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傲雪红梅
澹台傲劂提醒道：“最近小心点，少熙似乎对你有下一步行动。”
澹台绮鸿无所谓道：“我知道，我还让狱卒假装无意放走岳平，让他跟少熙汇合，助他们对付我。”
澹台傲劂对她的反常行为早已习以为常，道：“你除了魔力差了半截，其它的一点都没变。”
澹台绮鸿召出八凌镜，挥挥手道：“等我的好消息！”语毕，乘着八凌镜离去。
妖族的采儿焦急地等待着什么，待望见天边腾云驾雾的岳平，激动大喊：“父亲！”
原来，采儿全名为岳采儿，神族大将军岳平之女，百年前因情窦初开喜欢上了妖王意佪，自愿以宫娥身份侍奉左右。
岳采儿哭诉道：“父亲，你终于回来了！女儿受了好多委屈，都无人倾诉！”
岳平摸了摸她的头，问道：“意佪那小子让你受委屈了？”
“与王上无关，都是那个孽种澹台绮鸿！”
“澹台绮鸿？她做了什么？”
岳采儿哭得更委屈了，道：“她也不知下了什么蛊让王上迷她迷得神魂颠倒！就连妖族子民也附和王上帮着她！”
岳平皱眉道：“妖族少经战事，她只是利用妖族众生纯良罢了。区区一个孽种，如何能担得起妖族王后的位分？！”
听到父亲辱骂澹台绮鸿，岳采儿破涕为笑，道：“就是！父亲，你可是王上的恩师。澹台绮鸿算什么东西，平白在王上身边占了风头！”
岳平笑了笑，无意瞟到树下逗小猫的身影，道：“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为父这就帮你讨回来！”
小花猫缩成一团，看到凭空出现的小鱼干又跌跌撞撞地扑向拿小鱼干的主人。
澹台绮鸿摇摇手中袋子里的小鱼干，取了一片递到它嘴边，道：“小猫猫，以后要好好学本领哦！别像某些人狗眼看人低，没什么真本事，只会背后嚼舌头。”
她的眸子渐渐冷下去，只因感应到一股她不喜欢的灼力，似是神力，突兀领会，抱起身旁的小花猫，继而一个漂亮的躲闪。
岳平道：“澹台绮鸿，果然是你！”
澹台绮鸿站稳脚跟，将小花猫悄悄放走，对岳平的出现也没什么惊讶之态，道：“明明是你们，说人坏话都不知道隔墙有耳。”
岳采儿冲她吼道：“澹台绮鸿，你竟敢私自对我父亲施刑。若是王上知道你这么对他的师父，定会与你恩断义绝！”
听到“师父”二字，澹台绮鸿心底一惊，难怪意佪一直容不下他的师父，原来此人是岳平！
这样十恶不赦的人，任谁也容不下！
澹台绮鸿懒得搭理聒噪的岳采儿，将目光转向岳平，道：“你杀我父母，辱我魔族，如今又一副冠冕堂皇的模样站在我面前，魔犯错，十恶不赦，神犯错，就是替天行道。你有本事与少熙串通一气，怎么没本事告诉天帝。”
岳平依然自圆其说：“魔神向来互不往来，不共戴天，你父母的所作所为才是真正的不耻，是有违天道！”
澹台绮鸿怒道：“你没资格同我讲天道！”言毕把唤出的八凌镜握住，直劈向岳平。
岳平一阵得意，消失于原地。
“别跑！”澹台绮鸿足尖一轻，腾入云间，最终立足茫茫白雪的山巅。
山势险峻陡峭，覆一层厚厚的雪。
澹台绮鸿左右环视，喊道：“岳平，引我到此处，有何用意？！”
岳平从冰岩处走出，笑道：“申首山之巅，太子殿下亲自布置结界，看你如何逃脱。”
随他走来的，是一位银发银衣的男子，那样得意与不可一世的面孔，除了少熙还能有谁。
