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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扑朔迷离

    “明晚八点将赎金放到湖心广场喷水池前方的垃圾箱里,否则看到的会是孩子的尸体。”

    这是凛伢女士在渔船上捡到的纸条上绑匪留下的内容,从塔湾沟回来以后,吴岛就看了不下十遍,已经能一字不落地背下来了。

    这次的纸条依然和第一次一样,是用各种书籍报刊上剪下来的字拼贴组成。

    “是我们暴露了吗?还是他们原本就是这么计划的?”

    “还是内应和其他绑匪之间有特殊的消息传递方式,把我们的计划告诉他们了?”

    绑匪的举动愈发扑朔迷离,让人摸不着头脑,甚至还产生了一些自我怀疑,雷白白和阿利分别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我这边也没有什么突破,几个人都还没露出什么破绽。”森古的情绪似乎也有些低迷。

    “我们现在也无法确认凛滕是不是还活着。”吴岛最担心的还是人质的安全,七十二小时已经过去了,调查陷入僵局,还被绑匪一直牵着鼻子走。

    “白白,现场机器是否收回?”奎恩老板冷不丁地问道。

    “啊!对对对,回来之前已经拆下来了。”雷白白说着从自己包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摄像机。

    “这是...我昨天给你的监控?”吴岛一眼认出了雷白白手里的东西。

    “对,我昨天去踩点的时候顺便安装在了蓝顶渔船对面的树上了。”

    “不早说!监控说不定有拍到绑匪放纸条的过程,甚至是绑匪的样子啊!”

    鉴于异世界并没有随处可用的网络,所以吴岛当初挑选的这款监控并不能联网,但其优势在于提及极小,容易隐藏,而且有红外线夜视功能,不知道这次真的派上用场了。

    她将储存卡取出来,用读取器连接到“黑色手册”上。

    监控视频足足有将近24小时,一帧一帧细细查看根本不现实,为了节省时间,吴岛调成了倍速播放。五个人挤在小小的平板电脑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快速变换的画面。

    白天里,经过的人不少,但基本上都是一些举止正常的渔民们,偶尔还有到水边玩乐的孩童及少年,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人,甚至都没有人靠近蓝顶渔船,更不用说放纸条了。而入夜后至第二天八点他们的埋伏到位前这段时间,才是关键节点。

    虽然红外线监控有夜视的效果,但晚间的画质明显糟糕很多,看起来更为吃力了。但役使们不敢有丝毫松懈,依旧聚精凝神。几分钟后,他们期待的画面终于出现了。

    “有人!”

    在大家的异口同声之中,吴岛第一时间按下了暂停。

    凌晨3:19,一个人影出现在了监控画面里,径直朝蓝顶渔船走去。人影背朝监控,看不到正脸,背影裹得严严实实,头顶还戴着黑色斗笠看不出性别年龄,只是根据旁边的参照物来判断,此人身高应该比凛伢女士矮上半个头左右,身材中等,不胖不瘦。

    深夜的塔湾沟里没有其他人,此人并不需要多加躲藏遮掩,只见他一脚跨上渔船,果不其然从他兜里拿出了那张快被五个人看烂的小纸条,放在了甲板上。

    “转身了!快看!”

    在人影转身离开时,监控终于拍到了正面,可影像却十分模糊。吴岛赶紧将画面定格放大,并且进行了像素提高处理。只是这清晰的影像,却让几人倒吸一口凉气。

    赤面獠牙、浓胡圆眼,俨然就是夜叉在世的模样!

    但在短暂的震惊后,大家就意识到了异样之处——

    “是面具,这个人应该是戴面具了。”

    “而且,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这个人大半夜行动却没有打灯...”

    “黑灯瞎火的半夜,绑匪还如此谨慎地戴着面具,是不是证明他有不能被人看见真实容貌的理由?”

    “会不会是我们认识的人?”

    “可是我们在莲湖镇认识的所有人都在这府邸里了,凌晨三点没有机会出现在塔湾沟呀。”

    “说的也是。可是红鬃狮兽人是不是能夜视?绑匪不就正好有夜视能力吗?”

    ......

    监控拍摄到的画面,总算给原本已有些沉闷丧气的侦破氛围,带来了新的干劲。只不过一切都只局限在头脑风暴中,并没有相应的证据支撑。

    “役使大人们,打扰了。”门外响起了山兔家丁的声音。

    “有什么事吗?”毕竟山兔家丁也是嫌疑人之一,几人立马停止了讨论,也并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

    “饭点已经过了很久了,需要把专门为你们留的午饭端过来吗?”

    这么一说,吴岛他们才注意到,不知不觉竟然已经下午两点,确实有些饿了。

    “我去拿吧,省得还得让其他人进来。”贴心森古对伙伴们轻声说着,便起身离开。

    其他人继续讨论着,吴岛也趁着这间隙将临摹绘制起绑匪佩戴的面具。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熟悉熟悉样子也好,更何况还能赚一些金龙画板的升级经验。

    刚画完,森古就回来了,

    可他却显得极为匆忙,放在桌上的餐盘都差点洒了,这完全不是他平日里的作风。

    大家还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他便向奎恩老板要了绑匪第一次送来的纸条。

    他再次如同第一次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那样,仔细闻了好一会。

    “我知道这纸条上奇怪的味道是什么了!”

