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绿

    “走啊”，“干什么”，“走啊，我带你去看，全市最大一棵树”。

    白色软皮鞋，粉色的棉质休闲彩裤，白色生丝飘带圆领衬衫。映衬得她温柔活泼。齐流海下，毛茸茸的眼睛，晶亮而容易害羞。也会突然蒙上忧郁的雾。那变化，像四季的湖水。身边的人都想看她的眼睛。她低头时更多。

    还没到吗。她伸出小粉嫩指，指着不远处，就在1栋楼后，绿色运动服在旁，即好奇又不耐烦的。浓黑的眉毛下，是细长的眼。很白，嘴唇很红。那种分明，感觉很好看，很喜庆。这个小城在北方，喜欢他少而精的生活状态。

    终于走到了。他俩在一棵粗大的柳树下。那皴裂，让他俩看了半天，有些惊恐，但马上又理解了它的不易。她上前，抱住大树，才不到一半，喊着，快来抱一下。但蓝色的臂并未与白色的衣衫下的手相边。还差两拳吧。在书上说的合抱，在这里做不到了。

    果然是够大的，你怎么发现的，我路过时想，真没见过呢。蓝色的臂膀绕在白色的纤腰处。你好可爱呀。

    许多年的冬日，一袭绿冲锋衣的男子在楼下的十字路口，等着。时不时在暗黑中有烟的亮光。

    他曾远涉千山万水求学，归来，第一件事就是来这小楼前。他猎豹般星级紧实的腿，奔来就是来见他的小鹿。无论是嫁了还是没嫁，无论她是生子没生子。

    远处的小号声，如诉如泣，悠扬曲折，生活的所有酸甜苦辣、艰难险阻、不屈不挠、奋勇前行都在这音乐里。原来音乐是这样融入了生命情感灵魂生活人生的语言，伟大的人格。

    他在国外时，写下首诗月沿东街月亮，已遍洒四方。玩味思乡晚，清晖欲与光。

    她在小楼想着他写下：雪絮落默潇潇，莹莹冷寂棱。拥湖披宇岳，有睛劲升腾。

    他游着冲过来一束光，啪啪的拍掌声，

    一段音乐

    让干燥更明亮了

    最初的白发带来最后的情欲

    用我们的幻想吞蚀

    0与1的距离

    不稳定的恩赐

    哀莫大于心死，他说学校是坟墓。

    哪怕在美国橡树岭做过试验。但真的还是看重这些。但他只是想要做一个完整自由的人。在酒吧看到老板娘漂亮去对话。被人胖揍。他还不知中国文化。他也不知他的她是否还属于他，但他心里认定，她就是他的。

    她从好葡萄架下出来，刚做完某个领导的离任审计。她有些晚了，从单位办公室，从旧酒窖穿出去，又走过一个大车棚。前面有一串小榆树林，可能是映景。

    绿色的树叶，慵懒地伸着。她极力走在阴凉下。笔记本包和小CH包，把自己的手弄得满满的。好累啊，她把笔记本包放在花池台上，又把小包放在台上。解放了的肩膀和手顿时轻松了。她伸手将手支在一棵树上，她想靠一会儿。但她下意识地他细先看下这棵树。一对眼睛正看着她。原来毛毛虫扭着身子担心她进一步的侵入。全身的刺立着。身体也高昂着。她仿佛看到一个绿脸的人噔着眼与她对峙。她被它的气势吓到了。她迅速提起笔记本和小包迅速离开这里。

    后面咕噜噜咕噜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