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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瞎过

    鸡叫两遍,孟家三房便陆陆续续的起床了,桃花今儿个也爬了起来。温热的风刮在脸上,真是一个催眠的好武器。拍了拍自己的颧骨,对,是颧骨,不是脸蛋,因为她暂时要不起这么高贵的东西。

    她家穷,全家人就靠一张脸皮活着!每人一张皮包骨,见天的使着竹竿腿,用他爹的话说,这还是好的了,村里饿死了几个小娃子,他家还全乎着哩,这就是菩萨保佑了!

    感叹一番,一大口喝了稀的能数清米粒的粥,扛着他的锄头上地头去了。

    今日的朝食是桃花她奶帮着做的,看着这整整齐齐的孙子孙女,老人家又是高兴又是发愁,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啊!看这年景,还有得熬,她三儿子家就一个能下地干活的,虽说大孙子喜娃子多少能搭把手了,可终究是太小了,下地干活啥的,还得靠他三儿子。

    唉!愁啊!老太太实在是穷怕了,见天的数着粮食过日子。数了又数,就怕她家三子一女哪天过不下去了,她也能接济一二。她和老头子老了老了,少嚼巴两口,不碍什么事儿!口里留一嘴,省下一点,将来也能对付一下。

    免得这天要是旱死了,他们一大家子还有点粮,心口也不至于那么慌!老太太,想的很多,一时想到她曾经年少时饿的直灌水,一时想到她爹娘曾经逃荒时,说的吃娃子的事儿!满面愁容,端着半碗稀的能照清人影的粥,也不知道喝。

    桃花看着手里与众不同的不同的粥,一转头便把稍微稠那么一点的粥给了她奶,就着她奶的手一大口就把那半碗稀粥喝了。她有空间,吃啥都方便,她奶年纪大了,身体也需要补补。

    “花啊,奶不吃,饱着哩!咱花可受苦了。多多吃点,补补。”桃花喝完了,宝珠奶奶这才她吸溜的声音拉回现实来,一脸慈爱的看着桃花,端着碗就要倒在桃花碗里,桃花眼疾手快,扶着碗,一手紧紧扶着她奶要偏向她这边的碗,把自己的碗举得远远的,一下避开了。

    “奶,俺吃饱了哩!可别糟蹋粮食了,倒在地上,那多可惜呀,咱吃饱了哩,奶奶你吃,你吃!”桃花说罢,放下碗,就朝她娘房间跑去,她娘今日有些不舒服,桃花今儿个还没仔细瞅瞅哩!

    她一边跑一边想,要不咱给刘女士来个爱的抱抱呀!毕竟,刘女士那是谁呀!金刚啊!拥有不坏之身啊!别说生病了,连感冒咳嗽都是奢求,就连找个借口请病假都无从下手呀!为此,桃花不知道错过多少个春游,下游,秋游了!甚至于,过年,她娘都还得去加班哩!啧啧!打工人的卑微生活!

    “花啊…”宝珠奶奶急急伸手去捞她孙女,一手又要护着碗,真是那头都不顾不上了。唉,见桃花已经跑进屋了,她心里暗暗得意,不亏是俺王宝珠的孙女,就是孝顺!然后,就把碗里的粥的分别给孟喜年,团年,好年倒了一些。

    “乖孙,吃啊!”

    “奶~您吃啊!咋给咱三了哩!”

    “乖孙吃,奶乐意哩,好了,喜娃子,你好生让你娘歇着,别去惊扰她了哩,待太阳落坡了,俺再来你家给你们做夕食哩!”摸了摸孟团年的大头,分别一人一嘴喂了个米花糖便去了刘女士房间。

    “奶奶,你吃点粥哩!忙了一早了,早就饿了哩!”

    也不待他奶奶说些啥,孟团年和孟好年就拉着王宝珠坐下了,孟喜年在锅里盛了又盛,把沉在锅底的碎米慢慢的舀起来,拿了筷子,端给王宝珠。

    “奶奶,快吃吧,您可别再给俺们了哩!俺们吃饱了,再说了还有糖哩!”

