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刀随身动

    风间此时想起昨日跟春藏的交手情形，忽然变得理路分明。

    风间脑袋里浮现出一个柔软的身段，飘逸灵活的身法，轻盈快捷的步伐，若隐若现的双腿，婀娜的身段，大开大阖的刀法，以及胸口处的雪白长条棉布随风舞动……那种感觉很奇妙。

    渐渐的身体不听使唤地动了起来，那是春藏的功夫，来得莫名奇妙、走时又无所依凭，就像是水流到了海上，消失于无尽。但是却又仿佛永远都没有止境。

    风间已经忘记了自己究竟练习多久，也许只是短暂的几个瞬息，或者是更加漫长。

    此际却是扎扎实实地开了心窍，身使臂、臂使刀，越来越圆转如意。风神剑就像是他自己的手掌心儿，随着挥洒而来的招式，发出悦耳的嗡鸣声。

    而后他在风神剑里看到一尊巨大无比的魔像手握风神剑向前斩击，威力浩瀚无匹，势可裂山。

    “剑技，风神斩”。一剑斩落，气浪滔天，风卷云涌，剑光闪烁，犹如狂暴的飓风般席卷四周。

    此时春藏持剑拔风劲芒，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射了过去，身姿矫健，如猿猴，如仙鹤，似蛟龙，身姿灵活无比。

    她的速度飞快，身法飘逸，手中的长剑挥洒出朵朵银花。

    然而风间却能透过风神剑看里，天诛剑的轨迹，就像是一座具体而微的浑天仪，一刀划过便留下轨迹。

    慢慢的，春藏手里天诛剑的来势去向，风间看的清楚起来，毋须透过自己的眼、耳、肤触便能掌握，甚至加以预测。

    他大着胆子将鞘口往“轨道”上一送，“铿！”猛然睁眼，只见春藏侧举钢刀，刀刃恰恰搠入刀鞘中，毫厘不差，端妙无方，仿佛两人已为此练过了千百次，方能于快刀缠斗间灵犀一现，应声得手。

    桃井春藏惊讶地抬头瞧着风间，眼睛里写满震撼，显然没料到风间居然会有如此精妙绝伦的控制力。

    风间却难掩兴奋，胸中热血沸腾：“原来……风神剑是这样使的！这把剑能看清空气的流动，竟也能使到这等境地。而且我找到风神剑的剑技了。”

    而春藏的惊喜只怕更在风间之上。

    她很清楚自己这门镜新明智流有多别出心裁，刻意打破武学套路中“招”、“式”的概念。

    练的是手路直觉，与其记忆招式，不如去透彻运使兵器的细微变化，使之成为本能。

    临敌时刀便会自己去找对手攻势里可堪施展的空隙，就像水往下流、火能化冰一样，不假思索，再也自然不过。

    施展开来毫无招式，但却又暗含玄机，变化莫测。然而风间却仿佛提前看透了这些变化，能够准确地找到的缝隙，从容的让她的刀刃自己送入刀鞘中。

    道理说风间很适合镜心明智流，他现在的出招都如动物般全心信赖本能，他不舞动，随刀起舞，随刀收回，刀随身动，动静相宜。

    桃木春藏她很清楚镜心明智流并不容易修炼，一般从小就渲滔各种刀术的人越难练成，刀术造诣越高，反而越难舍下已知刀术套路的束缚。

    然而风间偏偏却做到了。风间此前并无练过刀术，犹如一张白纸，学来自是事半功倍。

    当风间完美地诠释镜心明智流的奥义之后，桃井春藏心中的激动简直难以用言语表达。

    春藏心想：“总以为这门武功除我之外，世上再无其他人能练到如此境界，看来是我敝帚自珍，想得太满了。风间君天生奇才，日后成就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