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鲛人心——探迷
林楚生最近很苦恼，看着给夏东阳发送的消息无一不石沉大海，他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夏东阳似乎在一夜之间就被贴上了“堕神”的标签，而他本人也毫不辩解，而是选择离开，不再出现。
异样的感觉笼罩在心头，林楚生不明白夏东阳的身份是如何被证实的，拿着手机陷入沉思，他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却始终想不起答案。
又是一个没有病人的下午，林楚生闲得无聊，却也乐得高兴，至少证明没有人再陷入寒气困扰。
不知道东阳这小子藏哪儿去了——他的匿息练得太好了，就连夏振林老爷子也探知不到他，只得通知夏家各地人员，留意他的行踪。
站起身走出办公室，拜托了向护士站的女孩们帮他留意新来的病人，林楚生脱下白大褂走出了医院大门。
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他早已向明晟大学递交了实验申请、实验方案、实验后续处理和实验危险等级评定等一系列相关文件，希望能够借用他们的实验室做“堕神寒气”的相关研究，申请结果自然是得到了校方的同意。
他一直很在意，这种奇怪的寒气究竟如何作用于人心。如果能够弄清楚其中原理的话——说不定东阳就......有救了。
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对神研究，林楚生完全没有想过能够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将其中奥秘探究清楚，他只是想要找到，能够拯救所有人的办法。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林楚生已经收到了来自林家长老的简讯，向他询问“关于对堕神一事进展如何，是否需要增派人手支援？”林楚生自然是疯狂摇头表示不用长辈操心，他们能够解决。
可这怎会是他能决定的，王懿已经收到了同族的年轻御灵者向明晟赶来的消息，中央赵家也已经联合其余几大御灵家族与夏御风众人视讯通话过，商榷各方家族委派人员的抵达日期。
即便夏振林表示不需要支援，可在他们目前无法向各大家族给出有效消除威胁的进展的情况下，其余四方家族表示着不会袖手旁观的坚决态度。林楚生听说，远在外地的夏薪火和夏崇山两位师叔对于神印子弹的提取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了......
林楚生在想办法，他和夏静在夏家的藏书阁里翻阅了大量的资料书籍，虽然没有得出有关寒气的有用信息，但却意外收获了将灵气实体化的相关资料。
林楚生似乎受到了什么启发，拉着王懿在实验室里熬了整整三个通宵，终于将一股纯净的火灵气灌注进耗尽灵气的空白灵石中，让这块灵石重新焕发出了光彩。他犹记得那个夜里，微红的光照亮了他们的脸庞，也点燃了他们的希望。
两个人在深夜相拥欢呼，庆祝着这小小的成功让他们离救回夏东阳近了一步。
那天晚上他激动地编辑着信息，想要告诉少年他们的喜悦，却在发送的前一秒停下了手指，思索着换了一种方式，将消息发布在朋友圈中，让更多人知晓他们的成功——这样的话，大家就都可以安心了吧。
林楚生不知道的是，银发的少年在那个夜里看着那张微微发着红光的石头的照片微微一滞，缓缓舒出一口气将手机放在心口，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喃喃着：“谢谢师兄。”
走进实验室，换好反穿衣，带好帽子和口罩，林楚生推开风淋室的门，走近狭窄的封闭短廊，呼呼作响的强风吹去他身上大部分的细菌。待作响的风机结束工作，林楚生进入实验空间，王懿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通过专门放置物品进入实验空间的传递窗，林楚生将自己带来的东西递到了正在显微镜下观察细胞情况的王懿面前。长时间的熬夜已经在女孩的眼底留下了一圈浓重的青黑，她知道林楚生来了，但眼睛一刻都未离开过显微镜下的细胞图像。