    孟喜年一边说,一边坐下,端着自己的碗,紧紧护在怀里,孟团年和孟好年有样学样,把自己的头紧紧扣在碗上,让想再次把粥分给三个娃子的王宝珠,无从下手了。

    “奶奶,是俺们家的饭食,不合口味吗?你咋不吃哩!来,孙儿给你夹一根咸菜!好吃哩!”

    孟团年故意说给他奶奶听,就想让她吃,哼!奶奶不吃怎么行哩!他都听说,别的村里边有老人家饿死了哩!他觉得他奶奶是村里,不,整个城里最好的奶奶了哩!

    “奶奶,你快吃吧,俺不要你死,俺要你活的长长久久的,快吃饭,饱饱的吃!”

    孟好年一脸的娇憨,坐在他奶的旁边,给他奶递着筷子,他也听说了,村里的老人家不在了,以后都不会回来了。他要奶奶一直在!

    王宝珠没办法,在三个孙子左一句,奶奶,右一句,奶奶的攻势下,喝了那碗热腾腾的粥。娃子们的心意,她明白哩!心里也是热乎乎的!快速喝完粥,她起身就朝着刘女士的房间去。

    “娘,奶奶对咱可真好呀,不仅给做了饭,给你的粥还很稠哩!”

    “是啊,你奶是真好,花啊…”

    还不待进门,远远的就听到桃花和她娘的谈话,王宝珠微微一笑,心说,看来最近真是长了记性了哩!推门而入,

    “桃花她娘,这些米花糖,你放着甜甜嘴,补补,俺家去了哩!你公爹还没吃哩!咱晚些再家来做夕饭,你好生歇着!”

    说罢,放下糖,转身便走。

    “唉,娘~,谢谢您哩,桃花啊,去送送你奶”

    “送啥送,这几步路,闭着眼都能走过去”王宝珠一边搭着桃花的手,一边笑着出去了。

    刘女士喝了一口粥,吃了一颗米花糖。除了硬,硌牙齿,没有其他的感觉,甜味也很淡,但是刘女士的心下却有些感触,比这好吃千万倍的糖,她以前吃到厌烦,今日却不知怎的,心头热乎乎的,桃花她奶奶虽然口里处处嫌弃她,但真为她着想啊!

    这是糖哩!这古代,糖可不是轻易得来的,生娃子了,也不过是就着一点糖吃点鸡蛋!今儿个,桃花奶奶,就把她家里的糖给了她,可想而知,这个长辈是真的为她好哩!

    可惜的是,前身,却看不透,处处以为桃花她奶看不上她,所以使劲拿捏她!其实啊,当初她和孟福禄的婚事还是王宝珠带头寻的,点头同意的,对她还是满意的。所以说真不是对她不好,刘女士甜甜的睡下了,想她活了这么多年,真真有一个妈了!她以前……唉,不提也罢。

    其实不然,咱宝珠奶奶,真是瞎了狗眼了!她无数次反问自己,咋老三家的是这个熊样?当初相看的时候虽说也不算能说会道,但看着也不是个立不起来的阿斗啊!真果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害,就这事啊,咱宝珠奶奶,老了老了,还被人将上一驹,这事儿呢,就算她想破头也不会想明白的。

