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离别”

    “我看过你打球。”黄墨涵低着头说。为了装作淡然从容，她又故作姿态——玉葱般的手指在药箱里反复检查袋装的药物。

    这种心思被艾涤生一眼洞察，比警察捉小偷可容易多了。

    但就是因为容易，艾涤生总能一下子看透对方的心思——这让他既有成就感，但又失望。毕竟看清了人心并不是好事。

    难得糊涂......

    不过，当他把这双眼睛用在球场上，那才是最厉害的武器。

    艾涤生听了黄墨涵的话，身上立马上了油，迷离的双眼直直望着黄墨涵，嘴角勾起，舌头在嘴唇上绕了几圈。

    未等黄墨涵开口，艾涤生就一脸得意说自己投篮不需要双手。

    “真邪魅！”

    黄墨涵嘟着嘴，佯装嗔怒。

    其实，这是一种对艾涤生的认可与欣赏，以及，好感。

    “做我女朋友咋样？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艾涤生靠近黄墨涵的鼻子，各自的鼻子相隔大约20厘米。

    黄墨涵闻到了艾涤生的鼻息，有种男性荷尔蒙的气息，那是来自自然的体香；而艾涤生看着黄墨涵浅浅的刘海，浅浅一笑，他发觉，自己喜欢上这个相貌并不出众的姑娘，但她有莲藕一样的手臂。

    “什么香？什么辣？”黄墨涵摘下口罩透透气，艾涤生发现眼前这个姑娘，脸庞是那么小，竟产生了一种爱怜的感觉。

    “糟糕！怎么会喜欢上这只瘦猴子！”

    对，他指的就是黄墨涵，又瘦又小，像个高中生，却和自己一样倔强。不然，她也不会以小小的身躯，去帮助艾涤生——一边拉着艾涤生的行李，一边搀扶着艾涤生。

    这，是下一次艾涤生真正生病住院时的发生......

    艾涤生用手指弹了一下黄墨涵的额头：“吃香的，就是吃香菜；喝辣的，就是喝辣椒水，明白？”

    “去你的！”黄墨涵对着艾涤生隔空“九阴白骨爪”。

    “扑哧”地一笑。

    她知道自己有点喜欢眼前这个油滑却不油腻，有才华的他；

    他也能够感觉到她有点喜欢他。

    但他们最终将离别。

    就好像两条铁轨，只能各自陪其走，却永远无法交叉——交融。

    医者与患者，就这么简单，搞复杂了就没意思了，这种关系，谁给予谁感情，那就注定一方不公平。——艾涤生如是想到。

    黄墨涵不得不承认，这个男生与众不同。

    他油滑，但没有肚腩，浑身散发着少年气，那双眼睛，就是夜幕下第一颗璀璨的星星。

    他还为病区每个护士和一些病人设计了艺术签名。

    他看上去那么不靠谱，却总是做出靠谱的事。

    譬如：那晚，他及时把一个为情所困而喝肥皂水的小年轻拉出房间，要知道，那个小年轻，有近200斤......

    逃避是一种手段，但一直逃避就是懦夫。

    艾涤生准备出院了：在市中心的试验性投球+“荒郊野外”练就的投篮，他已经迫不及待用在那块家乡移民区篮球场上了。

    离别之际，他拽住在走廊行走的黄墨涵：

    “别太想我，我估计一年后就回来。”

    “你在说什么呀？！哪有......”

    艾涤生做了个“嘘”的手势：

    “因为我是被谋杀者。”

    他转身离去，

    她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