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此刻正是拔剑之时
趴在坠星山谷高崖上的班尼特屏住了呼吸，望着山下丘丘人营地的情况，他有些失神。
时值午后，硕大的汗珠挂在他的额角。
高崖在夏日的照耀下没有一点点阴凉。但是此刻，他的心里没有一丝丝的温度。
死一般的寂静沉默在两个人的心头。
半晌失神，顾辰好不容易才回过头，指着崖下情景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它们正在做饭。
火史莱姆被安放在铁锅的下方，不知是什么的肉在锅里不断发出“咕嘟”的声音。
高高竖起的图腾架上，穿刺着俘虏的身形。
痛苦的哀嚎和着腥臊的风毫无顾忌的吹上了这片高崖。
本还在休息的两人就此惊醒，这才有了眼下的情况。
“班尼，我记得你之前说他们只是袭击过往的商贩？”
顾辰眼睛一片通红，有些激动的问着班尼特。
“是的，委托书里都是这么说的。”他的心里同样不好受，有些机械性的回复着。
过去，还有人尝试与丘丘人沟通。但现在绝大部分人都只把他们当做弱小，纯粹不通言语的魔物。
这些游荡在提瓦特荒野中的原始住民，与人类轮廓相似。
在大陆上出没超过千年，没有历史和文明，只是一味追求肉体的强大。
可是现在，山崖下那诡异而又血腥的画面里。这些据说没有组织的魔物却在大盾丘丘人的带领下依次向图腾柱前的深渊法师低下了头颅。
疯狂的嚎叫，野蛮的呐喊。每一声的吼叫下，是一具撕裂的人体和一条生命的终结。
这是黑暗的仪式，是血的祭礼，是深渊伸向提瓦特的触手。
没有一个活着的生灵，能忍受如此的画面。矮小的身形附着了黑红色的光芒，迅速的被拉长。
失去了理智的双眼里满是对生灵的漠视，假如没有深渊法师的约束，想必他们首先将会陷入自相残杀的境地。
转眼间，二十具失去理智的丘丘人便进阶了。这是令骑士团大团长也感到为难的数目。
更何况那本就是大盾丘丘人的家伙，在这样的刺激下，体型再度猛增一截，大量的岩元素被注入了他的体内。他仿佛就像是岩元素的领主。
主持仪式的深渊法师有些劳累的擦了擦兜帽里的黑脸，示意暂时停止仪式的进行。还没有进阶的丘丘人欢快的嘶吼着，看向人群的目光就仿佛是在注视着一群待宰羔羊。
如果说之前的顾辰还会顾念与坎瑞亚的旧情，但此刻他已经把他们彻底开除了人的籍贯。所谓的同情心都浩然无存，只剩下最纯粹的杀意。同理心，怜悯心，这些只会给予同族。
纵使这些魔物饿死，毒死，与他又有什么关系。隐藏实力的想法被他忘之脑后，无尽的暴怒与充斥的愤懑萦绕在他的心头，他只想要动用自己的一切，尽快的去清扫这一切。
他转过身，刚想要离开就被一只手给抓住了。
那是班尼特，此刻他的双眼通红。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他的眼眸中。
顾辰用力扯了扯被握住的手臂，饱含的愤怒毫不留情的宣泄在了班尼特身上。
“拉住我干什么！下面的可都是蒙德的居民。你难不成想就在上面看着他们被献祭嘛。
这种恶毒的祭礼可是连灵魂都能吞没的，也就是说即使是神灵也没办法将人给就回来的！”
“放开我！”他用力地挣扎着，可是班尼特却蹲了下来死死抱住了他的脚。
“没有机会的，数量太多了。现在就这么下去就是在送死啊。”眼泪从班尼特的脸颊划过，低沉着的声音里满是痛苦。他微微低垂着头颅，将自己的额头靠在了顾辰的腿上.