    这事啊,得从桃花姥爷家说起了,桃花她姥爷家在小庄村,也算是个富贵人家了,至少比桃花她爷家强多了。她姥爷就俩姐弟,桃花她曾祖母娘生她姥爷的时候,大出血,就这么没了。他爹就给寻了个陈姓的后娘,陈氏起初还是好的,自从桃花她曾祖父外出行商之后,就露出了狐狸尾巴,开始虐待他们姐弟二人,他姐为了养活他,没日没夜的做活,也算过了些安稳日子,虽说,吃不饱穿不暖,姐弟两也算过的幸福。可后来,小人儿长开了,陈氏见她生的标志,起了歹心,便想将她嫁入深山,他姐自是不愿。来不及给桃花他姥爷说些什么,寻了一包耗子药,就这么去了。后娘见事不妙,倦了他爹的钱财妄想逃之夭夭,谁知道,天黑路滑,就这么摔落了山崖,被尾随而去的桃花姥爷见个正着,小人儿,直接拿了钱财,回家便埋了他姐和爹。他爹是回家见到女儿死了,儿子不知所踪,媳妇卷了家财,活活气死的。可怜桃花他姥爷刘高地就此成了孤儿。

    所以在他家有三子之后,得了桃花她娘这么一个金疙瘩,而且是和他姐姐有九分相似的面庞,他宠了,桃花姥姥呢,也是个吃尽后娘苦的女娃子,所以,好不容易有个闺女,那也是可尽的宠,于是,两老人,宠了!

    所以啊,刘秀秀自小就没吃过啥苦头,就算是农家女,地头的事是真不懂,家里的事也是一知半懂,毕竟有她娘和几个嫂嫂。所以养成了她单纯,分不清好坏,面人一样的性格。

    那么就说了,这刘家宠闺女的事儿啊,在小庄村是出了名的,尤其是桃花她娘,那真是个五谷不分的娇小姐,虽说,刘家富一点,但是,农家人,可要不起那肩不能挑,腰不能抗的小娘子。这不,刘秀秀的婚事啊,就这么耽搁了下来了。

    桃花她姥姥,田野这才担心起闺女的未来了,她才明白闺女真真是被娇养过了头哩!对于农家人来说,真不是好儿媳的选择,这不,相看了好几个之后,也不成。就这么过了两三年,好不容易有孟家来相看,老太太这不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吗?于是,手把手的教桃花她娘,该怎么回话,该怎么行事,甚至于一家人都陪着演戏,又是夸赞贤惠懂事的,又是说会绣活。这不,这就是桃花她奶,看走眼的原因了。

    成亲之后呢,刘秀秀就发觉了和娘家的不同,她不仅得打理家务,还得下地干活,再没有时间去玩耍。甚至于,还得伺候牲畜,嗯,三只鸡,她不愿意,她嫌弃脏。

    所以说,她不适应啊,见天的往娘家跑,哭哭啼啼的,嫌弃孟家的生活。去的多了,桃花她姥姥姥爷,也受不住了,他们这才知道她闺女真的不着调了,可嫁都嫁了,只能规劝几句,桃花她娘,没受过这种落差,渐渐的拎不清了,桃花她奶见她越发不着调,这才知道被人将了一军了,但人已经娶了,没法,只得,每每叫她去亲手教导。

    这之后,桃花她娘仿佛失去了生存的欲望,别人说啥是啥,也不理会了。以前同村的妇人叫她这样,便时时对她虚情假意套些银钱花花,刘秀秀仿佛重新回到了做姑娘的时候,自个儿嫁妆花的七七八八。

    这不孟福禄说了,念叨了,完全没用。于是,渐渐地对她也失去了信心。也不再多搭理她。可,刘秀秀的嫁妆啊,终究是花没了,见没了银钱,以前那些找她的妇人也不再来了,。

    桃花她爹也不再对她嘘寒问暖,一时想不开,便有了作死的想法,为了让孟福禄在她死后还能记着她,好生过了一段安生日子。

    那日,她觉得自己该去了,便拾掇拾掇,和孟福禄去了后山,借口如厕,搭了麻绳,踢了石头,麻绳却断了,头摔在了树上,就这么去了。

    刘女士悠悠转醒来,头昏眼花,忍不住扶着旁边的石头,却见那处有一麻绳,不禁吐槽,这是什么系法?不知道打个猪蹄扣吗?哎哟,头痛。就这样,刘女士成功接收刘秀秀的身体!