“新得出的数据在这里。”手指点了点旁边刚出的实验数据，王懿缓缓说着抬手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有气无力，“具象化提取出的寒气对细胞活性还是没有一点影响。”王懿的眉头紧锁，她站起了身，向林楚生招了招手，“你来看看这些加了灵石溶液的细胞。”
刚带好手套的林楚生不自觉也皱起了眉头，探头借显微镜看去，抿了抿唇。
“看他们长得多好。”抬手拿起桌上的资料，他已经猜到了结果，啧了啧嘴后叹了口气，“看来寒气对人体确实没有直接影响。”
直起身，将装有细胞溶液的培养皿从载物台上撤下放回培养箱中，林楚生坐在实验台旁，手指轻敲着台面，看着身旁的王懿，似乎是想要和她讨论，“可是，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如果寒气是直接破坏细胞组织，那么按理来说加入了具象化的寒气灵石溶液的细胞生长应该会受到影响才对。
可是没有。
那么便反证了寒气损伤的并不是人体本身——这样的话，之前顾寒全身器官功能衰竭......便是有其他原因了。
心中念头一动，林楚生觉得他们离答案很近了。
王懿觉得困极了，抬起手伸了个懒腰，抖擞了一下精神，这才瞥见了林楚生带进实验室内的密封泡沫盒，抬手拍了拍林楚生的肩，看向桌上的盒子，王懿问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啊？”
林楚生一拍脑门，忽地知道了答案！
他站起身打开了桌上密封完好的泡沫盒——想通了某些关键点，林楚生的心情也好了几分。他一边将其中的文件拿出，一边向王懿说着“这是拜托赵家的同学帮忙做的动物实验数据，这一份是李家前辈寄给我的资料，说可能对我们有帮助......”
看着一叠一叠的资料被林楚生从盒子里拿出，王懿除了觉得头疼外还不明白既然这么多文件，那为啥要用一个泡沫盒装？他是没包吗！？
将泡沫盒上方的资料完全拿出后，王懿终于看到了在资料之下的隔层，丝丝雾白的气从缝隙中飘出，让王懿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这里面是什么？”
林楚生似乎也受这飘出的白色雾气感染了，微微扬起的嘴角缓缓失去了原本温暖的弧度，修长的手指拨开了中间的隔层，白色的雾气腾升，模糊了两人的视线，小小的玻璃瓶平躺在白雾中央，荡漾着深沉的黑色，浓稠如融化的沥青，却冻如寒冰，似乎可以让人在黑暗中溺亡。
“我想了想病人们的共通点，所以拜托夏静搜集这个城市的负面情绪，注入灵石中，然后请北方司马家的专家浓缩提纯了这其中包含的情绪杂质。今天刚好送到。”看着这其中晃荡着的浓重黑色，王懿听见林楚生说：“我有预感，这次会成功。”
王懿呆呆地坐着，目光追随着那双修长的手拿起盒中的玻璃瓶，拿出培养皿，熟练地坐到实验台前，打开盖子，向有寒气的培养中皿轻轻倾入一滴。
“咔——”是结冰的声音，仅是一瞬，培养皿中便起了寒冰。两人的眼中闪起了光，王懿感觉自己长舒了一口气，心中却又不安起来，“如果仅仅是因为情绪，那东阳该怎么办？”
毕竟他们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永远保持开心。
最初的问题还是没能解决，阿东依旧还是那个明显的威胁。
林楚生陷入了沉默。
黄昏已至，天空中的候鸟展翅飞向北方，晚风吹过，撩起木槿额前的头发，她缓步走在河堤上，偏回头看向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华康，“你还有什么事吗？”
华康就任的日子预定在三天后，他来早了。
安妮传音让他在城里玩几天，正好熟悉城市路线。可他哪儿也不去，就跟在木槿身旁，支支吾吾地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始终不开口，木槿四处寻找夏东阳无果，只能无奈地揉揉眉头想着先把这人打发了。
没注意到突然转身的木槿，华康下意识地一惊往后退了一步，听见木槿的问话，微微一滞，垂眸看着地面，思索几秒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终于将心头话说出：“我听说，那朵扶桑花在这个城市......”