少熙道：“上次匆匆一别，让孤没有机会下手，这次可不能让你跑了。”
澹台绮鸿想拿八凌镜给他们一击，却发现自己已经唤不出魔力。
这申首山的结界，禁了她的法力！
少熙打量着她强装镇定的模样，道：“你那个兄长，以为给你换了名字，封了你的法力，就能换你一辈子安然无忧？他想得倒美！你屡屡坏我大事，我岂能留你！”
“你打算让我怎么死？”澹台绮鸿完全不看他，对着八凌镜打理乱发，手探入袖口掏出一个盒子，无聊地吃了块糖。
少熙见她毫无惧色反而更怒，道：“澹台傲琼，你早就该死了，一千年前你就该死了！”
“澹台傲琼”四个字宛如晴天霹雳，直击澹台绮鸿的脑海。她捂住头，想抑制袭来的头痛。
少熙见她有了情绪波动，得意之色重新浮现在脸上，道：“不记得了？孤帮你回忆回忆，五百年前，你因一己之私打伤了孤，帝父为孤撑腰，率天兵攻上魔族。因为你，魔族血染成河，生灵涂炭！”
那句“魔族血染成河，生灵涂炭”一直在耳边回荡，澹台绮鸿宛如接受审判的罪人，一步步后退，退到悬崖峭壁，脚旁的石块掺着冰凉的雪坠下深渊。
少熙料到她已经在死亡边缘挣扎，道：“你能侥幸逃脱又如何？罪无可赦的人，不管是你的家人，还是魔族子民，他们永远都不会认可你。”
澹台绮鸿对此没有一点记忆，可她明白，忘记一切，不是为她的罪开脱的理由。
少熙给她最后一击，道：“孽种，你的降临，连累了你的父母，害惨了魔族子民。说什么报仇，该死的应该是你！”
澹台绮鸿像一个提线木偶，目光空洞，喃喃念道：“我不该活着，我应该死，应该死……”
少熙宽袖一挥，指向悬崖，激动道：“跳下去，跳下去你就能赎罪了！”
澹台绮鸿抬眼望向他们，双眼却已清晰，悠闲地理了理耳边的碎发，鄙夷道：“你们吵死了。”
“什么？！”两人为此一愣，岳平依然不甘心，问道：“你不想赎罪吗？”
澹台绮鸿的双眼突兀睁大，划过诡异的血红。她疯癫地笑了起来，仿佛世间最恶毒的诅咒，仿佛在谴责他们的冠冕堂皇。
少熙不满大吼：“你笑什么？！你在笑什么？！”
澹台绮鸿目光放远，看了一眼匆匆赶来的黑色身影，唇角暗暗一勾。
她身子后仰，从容地跃下悬崖。
两人惊愕地看着这一切，还未来得及得意，那黑色的身影却跟着澹台绮鸿跳下去。
意佪飞向澹台绮鸿，慌忙接住她，即便法力被禁，但凭借敏捷的伸手还是抱着澹台绮鸿稳稳落在地面。
就在他以为两人幸免于难，澹台绮鸿却感觉喉咙有东西溢出来，吐出了一口血花。
“鸿儿！”意佪坐在地上抱紧她，声音颤抖：“我明明接住你了，怎么会……”
澹台绮鸿抚摸他苍白的脸，用平日里哄他的语气说道：“傻瓜，少熙视我为眼中钉，你的师父想让你娶岳采儿，他们如此厌恶我，自然是要用毒将我折磨致死的。我不过想在毒发之前，痛快摔死而已。”
意佪颤抖解下披风裹住她渐渐冰冷的身体，抱着她站起身，吻去她眼角的泪，哽咽道：“别怕，我们回家……”
五百年前，他从澹台文矱的手里把她救下，那时的她奄奄一息，离黄泉路只有半步之遥，他拼死换下她一线生机。如今她被岳平，被少熙逼死，他却什么都阻止不了。
他真的，真的接受不了这样的绝望！
澹台绮鸿忍着难受，道：“把我留在这儿吧。我是个罪人，罪人只配曝尸荒野。”
“你很有自知之明。”岳平现身于此，他特意下来替少熙看看澹台绮鸿是耍诈还是真的死了。