    闻言大家都眼前一亮,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森古身上。吴岛也不例外,也正是如此她才没能发现,在面具画完后,金龙画板的经验瞬间上涨了600点,屏幕上赫然出现了“levelup”的字样。

    午后,本还艳阳高照的天,瞬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瓢泼的大雨伴着疾风砸落在地面上。虽带来了一丝凉意,可这落雨声传到凛伢女士的耳边,却尤为恼人。

    自她先生去世后,这是人生中第二次让她感受到如此的无助与焦灼。

    在凛辛面前,她必须强装镇定,成为女儿的主心骨;在外人面前,她必须果断勇敢,才能维持令人信赖的市长形象。

    可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的所有惶恐、害怕与愤懑才得以释放。

    本以为有奎恩老友出马便能快些找到滕儿,可是没想到,这帮匪徒竟然这么难对付,到现在不仅查不出他们的身份,甚至连滕儿的安危与否都无法确认。

    凛伢女士眉头紧皱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着,右手轻轻按压太阳穴。

    不知为何,从刚才开始太阳穴就突突地跳。

    该不会又有什么坏事要发生?不会的不会的,肯定是太过劳神所致。凛伢女士试图按下心里不好的预感,可效果并不太好,甚至连心头都没由来地愈发慌乱起来。

    或许女人第六感尤为准确这种说法确实是有依据的。因为在五分钟后,凛伢女士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夫人!夫人!!夫人!”

    门外传来一个年轻的小家丁六神无主的呼喊声,凛伢女士忙推门而出。

    “役使官大人们让您马上去前厅!您快去!”

    “怎么了?”凛伢一边大步向前厅走去,一边问道。她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甚至有些不愿意听到小家丁及建议说出口的答案。

    “刚才…刚才有个老汉来,他说,他说捡到了一具小孩的尸体,好像是小公子…”

    “??!!!”

    “咔嚓!”又是一声巨雷在空中炸响,可这一次却好似正正打在了凛伢女士的头顶之上。

    凛伢女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前厅的,让她到达时,除了役使,三个女儿儿子也已经在场。

    凛辛像一个断了线的木偶,通红的双眼毫无光泽地垂向地面,而凛珑和凛波也面如土色,见到母亲进来后,脸上更是露出了一份难以言说的不忍。

    正中央的地面上,摆着一个木担架,上面盖着的白布微微隆起。凛伢女士不愿去想白布下的是什么,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走了过去。

    最终,她还是用颤抖地手掀起了白布的一角。看见的,是凛家标志性的那头红鬃发。

    一瞬间,凛伢女士只觉两眼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凛伢女士睁开了眼。

    那一刻她看着眼前的天花板,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处于这几日来最为平和的状态。可是下一秒,当所有复苏的记忆和知觉都如狂潮上涌,重新被无尽的悲痛和恨意包围裹挟。

    她猛地坐了起来。

    “妈!妈您慢点!”看护在床边的凛波连忙扶住刚醒过来的母亲。

    “我昏迷多久了?”

    “不到两个钟头。妈,您先躺着。”

    凛伢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向凛波了解了现在家中的情况。

    凛辛因为过度刺激,情绪处于崩溃状态,吃了医生开的安神镇定药物,现在在房间里休息,妹妹凛珑陪伴在侧;而役使们正在紧锣密鼓地确认着尸体的身份,以及调查案发现场。

    “我要去看看,我不相信那个是滕儿。”凛伢女士挣扎着下了床,可是刚落地,就两腿发软。

    “诶诶!妈!您…那我陪您去吧。”母亲向来十分固执,下定了决心就不会更改,凛波只得放弃劝说,搀着她往外走去。

    “凛伢女士。”

    见到来人,年轻的役使们纷纷站起来让座,凛伢赶忙让他们坐下。

    “奎恩老友,能确定孩子的身份了吗?”

    “该孩童应是面部朝下从高处坠落,且被发现时身无一物,遂无法辨别其容貌。但据腕骨判断,其四至六岁左右,右侧髋处有两个黑痣。据保姆菊朵指认,以上特征均与凛滕相符。”

    听了奎恩的话,凛伢女士低头沉默了,大家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也不敢轻易吭声,但出乎意料的是,凛伢女士随即竟“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

    “老友快起身!这是干甚!”奎恩忙不迭地想要扶起凛伢女士,可是后者却如磐石般不肯动弹。

    “请奎恩老友一定要将真凶绳之以法!替滕儿报仇!!”

    滂沱的大雨已经连着下了六七个个小时不曾停歇,甚至还有越来越大的苗头,塔湾沟的水位已经快要上涨到警戒线了。

    莲湖市的居民们今夜除了在谈论着这大雨能不能在明天莲火节开始前停歇之外,更多是在说着市长府邸的事儿。

    已经连着三天大门紧闭、鲜有人出现的市长府邸,今天却下午开始却突然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有医师、有道士,但更多的还是府上的家丁们和凛家人。

    大家众说纷纭,却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夜,在许多进出的人里,有一个人的行踪却尤为神秘。

    此人穿着一身雨披,骑着马在雨中飞驰,先是赶在药材铺打烊前买了几包药材,接着并没有马上回家,反而往南郊的方向去了。

    莲湖市的南郊是墓园所在,平日里人烟稀少,更不用说在如此雨夜,根本不可能有正常人前往。连守墓人都只会躲在屋里避雨。

    可那人却驾马直入,甚至连灯都没有打一个。最终,在一个供扫墓之人乘凉的长廊后头停下来了,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指头长短的鸟笛,坐在马背上用力吹响。

    鸟笛发出的声音并不洪亮,像是某种小雀发出的声响,混杂到嘈杂的大雨声中几乎被掩盖住了。

    可那人似乎不愿轻易放弃,如此往复地吹了几次后,便陷入了焦急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