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老朋友
“自我来到砺剑山后，始终有一个问题在困扰着我。”
路崖远目光扫过全场：“那就是，老掌门为何会在半年前忽然功力尽失。”
此话一处，全场哗然。
除一众长老和入室弟子外，这个秘密从未泄露，所有外山弟子无一知晓。此时路崖远爆出这道惊天消息，引得在场所有人无不极度惊诧。
中长老一顿拐杖，只道了声“肃静”，顿让一众弟子噤声。
“这时候，我要引出一位老朋友。”
路崖远拍了拍掌，三声脆响后，他说道：“老沈，请把人带上来吧。”
声音乍落，便有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灵堂。
前者身量不高，一脸忠厚老实，是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
后者身姿魁梧，通身的豪迈气度，正是飞龙帮之主，一刀决胜·沈炼天。
弟子中有认识的前头那人的，不由低语道：“这不是在后厨做饭的老刘吗？”
“难道说……”
“真说不好……”
“不对啊，老刘祖祖辈辈都在山上，极少外出，应该不会吧。”
中长老顿了顿拐杖，嘈杂声音顿被压住，灵堂重新恢复安静。
沈炼天将人带到路崖远身侧，拍拍他的肩：“我把人带到，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放心。”
路崖远看向众人：“起初我怀疑是老掌门被人算计，导致练功走火入魔。后来我否决了这个想法，因为别人或许不知，但我非常清楚，我这位老兄向来稳健。江湖盛传砺剑山功法不善养生，所以历任掌门都活不过六十岁，而我的这位老兄则不同，他活到了八十八岁，而且身体康健，能跑能跳，浑无任何伤病。
“他之所以这么能活，是因为他与佛海的灵鹫大师是莫逆之交，学会了灵鹫大师的枯荣娑罗禅，并且修到了极为高深的境界，所以益寿延年，百病不生，甚至百毒不侵。”
路崖远垂下眼皮，声音不复清亮，带着淡淡哀伤：“这是一桩极为隐秘的故事，他和灵鹫大师的交情，江湖上知道的人不超过一手之数。这门神功是决计不会走火入魔的，这点我特地询问过灵鹫大师。所以我便想到了第二种可能性。”
西长老急切道：“是什么？”
“中毒。”
南长老惊疑道：“中毒？枯荣娑罗禅百毒不侵，怎会中毒？”
路崖远苦笑：“百毒不侵，也只是百毒，并非免疫世上一切毒素。倘若有一位医道上的大师，利用万魔教的资源财力，苦心孤诣针对枯荣娑罗禅的特性进行研究，这就并非不可能了。”
“万魔教？！”
听到这如雷贯耳的名字，想到这个统一魔道的庞大势力，一向淡漠的东长老也不禁露出惊容，点头道：“若是万魔教所为，这事便可能发生了。”
西长老疑惑道：“可万魔教又是如何知晓掌门会枯荣娑罗功，那位医道大师又是谁？”
南长老接着道：“况且掌门不是第一天出江湖，他在江湖上风风雨雨数十年，寻常手段决计奈何不了他。而他为人秉性稳重踏实，即便是在睡梦中也不会放松了警惕，又怎会中毒？”
路崖远叹了口气：“寻常手段确实奈何不了他，可天下第一大厨‘胖易牙’的手段又岂是这般容易抵挡的，而且这毒又是经过‘鬼医’精心研究。”
“传闻万魔教内的高层皆是以‘鬼’字为号，鼎鼎大名的‘鬼医’我也听过，可‘胖易牙’此人亦正亦邪，竟也是万魔教的人，属实让人猜不透。”
北长老抬起眼皮，紧紧盯着路崖远身旁的厨师，这话显然是对厨师老刘说的。
路崖远对身旁被点住穴道的厨师拱手道：“老胖子，你在万魔教里唤个什么名头？”
被点住全身穴道只能走动的厨师，忽然大声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自然是唤作‘鬼烹’了，还得是你啊路崖远，我的这幅面目就连我老娘也认不出了，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他这一笑，原本微胖的身材就如气球充了气，瞬间膨胀起来，变成一个身高两米，肥硕如球的大胖子形象。
看到这种变化，所有人都凝神戒备，握紧了兵器。
路崖远却摊开手，浑无防备地和胖易牙来了个实打实的拥抱。
“放心放心。”胖易牙摆动双手，“我是不会对朋友出手的。”
路崖远笑笑，用力拍着老朋友的肩膀：“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老胖子，虽然你是万魔教的人，但咱们毕竟是多年的老朋友，我不会对你出手，今天你是生是死就看造化啦。”