意佪怒吼：“岳平！你竟敢动她？！你简直放肆！”
岳平瞟了一眼澹台绮鸿诡异的目光，到底是魔族，狡诈得很，临死前还不忘陷害他。他们是想杀她，但还未动手，她就先吞下那颗带毒的糖，他道：“她陷害为师，你不能带她走，她没有资格跟你回去。”
意佪不想跟他过多废话，吼道：“滚！就你也配拦我！”
澹台绮鸿剧烈地咳嗽着，头倒向意佪的胸口，道：“意佪，我好冷，快撑不住了，你莫要白费力气，放我下来吧……”
意佪故作听不懂她的后半句话，抱紧怀中的她，固执道：“我带你离开，离开就不冷了。”
意佪疾步跑着，眼泪布满脸颊，寒风如刀片寸寸刮在脸上。
澹台绮鸿没心情再去擦血，任其染红纯白的衣裳，眼前愈发模糊，凭着依稀的轮廓抚上意佪的脸，触到冰凉的眼泪，虚弱道：“永……别了……”
“鸿儿！”
悲凄的哭喊回荡万丈冰崖，她死在他的怀里，血滴在雪上，如寒冬里骄傲绽放的红梅。雪花飘下，落在她的头发上，眼睫上，脸颊上。
八凌镜与雪花一齐飘在半空，强光反射的镜面有液体缓缓滑落。
刺眼白光炸开，八凌镜已成碎成雪地残片。
主人已逝，忠器不留。
意佪捡起八凌镜碎片在怀中之人面前晃了晃，像平日里说话那般：“八凌镜是有灵性的，现下你累了，我替你收好。等你醒了，我亲自交到你手里。”
岳平看他痴傻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道：“她一个孽种？值得你为她神魂颠倒！”
意佪毫无心情理会岳平，只紧紧抱着澹台绮鸿远去，喃喃道：“不怕，离开就不冷了，不怕，不怕……”
澹台绮鸿无所谓道：“我知道，我还让狱卒假装无意放走岳平，让他跟少熙汇合，助他们对付我。”
澹台傲劂对她的反常行为早已习以为常，道：“你除了魔力差了半截，其它的一点都没变。”
澹台绮鸿召出八凌镜，挥挥手道：“等我的好消息！”语毕，乘着八凌镜离去。
妖族的采儿焦急地等待着什么，待望见天边腾云驾雾的岳平，激动大喊：“父亲！”
原来，采儿全名为岳采儿，神族大将军岳平之女，百年前因情窦初开喜欢上了妖王意佪，自愿以宫娥身份侍奉左右。
岳采儿哭诉道：“父亲，你终于回来了！女儿受了好多委屈，都无人倾诉！”
岳平摸了摸她的头，问道：“意佪那小子让你受委屈了？”
“与王上无关，都是那个孽种澹台绮鸿！”
“澹台绮鸿？她做了什么？”
岳采儿哭得更委屈了，道：“她也不知下了什么蛊让王上迷她迷得神魂颠倒！就连妖族子民也附和王上帮着她！”
岳平皱眉道：“妖族少经战事，她只是利用妖族众生纯良罢了。区区一个孽种，如何能担得起妖族王后的位分？！”
听到父亲辱骂澹台绮鸿，岳采儿破涕为笑，道：“就是！父亲，你可是王上的恩师。澹台绮鸿算什么东西，平白在王上身边占了风头！”
岳平笑了笑，无意瞟到树下逗小猫的身影，道：“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为父这就帮你讨回来！”
小花猫缩成一团，看到凭空出现的小鱼干又跌跌撞撞地扑向拿小鱼干的主人。
澹台绮鸿摇摇手中袋子里的小鱼干，取了一片递到它嘴边，道：“小猫猫，以后要好好学本领哦！别像某些人狗眼看人低，没什么真本事，只会背后嚼舌头。”
