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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巨鹿余烟,章邯投降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王翦打败了项燕,项羽又打败了王离,王项两代恩怨总算有一个了结。

    王离战败自刎身亡的消息传到章邯的耳中,章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身为秦军主帅的章邯,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无助感和危机感,本来想在巨鹿一举歼灭匪患,可是不料战局如此颓废和出乎他的意料,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章邯,虽然没有王离那样高贵的世家贵族的身份,但是他也是武将出身,而且文治方面一点都不比王离逊色,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离战败的消息,对章邯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是章邯带兵征剿以来最大的一次挫败感。王离的战败,打破了章邯在赵地会猎消灭各路诸侯军队的全盘大计,并且由原来的优势转为劣势,由原来的攻击变为防守。王离的战败,秦军在兵力上已经输掉了绝对优势,想打赢项羽和诸侯联军,显然是很难做得到了,加上朝廷的腐败,使得章邯在巨鹿与项羽的诸侯联军陷入僵局。

    王离兵败身亡后,章邯不可能跟项羽打阵地战。章邯他手下的20几万人,战斗力不如王离的二十万长城军团,他只能跟项羽打持久战和拼消耗战。王离的战败,章邯虽然已经失去了战争的主动权,但是防守和坚守,周旋一段时间还是能做得到的。王离战败后,章邯与项羽和各路诸侯的军队周旋了8个月,证明了他的统兵能力不愧是秦军主帅。

    一,项羽被选为盟军主帅

    项羽打败王离后,与赵国合兵一处。范增说:“上将军,我们虽然打败了王离,但是章邯还有二十几万大军驻扎在巨鹿南面,我们必须派出使者,带着邀请函,邀请巨鹿四周的十几路诸侯来商讨对策。”

    赵王赵歇、国相张耳、大将陈余赞成范增的提议,还连连感谢项羽和楚军帮他们打败了王离解了巨鹿之围。这时桓楚、英布等大将也纷纷跪求项羽赶紧召集各路诸侯联合起来对付章邯。

    于是项羽下令由项伯选出使者到各路诸侯那里前来楚军中军大帐集会,共同商讨对付章邯的计策。

    十几路诸侯应邀来到楚军中军大帐,大帐两边的武士拿着兵器全副武装地站着,个个脸上严肃杀气腾腾,见前来的各路诸侯便说:“入中军大帐,必须卸下随身携带的兵器。”诸侯们纷纷卸下身上的兵器,并从帐外跪在地上一直爬到大帐之内,足足有一二十米。

    项羽端坐在帐内主将之位,文武大臣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主将两边,排列的整整齐齐。入辕门,无不膝行而前,莫敢仰视。这就说明各诸侯在气势上和心理上已经被项羽所折服,可谓是既怕又敬。诸侯军侯爬到中军大帐下,不敢仰视大帐的一切,双腿跪在地上,头朝地下磕着。

    这时项羽说:“诸位军侯,不必害怕,我召你们来,不是要治你们的罪,而是要商讨下步我们联合对付秦军章邯的事情。虽然你们没有与我楚军直接参与攻打王离,但是你们也是有功劳的,起码你们的存在和力量牵制了章邯,也积极配合派出小股部队骚扰章邯所修筑的运粮甬道,才使得我楚军和赵军三面夹击王离,王离的长城军团才全军覆没,王离才兵败自刎身亡。”

    诸侯跪在地上纷纷说道:“项将军英明,我等愿听从项将军差遣。”

    一边的桓楚、季布等武将就怒斥诸侯军侯:“如果不是你们这么胆小怕事,我楚军也不要打得这么艰难,折损了我军不少将士。”

    各路诸侯也知道自己消极避战于理有亏,个个只是低着头不敢看项羽。范增若无其事地说:“此次召集各位军侯前来是想从我等诸侯联军之中选出一位盟军主帅,以便号令。”

    这时赵王赵歇和赵相张耳就站出来说:“巨鹿之战我诸侯联军之所以能打败王离,多亏了项羽将军所带的楚军,我们赵国推荐项羽将军为联军主帅。”

    燕国、韩国、魏国等诸侯纷纷赞许说:“我等愿奉项羽将军为诸侯联军主帅,一切听从项将军差遣。”

    范增看了看各位诸侯,好声好气地说:“这可是诸位军侯一起认可的,到时不要说三道四。但是我们还得歃血为盟,以警示天地,共同伐秦灭秦。”

    “军师说的对,我们今天就在大帐之外歃血对天为盟,共同讨伐章邯,灭掉暴秦。”诸侯纷纷表态。

    二、将相失和

    王离战败后,项羽做了诸侯联军的主帅,统领诸侯联军的全部兵马,司马迁是这样说的“项羽由是始为诸侯上将军,诸侯皆属焉。”项羽打败王离之后,各路诸侯推崇项羽为诸侯联军上将军,这时候的诸侯联军的兵力人数有30~40万。