再次提起当年他还是春部神官时，因为自己的失误弄丢扶桑叶舟造成扶桑花产生自我意识的过失，他还是有点内疚。因为他的失误，为海棠侧使徒增了不少的麻烦。
“所以你想见她？”木槿大概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了，“这就是你早到这里的原因吧。”
“嗯。”华康点了头，倒是承认得坦然，“接手这里后肯定会有很多工作，毕竟明晟人口基数很大。所以我就想早点来见见她。”
“你和她除了那件事，还有什么关系吗？”木槿不明白他对夏茗的执念来自于何处，只是因为当年的失误吗？
华康微微一愣，原本还有些许紧张的目光忽地柔和，栗色的瞳似乎带上了一丝落寞，轻轻叹一口气后他摇了摇头，“没有，至少对于她来说是这样。”
听见他的回答，木槿的眼神微眯，似乎是在思考着，最后她没再追问，只是转身继续往前缓缓走着。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他们有向他人自由分享的权利，仅此而已。
“跟我来吧。”木槿轻轻叹了一口气，面前的空间荡起了水纹，反正一时间找不到阿东，那就先帮一下华康吧，毕竟他曾经也帮助过她很多了，“我带你去见她。”也许再去一趟夏家，会再有什么收获呢。
以往夏薪火在家时，夏宅的晚餐会由她全权负责，而夏薪火不在家的日子，夏东阳会接手下厨一事，现在两人都不在家了，除却找钟点工来家里做饭的日子，预备家庭厨师夏东明便自觉担任其夏宅的主厨工作。
夏瑾瑜和夏瑾轩是两个极好的帮手，他们会在夏东明的吩咐下将蔬菜洗干净，然后乖巧地摆放在案台上，方便夏东明取用。夏静偶尔会来厨房帮帮忙，但更多的时候她会去往城市各处巡查是否有人感染心魔毒，以及夏东阳的踪迹。
夏家大半的人都派出去了，这似乎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因为再找不到他的话，其余四方御灵世家也会派遣人员前来帮忙了。到时候，夏东阳的结局便不是他们一家所能决定的了。
夏东明的心情是很复杂的，他希望能找到师兄，又希望永远也找不到他。
“姐姐！”夏瑾轩兴奋的声音传来，带回了夏东明飘飞的思绪，转身往外看去，夏瑾轩早已飞奔上去抱住了木槿的腿，夏东明握着锅铲的手不自觉紧了紧——这小子动作挺快啊！
小家伙的眼里带着光，仰头看着木槿，是一脸欣喜的模样，他问道：“你找到东阳哥哥了吗？”
“还没有。”木槿顺势蹲下了身，抬手摸了摸夏瑾轩的头，“但是快了。”华康默默地站在木槿身后，隐去了身形，就连有视灵之眼的御灵者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姐姐，要一起吃饭吗？”坐好一盘菜的夏东明走出了厨房邀请木槿一起吃饭，话刚说出口他便后悔了，他差点忘了，现在的木槿似乎不适合与夏家人见面，特别是见过他们十年前的合照的夏铭辰。
可木槿却毫不犹豫地一口应下，微微笑着点了头，“好。”接着她便问道：“你夏茗师叔在家吗？”
夏东明无奈地轻轻叹气，拍了自己嘴巴两下还在嫌弃自己嘴巴快，转身听见木槿的问题，便又下意识地回答道：“她现在估计在外边，吃晚饭的时候就回来了。”
看见夏东明小动作的木槿忽地笑了，她似乎明白他在担心写什么，站起身牵起夏瑾轩的手，向华康传音说：“既然你不愿意露面，那便四处逛逛等着夏茗回来吧。”
向厨房里面走去，木槿十分自然地问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她以前听阿雅说过，在人间如果前往他人家中拜访，受到他人礼遇时也不要忘记回以热情。
“不用不用。”夏东明似乎有点受宠若惊，急忙摇头说着厨房油烟气重让夏瑾轩带着她出去玩。木槿只是笑笑，耸了耸肩，在桌前坐下，“我在这里就好了。”
异样的感觉笼罩在心头，林楚生不明白夏东阳的身份是如何被证实的，拿着手机陷入沉思，他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却始终想不起答案。