“难道我们就现在这里看着，什么都不做嘛！”顾辰呐喊道。
“我们先把这个消息报告给西风骑士团吧，只有他们才有能力处理这件事。
我们真的是无能为力啊。要是用我们的性命可以换取他们的存活，那我也愿意倾力一试。
可是万一我们失手了，被献祭给了深渊，诞生出了更可怕的魔物怎么办？”班尼特的声音有些嘶哑，那火热的心在他的心房里不停滚烫着，炽热的情感几乎要把他燃尽，只是他忍耐着，想要在此刻做出最理智的选择。
此刻艳阳高照，但是顾辰的心里却暴雨倾盆。
那狂霸的雨声，肆虐着拍打着他心中的樱树。
电闪雷鸣中，樱花却还在绽放。
片刻之间，那狂怒的情绪非但没有消泯，反而越发的沉重。
只是他明明非常生气，但是内心却如平静的湖面一样，波澜不惊。
古井不惊不是他的风格，只是他平静的意识到他其实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他明明有可以阻止一切悲剧发生的力量，难道就要为了隐藏自己实力去过平凡生活而选择漠视一切，任凭事态发生？
他不是神明，没有视岁月如时光逆旅的观感，更没有将生灵视为蝼蚁的恶念。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坚守着自己最平凡的道德底线。眼前的一幕，是他绝对绝对不能容忍的。
隐忍，忍辱负重，这个选择的结果，顾辰不能接受。只要顾辰还活着，他就不会做这样的选择。即使是面对尘世的执政，天理的王座，更何况本来就是世界之敌的深渊了。
只要他还活着，就不会和深渊教团妥协，就不会投入深渊的怀抱。
他永远也不会和那漆黑的角落合作。
没有选择了。
这个瞬间，顾辰决心已下。
暴露在世间也罢。投入到神明的视线中也罢。
男子汉总要有这么一回。
无尽的雷电在青天白日中闪耀，这不是神明的注视，只是他的愤怒。
浩大的雷光和着突如其来的暴雨，水与雷的元素飞快的聚焦到了这块区域。
班尼特有些吃惊的看着这一切，在他眼里。
这是顾辰极致的愿望得到了神明的瞩目，这是神明想要摧毁一切，终止一切的意愿。
“他得到了神之眼。”
但是这过盛的元素力量是他在之前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这不是短寿的人类所能持有的力量，只存在于神明的眷属中。
“顾辰这难道是得到了雷神的爱怜嘛。如此庞大的力量啊！”
风雨夹杂，燃烧的篝火早已熄灭。疑惑的深渊法师和刚进阶的丘丘人们一样摸不着头脑。
他从高耸的悬崖直接跳了下去，正落在营地正门外的小道上。
他不紧不慢的走在这倾盆的大雨中，雨水打湿了他黑色的碎发。淅沥沥的从发的枝梢滑落。
他一边走一边感叹，明明之前还觉得那个不靠谱的女神很烦。
明明两天前，刚刚穿越过来的我，还只是个连融入这边世界都做不太到的局外人。
明明之前的我还说着要平凡度日的话，说好了要一直走在那种“苟”的路线。
可我现在，却要为了不认识的人拔剑。
这就是所谓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
不认识的人，还以为我是什么英雄剑豪呢。
顾辰一边想，一边穿过雨幕。雷光被积蓄在他腰间的长剑上。
收而不束的光芒在这一片的漆黑间极为耀目。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了一具圣灵。那是还未堕落的仙灵。
黑茫茫的雨声里，那白净的身躯，皎洁得不自然。
顾辰没有放慢脚步，他一边走，一边看着那尊圣灵，看那被雨水冲刷着的残破的羽翼。
传说中，这是将人接引向天空岛的使者。
“还没到时候啊！”顾辰小声的说道：“抱歉，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圣灵没有说话，他只是尊雕像。
终于，顾辰来到了丘丘人集落的门口。
这只是一座简易的工事，木制的篱笆毫无诚意的插在土地上，歪歪扭扭的样子好似是在嘲讽不敢踏入其中的冒险者。
唯一值得注意的也只是那两座哨塔，只是此时上面空无一人。
扭头思索的深渊法师还在疑惑着突如其来的暴雨和黑幕。
一道耀目的雷光却眨眼而至，须臾之后，他就迎来自己的落幕。