    诸侯联军在兵力人数上比章邯的人马还要多,而且士气高涨,章邯原来驻扎在巨鹿南边,后来被项羽带的诸侯军队步步紧逼到了棘原(今河南安阳西),也就是从河北退到了河南,再退的话就到山西、陕西了。

    这时候在王宫的秦二世就对章邯不满了,派人来责怪章邯,让章邯赶紧与项羽决战,以便回援咸阳挡住刘邦的西路军。可是这时的章邯就如同老虎失去了锋利的牙齿和爪牙,哪有分身乏术,心里想着如果秦二世和赵高能派兵增援那就再好不过,还要我快点打败项羽回援咸阳挡住刘邦的西路军进攻,这似乎是痴人说梦或乱指挥。

    于是章邯心理开始恐慌,派得力部将长史司马欣返回咸阳把巨鹿之战和他对抗项羽的诸侯联军的情况一齐告知秦二世,想胡亥对此事有个明显的了解和判断,以便给他们做出全盘指示。司马迁是这样说的:章邯恐,使长史欣请事。

    司马欣到了咸阳,没有见到秦二世。司马迁是这样说的:至咸阳,留司马门日,赵高不见,有不信之心。巨鹿之战前夕,其实赵高已经掌握的秦朝中央的实权了,因为李斯的长子李由在战场上被项羽杀死之后,就肆无忌惮地加害李斯,把李斯一家四族全部斩首示众,这时的赵高已经权倾朝野,历史上著名的“指鹿为马”事件就是他权力达到鼎峰的象征。很多大臣想见到皇帝胡亥,必须经过赵高的允许,方可见到皇帝。

    司马欣他求见秦二世“请事”之时,赵高已然接管了秦朝左右丞相的职务,是皇帝身边和朝中的实际掌门人和相国的代言人。而在外作为武将代表的章邯,打了败仗,秦二世胡亥知道后发怒,在朝上怒斥赵高陷害李斯父子和滥用职权的不法勾搭,想杀他的心都有。所以赵高心里也是有所害怕和忌惮的。

    赵高害怕胡亥真的会翻脸杀了他,又忌惮皇帝一旦见了司马欣,会借助章邯的势力除掉他。从李斯手中抢夺过来权力的赵高,才几个月呢,怎么会舍得吃到嘴里的肥肉吐出来,甚至是吐出来让给他曾经全力扶持起来的章邯!

    赵高想着一旦章邯和秦二世胡亥联手,他赵高必死无疑。所以这时的赵高已经在筹划和密谋如何杀害秦二世之事了,所以拒绝司马欣见秦二世“请事”也是讲得通的。我们在《沛公西进入咸阳》那张已经说过了赵高密谋杀害秦二世,扶持扶苏之子子婴为秦王的故事情节,在此就不再重复。司马欣在皇宫门外呆了几天,赵高就是不想露面见他,他也见不着皇帝,怀疑皇帝和赵高怪罪他们在巨鹿城的失利,想杀他们灭口。

    司马欣不知如何是好,担心在咸阳出不去,出不去到时又不能把消息传给章邯,不知如何是好?所以司马欣赶紧骑着快马溜之大吉。司马欣逃跑的样子有点狼狈:长史欣恐,还走其军,不敢出故道。司马迁为了圆司马欣自己想多的谎言和掩盖赵高欲谋杀秦二世立子婴为秦王的谎言,竟然说出了:赵高果使人追之,不及。其实这是在贬司马欣与章邯等人,而章邯与司马欣在外与项羽的诸侯联军对抗,其实也是在贬项羽。也是司马迁暗中说秦军这时将相不和,马上就要完蛋了。

    三、司马欣劝降,章邯投降

    司马欣没把差事办好,趁赵高不注意溜之大吉。赵高知道后派人去追司马欣,没有抓到司马欣本人恼羞成怒,把他和章邯在咸阳的一老小全部杀害。当司马欣听到赵高这等恶劣行径之后,为朝廷孝忠的心都死了,更多的是想着如何报复赵高,报复朝廷,打起了劝章邯投降项羽的算盘。章邯其实是不想投降的,尽管朝廷杀他全家都好,毕竟他之前在定陶杀了项梁,项羽是不会放过他的。

    章邯心里知道,作为武将战场上战死总比背上投降的不忠骂名要好的多。可朝廷杀害他一家老小的压抑在章邯内心的那股怒气和不平始终无法消解,章邯的内心也是极其的矛盾。

    司马欣从咸阳出来,回到章邯的身边说:“如果我们打胜了回去会被赵高嫉妒迫害,如果打败了,之前兵败的罪责一起被惩罚,始终难逃一死。”章邯听到司马欣一番劝说之后,还是不为所动。司马欣劝了章邯之后,赵国大将陈餘又给章邯写劝降书,罗列了历代秦将功高盖主而被杀的种种案例。通过司马欣的劝降和陈餘的那封劝降书,章邯那根绷紧着的成子终于松了。

    章邯对司马欣的劝降和陈餘的劝降书有所心动,派出使者去跟项羽议和,可是人家项羽还憋着那股气,怎么会轻易就让他言和呢?