又是一个没有病人的下午，林楚生闲得无聊，却也乐得高兴，至少证明没有人再陷入寒气困扰。
不知道东阳这小子藏哪儿去了——他的匿息练得太好了，就连夏振林老爷子也探知不到他，只得通知夏家各地人员，留意他的行踪。
站起身走出办公室，拜托了向护士站的女孩们帮他留意新来的病人，林楚生脱下白大褂走出了医院大门。
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他早已向明晟大学递交了实验申请、实验方案、实验后续处理和实验危险等级评定等一系列相关文件，希望能够借用他们的实验室做“堕神寒气”的相关研究，申请结果自然是得到了校方的同意。
他一直很在意，这种奇怪的寒气究竟如何作用于人心。如果能够弄清楚其中原理的话——说不定东阳就......有救了。
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对神研究，林楚生完全没有想过能够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将其中奥秘探究清楚，他只是想要找到，能够拯救所有人的办法。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林楚生已经收到了来自林家长老的简讯，向他询问“关于对堕神一事进展如何，是否需要增派人手支援？”林楚生自然是疯狂摇头表示不用长辈操心，他们能够解决。
可这怎会是他能决定的，王懿已经收到了同族的年轻御灵者向明晟赶来的消息，中央赵家也已经联合其余几大御灵家族与夏御风众人视讯通话过，商榷各方家族委派人员的抵达日期。
即便夏振林表示不需要支援，可在他们目前无法向各大家族给出有效消除威胁的进展的情况下，其余四方家族表示着不会袖手旁观的坚决态度。林楚生听说，远在外地的夏薪火和夏崇山两位师叔对于神印子弹的提取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了......
林楚生在想办法，他和夏静在夏家的藏书阁里翻阅了大量的资料书籍，虽然没有得出有关寒气的有用信息，但却意外收获了将灵气实体化的相关资料。
林楚生似乎受到了什么启发，拉着王懿在实验室里熬了整整三个通宵，终于将一股纯净的火灵气灌注进耗尽灵气的空白灵石中，让这块灵石重新焕发出了光彩。他犹记得那个夜里，微红的光照亮了他们的脸庞，也点燃了他们的希望。
两个人在深夜相拥欢呼，庆祝着这小小的成功让他们离救回夏东阳近了一步。
那天晚上他激动地编辑着信息，想要告诉少年他们的喜悦，却在发送的前一秒停下了手指，思索着换了一种方式，将消息发布在朋友圈中，让更多人知晓他们的成功——这样的话，大家就都可以安心了吧。
林楚生不知道的是，银发的少年在那个夜里看着那张微微发着红光的石头的照片微微一滞，缓缓舒出一口气将手机放在心口，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喃喃着：“谢谢师兄。”
走进实验室，换好反穿衣，带好帽子和口罩，林楚生推开风淋室的门，走近狭窄的封闭短廊，呼呼作响的强风吹去他身上大部分的细菌。待作响的风机结束工作，林楚生进入实验空间，王懿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通过专门放置物品进入实验空间的传递窗，林楚生将自己带来的东西递到了正在显微镜下观察细胞情况的王懿面前。长时间的熬夜已经在女孩的眼底留下了一圈浓重的青黑，她知道林楚生来了，但眼睛一刻都未离开过显微镜下的细胞图像。
“新得出的数据在这里。”手指点了点旁边刚出的实验数据，王懿缓缓说着抬手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有气无力，“具象化提取出的寒气对细胞活性还是没有一点影响。”王懿的眉头紧锁，她站起了身，向林楚生招了招手，“你来看看这些加了灵石溶液的细胞。”