“哈哈哈哈哈，我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何曾怕了这等阵仗？”
拥抱过后，两人再度分开，路崖远回答起问题。
“老胖子你的厨道可谓出神入化，抵达自然而然的至味之境，可也正是这份至味境界让我觉得熟悉。我原本已被你骗过，毕竟天下第一大胖子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我实在无法将灶台上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和你混为一谈。而且我也看不出你易容术的破绽，还有这一身惊世骇俗的缩骨功。”
路崖远笑了笑：“可一桩极为偶然的事启发了我，若是以你这至味境界，参杂极微量且不知名的毒素，想要骗过我那位谨小慎微的老兄就说得通了。”
胖易牙仰头笑起来，一身肥肉也随之摇动。
“你说得对极了，世人皆知医毒一体，可又有谁知道，通过几样绝不会有毒的食材搭配，便可轻易毒死一个纵横江湖的大宗师。为了毒死他，我和‘鬼医’足足研究了三年，我在山里足足做了三年的饭，通过一日三餐极小的份量，一点点的将他体内毒素加剧，最终一举将他功力废除。”
说到此处，胖易牙无奈地叹口气：“那老和尚的枯荣娑罗禅实在难缠，我穷尽算计也只能废掉他的功力。而在废掉他的功力后，那老家伙的百毒不侵竟然更进一步，依靠无色无味的毒素已经毒不死他了。”
路崖远表示赞同：“而这也是老掌门邀我前来的缘故，其实最开始我并非是为了砺剑山弟子失踪一事，而是老掌门发信于我，信中说最近有人在他周围环伺，意图对他下手。于是我便赶来，在途中又接到了另外一封，邀我调查失踪一案的信件。”
“但是！”
路崖远的声音忽而提了起来：“单凭‘胖易牙’‘鬼医’两人，无法成功下手，其中必有一人里应外合，才使得他们谋害成功，而且这人又是知道老掌门精通枯荣娑罗禅，能一日三餐使得老掌门吃下投毒食物的人。”
“彻彻底底，无法提防的自己人。”
路崖远目光扫过全场：“那就是，老掌门为何会在半年前忽然功力尽失。”
此话一处，全场哗然。
除一众长老和入室弟子外，这个秘密从未泄露，所有外山弟子无一知晓。此时路崖远爆出这道惊天消息，引得在场所有人无不极度惊诧。
中长老一顿拐杖，只道了声“肃静”，顿让一众弟子噤声。
“这时候，我要引出一位老朋友。”
路崖远拍了拍掌，三声脆响后，他说道：“老沈，请把人带上来吧。”
声音乍落，便有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灵堂。
前者身量不高，一脸忠厚老实，是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
后者身姿魁梧，通身的豪迈气度，正是飞龙帮之主，一刀决胜·沈炼天。
弟子中有认识的前头那人的，不由低语道：“这不是在后厨做饭的老刘吗？”
“难道说……”
“真说不好……”
“不对啊，老刘祖祖辈辈都在山上，极少外出，应该不会吧。”
中长老顿了顿拐杖，嘈杂声音顿被压住，灵堂重新恢复安静。
沈炼天将人带到路崖远身侧，拍拍他的肩：“我把人带到，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放心。”
路崖远看向众人：“起初我怀疑是老掌门被人算计，导致练功走火入魔。后来我否决了这个想法，因为别人或许不知，但我非常清楚，我这位老兄向来稳健。江湖盛传砺剑山功法不善养生，所以历任掌门都活不过六十岁，而我的这位老兄则不同，他活到了八十八岁，而且身体康健，能跑能跳，浑无任何伤病。
“他之所以这么能活，是因为他与佛海的灵鹫大师是莫逆之交，学会了灵鹫大师的枯荣娑罗禅，并且修到了极为高深的境界，所以益寿延年，百病不生，甚至百毒不侵。”
路崖远垂下眼皮，声音不复清亮，带着淡淡哀伤：“这是一桩极为隐秘的故事，他和灵鹫大师的交情，江湖上知道的人不超过一手之数。这门神功是决计不会走火入魔的，这点我特地询问过灵鹫大师。所以我便想到了第二种可能性。”
西长老急切道：“是什么？”
“中毒。”
南长老惊疑道：“中毒？枯荣娑罗禅百毒不侵，怎会中毒？”
