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一个真正想把自己拾翻出来的人，还真不怕。

    表妹把小姑与二姑对话的视频发在大家圈里。小姑双眼皮嘴里还说着那是环境的>>，二姑不知说什么。二姑闪了下，没听到说什么。我在家圈里发了下，这是小姑和二姑吗。可以视频下吗。

    一会儿等等等视频来了。我接了，将镜头转向临窗而坐的母亲。母亲也无处可逃。看了眼手机上的人。

    红蓝已经说着，姐你好。我说你们好，我看看小姑二姑。镜头在她们面前一个个地晃。

    这是在哪，在二姑家，噢你们在做饭吗。不了，一会就吃和老面。

    看到房顶的房梁，也看到，五十多年的大柜子。还有花纹。她们都是一样的，刻上岁月的痕迹了。两个妈妈，三个女儿，他们要去集上。

    二姑喊，“二嫂，”我说：你们好。妈只是张了张嘴没出声。一直是理性而爽快的二姑，你怎么不说话啊。母亲干脆连嘴也不张了。

    她们都别过脸，不让镜头冲着他们了。

    一张张五六十岁的人脸。红蓝说姐你真年轻。看我，她有意地将眼周移进给我看，眼角纹很明显。也许是双眼皮的缘故，但小姑也是。也不算明显。

    她老了，反而更快乐了。年轻时各种要做的，她干活慢，每天疲惫而勒特。现在倒清爽了很多，人也通透了似的。

    二姑变化不大，人一直利落。老公活着时老公疼，老公没了，两个女儿也分外孝顺，而且老公给她留了笔养老的钱。够她一辈子花的了。

    而母亲却没了说话及走动的功能。显得失去了好多幸福和自由。母亲不再看视频。看着脚，看着窗外。我也就与姐妹们说了会儿，就挂了。

    她双手半撑着助步器要起来。弄得椅子助步器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很大，我的心有些怕，就怕她摔了，这种响动很突然很刺激。

    她那灰色的眼睛里好像有探求，她在看你的反应。我怜惜地护着她，对，双脚落地，用中间使劲，对，你真棒。妈妈好聪明。

    她一步挪一步，右腿膝盖总是有弯，虚虚地按下地，赶快换成右腿支撑。右手也与左手撑的力量不太一样。这就是人们说的男左女右。

    那天他没喝水，现在天空一朵云彩也没有。今天他高兴得心花怒放，这一朵朵蘑菇云，还不以为是辐射会有危险的。

    我问妈我二姑比你小吗，她点点头，小几岁。她给一只手的巴掌。5岁？是

    看着她病态的老，止不住，我上火。给她换弄脏地的内裤，给她穿鞋。我深蹲着。腰就是这样累的，有些拉扯撕裂的感觉。

    但我可受不了母亲身上有不好的气味，尽管腰痛，忍着。

    叮咚，有门铃声，家人都不换锁。吸王说，这个需要全体各家交好几百，也就搁浅了，谁家也不待要再提修了。

    我跑下楼开门，是大哥。帮我弄了老妈。扶她坐在床上。问，吃啥了。母亲胡说。大哥还问，保姆何时回来。

    我说你们看照顾老妈那个微信。我们把各种异样的感受都及时发在四人群里。估计大哥说的也有道理。但我认为可能还是与产品有亲。腰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