刚带好手套的林楚生不自觉也皱起了眉头，探头借显微镜看去，抿了抿唇。
“看他们长得多好。”抬手拿起桌上的资料，他已经猜到了结果，啧了啧嘴后叹了口气，“看来寒气对人体确实没有直接影响。”
直起身，将装有细胞溶液的培养皿从载物台上撤下放回培养箱中，林楚生坐在实验台旁，手指轻敲着台面，看着身旁的王懿，似乎是想要和她讨论，“可是，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如果寒气是直接破坏细胞组织，那么按理来说加入了具象化的寒气灵石溶液的细胞生长应该会受到影响才对。
可是没有。
那么便反证了寒气损伤的并不是人体本身——这样的话，之前顾寒全身器官功能衰竭......便是有其他原因了。
心中念头一动，林楚生觉得他们离答案很近了。
王懿觉得困极了，抬起手伸了个懒腰，抖擞了一下精神，这才瞥见了林楚生带进实验室内的密封泡沫盒，抬手拍了拍林楚生的肩，看向桌上的盒子，王懿问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啊？”
林楚生一拍脑门，忽地知道了答案！
他站起身打开了桌上密封完好的泡沫盒——想通了某些关键点，林楚生的心情也好了几分。他一边将其中的文件拿出，一边向王懿说着“这是拜托赵家的同学帮忙做的动物实验数据，这一份是李家前辈寄给我的资料，说可能对我们有帮助......”
看着一叠一叠的资料被林楚生从盒子里拿出，王懿除了觉得头疼外还不明白既然这么多文件，那为啥要用一个泡沫盒装？他是没包吗！？
将泡沫盒上方的资料完全拿出后，王懿终于看到了在资料之下的隔层，丝丝雾白的气从缝隙中飘出，让王懿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这里面是什么？”
林楚生似乎也受这飘出的白色雾气感染了，微微扬起的嘴角缓缓失去了原本温暖的弧度，修长的手指拨开了中间的隔层，白色的雾气腾升，模糊了两人的视线，小小的玻璃瓶平躺在白雾中央，荡漾着深沉的黑色，浓稠如融化的沥青，却冻如寒冰，似乎可以让人在黑暗中溺亡。
“我想了想病人们的共通点，所以拜托夏静搜集这个城市的负面情绪，注入灵石中，然后请北方司马家的专家浓缩提纯了这其中包含的情绪杂质。今天刚好送到。”看着这其中晃荡着的浓重黑色，王懿听见林楚生说：“我有预感，这次会成功。”
王懿呆呆地坐着，目光追随着那双修长的手拿起盒中的玻璃瓶，拿出培养皿，熟练地坐到实验台前，打开盖子，向有寒气的培养中皿轻轻倾入一滴。
“咔——”是结冰的声音，仅是一瞬，培养皿中便起了寒冰。两人的眼中闪起了光，王懿感觉自己长舒了一口气，心中却又不安起来，“如果仅仅是因为情绪，那东阳该怎么办？”
毕竟他们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永远保持开心。
最初的问题还是没能解决，阿东依旧还是那个明显的威胁。
林楚生陷入了沉默。
黄昏已至，天空中的候鸟展翅飞向北方，晚风吹过，撩起木槿额前的头发，她缓步走在河堤上，偏回头看向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华康，“你还有什么事吗？”
华康就任的日子预定在三天后，他来早了。
安妮传音让他在城里玩几天，正好熟悉城市路线。可他哪儿也不去，就跟在木槿身旁，支支吾吾地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始终不开口，木槿四处寻找夏东阳无果，只能无奈地揉揉眉头想着先把这人打发了。
没注意到突然转身的木槿，华康下意识地一惊往后退了一步，听见木槿的问话，微微一滞，垂眸看着地面，思索几秒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终于将心头话说出：“我听说，那朵扶桑花在这个城市......”
