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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灵山灵水出灵人,奇异师徒耍凡尘(2)

    师徒俩一前一后通过山洞,来到神女峰的山腹之内,景色陡然大变。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个碧蓝的大湖,湖边开满了五颜六色的小花,先前害得采药人差点没命的芝草在这里遍地都是。湖的尽头是一面高达百丈的山壁,光滑如镜,蚊子趴上去恐怕都要打滑。在镜壁的顶端,一根松枝斜斜地伸出来,微风不摇。

    此处便是神女峰福地,四季温暖如春,终年长林丰草。而师徒俩的家就在镜壁上面。

    镜壁虽然无处着足,却难不倒师徒两个。只见他俩同时振臂,身形似鸿雁一样拔地而起,一飞数十丈。不等势缓,两人伸手在镜壁上一按,身形再次拔高数十丈,扶摇直上镜壁顶端。风跟不上师徒俩的速度,只捕捉到了一段惊鸿掠影。

    让人感到十分意外的是,镜壁的顶端居然是块平地,一株古松以卧龙之姿盘踞在上面,三丈外矗立着几间简洁雅致的木屋,木屋旁还种了几垄菜,绿油油的,长势格外喜人。

    “师父!”白青蓝抱拳向师父行了一礼,等待师父的点评。

    他们师徒俩一路从山顶下来,拼的乃是一身连绵不断的内力和绝顶的轻功。一旦真气续接不上或者走入岔道,前者跌落悬崖,不死也伤;后者走火入魔,不是疯魔就是半身不遂,二者皆稍有差池就会万劫不复。

    本来,以白青蓝的年纪,即使她从在娘胎里就开始练,也练不出如此深厚的内功。但她三年前得了场奇遇,虽然险些死掉,却也因此得了一身可怕的内力。

    不过,老天爷赏了饭,能不能吃下去也是件很重要的事。

    首先,内力突然暴涨在肉体上是件极其痛苦的事。就好像一条小小的溪流突然涌进一条大江的水,如果不及时设坝截流并拓宽水道,结果必然是一溃千里。

    当时,方九天以金针刺穴截住白青蓝奔腾的内力,并将她浸泡在寒潭里,用极寒和极热来淬炼她的经脉,让她不至于爆体而亡。此后,又每日辅以药浴来疏导和加固经脉。这就好比一块凡铁,必须经过成千上万次的锤炼和锻打,才能化为精钢。

    等到经脉平稳下来,白青蓝便开始练习如何运用内力,又遇到了麻烦。她原来一飞也就五丈十丈,而今一飞三十丈,跟坐了窜天猴一样,导致她控制不住身形常常半路掉下来,摔得浑身是伤,自然又免不了一顿药浴。

    想她常年累月地泡药浴,居然也没把这里薅秃,真是块福地啊!

    后来,等白青蓝能控制身形了,方九天就让她飞镜壁。镜壁光滑,没有可以落足的地方,方九天就在她腰上系根绳子。刚开始她只能飞到三成高,剩下的就自己拽着绳子半攀半爬上去。后来能飞一半了,剩下的一半也能借着绳子跌跌撞撞地飞上去。再后来她能借着绳子飞到顶了,再后来她就不用绳子了。

    然后,方九天便让她去飞神女峰。一年前,白青蓝还需要方九天停下来等她。现在,她已经可以与方九天一争高下了。

    师徒俩看着神仙风姿,殊不知这风姿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锤炼出来的。

    “不错,已经青出于蓝胜于蓝了。”有徒如此,方九天心中感到十分欣慰。

    “都是师父教导有方!”白青蓝不敢居功,再次向师父行礼。至此,今日的武功校验才算结束。

    师徒俩并肩走向木屋,两团白影从菜地旁边的草丛里弹出来,蹿到白青蓝脚边蹦哒不已。

    原来是两只皮光毛亮的兔子。

    “大白小白乖,先自己去玩一玩,一会儿给你们吃芝草。”白青蓝弯腰拍拍两只兔子的脑袋,兔子听懂了她的话,欢快地跑开了。

    此刻午时已过,白青蓝进屋之后先净手,然后到厨房生火煮饭。方九天则撸起袖子,从水缸里取出一尾鱼,洗手后做起了鱼汤。他们师徒虽然住在洞天福地,但还做不到餐风饮露,吃喝还是得自己动手。

    师徒合作,不多时便端出了一菜一汤。虽然不多,但对师徒俩来说已经足够了。

    山上岁月清淡,师徒俩也不拘束,边吃边说话。

    “师父,我们这次下山去哪儿?”白青蓝问。

    按照习惯,师父每三年带她下山游历一次,眼下又到了游历的时节,她已经迫不及待要下山了。

    熟料方九天却说:“前阵子你不是才下过山吗,怎么又要下山?”

    白青蓝噎了一下,有些警惕地望着方九天:“我那不过就是去镇上买点东西,转个身就回来了,算不得正经下山游历!”

    当年方九天为白青蓝启蒙,是文武双管齐下,但这里面并不包含女红。以前白青蓝还小的时候,小缝小补方九天自己还能凑合,做衣裳就不行了。所以师徒俩时常乔装了下山,去买衣买粮买油,顺便买点零嘴。等到前两年,白青蓝渐渐大了,方九天便不怎么亲自下山了,凡事都指派白青蓝去。

    瞧方九天身上这件衣裳,可不就是白青蓝前次从山下买回来的?

    “师父,您不会是想赖账吧?”白青蓝不由得以小人之心度她师父之腹。

    她师父是个细致人,她一个动作昨日错了几次、前日错了几次、上个月错了多少次、猴年马月又错了多少次都记得,怎么会不记得他自己定下的规矩?

    怕不是在逗她?

    果然,白青蓝一急方九天就笑了:“都多大了,还这么沉不住气。”

    白青蓝嗔了她师父一眼,又盛了碗汤讨好她师父:“那还不是因为您是我师父,搁别人面前我才不会呢!”

    她下山时会易容成一个少年,凭借一张憨厚圆润的脸,买麦芽糖还能多搭半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