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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阴差阳错的救赎

    黑火教内,教主醉生梦死地半躺在榻上,大殿内突然传来一声禀报。

    “教主,白十七来了!”

    他猛地睁开眼,一下子直起身,自言自语道:“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刚抬头,白十七已经到了大殿,他微微倾着脖子向后看去。

    “别找了,就我一个人。”

    “你们两个还真是如出一辙。”

    白十七瞥了他一眼,“你在侮辱我?”

    教主爽朗地笑了起来,不紧不慢地从一旁取下了一个小玉瓶。

    “来替他找解药是吗?既然你有这君子之风,我也不欺负你,它就在这,看你有没有本事来拿了。”

    说完,殿内刮起阵阵黑风,白十七紧忙跟出去,追了他一会儿后,不耐烦地停下脚步。

    “你什么意思,到底有完没完!”

    教主显身,散去黑雾。

    这黑云幻要比迷幻散更为强烈,常人只吸入一点都会陷入长达几日的昏迷,可眼前白十七若无其事地站在面前,他瞪着眼睛眉头压得很低。

    “竟然对这毒雾毫无反应,你是怎么做到的?”

    白十七猛住了,心想张青令如此深藏不露,以前只是以为他懂些医术,没想到炼药竟这般令人称奇。

    她不再理会,直握手中剑,以剑指抚上刃,银亮的剑身烁烁发光着遮住左眼。

    她感受着剑气的涌动,霎那甩手掀起一股风感,闪身到近前,教主握着双钩挡住,手臂在发抖,只隔了一日,他手心中满是爆裂的伤口没有愈合上一点。

    好在面具下,白十七看不到自己痛苦的神情。

    这么想着,不过交手几招,磕碰中他却被震得愈发拿不稳双钩。

    他吃力地站稳,低着头看向掌心,伤口被磨得发烂脓肿,原本就难以忍受的伤口更像是被撒了盐般。

    可他看着白十七,愣是像不曾受过一点点伤般意气风发。

    白十七似乎也发觉了他的手,自打斗开始,就从未用过擅长的右手,始终用左手挑起剑招。

    教主放下了双钩,没再去拼命,他这时对白十七已经是心服口服,将小玉瓶丢给了她。

    “我输了!”

    白十七伸手接过小玉瓶,身后就来了一众黑袍抽刀挡住了她的去路。

    教主摆了摆手,高声喝:“让她走。”

    白十七背对他,“天下不是所有人都不值得,你为何非要执着于过去的痛苦。”

    “莫劫生,下次再见,我必杀你!”

    只留下这句话便消失不见,教主坐在石阶上默默盯着远处。

    “莫劫生…多少年没人这么有名有姓的叫过我了…”

    以前他是莫劫生,后来他是惨败在张隋剑下的窝囊废,是跟着王真景喝酒吃肉的西南霸王,是蜗居在地下的黑火教主。

    以前的莫劫生是什么样子,他已经忆不起了。

    白十七拿到解药后在回去的路上,殊不知,一旁的树林里暗藏了一双眼睛。

    府内比往日少了许多人,祝北带着面具跟在许茜茜身后,一路上并未有人注意到二人。

    刑御门内,她支走了守卫,祝北打开牢门,看着张青令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心中无比痛快。

    他泛起一抹阴笑,掐住张青令的脖子,欣赏着他痛苦得想要挣扎的狼狈样子。

    张青令脖子上爆裂的伤口和擦破的勒痕被紧紧抓住,身上铁链晃动的极为猛烈,脸憋得发紫,不停蹬着手脚。

    “真想在这就杀了你这个杂种。”

    许茜茜慌张地搭上他逐渐用力的手,“这么死太便宜他了,先听教主的把他带回去吧。”

    他冷哼一声,拿出迷幻散将张青令迷晕后套在了袋子里,路上有人问起,许茜茜也只是声称垃圾而已。

    两人出了白府刻不容缓地行往黑火教,行至风叶林,祝北忽觉一阵杀气伏击。

    他一歪头,冒着凛冽寒光的镖头疾风般掠过,惊起一身冷汗。

    马梁敞怀瘸着腿在后边尽力地追着二人的脚步,他穿的极为随意,好似刚睡醒般。

    而他确实也刚从病床上爬下来,大夫曾千般嘱咐过他,近一个月都不可以再活动,必须安静养伤,否则这腿怕是发生不可逆转的伤害。

    可白十七不在,看着张青令的只剩许茜茜,他猛然从床上爬起,打发走了身边陪护,执意要去亲自看守。

    他的直觉很准,原本关着张青令的牢内牢门敞开着,空无一人。

    一路上他拖着残疾的腿,踉跄地紧跟着,终于在此时缩进了距离。

    祝北见他狼狈的样子,心中不由得阵阵嗤笑。

    “你拖住他。”

    抖展须臾间,许茜茜目光犀利,九节铁鞭从腰间抽出抡向马梁。

    他拖着残腿不便闪身,使劲甩出镖头与她缠绕起来,两人抖落了软兵,许茜茜没再主动出手。

    祝北逐渐消逝了身影,马梁表面轻巧,实则心急如焚。

    他恨自己的腿不听使唤,出手的角度变得刁钻而又凶狠,虚晃一招,握紧绳索手持着镖头来到近前,冲着许茜茜的头就是一击。

    许茜茜不愿再和他交手,但没想到他隐忍着极大的痛苦置重伤的腿于不顾。

    许茜茜猛地歪头,可还是没能躲过,那镖头直直扎进了琵琶骨,咔嚓一声听得骨头断裂的声音,疼得撕心裂肺。

    马梁对许茜茜漠不关心,直接用力拔出绳镖,溅了一地鲜血。

    他什么也顾不上,刚想起身便差点摔倒,他知道已经再也追不上祝北了,心中顿时觉得自己很没用,狠狠捶上那条伤腿震颤得脸颊发麻。

    许茜茜坐在地上虚弱地喘息,他铁青着脸拽起她只得往回走。

    走到府前,门人远远的见到马梁,赶忙迎上去,见身后许茜茜被绳镖捆住了手牵着走,门人摸不着头脑。

    “这是怎么回事?”

    “快,把她关起来…”

    他神情痛苦,穿着薄衣身上满是尘土,门人连忙押着许茜茜关进牢里。

    许茜茜被扔进牢中,刘佰正听到这一消息马上赶过去,即便守卫不让他进,但在他再三恳求下,守卫还是心软下来。

    刘佰正隔着铁牢紧握住她的手,泪眼婆娑,她唇色苍白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傻瓜,我还没哭,你哭什么。”

    “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

    见刘佰正激动地样子,她平静地说:“不用白费力气了,其实早该想到这天的,我是罪有应得。”

    “张兄怎么样了?”

    “他现在神志不清,被祝北带去教内了,这次估计凶多吉少。”

    刘佰正眼中失色,“究竟怎样才不算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