再次提起当年他还是春部神官时，因为自己的失误弄丢扶桑叶舟造成扶桑花产生自我意识的过失，他还是有点内疚。因为他的失误，为海棠侧使徒增了不少的麻烦。
“所以你想见她？”木槿大概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了，“这就是你早到这里的原因吧。”
“嗯。”华康点了头，倒是承认得坦然，“接手这里后肯定会有很多工作，毕竟明晟人口基数很大。所以我就想早点来见见她。”
“你和她除了那件事，还有什么关系吗？”木槿不明白他对夏茗的执念来自于何处，只是因为当年的失误吗？
华康微微一愣，原本还有些许紧张的目光忽地柔和，栗色的瞳似乎带上了一丝落寞，轻轻叹一口气后他摇了摇头，“没有，至少对于她来说是这样。”
听见他的回答，木槿的眼神微眯，似乎是在思考着，最后她没再追问，只是转身继续往前缓缓走着。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他们有向他人自由分享的权利，仅此而已。
“跟我来吧。”木槿轻轻叹了一口气，面前的空间荡起了水纹，反正一时间找不到阿东，那就先帮一下华康吧，毕竟他曾经也帮助过她很多了，“我带你去见她。”也许再去一趟夏家，会再有什么收获呢。
以往夏薪火在家时，夏宅的晚餐会由她全权负责，而夏薪火不在家的日子，夏东阳会接手下厨一事，现在两人都不在家了，除却找钟点工来家里做饭的日子，预备家庭厨师夏东明便自觉担任其夏宅的主厨工作。
夏瑾瑜和夏瑾轩是两个极好的帮手，他们会在夏东明的吩咐下将蔬菜洗干净，然后乖巧地摆放在案台上，方便夏东明取用。夏静偶尔会来厨房帮帮忙，但更多的时候她会去往城市各处巡查是否有人感染心魔毒，以及夏东阳的踪迹。
夏家大半的人都派出去了，这似乎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因为再找不到他的话，其余四方御灵世家也会派遣人员前来帮忙了。到时候，夏东阳的结局便不是他们一家所能决定的了。
夏东明的心情是很复杂的，他希望能找到师兄，又希望永远也找不到他。
“姐姐！”夏瑾轩兴奋的声音传来，带回了夏东明飘飞的思绪，转身往外看去，夏瑾轩早已飞奔上去抱住了木槿的腿，夏东明握着锅铲的手不自觉紧了紧——这小子动作挺快啊！
小家伙的眼里带着光，仰头看着木槿，是一脸欣喜的模样，他问道：“你找到东阳哥哥了吗？”
“还没有。”木槿顺势蹲下了身，抬手摸了摸夏瑾轩的头，“但是快了。”华康默默地站在木槿身后，隐去了身形，就连有视灵之眼的御灵者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姐姐，要一起吃饭吗？”坐好一盘菜的夏东明走出了厨房邀请木槿一起吃饭，话刚说出口他便后悔了，他差点忘了，现在的木槿似乎不适合与夏家人见面，特别是见过他们十年前的合照的夏铭辰。
可木槿却毫不犹豫地一口应下，微微笑着点了头，“好。”接着她便问道：“你夏茗师叔在家吗？”
夏东明无奈地轻轻叹气，拍了自己嘴巴两下还在嫌弃自己嘴巴快，转身听见木槿的问题，便又下意识地回答道：“她现在估计在外边，吃晚饭的时候就回来了。”
看见夏东明小动作的木槿忽地笑了，她似乎明白他在担心写什么，站起身牵起夏瑾轩的手，向华康传音说：“既然你不愿意露面，那便四处逛逛等着夏茗回来吧。”
向厨房里面走去，木槿十分自然地问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她以前听阿雅说过，在人间如果前往他人家中拜访，受到他人礼遇时也不要忘记回以热情。
“不用不用。”夏东明似乎有点受宠若惊，急忙摇头说着厨房油烟气重让夏瑾轩带着她出去玩。木槿只是笑笑，耸了耸肩，在桌前坐下，“我在这里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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