    项羽起初是不想章邯言和或请易投降自己,派出大将蒲将军连夜派兵攻打棘原的章邯秦军。蒲将军驻军在漳南,与章邯打了一仗,小有斩获。而项羽带领大军随后来到汙水又大败章邯的秦军。

    章邯连败了两阵,心里的滋味很不爽,因为降不能降,打又打不过人家,不知该如何是好?

    司马欣与董翳知道章邯的心思后,马上跑到章邯的大帐过来过来安慰和劝说:“大将军,我军最近连吃败仗士气低落,虽然未造成什么重大损失,但已成惊弓之鸟,无心恋战,不然我们再去一趟楚营跟项羽说说我们谈和的意愿。”

    章邯很无奈地跟他们说:“我杀了项羽的叔父项梁,之前派人找他谈过,可是人家死活不同意,硬要在战场上杀了我!”

    司马欣耐心地劝章邯说:“大将军,我有办法。我曾经在吴中郡狱中救过项梁一次,况且你们当时各为其主,没有私人恩怨,我想他们项氏叔侄会看在昔日的恩情上。还有我会去找项伯,让项伯跟项羽求情,而且他也想早点西进入咸阳当关中王,若是我们跟他们项羽的诸侯联军死磕到底,他项羽也就更难更晚才能西进入咸阳。”

    章邯听了司马欣的解释,如同柳暗花明又一村,也就同意了司马欣的想法,再次派人出使项羽。这次出使的不是别人,正是司马欣本人。司马欣这次受章邯之命出使项羽,没有来直接找项羽,而是找到项伯。因为当年项伯为了救狱中的项梁,曾经委托过司马欣帮忙,项梁才得以脱身出狱,所以司马欣不直接找项羽而来找项伯,项伯肯见他和为他向项羽求情,完全是为了还昔日的恩情。项伯答应了司马欣的请求,亲自去项羽那里帮他们劝降求和。

    项伯找到项羽,马上跟项羽说了章邯、司马欣、董翳投降我军的诚意和之前司马欣曾救过项梁一命的事情,项羽见自己叔父项伯为他们求情,也就同意了章邯投降议和之事。

    项伯把项羽同意他们投诚一事告诉了司马欣。司马欣高兴地回去把这个大好消息告诉了章邯。章邯为了表示投诚之意,再次派人出使项羽,把投诚之后的一切事宜都跟项羽交代清楚,免得……

    项羽见了章邯的使者,与使者会面谈妥后收了投诚书,把使者安排到驿馆好生招待和休息了。自己却深夜召开紧急军事会议,让众位诸侯联军的军侯们与自己的身边亲信文武大臣一起商量接纳秦军章邯投降一事。

    各路诸侯其实是不乐意接受章邯的秦军投降的。因为章邯的秦军手上沾着很多诸侯联军将士们的鲜血,而项羽身边亲信文臣武将却一致认可和接受章邯投降,各诸侯也无可奈何。而司马迁是却说是因为诸侯联军缺粮才接受章邯他们的投降。

    项羽召军吏谋日:“粮少,欲听其约。”军吏皆日:“善。”这段意思是说,项羽召集很多军吏商量章邯投降一事,项羽自问自答地自认为诸侯联军现在缺乏粮草,所以很想接受章邯的投降。众多军吏没有反对项羽的想法,都说这样也“好”,那就接受章邯投降吧!

    项羽接受章邯、司马欣、董翳等人率领秦军所部人马进行投降项羽的诸侯联军,章邯见到项羽接受他的投诚,身为秦军主将的他,能求和保住跟他征战四方的将士们的将士,是他唯一的目标,所以他在项羽的面前感动地痛哭流涕,同时哭述着他们被赵高迫害和为朝廷为所不容的苦衷。项羽对此也非常同情和怜悯章,后来封章邯雍王,司马欣和董翳还属于他章邯管。

    从此,历经九个月的巨鹿之战就宣告结束,巨鹿之战,以秦军王离战败,秦军主将章邯投降,项羽带领的诸侯联军取胜为收场。项羽范增等人接受章邯的投诚之后,项羽的楚军里有诸侯联军有投降的秦军,人数众多,本来诸侯联军粮草勉强度日,但是弹尽粮绝的章邯秦军投诚之后……

    项羽在想,如果把这些秦兵带到咸阳,他们会不会起兵反戈,还有多少粮食可以吃,恐怕还没到咸阳,庞大的队伍就会把粮草吃光。项羽与范增等亲信文臣武将,又有什么应对之策,接下来又该如何驾驭这么庞大的队伍和保障队伍的粮草供应?下章将为大家揭晓,敬请观看!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