她的眸子渐渐冷下去，只因感应到一股她不喜欢的灼力，似是神力，突兀领会，抱起身旁的小花猫，继而一个漂亮的躲闪。
岳平道：“澹台绮鸿，果然是你！”
澹台绮鸿站稳脚跟，将小花猫悄悄放走，对岳平的出现也没什么惊讶之态，道：“明明是你们，说人坏话都不知道隔墙有耳。”
岳采儿冲她吼道：“澹台绮鸿，你竟敢私自对我父亲施刑。若是王上知道你这么对他的师父，定会与你恩断义绝！”
听到“师父”二字，澹台绮鸿心底一惊，难怪意佪一直容不下他的师父，原来此人是岳平！
这样十恶不赦的人，任谁也容不下！
澹台绮鸿懒得搭理聒噪的岳采儿，将目光转向岳平，道：“你杀我父母，辱我魔族，如今又一副冠冕堂皇的模样站在我面前，魔犯错，十恶不赦，神犯错，就是替天行道。你有本事与少熙串通一气，怎么没本事告诉天帝。”
岳平依然自圆其说：“魔神向来互不往来，不共戴天，你父母的所作所为才是真正的不耻，是有违天道！”
澹台绮鸿怒道：“你没资格同我讲天道！”言毕把唤出的八凌镜握住，直劈向岳平。
岳平一阵得意，消失于原地。
“别跑！”澹台绮鸿足尖一轻，腾入云间，最终立足茫茫白雪的山巅。
山势险峻陡峭，覆一层厚厚的雪。
澹台绮鸿左右环视，喊道：“岳平，引我到此处，有何用意？！”
岳平从冰岩处走出，笑道：“申首山之巅，太子殿下亲自布置结界，看你如何逃脱。”
随他走来的，是一位银发银衣的男子，那样得意与不可一世的面孔，除了少熙还能有谁。
少熙道：“上次匆匆一别，让孤没有机会下手，这次可不能让你跑了。”
澹台绮鸿想拿八凌镜给他们一击，却发现自己已经唤不出魔力。
这申首山的结界，禁了她的法力！
少熙打量着她强装镇定的模样，道：“你那个兄长，以为给你换了名字，封了你的法力，就能换你一辈子安然无忧？他想得倒美！你屡屡坏我大事，我岂能留你！”
“你打算让我怎么死？”澹台绮鸿完全不看他，对着八凌镜打理乱发，手探入袖口掏出一个盒子，无聊地吃了块糖。
少熙见她毫无惧色反而更怒，道：“澹台傲琼，你早就该死了，一千年前你就该死了！”
“澹台傲琼”四个字宛如晴天霹雳，直击澹台绮鸿的脑海。她捂住头，想抑制袭来的头痛。
少熙见她有了情绪波动，得意之色重新浮现在脸上，道：“不记得了？孤帮你回忆回忆，五百年前，你因一己之私打伤了孤，帝父为孤撑腰，率天兵攻上魔族。因为你，魔族血染成河，生灵涂炭！”
那句“魔族血染成河，生灵涂炭”一直在耳边回荡，澹台绮鸿宛如接受审判的罪人，一步步后退，退到悬崖峭壁，脚旁的石块掺着冰凉的雪坠下深渊。
少熙料到她已经在死亡边缘挣扎，道：“你能侥幸逃脱又如何？罪无可赦的人，不管是你的家人，还是魔族子民，他们永远都不会认可你。”
澹台绮鸿对此没有一点记忆，可她明白，忘记一切，不是为她的罪开脱的理由。
少熙给她最后一击，道：“孽种，你的降临，连累了你的父母，害惨了魔族子民。说什么报仇，该死的应该是你！”
澹台绮鸿像一个提线木偶，目光空洞，喃喃念道：“我不该活着，我应该死，应该死……”
少熙宽袖一挥，指向悬崖，激动道：“跳下去，跳下去你就能赎罪了！”
澹台绮鸿抬眼望向他们，双眼却已清晰，悠闲地理了理耳边的碎发，鄙夷道：“你们吵死了。”
“什么？！”两人为此一愣，岳平依然不甘心，问道：“你不想赎罪吗？”