    刘女士虽然有刘秀秀的记忆,但她刻意淡化了她的过往,毕竟她刘女士现在才是三个男人的女王,才是桃花她娘!

    故而,刘女士真的在做自己!但身体还是记忆的,所以在她面对桃花她奶时,才有这种特定的身体本能!

    啊丢,就是现在!

    “你抖啥,俺能吃了你不成!”

    桃花她奶一手提着一些蔫巴果子,看不出是啥果子,但真的蔫!放在王宝珠皱巴巴的手掌心里,更显的时间久远!

    王宝珠脸色有些不好看,今儿个,才觉得她家三儿啊,要苦尽甘来了哩!这媳妇啊,终究是要懂事了!谁知道,她这高兴的心还没放下一半,就遇到了那个不要脸的臭寡妇,居然还想来诓骗她三儿的银钱!她这心啊!可真是七上八下的,不得安生!所以,脸色便有些不好看!

    “娘,俺等一下吃,俺先吃了这红薯粥。”

    “嗯,你可长点心吧!今日那张家的小寡妇又来寻你了,三郎手里的铜钱,你敢拎出去一个子儿,仔细你的皮!”

    “是是是,娘,俺都不知道她来俺们村了哩,娘,俺一天都在炕上躺着哩!可没空理那闲人,再说了,俺改了哩,再不做那蠢事了”刘女士赶紧做表示,她还是奇怪哩!今早都还和颜悦色的人,咋一个下午就虎着脸了哩!真真是冤枉啊!管他张寡妇,李寡妇的,害她被冤枉就是臭狗屎!

    “哼,最好是这样,要是让俺知道,你再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有来往,俺真的要狠狠收拾你了!今儿个,就暂且信你一回,吃吧,俺看着你”桃花她奶,盯着刘女士看了一会儿,见她神态不像作假,又看了一下她的衣物,皱巴巴的,心说,真是在炕上躺了一下午哩!算了,最起码现会回句话了,咱暂且信一回吧。

    刘女士被王宝珠那双锋利的大眼睛不停打量着,她身体的本能反应又出来了,战战兢兢的吃着粥,唉,她也不想这么怂啊!但身体本能,她控制不住啊。衰!

    桃花这边则是一片晴空万里,她吃着粥,夹着辣辣的萝卜,一边吃一边问她爹,

    “爹,这萝卜咋火烧火燎的”

    “妹妹,这是辣蓼草做的,咱奶奶做的”

    “辣蓼草是啥,大哥,俺以前咋没吃过哩?”

    桃花惊喜连连,啧啧啧!她仿佛看到了辣子鸡,红烧鱼,宫保鸡丁向她招手。作为一个酸,辣,咸的爱好者,让她不吃辣,简直如同吃猪食啊!

    嘿嘿,火锅仿佛在和她说,来啊,官人,奴家想你了!

    “啥啊,桃花,就是去年咱用来捉鱼的那个草!”

    她二哥一脸淡定的表示,河边,田里,大把大把的,桃花真是没见识,丢人样儿!

    “真的吗?我咋不知道哩?”桃花一脸懵,记忆里完全没有这么好玩的事。对于这些有特殊功效的植物,她真不认识,最多知道点蒲公英,灰灰菜,空心菜,茼蒿菜什么的,其他的野菜,真是它们认识她,她不认识它们!排涩啦!

    “俺也不知道哩,你们啥时候去捉鱼不带俺?哼!你们这些坏娃子!”

    孟团年一脸的不开心,还说自己是姐姐的心头宝,姐姐都是骗人的!这么好玩的事儿,居然不带他去!

    “桃花,那时候你娘带着你和弟弟去你姥姥家了,没事儿啊,等不旱了,爹领你们再去一次就成了!”