所有的计划，所有对未来的图谋，在突然杀到的强敌面前完全是一纸空文。
尚未能迈出第一步的宏图大略已经成为泡影，将提瓦特大陆拖入深渊不过是个空想。
明明还有很多术法没有用，明明连敌人的长相也没有看清。
明明只要再多给一点时间，一切都能走上正轨。
明明只差一点点，就能做好应对的准备。
然而不识相的敌人，把这一切全都毁了。
才怪。不过是一个深渊的爪牙罢了。
“人间五十年，与天相比，不过渺小一物，”顾辰轻声念道，同时做出了一个血振纳刀的举动，“放眼天下，海天之内，岂有长生不灭者？”
天空中闷雷炸响，电光将一切照得如同白昼。
在这黑白的交加中，他的身影仿佛就是人间之神。
面面相觑的丘丘人们终于回过神来，嘶吼着冲锋上来。
雷光和着秋水，一刀命中了那木制的大盾。那厚实可靠的盾牌竟然咔嚓一下裂成两半。
木盾丘丘人整个人向后飞起，撞在营地的大帐中。
布匹应声撕裂，无匹的力量将扫除一切的阻碍。
崖上的班尼特早已惊呆。
一切的最后，只剩下顾辰的怒吼。
此刻正是拔剑之时！
时值午后，硕大的汗珠挂在他的额角。
高崖在夏日的照耀下没有一点点阴凉。但是此刻，他的心里没有一丝丝的温度。
死一般的寂静沉默在两个人的心头。
半晌失神，顾辰好不容易才回过头，指着崖下情景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它们正在做饭。
火史莱姆被安放在铁锅的下方，不知是什么的肉在锅里不断发出“咕嘟”的声音。
高高竖起的图腾架上，穿刺着俘虏的身形。
痛苦的哀嚎和着腥臊的风毫无顾忌的吹上了这片高崖。
本还在休息的两人就此惊醒，这才有了眼下的情况。
“班尼，我记得你之前说他们只是袭击过往的商贩？”
顾辰眼睛一片通红，有些激动的问着班尼特。
“是的，委托书里都是这么说的。”他的心里同样不好受，有些机械性的回复着。
过去，还有人尝试与丘丘人沟通。但现在绝大部分人都只把他们当做弱小，纯粹不通言语的魔物。
这些游荡在提瓦特荒野中的原始住民，与人类轮廓相似。
在大陆上出没超过千年，没有历史和文明，只是一味追求肉体的强大。
可是现在，山崖下那诡异而又血腥的画面里。这些据说没有组织的魔物却在大盾丘丘人的带领下依次向图腾柱前的深渊法师低下了头颅。
疯狂的嚎叫，野蛮的呐喊。每一声的吼叫下，是一具撕裂的人体和一条生命的终结。
这是黑暗的仪式，是血的祭礼，是深渊伸向提瓦特的触手。
没有一个活着的生灵，能忍受如此的画面。矮小的身形附着了黑红色的光芒，迅速的被拉长。
失去了理智的双眼里满是对生灵的漠视，假如没有深渊法师的约束，想必他们首先将会陷入自相残杀的境地。
转眼间，二十具失去理智的丘丘人便进阶了。这是令骑士团大团长也感到为难的数目。
更何况那本就是大盾丘丘人的家伙，在这样的刺激下，体型再度猛增一截，大量的岩元素被注入了他的体内。他仿佛就像是岩元素的领主。
主持仪式的深渊法师有些劳累的擦了擦兜帽里的黑脸，示意暂时停止仪式的进行。还没有进阶的丘丘人欢快的嘶吼着，看向人群的目光就仿佛是在注视着一群待宰羔羊。
如果说之前的顾辰还会顾念与坎瑞亚的旧情，但此刻他已经把他们彻底开除了人的籍贯。所谓的同情心都浩然无存，只剩下最纯粹的杀意。同理心，怜悯心，这些只会给予同族。
纵使这些魔物饿死，毒死，与他又有什么关系。隐藏实力的想法被他忘之脑后，无尽的暴怒与充斥的愤懑萦绕在他的心头，他只想要动用自己的一切，尽快的去清扫这一切。
他转过身，刚想要离开就被一只手给抓住了。
那是班尼特，此刻他的双眼通红。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他的眼眸中。
顾辰用力扯了扯被握住的手臂，饱含的愤怒毫不留情的宣泄在了班尼特身上。
“拉住我干什么！下面的可都是蒙德的居民。你难不成想就在上面看着他们被献祭嘛。
这种恶毒的祭礼可是连灵魂都能吞没的，也就是说即使是神灵也没办法将人给就回来的！”
“放开我！”他用力地挣扎着，可是班尼特却蹲了下来死死抱住了他的脚。
“没有机会的，数量太多了。现在就这么下去就是在送死啊。”眼泪从班尼特的脸颊划过，低沉着的声音里满是痛苦。他微微低垂着头颅，将自己的额头靠在了顾辰的腿上.