澹台绮鸿的双眼突兀睁大，划过诡异的血红。她疯癫地笑了起来，仿佛世间最恶毒的诅咒，仿佛在谴责他们的冠冕堂皇。
少熙不满大吼：“你笑什么？！你在笑什么？！”
澹台绮鸿目光放远，看了一眼匆匆赶来的黑色身影，唇角暗暗一勾。
她身子后仰，从容地跃下悬崖。
两人惊愕地看着这一切，还未来得及得意，那黑色的身影却跟着澹台绮鸿跳下去。
意佪飞向澹台绮鸿，慌忙接住她，即便法力被禁，但凭借敏捷的伸手还是抱着澹台绮鸿稳稳落在地面。
就在他以为两人幸免于难，澹台绮鸿却感觉喉咙有东西溢出来，吐出了一口血花。
“鸿儿！”意佪坐在地上抱紧她，声音颤抖：“我明明接住你了，怎么会……”
澹台绮鸿抚摸他苍白的脸，用平日里哄他的语气说道：“傻瓜，少熙视我为眼中钉，你的师父想让你娶岳采儿，他们如此厌恶我，自然是要用毒将我折磨致死的。我不过想在毒发之前，痛快摔死而已。”
意佪颤抖解下披风裹住她渐渐冰冷的身体，抱着她站起身，吻去她眼角的泪，哽咽道：“别怕，我们回家……”
五百年前，他从澹台文矱的手里把她救下，那时的她奄奄一息，离黄泉路只有半步之遥，他拼死换下她一线生机。如今她被岳平，被少熙逼死，他却什么都阻止不了。
他真的，真的接受不了这样的绝望！
澹台绮鸿忍着难受，道：“把我留在这儿吧。我是个罪人，罪人只配曝尸荒野。”
“你很有自知之明。”岳平现身于此，他特意下来替少熙看看澹台绮鸿是耍诈还是真的死了。
意佪怒吼：“岳平！你竟敢动她？！你简直放肆！”
岳平瞟了一眼澹台绮鸿诡异的目光，到底是魔族，狡诈得很，临死前还不忘陷害他。他们是想杀她，但还未动手，她就先吞下那颗带毒的糖，他道：“她陷害为师，你不能带她走，她没有资格跟你回去。”
意佪不想跟他过多废话，吼道：“滚！就你也配拦我！”
澹台绮鸿剧烈地咳嗽着，头倒向意佪的胸口，道：“意佪，我好冷，快撑不住了，你莫要白费力气，放我下来吧……”
意佪故作听不懂她的后半句话，抱紧怀中的她，固执道：“我带你离开，离开就不冷了。”
意佪疾步跑着，眼泪布满脸颊，寒风如刀片寸寸刮在脸上。
澹台绮鸿没心情再去擦血，任其染红纯白的衣裳，眼前愈发模糊，凭着依稀的轮廓抚上意佪的脸，触到冰凉的眼泪，虚弱道：“永……别了……”
“鸿儿！”
悲凄的哭喊回荡万丈冰崖，她死在他的怀里，血滴在雪上，如寒冬里骄傲绽放的红梅。雪花飘下，落在她的头发上，眼睫上，脸颊上。
八凌镜与雪花一齐飘在半空，强光反射的镜面有液体缓缓滑落。
刺眼白光炸开，八凌镜已成碎成雪地残片。
主人已逝，忠器不留。
意佪捡起八凌镜碎片在怀中之人面前晃了晃，像平日里说话那般：“八凌镜是有灵性的，现下你累了，我替你收好。等你醒了，我亲自交到你手里。”
岳平看他痴傻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道：“她一个孽种？值得你为她神魂颠倒！”
意佪毫无心情理会岳平，只紧紧抱着澹台绮鸿远去，喃喃道：“不怕，离开就不冷了，不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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