    桃花爹伸出手头添了一下嘴唇,一脸淡定的表示,只要孩子高兴,他干啥都愿意。

    这也是桃花姥姥愿意他闺女下嫁的原因之一。疼爱孩子的人都不是大恶人,却原来,当初他们去相看时,桃花她大舅刘田的第一子刘平安,时年不足两岁,饿的哇哇大哭,桃花他爹就抱起来,满院子的转悠。正因为如此桃花她姥爷就认定了这个女婿,毕竟自家闺女那狗屁气,他还是清楚的!

    当然,桃花他爹不知道啊!毕竟他家这么穷,他老丈人家比他家可强了不知道多少步了,最起码经常能吃干饭!强!

    “爹,俺还要去”

    孟团年一脸急切的表示,毕竟他那时候还不记事儿,光顾着玩了,鱼的事是半分没沾边。

    “嘁,你小子让你挖坑堵鱼,你净顾着泅水了,啥啥也不管,俺们都弄好了,你还不知道过来帮忙!”

    “是啊是啊,二弟,哪天家来了,你的小雀儿都白了,吓的你抱着爹的大腿直喊娘哩!鼻涕泡泡擦了一身”

    说罢,远离了他弟一大步,全家人都后腿一步。非常有画面感,这都是出于生理本能的嫌弃。见大家一脸嫌弃的样子,孟团年大声嚷嚷着

    “干啥哩,干啥哩,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俺这会绝对不会哭鼻子了…”

    说着害臊似的低下了头,不过即可抬起了头,试图在大家的眼中找到一种名为信服的神秘力量,可惜难为他了,几双牛眼里除了几颗眼屎再无其他,他急了

    “最起码,最起码……俺…俺…俺不会再……再…再哭出鼻涕泡泡来了…哼…”转过身来,撅着嘴,对着他爹,眨巴着牛眼。希望他爹安慰他一下,毕竟他是爹!还能嫌弃他不成?

    孟福禄看不下去了,一个大男人家,做这副鬼样子,苍天喔,真是丑死啦!他在心里默默想着,看来还得去求求菩萨,给他家二儿子多一点点的阳刚之气,让他看起来像个男娃子,啧啧!现在这副鬼样子,真是娘们唧唧的!他牙齿都要酸掉了哩,于是乎,他一掌推开了他三儿的大脸蛋。边去,真是辣眼睛!随后,拉着他可可爱爱的闺女,说着

    “桃花啊,走,咱俩看看你娘和你奶去,伺候一下你娘,让她自个儿吃着,给你奶奶也歇歇”

    说罢,牵着桃花的鸡爪子找他娘去了,一边走一边想,他家花这手真硬啊,全是骨头,明明小时候是白白嫩嫩的,肉乎乎的哩!唉,这该死的老天,给他家桃花都饿瘦了。嗯,是得多补补了。

    一边走,一边打算着,今儿得去看看万贵兄弟设的陷阱逮住东西没,看能不能给几个孩子补补,娃她娘也得补,全家都只有一把骨头了,可怜见的!

    桃花递给她二哥一个安慰的眼神之后,心安理得的跟着爹午休去了。

    “二哥,俺信你,你别难受了。俺觉得你是最强壮的,比村长家的牛都还能干活哩!”

    “三弟,果然只有你才是俺的亲兄弟啊!”

    暗戳戳的瞅了他哥孟喜年一眼,哼!他弟都觉得他强壮如牛了,牛太贵了哩!说明啥?说明,他在他弟心里位置重要着哩!嘻嘻,他高兴了,主动靠近他幼弟,俩兄弟就这么嘀嘀咕咕的勾着肩搭着背,去了茅房。

    孟喜年默默看了眼他俩个弟弟,也不多说谢啥,蠢蛋娃子!能有啥多的要求哩?哼!转身收了碗筷,抬头看了看这日头。嗯,还有得晒哩!村里的包谷都要烤死了,见天的担水去灌,还是死了不少!

    唉,小人儿,止不住的叹气,打了一个哈欠,算了算了,有爹哩!他爹又没有摔着,腿全乎着哩!可怜的延年哥,唉。小大人般感叹了一会儿,便心安理得的去炕上躺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