“难道我们就现在这里看着，什么都不做嘛！”顾辰呐喊道。
“我们先把这个消息报告给西风骑士团吧，只有他们才有能力处理这件事。
我们真的是无能为力啊。要是用我们的性命可以换取他们的存活，那我也愿意倾力一试。
可是万一我们失手了，被献祭给了深渊，诞生出了更可怕的魔物怎么办？”班尼特的声音有些嘶哑，那火热的心在他的心房里不停滚烫着，炽热的情感几乎要把他燃尽，只是他忍耐着，想要在此刻做出最理智的选择。
此刻艳阳高照，但是顾辰的心里却暴雨倾盆。
那狂霸的雨声，肆虐着拍打着他心中的樱树。
电闪雷鸣中，樱花却还在绽放。
片刻之间，那狂怒的情绪非但没有消泯，反而越发的沉重。
只是他明明非常生气，但是内心却如平静的湖面一样，波澜不惊。
古井不惊不是他的风格，只是他平静的意识到他其实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他明明有可以阻止一切悲剧发生的力量，难道就要为了隐藏自己实力去过平凡生活而选择漠视一切，任凭事态发生？
他不是神明，没有视岁月如时光逆旅的观感，更没有将生灵视为蝼蚁的恶念。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坚守着自己最平凡的道德底线。眼前的一幕，是他绝对绝对不能容忍的。
隐忍，忍辱负重，这个选择的结果，顾辰不能接受。只要顾辰还活着，他就不会做这样的选择。即使是面对尘世的执政，天理的王座，更何况本来就是世界之敌的深渊了。
只要他还活着，就不会和深渊教团妥协，就不会投入深渊的怀抱。
他永远也不会和那漆黑的角落合作。
没有选择了。
这个瞬间，顾辰决心已下。
暴露在世间也罢。投入到神明的视线中也罢。
男子汉总要有这么一回。
无尽的雷电在青天白日中闪耀，这不是神明的注视，只是他的愤怒。
浩大的雷光和着突如其来的暴雨，水与雷的元素飞快的聚焦到了这块区域。
班尼特有些吃惊的看着这一切，在他眼里。
这是顾辰极致的愿望得到了神明的瞩目，这是神明想要摧毁一切，终止一切的意愿。
“他得到了神之眼。”
但是这过盛的元素力量是他在之前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这不是短寿的人类所能持有的力量，只存在于神明的眷属中。
“顾辰这难道是得到了雷神的爱怜嘛。如此庞大的力量啊！”
风雨夹杂，燃烧的篝火早已熄灭。疑惑的深渊法师和刚进阶的丘丘人们一样摸不着头脑。
他从高耸的悬崖直接跳了下去，正落在营地正门外的小道上。
他不紧不慢的走在这倾盆的大雨中，雨水打湿了他黑色的碎发。淅沥沥的从发的枝梢滑落。
他一边走一边感叹，明明之前还觉得那个不靠谱的女神很烦。
明明两天前，刚刚穿越过来的我，还只是个连融入这边世界都做不太到的局外人。
明明之前的我还说着要平凡度日的话，说好了要一直走在那种“苟”的路线。
可我现在，却要为了不认识的人拔剑。
这就是所谓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
不认识的人，还以为我是什么英雄剑豪呢。
顾辰一边想，一边穿过雨幕。雷光被积蓄在他腰间的长剑上。
收而不束的光芒在这一片的漆黑间极为耀目。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了一具圣灵。那是还未堕落的仙灵。
黑茫茫的雨声里，那白净的身躯，皎洁得不自然。
顾辰没有放慢脚步，他一边走，一边看着那尊圣灵，看那被雨水冲刷着的残破的羽翼。
传说中，这是将人接引向天空岛的使者。
“还没到时候啊！”顾辰小声的说道：“抱歉，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圣灵没有说话，他只是尊雕像。
终于，顾辰来到了丘丘人集落的门口。
这只是一座简易的工事，木制的篱笆毫无诚意的插在土地上，歪歪扭扭的样子好似是在嘲讽不敢踏入其中的冒险者。
唯一值得注意的也只是那两座哨塔，只是此时上面空无一人。
扭头思索的深渊法师还在疑惑着突如其来的暴雨和黑幕。
一道耀目的雷光却眨眼而至，须臾之后，他就迎来自己的落幕。
所有的计划，所有对未来的图谋，在突然杀到的强敌面前完全是一纸空文。
尚未能迈出第一步的宏图大略已经成为泡影，将提瓦特大陆拖入深渊不过是个空想。
明明还有很多术法没有用，明明连敌人的长相也没有看清。
明明只要再多给一点时间，一切都能走上正轨。
明明只差一点点，就能做好应对的准备。
然而不识相的敌人，把这一切全都毁了。
才怪。不过是一个深渊的爪牙罢了。
“人间五十年，与天相比，不过渺小一物，”顾辰轻声念道，同时做出了一个血振纳刀的举动，“放眼天下，海天之内，岂有长生不灭者？”
天空中闷雷炸响，电光将一切照得如同白昼。
在这黑白的交加中，他的身影仿佛就是人间之神。
面面相觑的丘丘人们终于回过神来，嘶吼着冲锋上来。
雷光和着秋水，一刀命中了那木制的大盾。那厚实可靠的盾牌竟然咔嚓一下裂成两半。
木盾丘丘人整个人向后飞起，撞在营地的大帐中。
布匹应声撕裂，无匹的力量将扫除一切的阻碍。
崖上的班尼特早已惊呆。
一切的最后，只剩下顾辰的怒吼。
此刻正是拔剑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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