路崖远苦笑：“百毒不侵，也只是百毒，并非免疫世上一切毒素。倘若有一位医道上的大师，利用万魔教的资源财力，苦心孤诣针对枯荣娑罗禅的特性进行研究，这就并非不可能了。”
“万魔教？！”
听到这如雷贯耳的名字，想到这个统一魔道的庞大势力，一向淡漠的东长老也不禁露出惊容，点头道：“若是万魔教所为，这事便可能发生了。”
西长老疑惑道：“可万魔教又是如何知晓掌门会枯荣娑罗功，那位医道大师又是谁？”
南长老接着道：“况且掌门不是第一天出江湖，他在江湖上风风雨雨数十年，寻常手段决计奈何不了他。而他为人秉性稳重踏实，即便是在睡梦中也不会放松了警惕，又怎会中毒？”
路崖远叹了口气：“寻常手段确实奈何不了他，可天下第一大厨‘胖易牙’的手段又岂是这般容易抵挡的，而且这毒又是经过‘鬼医’精心研究。”
“传闻万魔教内的高层皆是以‘鬼’字为号，鼎鼎大名的‘鬼医’我也听过，可‘胖易牙’此人亦正亦邪，竟也是万魔教的人，属实让人猜不透。”
北长老抬起眼皮，紧紧盯着路崖远身旁的厨师，这话显然是对厨师老刘说的。
路崖远对身旁被点住穴道的厨师拱手道：“老胖子，你在万魔教里唤个什么名头？”
被点住全身穴道只能走动的厨师，忽然大声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自然是唤作‘鬼烹’了，还得是你啊路崖远，我的这幅面目就连我老娘也认不出了，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他这一笑，原本微胖的身材就如气球充了气，瞬间膨胀起来，变成一个身高两米，肥硕如球的大胖子形象。
看到这种变化，所有人都凝神戒备，握紧了兵器。
路崖远却摊开手，浑无防备地和胖易牙来了个实打实的拥抱。
“放心放心。”胖易牙摆动双手，“我是不会对朋友出手的。”
路崖远笑笑，用力拍着老朋友的肩膀：“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老胖子，虽然你是万魔教的人，但咱们毕竟是多年的老朋友，我不会对你出手，今天你是生是死就看造化啦。”
“哈哈哈哈哈，我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何曾怕了这等阵仗？”
拥抱过后，两人再度分开，路崖远回答起问题。
“老胖子你的厨道可谓出神入化，抵达自然而然的至味之境，可也正是这份至味境界让我觉得熟悉。我原本已被你骗过，毕竟天下第一大胖子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我实在无法将灶台上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和你混为一谈。而且我也看不出你易容术的破绽，还有这一身惊世骇俗的缩骨功。”
路崖远笑了笑：“可一桩极为偶然的事启发了我，若是以你这至味境界，参杂极微量且不知名的毒素，想要骗过我那位谨小慎微的老兄就说得通了。”
胖易牙仰头笑起来，一身肥肉也随之摇动。
“你说得对极了，世人皆知医毒一体，可又有谁知道，通过几样绝不会有毒的食材搭配，便可轻易毒死一个纵横江湖的大宗师。为了毒死他，我和‘鬼医’足足研究了三年，我在山里足足做了三年的饭，通过一日三餐极小的份量，一点点的将他体内毒素加剧，最终一举将他功力废除。”
说到此处，胖易牙无奈地叹口气：“那老和尚的枯荣娑罗禅实在难缠，我穷尽算计也只能废掉他的功力。而在废掉他的功力后，那老家伙的百毒不侵竟然更进一步，依靠无色无味的毒素已经毒不死他了。”
路崖远表示赞同：“而这也是老掌门邀我前来的缘故，其实最开始我并非是为了砺剑山弟子失踪一事，而是老掌门发信于我，信中说最近有人在他周围环伺，意图对他下手。于是我便赶来，在途中又接到了另外一封，邀我调查失踪一案的信件。”
“但是！”
路崖远的声音忽而提了起来：“单凭‘胖易牙’‘鬼医’两人，无法成功下手，其中必有一人里应外合，才使得他们谋害成功，而且这人又是知道老掌门精通枯荣娑罗禅，能一日三餐使得老掌门吃下投毒食物的人。”
“彻彻底底，无法提防的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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