小有人指导，将来的成就一定在老夫之上。
如果、镖局的每一位镖师都按照此法修炼蛇影步，他们的整体实力就会提升一大截。逃命也好，对敌也罢，都能游刃有余地施展出来。
想到这里，俞伯目露精光。他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只是修炼地点要换一换。
因为院子里只有一棵树，过几天恐怕就要秃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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